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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原来是他

作者:云在天外
第二天朱由检果真起得很早,卯时初刻就醒了,然后在周秀儿幽怨的眼神中,换上一套道服,前往杨真的小院。当然幽怨的還有徐应元,倒不是因为起得早,实在是三月初的天,南方应该转暖了,北方還是很冷,大早上天還沒亮,他就得陪着朱由检跑去练武,朱由检還好,他只能在一旁傻站着,這样更冷。

  朱由检满怀欢喜地等着杨真教他枪术,但是,他现在练得是扎马步,杨真告诉他,先要扎半年马步,然后才能练拳,练上三年拳,才能练枪,有道是年刀月棍一辈子枪,想学枪法,先从马步来吧。

  杨真给朱由检定得是小半個时辰,哪知過了一盏茶功夫,朱由检就开始双腿酸软,跟灌了铅一样,肩上像是压了一座大山,腰酸得比与几位美人大战三百回合還难受,他实在是想不起還有别的比较。

  勉强站了一刻钟,实在站不动了,噗通一声,朱由检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不行了,這马步扎起来,真是要人命。”

  杨真笑呵呵地把他扶起来,“千岁,這才刚开始,站得久了就能站住了。家父从下官七岁就训练下官,還要在下官头顶、肩头、手上都放上水碗,若是水洒了,那就還要多站一個时辰。”

  朱由检撇撇嘴,“你爹還真是心狠。”

  杨真正色道:“倒不是心狠,下官的武艺祖辈就是這么传下来的,下官祖父就是這么训练家父的,所以家父就這么训练下官,家父這辈子沒上過战场,也不知道下官会不会上战场,不過家父說過,家传的武艺得好好练,真有一天上战场,至少能保命。”

  朱由检想了想,“說得有道理,那咱们就這么练,可我现在站都站不直,這可怎么练。”

  “无妨,”杨真让朱由检在小几上坐下,帮着朱由检拉伸小腿,過了一小会,酸胀感果然消失了。

  “千岁,差不多了,咱们再起来接着练吧。”

  就這样练练停停,一直到卯时六刻,练了四五十分钟,杨真终于叫停,让朱由检坐在小几上,为他拉伸按摩小腿。

  一边的徐应元却是遭老了罪,双手笼在袖子裡,直打哆嗦,好在眼瞧着朱由检练完了扎马步,這下该回去用早膳了,自己也可以回去烤烤火盆。

  哪知朱由检却另有事情,“一会儿用過早膳,你随孤去一趟宫裡。”

  徐应元肚子裡把杨真骂了個八百遍,沒办法,服侍他吃早膳,换了常服,急匆匆向皇宫走去。

  来到乾清宫,皇帝正在看奏折,朱由检很少看自己的這位皇兄勤政,不由有些好奇,难道又有什么棘手的事情?

  朱由检上前拜见皇帝,随口问了句,“皇兄有什么为难事嗎?”

  皇帝摇摇头,放下奏折,“王之臣的奏本,他說去年在任的三個月就查处冒领、虚报等一万九千六百七十八两,他推薦阎鸣泰或者袁崇焕选一個来继续查,而且希望朕选一個主事,一個附二,现在王之臣是回京了,原本以为王、袁之间的矛盾能化解,谁知走了還要闹,這是在挑拨阎鸣泰和袁崇焕。朕批也不是不批也不是啊。”

  朱由检有些奇怪,“那便选一個人查处,其他照旧便是了。”

  皇帝看了看朱由检,“五弟說选谁?”

  朱由检不敢再說了,說多了搞不好一個外藩干政的大帽子就要扣下来,“這种事儿,臣弟不知道,還得皇兄乾纲独断。”

  “难啊,阎鸣泰沒有担当,让他督理清查,怕是不会有什么结果,每個月平白搭进去近万两,不查又不行,但让袁崇焕去查,立刻又是经抚不和的局面,好生为难,”皇帝也很郁闷,但凡到辽东的,内斗的激烈程度都远胜過与建奴交战,朝廷還根本管不了,熊廷弼与王化贞,王之臣与袁崇焕,辽东除了乱就是乱,一团乱麻。

  皇帝清了清神,“算了,难得五弟来看朕,朕送五弟点好玩的。”

  “皇兄先不忙,臣弟是有事来的,”說着朱由检拿出钱袋,从裡面拿出一打银元,“這是臣弟让银作局的匠人们手工打造的银元样本,這次拿来给皇兄看看,皇兄有什么意见,臣弟记下来好回去修改。”

  皇帝拿起一枚银币反复看了看,看到花纹精巧,不由赞道:“這设计也当真精巧,图案纹理清晰,栩栩如生,五弟這图样是谁设计的?”

  朱由检笑着說:“臣弟不才,正是臣弟,不過這图样却是臣弟的侧妃田氏所画。”

  皇帝点头称赞,“田氏好手艺,五弟可是真有福。”

  “臣弟還不是托了皇兄的福。”

  “来人,”皇帝說道:“拟旨。”

  雷跃龙小跑着過来,還真是巧了,朱由检两次等皇帝宣谕的时候都是他在当值。

  谕旨的內容很简单,皇帝褒奖了信王和银作局,他认为信王设计的银元图案非常好,不用改,就用這個。

  朱由检马上跪下行礼,“谢陛下隆恩,皇兄這次的银元设计虽然沒問題,但是铸造怕是要耗一番手脚,皇兄手上的银币都是匠人们手工打的,匠人虽然技艺非凡,但银作局也就两百来号匠人,若想大批铸造银元,還需要打造制备机械,需要工部帮忙。”

  “此事简单,朕写個手谕,你去找郭兴言,朕已经擢升郭兴言为工部右侍郎主理铸币事宜。”皇帝又让雷跃龙写了份手谕交给朱由检。朱由检心裡嘀咕,這個郭兴言圣眷正隆啊,才做了工科都给事中不久,這就升了工部右侍郎,算了不管他,只要能做事儿就行。当下告辞皇帝,连皇帝赏赐好玩的东西也不要。因为他也清楚,搞不好皇兄又做了什么木雕、家具之类,他是真不想要。

  朱由检离开乾清宫后,沒去工部,而是先去了银作局,银作局立功受赏,消息估计很快会传過去,自己可以先一步把這個好消息带過去,這也是一份人情。不過還有一件事也很重要,那就是方正化是不是真会武功。

  到了银作局值房,朱由检当先把喜讯先传了出去,“刚才孤拿了样钱去见陛下,陛下龙颜大悦,银作局各有恩赏。”

  值房裡只有四五個人,全都跪下谢赏。

  “起来吧,”朱由检摆摆手,“孤有话要同方掌印讲。”

  见众人纷纷离去后,朱由检径直走到主位上坐下,又指指旁边,“方掌印也坐吧。”

  方正化躬身致谢,恭恭敬敬地坐在下首。

  朱由检面色肃然地问道:“昨日你過府,被孤的侍卫统领见到了,孤的统领說,你身上有武艺,是也不是?”

  方正化目光陡然锐利起来,直把朱由检看得心裡一個突,心道這太监莫不是要暴起伤人。随即方正化的目光柔和了下来,過了小半盏茶功夫,方正化才起身跪倒,“是,奴婢身上有武艺,請千岁治罪。”

  這一下把朱由检弄愣了,会武艺就要治罪的嗎?這皇宫之内有這样的规矩嗎,他是真的不知道,“谁說孤要治你的罪,起来回话。”

  方正化站起来,却還是低着头,也不知道是不是不敢看朱由检。

  “說說看,你练得是什么武艺?”朱由检兴趣立刻提了起来,猜来猜去,得到证实,他欣喜异常。

  “回千岁,奴婢练得是太虚劲,道家玄门正宗武艺,”方正化好似认命般說道。

  “說說看,你是怎么学来的這武艺。”

  “是,回千岁,奴婢七岁进宫,被御马监安公公收在门下,安公公认为奴婢是少见的学武奇才,可以继承他的衣钵,便从小训练奴婢,奴婢练就了一身武艺。”

  “那安太监收了多少像你這样的?”朱由检好奇。

  “回千岁,安公公门下虽然收了几個义子,但是会武艺的就奴婢一個。”

  朱由检不由奇怪,“是他们都学不会嗎?”

  “回千岁,那倒不是,這门武艺极难入门,需要根骨极佳之人,从小练起,而且平时练武還需辅助丹药,药材又多是名贵之物,颇耗钱财,安公公到死也只是御马监裡一個典薄,资材有限,培养奴婢一人已经捉襟见肘,再无余力培养他人。”方正化继续低着头。

  “你们這一脉如此单薄,又是怎么将武艺流传下来的呢?”

  “相传是当年成祖继位之后,道衍大师搜寻天下奇人为大内侍卫,后来有奇人将武艺传进了内廷,原是考虑皇上贴身之人最好会些搏击之术,能更好的宿卫皇帝,当时会武的太监不少,但武宗时,太监刘瑾網罗宫中会武的太监作乱,這些人后来都被斩杀殆尽。安公公這脉大概是少数幸存下来的,但培养衣钵传人,所费浩繁,因此上也就剩下這一脉了,安公公传奴婢武艺,只是怕這门武艺断绝,沒有任何别的心思,安公公时刻提醒奴婢,会武艺這事儿向谁都不能透露,沒想到還是被人瞧破。”方正化似乎是心如死灰,自知必死一般,毫不隐瞒。

  朱由检這下子明白了,刘瑾的罪名确实是谋反,也牵连了不少人,内廷应该也被清洗了,所以会武艺的应该也就凤毛麟角。心想這方正化估计是吓坏了,以为自己要杀他,算了,還是别让他担惊受怕的好,于是安慰他,“武宗之事已历百年,時間久远,你学一身本事防身无可厚非,孤刚也說了,不是来治你罪的,只是孤好奇天下武学,知道你身怀异术心中好奇,问问罢了。若想杀你,孤又何必问你,早有缇骑来抓你。”

  方正化猛地抬头,“当真。”

  “孤是亲王,還能骗你不成。”朱由检有些无奈,這人认死理。

  “如此多谢千岁。”

  朱由检恢复好奇:“你的武艺厉害嗎?到什么地步?”

  方正化面露尴尬,“這個……這個……奴婢不知道。”

  “不知道?”

  “奴婢从来沒跟人交過手,所以也不知道奴婢的武艺厉害不厉害。”方正化如实道。

  “那你的武艺能到什么程度?就是……你大概能跳多高,能翻過宫墙嗎?還有能飞剑取人首级嗎?”

  這句把方正化问愣住了,他想了想才回复,“回千岁,宫墙奴婢是跳不上去的,奴婢若是借力,一丈左右的墙是能翻過去的,奴婢沒学過剑法,奴婢会用银针做暗器,十步之内打鸟雀可以百发百中……”

  朱由检脑子裡灵光一闪,他突然明白方正化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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