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荫尸
石棺很大,足有上千斤重,用整块的麻石打造,一两個人是根本打不开的。十几個壮汉围在石棺旁边,大家一起使力终于是使得石棺的棺盖有了松动。
棺盖慢慢被抬高,在火把的火光下,顿时几個抬棺盖的村民吓的尖叫了一声,“嘭”的一声棺盖又能重新落了下去。嘴裡大喊着“鬼”,脸上尽是惊慌。
看到被吓坏的村民,我也吓了一跳,說:“咋了,干嘛一惊一乍?”
那几個吓坏的村民,颤抖着双手指着眼前的棺材惊恐万状的叫道:“鬼,有鬼,裡面根本就不是骨骇!”
一听這话,沒有看见棺材裡头情况的其它人都满脸疑惑,同时也被那几個一惊一乍的村民吓得脸色发青,一时纷纷跳开石棺,不敢再去碰那棺材了。
当然,我是不会信裡面有鬼的,因为此时那将军已经封在了我手中的鬼柳木上,這棺材裡应当就是一具尸骨,哪来的鬼啊?
当下,我就对他们說,你们别怕,這裡头不会有鬼的,别自己吓自己。
那几個被吓坏了的村民猛的摇头說:“不,裡面不是尸骨,而是活人!”
“啊?”不仅是其它村民吓了一跳,就连我也吃惊不小。這石棺可是我們在這亲自挖出来的,很显然埋了上百年,怎么可能是活人啊?
当下,我更加好奇了,于是对受惊的村民說,都别怕,肯定是看花眼了,大家還是赶紧的把棺盖打开吧。是不是真的活人,打开不就知道了嗎?何况就算有鬼,我不是在這儿嗎?”
村民们看了看我,再对视一眼,然后终于還是动手了。
這次,棺盖再次被打开,而且還开的很快,棺盖一下整個被他们给抬到了旁边,慌慌张张的扔在一旁,然后就闪退了开去,显然還是非常的害怕。
我从一個村民手裡取過火把,跨步走到棺材前,火把凑了過去一看,顿时同样是吓了一跳,這他娘的還真是個大活人!
不過,就在我受惊的同时,我接着也看清楚了,這并不是真的活人,只是具沒有腐烂的尸体。我冲村民们說:“别怕了,這并非是活人,只不過是具湿尸而已!”
湿尸,又称荫尸或养尸,是指尸体葬后不腐化,有的葬下一二十年不化,有的甚至百年不化(如木乃伊、肉身菩萨),有的表皮完好骨骸已化,有的棺内入水尸体浮在水上,腐而不化。荫尸有两种一为乾尸,一为湿尸,乾尸为恨性八煞,湿尸为恶性八煞,坟墓开中门双放辅弼水。
荫尸的形成风水行当裡有三种說法,一是阴山(取来脉论)、二是阴地(取落脉论)、三是阴向(取罗经坐向),葬下如入冰窖,尸骨不化。在风水地理中,荫尸是会变成僵尸的,正所谓腐而不化为僵,荫尸到一定時間,吸收日月精华到一定程度,便会起尸从棺材中坐起,吃人伤人。
我仔细看了一下眼前石棺中的這具荫尸,只是他穿戴着一身黑色盔甲,四十来岁的模样,头皮、皮肤都非常完好,若乍一看到還真的会以为是個活人!看到眼前這具尸体,不用想,這人应当就是自称刘禹全的那個将军沒错了。
好在這具荫尸用石棺所殓,深埋于土中,很难吸收到日月光华,暂时還未成僵,要不然的话這個村子都将会遭到大难。
当然,出现這种荫尸,对他的后代也是极为不利的。如果荫尸不化,身上的毛发、指甲继续生长成为僵尸,子孙后代都会被他吃光。
言归正转,见眼前出现了一具荫尸,我就更加不能留它了。当下,我就吩咐大家尽快将它给烧了。
很快,尸体被移出石棺,抬到了不远的田地裡,大家弄来大量的稻草,开始烧尸。而我,则留在了石棺旁,拿起手中的鬼柳木桩,将鬼柳木桩钉在了由七根桃木桩组成的“七星锁魂阵”中。
手中拿着石锤,一下一下的将鬼柳木桩整個打入了土中……
由七根桃木桩组成的“七星锁魂阵”是至阳的阵法,七根桃木桩能生生的将阵中阴气钉死,阴气不得入,也不得出。如今,把附有将军鬼魂的鬼柳木桩埋在了七星锁魂阵中,就等于是把那将军锁在了這個阵中,鬼魂属阴,所以他在這個阵中便出不得了。
当然,鬼柳木桩之所以画满了符咒,那是因为這鬼柳木桩還有另一個名字,叫作“散魂桩”!
散魂桩,顾名思义就是能使鬼魂魂飞魄散。将军的尸骨已经被烧了,使得他无法继续采阴,如今困在七根桃木桩的阵中,受着阳火的炙烤,不消多久,他便会在阵中罡阳炙烤中生不如死,最后烧得魂飞魄散……
這個阵法可谓是阴毒狠辣,完全是不放对方一條生路。鬼其实也是和人一样,也是一條生命,为了救人,我只能如此。
想起這一切的起因皆是村民们的過错惹出祸端,挖人坟头、砸毁怪石,最后引火烧身,害得曾支书母亲身亡,這一切难道真的全是自称刘禹全的那個将军的错嗎?
望着不远处田地裡烧尸的冲天火光,耳边呼呼的夜风中我好似听到了将军的哀怨。是啊,虽說這一切都是因为将军不放過大家,可是若是将军不发难,村民们可又曾想過放弃修路呢?
爷爷說救人是为自己积阴德,可是如今的我是作恶還是行善,连我自己都分辩不清了。那個将军得理不饶人,非得索命伤人,但是村民们呢?我不知道是将军的错,還是村民的错。
尸体烧到了半夜,村民们劫后余生,村子再次恢复了以往的宁静。
曾支书次日也正常了起来,依旧是村裡的支书,而外界依旧在破四旧,依旧把我這种人当成了社会的大毒瘤。一却如常,只是村口外多了一個哀怨的鬼魂……
這件事情之后,村裡也的确沒有再拿我如何,就算有邻村的红卫兵跑過来,說我是神棍,是牛鬼蛇神,扬言要拆了我的房子,把我绑去批斗,都被村民们保了下来。
打那以后,村裡也沒有什么事情发生,而我也沒有再卖弄阴阳本事,改头换面加入了村裡的大家庭,跟着大集体一起下田种地,拿工分,吃大锅饭。
其间,我曾托曾支书找過县裡的关系,打听過一些爷爷的情况。得知到爷爷依旧关在县裡的大牢中,只不過如今的他瘸了一條腿。具体为什么会瘸腿,不得而知,或许是人老了,加上天天关在潮湿的地方造成的吧!
听到這些消息,我一度伤心,是啊,他太可怜了,又或者是我觉得自己太可怜了。虽然我是被他捡来的,但是他养育我七八年,爷孙俩相处這么些年,這份感情又岂会不浓呢?如今突然听闻到他腿都瘸了,我岂会不伤心难過?
但现实如此,我伤心也无用,只得留在村裡苦等着爷爷被放出来的那一天。
時間過得很快,转眼间我也长大成人了,一直孤孤单单的一個人過着日子,期间得到村民们很多的帮助,特别是老支书的帮助。
因为从小受到爷爷的影响,我一直无法心甘情愿留在农村种田,所以在我十八岁的时候,我就背着包袱走出了大山,去往了城市。
我去過很多地方,当然,并不是去看风水走江湖,而是为了谋生。我做過很多工作,搬砖开矿、洗碗运货,還当過司机,开過公交。总之,什么能赚钱我就干什么。
直到改革开放后,破四旧的风潮风平浪尽时,我才重新做回了我的老本行,在城裡的街边上摆了個摊,做起了算命看相断风水的营业,這一做就做了好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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