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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夜探

作者:纸花船
歷史军事 李元庆何等精明?一听這家奴這话,心中便已经明了。 要么,這杂碎沒有把话通传到,要么,這厮就是去内室跟哪個丫鬟打情骂俏去了,纯碎的敷衍自己。 否则,自己已经說了是急事,依照现在的合作关系,渠家小姐不可能不见自己。 看着這家奴高傲而冷漠的得意模样,李元庆一笑,“即是如此,那某家便明天再来吧。” 說着,李元庆就朝着远处的黑暗裡走去。 看着李元庆的背影,這家奴不由不屑的啐了一口,“乡巴佬,真是不懂规矩。大晚上的,要见我家夫人?還给這么点银子。打发叫花子呢?嘿嘿,不過還不错,白赚了一两多银子。” 說着,他优哉游哉的关死了大门。 但他沒有注意到的是,旁边,一個黑影,已经如同狸猫一样,悄然攀上了墙头。 這家奴刚要往院子裡走,忽然感觉脑后一痛,眼前一黑,身子便如同死狗一样,倒在了地上。 李元庆顺着他的身体摸索几下,就把刚才自己的银子拿了回来,像拎小鸡一样,把這厮的身体丢到了一旁的花木后面。 一两银子,虽不多,对现在的李元庆而言,不過九牛一毛,但這厮居然敢坏李元庆的大事,又怎的能轻易饶他? 刚才這一下,即便這厮命大,但在這种天气冻上一宿,也足够他喝一壶了。 李元庆身上虽然江湖气颇重,不拘小节,但這并不代表,他的眼裡,什么砂子都能容下。 已经来過宝丰堂后院两次,李元庆也基本了解一些其布局,此时大概是晚上9点来钟,除了门口的门房和不远处的库房還亮着灯,其余的地方,都陷入了黑暗。 在這個时代,夜生活远沒有后世那么发达,晚上,基本上沒有啥子娱乐活动,除了最原始的人类添丁本能。 加之此时天气很冷,时候已经不早了,各人都忙活了一天,除了守夜的,谁会這個点出来闲晃? 李元庆压下了帽檐,顺着石板路径直往裡走,很快,就来到了一道关着的院门前。 透過门缝,可以看到后面亮着灯笼,好像有两個小丫鬟在小声說话。 李元庆仔细听了两句,无怪乎就是抱怨守夜和宅子裡的八卦,为什么不让别人来守?为什么让她们来守夜?谁谁又买了件什么首饰?谁谁又跟谁勾搭上了。 眼见沒有有用的信息,李元庆也不再墨迹,转到一边的墙角,轻巧的翻墙而過,隐入了旁边的花木中。 宝丰堂的宅院很大,名为三进,但事实上,由于其又商又居,具体布局,比三进要复杂许多。 进入這扇院门,左边這大概是丫鬟、婆子们起居的地方,右边,则是药房库房和‘加工厂’。 李元庆沿着药房這边走,很快,又来到了一道院门之前。 由于是从后门而入,這道院子,应该就是渠家小姐的起居之地了。而如果从前院那边走,還要经過一进客房。 這院子明显比外面要大、也要精致许多,假山回廊,花木更多,院中间的位置,還有一個精巧的小池塘。 正堂方向,已经灭了灯,侧堂裡,還亮着灯光,站在李元庆這個角度,依稀可以看到,几個丫鬟婆子,正在灯光下拿着算盘拨弄不停,好像在清点账目。 看得出,這渠家小姐,有后世女强人的潜质啊。 不過,扫视了一圈,李元庆并沒有发现渠家小姐的身影,难道她已经睡下了? 如果這样,那今晚可是白来了,等到明天,不知道還要有什么变故。 而渠家小姐现在应该是寡居,看這模样,這院子裡应该沒有男人,李元庆心裡忽然有一丝异样起来。 這,這难道就是后世中传說的夜敲寡妇门么? 后世,李元庆毕竟也算是有点身份的人了,如果這样,不仅一定会被别人骂成‘死变态’,老脸怕是也要丢尽。 但此时,李元庆不過就是個穷吊丝,也不用顾忌這么多了。 贴着墙根,沿着屋檐的背后,李元庆小心前行,准备前往正堂的背后。 明清两朝的建筑布局,其实大同小异,整体来說,清朝的可能要更精致一些,明朝的要更大气一些。 但明朝毕竟在先,后世流传下来的,大都是清朝的宅院遗迹。 后世,不论是乔家大院、王家大院,還是京津地区的王府公宅,亦或是安徽、浙江一带盐商的美宅,李元庆都去過不少,对這裡面的布局,多少也了解一些。 此时,能在這個院子裡工作的丫鬟婆子,想必,都是那渠家小姐的心腹了。 渠家小姐的起居之地,应该就在這附近了。 屋檐后到墙壁有一段的空隙,這是下雨后排水所用,大概一米宽多一点,容一人通行,沒有太多障碍。 但此时,春意渐浓,正处在冰雪融化的交替期,這狭窄的空间内,到处是冰茬子,稍微用力,就会发出响声,看似几十米、转瞬即到的距离,李元庆走的却是颇为艰辛。 好半天,李元庆终于来到了一处亮着灯光的厢房背后,总算稍微舒了一口气,竖起了耳朵,仔细聆听裡面动静。 裡面似乎有玩水的声音,這房间应该不小,李元庆听得并不太清楚。 难不成,是那個丫鬟婆子在洗澡? ‘還好沒有贸然上前去看,要不然,可真是罪過了。’李元庆心中暗道。 這时,房间裡却传来一個熟悉而慵懒的声音,“藕儿,再去加点热水来。” “是,小姐。”一個少女声音应了一声,脚步声随后离去。 李元庆精神瞬间振奋了起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如果是丫鬟婆子,李元庆說不定還有点负罪感,但面对這位渠家小姐,李元庆心裡却沒有太多障碍。 既然已经到了這一步,哪還能在乎這许多? 更何况,李元庆心底深处,也对着渠家小姐,有一种說不出的意味深长。 沒有太多犹豫,李元庆小心往手指上醮了点唾沫星子,手指轻轻一捅,就将這纸糊的玻璃窗,捅开了一個小小的口子。 也无怪乎后世的武俠小說中,各类淫贼,总是喜歡用這种招数,实在是因为,华夏的古建筑风格,实在是太适合這种方式了。 不過,李元庆却远非那些人那么粗鄙急切,他選擇的位置,正好位于一片窗棱花瓣的中央,這样,就算从裡面看,如果不是贴近仔细查看,根本不会发现其中异常。 不多时,脚步声又响起来,似乎不只一人。 紧接着,‘哗啦啦’一阵细微的流水声,那叫藕儿的丫鬟小心问道:“小姐,可以了么?” “嗯。就這样吧。”渠家小姐应了一声,“藕儿,我多泡一会儿。你不用管我了,先去睡吧。” “小姐,那怎么行?奴婢等你。” “你這丫头。好吧。去厨房让王大娘熬点冰糖莲子粥,等会咱们姐妹一块喝。” “哇。好的,谢谢小姐。” 藕儿說完欢天喜地的去了。 李元庆听出来,這渠家小姐跟這丫鬟的感情很好,這可能是她的陪嫁丫头。 听到脚步声走远,李元庆這才小心抬起了头,将眼睛,对准了這個小窟窿,希望看到自己期待而又兴奋的一幕。 但可惜的是,入眼的画面,让李元庆简直失望至极。 偌大的屋子裡,除了各种摆设,衣架上陈列的衣服,就只剩下中间一個大木桶了。 這大木桶最起码得有一米五高,质地相当不错,最差也应该是越南花梨,但李元庆這时也沒有兴趣研究它的材质了,因为,在李元庆這個角度,只能看到渠家小姐束起的一小半乌发,剩下的,啥都看不到了。 ‘我擦。看来,這淫贼似乎也不好当啊。’李元庆心裡狠狠啐了一口。 但此时這种状态,门窗都被关死了,李元庆想要不惊动渠家小姐进到房间裡面,基本上不现实。 這他娘的。 李元庆忽然有些后悔,還不如光明正大的闯进来,至少這样還有說辞,但像是眼下這般,万一被发现了,這真就是泥巴掉进了裤裆裡有嘴你也說不清了。 但李元庆毕竟饱经风浪,强迫自己沉寂下来,脑海已经飞速运转起来。 坦白說,眼下這個世道,這种大环境,以李元庆的身手,就算图一时之快,做下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恐怕,這渠家小姐也沒有太多办法,只能是忍气吞声。 但,這只是下下乘、头脑发昏的選擇,如果這样做了,李元庆之前的一切努力,都要付之东流。 心中只是一個回旋,李元庆已经分清了利害。 对這渠家小姐,只可远看,不可亵玩焉啊。 但在此时這种状态,又该如何跟她說上话呢? 李元庆冥思苦想,设想了几万种可能,可惜,都不能登堂入室啊。 這时,水桶裡的渠家小姐忽然‘哗啦’一声,站起身来,露出了背面一半近乎完美的轮廓。 她似乎是洗完了,小心从浴桶裡爬出来,到旁边拿起一條长长的棉布,擦拭起身体来。 李元庆看的惊心动魄,想不到,這小娘皮看着柔柔弱弱的,竟然這么有料。 依照后世的评分标准,仅是其背面,至少就可以打到90分往上。 可惜,好景不长,渠家小姐不多时就穿好了衣服,推门而出。 李元庆稍稍松了一口气,从靴子裡摸出一把匕首,小心撬开了窗户的撑杆,将其打开,翻到了房间裡面。 刚才在外面,李元庆看到的景物有限,此时进到裡面,李元庆這才发现,這房间面积很大,至少得有5、60平方以上,在左手边的最裡面,有一张巨大的床。 床边的桌子上,還摆着茶酒和几件首饰,应该是渠家小姐的物品。 李元庆小心将窗户关死,扫视一圈,发现桌子后面有個大衣柜,一人高還多,是個不错的藏身所在,沒有太多犹豫,李元庆脱了鞋子,拎在手裡,防止留下脚印,迅速钻到了旁边的大衣柜裡,关好了门,只留下一丝缝隙,窥探外面的景象。 不多时,渠家小姐和那叫藕儿的丫鬟一起回来了,两人手裡,各自拿着一碗粥。 藕儿道:“小姐,這次商队出发之后,咱们還去张家口么?几個大爷、公子,就知道欺负小姐,依奴婢看,咱们就在這裡挺好的,何必去看他们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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