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重生
她就像大海中的美人鱼,就像山中的青蛇精,就像灾难之源潘多拉那样,有着致命的美貌和微笑。虽然她常常令我感到颤栗,但我不会以谎话来玷污她毋庸置疑的美。
可是,对我而言,她却是噩梦的使者,是我不得不提防的敌人,就像谋财害命的亲戚,就像反目成仇的挚友。我常常听說過由爱生恨的故事,疯狂的**用利刃或硫酸惩罚情敌或爱人,最终酿造出惨绝人寰的悲剧。
虽然她不曾爱過我,但她憎恨我、利用我、欺凌我,并盘算着在达到目的后将我杀死――這一点是我最无法忍受的。
但现在,虽然不情愿,她却不得不竭力救活我,想到這一点,我就直想发笑。
暂时的,請允许我用面纱的视角来讲述本章的一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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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纱望着再度昏倒的无策,如果她沒记错,這是他一天之内第三次昏迷了。
无策是她的造物――他的旅行、他的命运、他的变化、他的重生,全都是由她一手策划并实现的。在开罗,她将他诱入陷阱,通過冗长的仪式唤醒了他部分的潜能,并指引他完成那场杀戮,效果并不显著,但她有的是耐心,時間会让她收获她想要的果实。
她施展法术,召唤出她的仆从,那是无数细细长长的蝰蛇,安静而阴森的遵照她的旨意,钻出房间,攀爬到小区周围的五百米范围之内进行监视。借助蝰蛇守卫的视觉,她发现雪公子手下的那個美丽的女孩儿――她记得她叫做娜娜・克裡斯蒂安――正安坐在对面楼顶的破旧沙发上。
她认为娜娜的出现并不意味着雪公子对面具的怀疑,恰恰相反,她是他派来暗中保护面具与无策的。他认为黑色骄阳的人依旧有可能找到无策的下落,因而他策划了這出伏击。
面纱抿紧嘴唇,知道现在的她无法战胜娜娜,她必须用巧妙的方法溜出破烂公寓,来到她自己的藏身之处。
她伸出手掌,食指变成青蛇,咬上了无策,无策闷哼了几声,并沒有因此醒来,反而睡得更加舒坦。過了一会儿,无策的身体开始融化,全身的骨骼、内脏和肌肉全都变成了粘稠的液体,被他的皮肤包裹着,仿佛一大密封袋的肉油。
這是面纱的骨骼溶解之毒,她可以以此来转化目标的**,令其骨骼宛若溶液,但却不让目标感受到丝毫痛苦,当然也不致命。
她挽起袖子,斩下自己的左手,右手施展变形法术,将左手变化为一個造型古典的大号手提包,鲜血染红了這手提包,让它呈现出艳丽的红色。在顷刻间,她的伤口中长出另一只完好的手臂,她扭动关节,满意的发现她的手臂仿佛毒蛇般纤细而灵活。
她将无策折叠起来,塞入了手提包。理了理头发,穿戴整齐,走出了家门。
娜娜显然注意到了她,也注意到她手裡漂亮的手提包,女人对這一类物品十分感冒,一旦目光集中在包上,就会对周遭可疑迹象忽略不计。但面纱其实也并沒有什么令人怀疑之处,沒人能想到她已经将无策如同化妆品一样塞入了包裡。最奇妙的是,无策還在呼呼大睡,发出轻微的呼吸声。
凌晨四点,一個孤零零的美丽女孩儿,背着一個大号手提包离开了居民楼,這场景有些诡异,但娜娜想了想,并沒有贸然追击。
她真正需要戒备的是黑色骄阳的人,根本沒料到楼房内部在无声无息间发生了祸端。
面纱的守卫们察觉到了黑色残阳的人正在围拢,她很想见识见识娜娜的本领,但她知道這其实是撤离的最好时机,她沒有闲工夫在一旁观战。
等她确信周遭无人注意到她时,她开始如灵蛇般静悄悄的蜿蜒奔行起来。
――――
她来到禅心花苑小区的一栋楼房前,這是一处高档居民小区,全凭身份卡片和指纹出入,她走入电梯,来到顶楼,用手掌打开了一间公寓的门。
這是她的公寓,连面具都不知道的住所。她厌恶面具租住的那個地方,臭不可闻,俗不可耐,乱七八糟,简直令人发疯。她一刻都不想待在那儿,想到面具糟糕的品味,她愈发憎恨這個疯狂的人格。
公寓的装饰简洁而干净,她将无策的皮囊取出,在地板上铺平之后,施展复原法术,只见无策的身躯渐渐恢复原状,沒多久就光溜溜的呈现在她面前。
她的脸有些发烧,不免慌了手脚,她的人格在诞生的时候,面具为她制造出了害羞和洁癖的性格,令她深受其害,却也无可奈何。她至今還沒碰過男人身体,虽然她狡猾多智,但有时又纯洁的有如白纸。
她拿起毯子把他罩住,皱眉想了一会儿,在他耳边念道:“光风霁月万裡海,云化灵蛇入梦来。”
她的声音中饱含着血族的咒法,无策浑身发抖,手臂扑腾几下,惨叫一声,醒了過来。
她望着无策,這男人一见到她,脸上顿时涨的通红,這是羞愧与惊恐的神色,這是纯洁之人初受**的特征。他喊道:“格林・薇儿小姐?”
她点点头,用蹩脚的中文說:“你好。”
他四处张望,惊惶的问:“我怎么会在這儿?我记得。。。。”
她說:“那個人是個疯子,他只不過和你开玩笑。”
“那。。。。。那他人呢?我又怎么会在這裡?”
她說:“如果我告诉你一切,你能保密嗎?”
无策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她笑了,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嘴唇接触到他滚烫的肌肤,将他脸上的羞红传染到了她的脸上。
她說:“我早就潜藏在房间裡了,当我见到你们两人双双昏迷之后,我把你救了出来,带到了我的公寓裡。”
无策傻傻的望着她,嘴巴张张合合,却一個字都蹦不出来。
她又說:“你现在沒必要多问,我对你并沒有恶意,我也并非黑色骄阳的人。那天在开罗的时候,我只不過是混入這些恶棍的部队中收集情报而已。”
无策碰上美女对他温言软语,早就魂飞天外,大脑停止思考,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他想不出什么疑问,面纱說什么,他就嗯嗯几声,无條件信任她的话。
她說:“你现在是血族了,是嗎?”
无策好不容易挤出一個字来:“是!”
她在他耳边說:“那好,我求你帮我一個忙,可以嗎?”
他点点头,說:“好。”
她满脸娇羞的脱去外套,露出令人痴迷的躯体,将诱人的一切秘密呈现在无策眼前,她說:“转化我,无策,帮助我。”
无策像是触电一样抖個不停,紧闭双眼,仿佛只要睁开就会被亮瞎。他惨叫道:“這。。。。”
她握住他的手說:“你知道该怎么做!你见到過這样的场景,吸光我的血,并将你珍贵的血液赋予我。”
无策仍然一個字一個字的跳,他說:“不。。。。。”
她跪在地上,身子几乎探到他眼前,坚定而哀伤的說:“我求求你。”
无策鼻孔中鲜血长流,紧咬牙关說:“好。”
他睁开眼,极快的朝面纱望了一眼,随后再度闭上,双手如盲人一样凭空摸索。面纱拉住他的手,让他扶住自己纤细的肩膀,随后将脖子靠在他嘴边,温柔如水的躯体与他贴合在一块儿。
无策张开嘴,咬上了她的脖子,她低吟了一声,声音悦耳,充满痛苦和喜悦。
過了片刻,她的手臂无力的垂下。无策大惊失色,急忙松嘴,扶着她躺倒,将手臂放倒她嘴边,看着她逐渐苍白的嘴唇,慌张的喊:“快。。。。。快。。。”
她笑了笑,手掌在他面前一晃,无策一阵头晕,今夜第四次翻身昏倒。
她勉力支撑起来,发愣的說:“你到底在想什么?面具?你为什么要寻死?你想要抛弃我嗎?沒用的,就算你到了地狱,我也会把你救回来。”
說完,她毫不犹豫的咬着无策的手,开始缓慢的吮吸起来,与此同时,她的意识渐渐模糊,将身躯转化为面具早已死去的状态。
她安详的闭上了眼睛,舒适的进入了睡眠。
――――
我是怎么知道這一切的?
嗯,其实有时候,我也会忍不住好奇心的催促,偷偷打开那些被封印的门,趁着其余人格沒留神,朝裡面瞧上一眼。只要短短一瞬之间,哪怕只有一毫秒的時間,我就能获取他们近期的记忆。
我打着呵欠转醒,沮丧的发现了两件令人头痛的大事――
我由于喝了弱血者的血,此刻已经被转化为弱血者了,也就是說,此刻我勉强算是一位血族了。
但我无法忍受這一点,我会花上整整一天時間将身体复原的。在死亡期间,我领悟了新的语言,窥见了不得了的秘密,因而我有把握做到這一点。
另一件事则令人毛骨悚然――
咱们两個大老爷们儿,躺在一個女生的公寓中,光着屁股,模样憔悴,怎么看怎么恶心。
我满头是汗,念道:“霓裳羽衣飞天舞,轻衫罗裙乘风去。”
我的肌肤表面浮现出一些深色的色彩,部分组织转化为紧身衣的模样,我的小兄弟也被我巧妙的隐藏成一根象鼻子。我看上去就像蜡笔小新中双重角色扮演人物一样――穿着动感超人的衣服,以及大象鼻子**的小丑。
随后,我把面纱的钥匙留给那個昏睡着的倒霉蛋,夺路而逃。在清晨晨练众人的嗤笑声中,狂奔着跑回了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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