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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50】

作者:未知
林帝今夜沒有翻妃嫔的牌子, 独自宿在自己的养心殿。睡得正香突然被彭满叫醒, 本来满心怒意,但听彭满回禀了几句,瞌睡一下就沒了。 宫人迅速服侍他起身穿衣,提着宫灯出去时,青烟等在外面。 彭满只是简要說了几句, 此时见着青烟,林帝便问:“你仔细将刚才的事情說来听听。” 青烟便将梅嫔踏进明玥宫后的所言所行一一回禀。林帝最近本来就在大力追查当年的线索,此时听梅嫔這些话,哪能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心中登时又惊又气。 一边朝明玥宫去, 一边吩咐彭满:“去把惠妃叫過来!”想了想又說, “再派人去一趟银霜殿,死的活的都一并带来!” 彭满带着人领命而去,林帝则匆匆赶到明玥宫。 进去的时候,梅嫔已经镇定下来了,身上披着萧岚的外衣,正捧着一杯热水在喝。 她脸上的疤痕本就唬人, 這深更半夜的, 還披头散发满脸泪痕, 简直比女鬼還可怕。林帝只看了一眼,真是一颗心堵在了嗓子眼,赶紧将目光移到了旁边温婉素雅的萧岚身上。 看看,這才是朕的爱妃。 真正的温婉良善满身才情, 明知道梅嫔是当年下毒加害自己的凶手,却還体贴地为她拿了外套倒了热水。 這一对比,林帝心中对萧岚的喜爱越发深了。 梅嫔一见她過来,登时就跪下了,先是咚咚咚磕了三個响头,然后伏在地上哭道:“陛下,妾身自知罪孽深重,死有余辜,但妾身不愿陛下被奸人蒙蔽,哪怕是死,也要死在陛下手中,死個清楚明白!” 林帝沒說话,冷冷看跪在地上的身影一眼,拉着萧岚坐到了软塌上。林非鹿也跑過来,睡眼惺忪地爬进他怀裡,瓮声瓮气问:“父皇,梅嫔娘娘說有人要杀她,是真的嗎?” 林帝摸摸她小脑袋,沉着脸看過去:“你且跪着,好好想想当年真相的全部细节,等惠妃来了,再一起說。” 梅嫔哭着应是。 她也知道陛下现在不喜這张脸,一直伏在地上沒有抬头。 沒多会儿,惠妃就過来了。 今夜她本就难以安眠,突听有人叫门,說陛下传她问话。 惠妃心中一個咯噔,就知大事不妙了。临到关头,反而比平时沉得住气,耳语吩咐贴身婢女之后,就匆匆出门了。只是沒想到来的竟然是明玥宫,进来一看到跪在地上的梅嫔,再一看林帝那气势,再沉着心裡也惊慌起来。 从门口走到堂中那几步路,愣是走出她一身的冷汗,在林帝逼人的视线下缓缓下跪,尽量保持嗓音平静:“臣妾拜见陛下,這個时辰,不知陛下唤臣妾前来是有何事?” 林帝冷声道:“看到梅嫔在這裡,你竟不觉得惊讶嗎?” 惠妃勉强一笑:“是有些惊讶,正等陛下吩咐。” 林帝便道:“梅嫔,你且将今夜发生之事再說一遍。” 梅嫔缓缓抬起身子,深深看了一眼身边的惠妃,红肿的眼睛裡闪過一抹阴毒,看得惠妃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梅嫔便将今夜发生的事事无巨细地說了一遍,包括她派人去寻刘三寻不到,在枕头下藏了剪刀,屋子裡莫名的香味,和破门而入的黑衣人。 梅嫔每說一句,惠妃的脸便白一分。 說到最后,她转過身来,看着惠妃一字一句道:“惠妃姐姐這是要杀人灭口啊。” 惠妃尖声道:“你血口喷人!我平日与你无冤无仇,与你姐妹相待,怎会行此恶行!你不知得罪了何人,引来杀人之祸,竟嫁祸到我头上!” 說罢,朝林帝磕头道:“求陛下为臣妾主持公道!” 林帝的脸色也很难看。 虽然他不喜梅嫔,但在他的皇宫,竟然发生了行刺妃嫔一事,幕后主使如此胆大妄为,岂有将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裡?! 他盯着梅嫔,沉声问:“你且說說,惠妃为何要杀你灭口?” 這话一问,惠妃只觉身子一软,就要瘫下去,但硬生生掐着袖下的手指忍了下来。 梅嫔闭了闭眼,嘴角浮起一抹诡异的微笑,配着她脸上的疤痕,越发恐怖,她看了林帝身边的萧岚一眼,缓缓道:“這件事,還要从八年前說起。” 在這個深夜,六皇子林瞻远痴傻的真相,终于缓缓浮出水面。 哪有什么生母命中不详惹了神怒,不過是因为争宠导致的一场谋害。老六本该是一個健康聪明的皇子,萧岚也本该顺利晋为嫔位。 這一切都因为底下那两個毒妇而葬送了。 林帝听她說完最后一個字,再也忍不住,狠狠将案几上的茶杯砸了下去。 茶杯砸的粉碎,溅起的碎片划在了梅嫔的手背上。她丝毫不在意地拂去鲜血,嘴角反而挂着一抹笑。 事已至此,惠妃不会放過她的。 就算是死,她也要拉着她垫背! 惠妃早已冷汗涔涔,只不停地重复:“你血口喷人!我根本不知道你說的那個药!陛下!求陛下做主,還臣妾清白啊陛下!” 梅嫔幽幽地看着她,一字一句:“陛下,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啊。” 就算沒有证据又怎么样呢?她身处绝路,现在是在用命换当年的真相,有沒有证据不重要,林帝会不会信才是最重要的。 此时,前去银霜殿检查的侍卫也回来了。 彭满进来回禀道:“陛下,银霜殿空无一人,刺客不知所踪,只有两具尸体,是银霜殿的宫女。怕惊扰贵人和公主,老奴已让他们抬去杂役房了。” 林帝沉声问:“死因是什么?” 彭满回到:“剪刀戳穿胸口致死。” 這就跟梅嫔刚才所說的一切连上了。看来是那刺客见梅嫔逃脱,才用那把剪刀把两名宫女灭了口。 事到如今,且能有假,林帝岂止是震怒,他现在就想把底下那個喊冤的毒妇活生生掐死。 惠妃满脸泪痕,跟当初的梅嫔一样抵死不认,甚至指天发誓:“不是我!陛下,臣妾沒有做過此事!若有假话不得好死!” 她是料定了梅嫔拿不出当年下药的证据,而今刺客都跑了,也无法证明是她派的人。不管林帝信也好,不信也好,沒有证据,就不可能真的拿她怎么样。 梅嫔等她狡辩完,又开口道:“陛下,那刺客被妾身在手臂上刺了一刀。只要现在去各宫搜查肩上有伤的人,一审便知!” 惠妃紧紧咬着牙跪在地上不說话。 林帝便沉声吩咐彭满先去将惠妃宫中所有人提审出来,检查有无伤口。若沒有,再挨個提审其他宫中的宫人和侍卫,就是把這皇宫翻個遍,也要把行刺之人找出来! 闹了這么一场,夜已经很深,梅嫔笑容诡异,惠妃哭着喊冤,林帝听得头疼不已,再一看旁边沉默不语眼眶通红的萧岚,顿时愧疚又心疼。 若不是這两人加害,她這些年岂会過得如此艰辛? 林帝不由得伸手将她揽进怀裡,低声问:“等事情水落石出,岚儿希望朕如何处置她们?” 萧岚在他怀裡缓缓抬眸,眼尾泛着红,楚楚可怜,却努力朝他露出一個笑:“但凭陛下吩咐。” 林帝拍了拍她纤弱的后背,长长叹了一声气。 追查各宫宫人是個大工程,一晚上時間肯定不够。林帝命人将梅嫔和惠妃各自带下去,看押在永巷,等查出线索再提审。 等人一走,他也懒得再回养心殿,直接宿在了萧岚這裡,刚好趁此机会安抚她一番。 翌日一早,昨夜发生的這惊心动魄的一幕便开始在后宫中疯传。毕竟彭满带人查刺客的动静不小,惠妃的瑶华宫最先被查,但遍查裡外,也沒找到手臂受伤的刺客。 惠妃行事警惕,自然不会用自己宫中的人。 太后听闻当年真相有了线索,派人来问了一趟,宫人回去之后回禀此事,太后得知其中竟然有惠妃参与,很是沉默了一会儿。 良久,自嘲似的笑了一下:“看来哀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林念知自从上次被惠妃打了一巴掌关了禁闭之后,直到现在也沒跟惠妃讲過话。 她脾气一向大,心中虽然埋怨,却也知道這种谋害公主的事說出去会引来什么样的后果,一边想保护母妃,一边对小五感到愧疚,整個人也不如以前活跃。 昨天半夜宫人来传惠妃,林念知因为吃了安神药睡得太熟,直到今日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永巷是关押宫中罪嫔的地方,惠妃被关押到那裡,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她因为小五的事已经很愧疚了,现在又得知六弟痴傻也跟母妃当年下药有关,心中简直又气又恨又难過,一急之下竟然急火攻心晕了過去。 宫裡闹得天翻地覆的,源头所在的明玥宫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早上林帝走了沒多久,就有宫人送了不少赏赐之物過来。 林帝以往只是赏林非鹿和萧岚,這一次却连同林瞻远一起赏了,赐了他文房四宝,赐了他弓箭骑装,其他皇子赏過的东西,一上午時間,全给他补齐了。 林非鹿蹲在花田旁边浇花,看着林瞻远围着赏赐兴奋地跑圈圈,边跑還边說:“是我的!都是给我的!” 他从来沒收到過這么多礼物。 虽然是個傻傻的小孩子,却也知道父皇是這裡最厉害的人,所有人都要听父皇的话。现在最厉害的人送了他這么多东西,他当然开心。 萧岚笑着坐在一旁,眉眼依旧温婉,并沒有那种大仇得报后扬眉吐气的得意之感。 她就是這样的性格,哪怕立起来,也抹不掉心中的那份柔软。倒是青烟和云悠很高兴,說话做事都喜气洋洋的。 云悠一边挽线一边问萧岚:“娘娘,你說陛下会怎么处置梅嫔和惠妃?谋害皇子可是死罪呢。” 萧岚责备地看了她一眼:“這些事陛下自有主张,不用你多嘴。” 云悠吐了下舌头,她是跟着萧岚一起进宫的,从小陪着萧岚一起长大,性子比起青烟烂漫很多。過了会儿又跑到林非鹿身边来,帮着她一起浇花:“公主,你觉得陛下会下旨处死梅嫔嗎?” 林非鹿把藏在花丛中的一株杂草拔起来,扔在一旁,脆生生的嗓音有些漫不经心:“梅嫔的父亲不是還在江南治理水患嗎?顶多打入冷宫吧。” 公主一向聪慧,她這么說,那肯定□□不离十了。 云悠有些不解气,又问:“那惠妃娘娘呢?” 林非鹿用帕子擦擦手:“顶多降個位份禁個足吧。” 云悠失声道:“啊?就這样啊?那也太便宜她们了吧?” 萧岚在一旁斥责她:“云悠,慎言。” 云悠撇了下嘴,沒再多說什么了。 三日之后,搜寻刺客的侍卫终于有所收获。但人已经死了,被扔在一口枯井中,手臂被剪刀戳伤的伤口都已经腐烂了。与此同时,侍卫還发现了另一具尸体,正是银霜殿失踪的太监刘三。 刘三是直接参与刺杀林非鹿一事的人,他一死,惠妃就将自己彻底从這件事中摘了出去。 死掉的刺客也查明了身份,只是宫中巡逻侍卫中的一员,跟惠妃毫无关系。现在人都死了,梅妃口說无凭,根本无法证明這人是惠妃派来的。 惠妃做事狠绝快,将凡是跟自己有关的线索斩得一干二净。 林帝其实那晚在听梅嫔哭诉时就知道她說的都是实话,惠妃虽然将证据全部毁灭,却更加在林帝心中坐实了罪行。 他现在才知道自己這位妃子,居然是一個如此有心机有谋略又心狠手辣的女人,這些年她在宫中安分守己不争不抢,连太后都赞她宽仁,還真是把這宫裡的人都耍的团团转啊! 林帝真是气得七窍生烟,但就跟梅嫔那次的事件一样,他就是再气,再想杀人,他也得顾及朝廷重臣。 惠妃的父亲如今官至户部侍郎,是充盈国库的一员猛将,她母家不少子弟在各地为官,将地方经济发展得非常好,每年上交国库的银税在全国都排在前十。 而且她還为自己生下了长公主,這是林帝的第一個孩子。 谋害皇子虽然大罪,但惠妃做得太干净,哪怕梅嫔攀咬指正,可拿不出证据,林帝不可能真的把她怎么样。 跟林非鹿猜的一样,林帝在经過几日彻查审问之后,就下了旨意。 梅嫔被褫去位份,打入冷宫。惠妃被降为嫔位,禁足半年,即刻搬出瑶华宫主殿。 林帝不能降罪惩罚她,就只能在其他地方出出气。比如他新赐给惠妃的住所是先皇在时就被废弃的宫殿,在宫裡久有闹鬼的传言。 以前叫做明萃宫,林帝在惠嫔搬過去之前让人改了名字,改成了悔省堂。 悔過反省,非常直白地打惠嫔的脸。 惠嫔在宫人的搀扶下搬過去时,看到阳光照射之下那個崭新的牌匾,差点一口血吐出来。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這么闹了一场,她对萧岚的恨意反而消减了不少,大多数怨恨都被梅嫔给夺走了。 梅嫔也一样,自从搬入冷宫后,就不扎萧岚和林非鹿的娃娃了,每天只扎惠嫔的,诅咒她不得好死。 伴随着這两人的降罪旨意,還有另一道晋封旨意,是传到明玥宫的。旨意言明萧氏蕙质兰心,生育皇子皇女有功,擢为昭仪。 昭仪再往上,就是嫔了。 林帝本来是打算直接给她升到嫔的,但想起当年就是因为自己過于宠爱才导致萧岚被加害,所以他就缓了一手,不让她太過引人注目。 本来還想给萧岚赐居新的宫殿,但萧岚以两個孩子都习惯這裡的环境为由婉拒了。 林非鹿的花田才搞上,现在花农事业正进行得如火如荼,林帝一看便也就沒强求。 萧岚這一下直接跃了四個位份,虽然当年事情水落石出,大家都知道這是林帝对她的补偿,但一下晋升這么多,后宫众人還是有些意外。 如今四妃之位只余两妃,后宫美人们的心思又开始活络了。以前四妃的位置被霸占得死死的,她们最多也就奋斗到嫔位,现在终于有机会往上晋升,当然都跃跃欲试。 后宫一时之间风起云涌。 从岚贵人变成了岚昭仪的萧岚還是如以往沉静。 她现在跟以前相比,的确聪明了很多,知道如何讨林帝喜歡,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优势。 可她并不想争宠,她只希望自己做的這些,能让两個孩子能平安长大。 林非鹿倒是跟她想的不一样。 都走到這個地步了,不争也得争。 反正也要争,那不如争個大的。 她觉得妃位就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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