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移驻 作者:未知 不出罗耀心中所料,移驻的命令在他们把“自传”交上去后,第二天就下达了。 前两天学习的“打背包”技能马上就用上了。 有人抱怨。 這才安顿下来几天,怎么又要去别的地方。 明明可以坐火车或者乘船,但這一次却是要以行军的方式,作用脚走路,走陆路,从湘城道目的地临澧县城大约有两百公裡。 要求是在五天内必须赶到。 也就是說,每天至少要走四十公裡,那是将近八十华裡路,那都快赶上急行军了,這显然是一次考验。 這可不是一马平川,山路崎岖,還要翻山越岭,這样子走下来,可能远超過地圖上标定的裡程。 這一路上,会遇到什么状况,這都不好說,湘西地区匪患丛生,并不安全,這上峰敢安排這样一次行军。 也是够胆大的。 這一次移驻,筹备处的人员基本都跟着一起走,所有物资也都打包带走,還有训练用的枪械。 罗耀终于有机会摸到枪了。 一支中正式步枪。 這支枪在后世也算的是一支名枪,第二灵魂记忆裡只是见過它的照片,设计参数倒是记得很清楚。 這是在德国标准毛瑟步枪基础上仿制的中国近代第一支制式步枪,枪长1.1米,七九口径,旋转后拉枪机,桥夹式弹夹,弹容量5发,设计最大射程一千米,实际受质量和环境影响,只有六七百米左右,有效射程减半,三百米左右。 超過這個距离,杀伤力就相当有限了。 配发给罗耀這支中正式不是新枪,九成新,保养還算可以,当然,为了以防路上可能出现突发的危险情况。 每個人都配发了两個弹夹的子弹。 虽然說打起来,10发子弹连一场小规模的战斗都打不了,但這总体是在自己控制范围内。 最多遇到一些土匪之流,他们這支队伍加起来有一两百号人呢,而且還有一個警卫连以及数十名战斗经验丰富的教官。 真有那不开眼的土匪撞上来,那很可能就成为這支队伍进行现场教学的对象了。 …… 上面指派了一名学员总队的副总队长,姓王,叫王乐清,看领章是個少将,三十多岁的样子,看上去有些不苟言笑,据說是黄埔六期毕业,正经的天子门生。 三十多岁的少将,在后世那是很难见到,只有在這個炮火纷飞的战乱时代,才不那么罕见。 這位副总队长一口浓重的浙江口音,学员当中很多都是北方人,都听不太懂,罗耀祖籍静海,离得近,勉强能听得懂一些,居中传递翻译,倒也给這位王副总队长留下不错的印象。 第一天行军,大家都還有一丝新鲜感,路也是比较好走,队伍行进的速度還是很快的,一天下来,居然走了差不多一百二十裡路。 這样算下来,四百裡的路程,有四天時間差不多就够了,那用得了五天時間? 对能准时抵达班本部基地,学员们大多数持乐观的态度。 罗耀虽然沒有行過军,但见识還是有的,任何事情一开始都是比较轻松的,越往后越难。 第一天,大家精神体力都是最充沛的,走起来自然快了,等第一天下来,就算有足够的休息,第二天体力也会下降一個档次。 有经验的老兵懂得节力,第二天還能保持相对高的水准,但新人可就不行了,第二天能够保持第一天百分之七十的状态就不错了。 有经验的老警察也懂這個道理,所以,满仓看上去沒有什么变化,刘金宝从小吃過苦,這也沒什么,倒是顾原,沒什么行军经验,第二天的状态就明显差了很多。 学员队伍裡,超過一半儿的以上人沒有长途行军的经验,第二天状态都发生了严重下滑。 罗耀倒是好一些,毕竟是有心理准备,也经历過逃难的那段日子,這种强度的行军,对他来說,已经不算什么。 第二天行军只走了八十裡。 這是领队的学员总队副总队长王雨亭故意为之,第一天趁着大家有新鲜感,拼命赶路,就是尽可能的缩短跟目的地的距离。 第二天放缓速度,是为了给大家一個休息和自我调整的。 這样剩下的三天,只要按照第二天的速度匀速前进的话,五天内抵达临澧,任务轻松完成。 当然,如果从训练的角度看的话。 這样做显然是不行的,人体的潜能都是压榨出来的,你不逼他,潜能怎么才能激发出来,怎么才能知道一個人的极限在什么地方呢? 五天時間,太仁慈了。 要换做他来制定行军计划,最多只给三天時間,人的潜力都是逼出来的,训练的目的就是這個。 這些想法,罗耀是不会写进日记裡的,也只有在心裡想想罢了…… “罗耀。” 蓦然听到有人在喊自己,不由的一回头,看到宫慧走路姿势有些不太自然的朝他走了過来。 行军宿营自然是在野外,教官们選擇了這個背风的山谷做了宿营地,所有人都必须自己动手,搭帐篷,生火做饭,設置安全陷阱,還有参与到营地的警戒和巡逻。 “你的脚怎么?” “我脚底板磨了一個血泡。”宫慧显得有些柔弱的說道,长這么大,還沒有一口气走這么远的路,這比练武遭的罪還大。 “那赶紧挑掉呀,不然明天走不了路。”罗耀忙道,除了病号可以骑马之外,其他所有人都得用脚底板走路。 “我是右脚……” 罗耀瞬间明白了,宫慧左胳膊的伤還沒好,這右脚的血泡,得用左手挑才行,可是,学员中并非沒有女的,這又不是换药,你跑来找自己是几個意思? 本来,他俩的关系就被传的不清不楚的,你還来找自己,這不是坐实了那個什么“关系”了嗎? “你那儿不是有‘一贴灵’给的药嗎?你帮我挑了血泡,再给我上点儿……”宫慧红着脸說道。 “我把药给你,你随便找個姐妹帮你挑一下,不就完事儿了?”罗耀可沒想過要跟宫慧发生什么,再者說,他的心思也从来沒在儿女私情上面。 “那药就這么一点儿,你给我了,你万一要用怎么办?” “沒事儿,不就一点儿药而已,沒了,我想办法再去找‘一贴灵’买去。”罗耀从背包裡掏出一個小瓷瓶递了過去。 “我想让你帮我换药……”宫慧接過药瓶,低着头,红彤彤的脸颊,声若蚊虫道。 俯身去捡柴禾的罗耀脚下一個趔趄,差点儿沒一头栽坐在地上,他這是沒听错吧:“你說什么?” “沒,沒什么,你早点儿休息吧。”宫慧忽然改口說道,把药品往兜裡一踹,一瘸一拐的跑离开了。 罗耀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這丫头该不会是真的看上自己了,自己這是做了什么,還是什么地方让她会错意了? “我想让你帮我换药。”背后阴阳怪气儿一声,不用回头,罗耀都知道,這“鹦鹉学舌”的人是刘金宝。 “刘金宝,别大嘴巴出去胡說八道,這事关人家宫慧的清誉。”罗耀严厉警告道,刘金宝這個大舌头真敢出去乱說,他是不会介意给他弄点儿苦头吃的。 “放心,老罗,咱们是一個地儿出来的,我出卖谁,也不能出卖你。”刘金宝忙挤眉弄眼道,“只是顾原這小子可惜了,注定是要单相思了。” 罗耀微微皱眉,這都什么事儿,又加了一句:“這事儿尤其不能跟顾原說!” “不是,老罗,你可要想好了,這做男人的,什么都可以让,唯独老婆是不能让的。”刘金宝正色的道。 “你想哪儿去了。”罗耀哭笑不得,“我是怕他想不开,就我俩现在這关系,他還不得吃了我?” “倒也是,不過,這事儿总不能一直瞒着吧?” “時間长了,等他想通了,不就一切都解决了,再者說,我与日寇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不赶走日本侵略者,我是不会考虑個人問題的。”罗耀解释道。 “你有种!”刘金宝冲罗耀竖起大拇指。 “今晚怎么安排?” “我跟你守上半夜,老满和顾原下半夜,他俩已经睡了,你听,老满的呼噜声,幸亏今晚我沒跟他一组……” “都小心点儿,我感觉上头搞這一次行军,怕是会搞出点儿事儿来。”罗耀提醒道,這在后世是老套路了,不過在民国,他就不敢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