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打墓的规矩
既然杨大师肯收,就表示愿意给我面子,不再纠结以前的事情。我看時間很晚了,就和张宇帮许蓝打烊,等明天下了班后再去找杨大师商量对付那三個鬼主播的事情。
所谓的美女鬼主播其实并不美,至少我亲眼目睹的這三個素颜很平常。
想想当初所干的事,就觉得荒唐。
次日上工之前我已经将所有抓鬼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好。在棺材作坊裡刚打完一口棺材,突然我的电话响了,是王铮的。
王铮给我打电话是让我帮他选一個下葬的日子,然后再帮忙挑一口棺材,顺带将墓也打了。
王通的赔偿款落实下来后沒有立即下葬,而是和开发商、包工头签完所有的手续后才敢把王通的尸首下葬,這也全部都是我给他指点的。
定棺材和打墓的事情已经事先给征叔打了电话,就看我日子选在什么时候了。我立即起卦,翻开黄历,看了卦象,选死门的日子,就是明天。
王铮道:“明天会不会太紧张了,往后推迟一两天也行啊,你们打墓来得及嗎?”我說道:“来得及,棺材现成的多的是,你来了后随便挑,现在天气不冷,我們立马就开工,保证下午下班的时候办完。”
村裡的墓地都是在一整片的园区裡规划好的,不用刻意去挑选墓址,整体的走势也只能跟着别人走,如果你不跟别人走,到时候会有人三天两头来找你的麻烦,說你胡乱下葬破坏了整個墓园的风水。
万一這期间别人家出点什么意外的事情,都会把一切罪责推到你的头上。农村裡面就是這点不好,选阴宅如此,盖房子选阳宅亦是如此。你的房子比别人高一砖一瓦,前后左邻右舍的都会来找你麻烦。
王铮将我們领到墓地的园区裡,我帮他挑了靠裡面比较幽静的位置给王通做阴宅。
冬尾巴刚刚過去,天气虽然還很冷,但土层已经不上冻了。用铁铲子挖了几下,感觉很轻松。
這一次仍然是征叔领头,告诉我們应该怎么挖能加快速度。我們边挖边闲聊着,王铮一直夸我算得准,說以后有需要都会找我,還会帮我介绍客户来。
這让我在众人面前扬眉吐气了一回。征叔也夸奖道:“算卦的本事果然不假,就是捉鬼的本事還得多练练,我师兄那块我去跟他說,让他别再介意你上次插手的罪過。”
其实我有什么罪過,我插手救了他一命,他也就是脸面上拉不下来。当着那么多的学徒伙计失手了,被我這個无名小卒救下来這样对他的威望有所打击。
我昨天给他送了礼,他沒有拒绝,明显表示他就在等着我這一下呢。征叔也是一直在观察我给王铮算的准不准,要是不准的话,今天他也不会要帮我說情。
似乎,一瞬间好事都降落在我的头上来了。先是大展神威,帮助杨大师灭了鬼,然后帮王铮预测并策划准了赔偿款的事情,之后相亲遇到了满意的了,再后来征叔也要帮我让杨大师提点我。
我心裡美滋滋的,干起活来都起劲了。突然想起来這几天忙着对付鬼主播,都沒有将何莹再约出来关心一下。
那天晚上实在是個意外,和她头一次相亲就碰上恐怖的事情,不知道她的心情平复了嗎……干了两個小时后换人,我急忙给她打了個电话问情况。
电话那头她对我的态度感觉很冷淡,我說能不能约個時間出来再谈谈。她只是說最近工作忙沒空出来,让我以后等电话吧。
王铮听了后拍着我的肩膀道:“她肯定還在害怕,你多哄哄吧,希望你们能成!”我努力的点了点头。
中午我們花了三個小时将坑挖好,吃了饭后稍作歇息就开始挖窑。依旧是征叔领着一個资历最老的伙计干,剩下的我們几個负责清理墓土。
這一次征叔只花了一個小时将窑掏好一半后就說道:“完工了,收吧!”
我惊讶道:“怎么只挖了半截就完工了?”征叔笑着道:“你们年轻人懂得是越来越少了,不知道打墓的规矩嗎?”
我和张宇是新来的都不知道,剩下的伙计他们都知道,都去忙着收拾工具准备走了。征叔就给我們两個讲道:“少年夭折的不掏窑,直接挖個坑就下葬。30岁左右的掏半截窑后下棺材。55岁之前死的窑要掏的露出两條腿才行,55岁到60岁之间要露出一双脚,只有過了60岁以后才能掏一個完整的窑将棺材放进去。”
“還有這规矩?怎么我沒听說過……”我接触這方面的东西也不少,這类的规矩還是头一次听說,在我的家乡生活那么多年也都沒有听過這些人死了后窑该怎么挖的规矩。
征叔接着道:“像王通這样20来岁死了的,窑掏到胸口的部位就可以了。人沒過60岁死了就不算完美,所以死后住的地方一定要跟60岁的人不一样。”
“這……土葬竟然有這么多讲究,那火葬呢?少年夭折的、中年死的還有過了60岁死的,下葬的方法一样嗎?会不会尸体只烧一半呢……”
见张宇在胡乱的說,我便打断他道:“火葬有只烧一半的嗎,剩一半那還不是得要土葬才行。你别在這瞎猜了。”
张宇好像是被這么多的规矩给唬住了,口中念叨着:“要是我沒活够60岁,我绝对不土葬,人活着都够遭罪了,沒想到死后還是住不上一個完整的窝,還是火葬省事,沒那么多讲究!”
“火葬更吓人,我听說,在火葬场裡面烧人的时候都是在同一個锅炉裡,烧完這個后清理一下就接着烧另一個人。也就是說上一個人残留的骨灰粉末肯定不会完全打扫干净,還有尸油附着在锅炉壁上,上一個被烧的人跟下一個被烧的人可以說的上是血浓于水、骨肉相连了……”
“行了……别說了……”张宇被我這一番說辞說的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则刚来了兴致,接着道:“扫出来的骨灰也肯定残留有别人的骨灰粉末和尸油,装在骨灰盒裡你也算是跟别人一起合葬了……”
张宇急忙用双手闭着耳朵叫道:“那我不火葬了,我水葬!”
我笑着道:“水葬更恶心,尸体扔到水裡泡的发臭,還会有鱼虾来吃你的尸体,吃不完的话你的尸体会长斑长蛆,而且還会被水泡的发浮漂白,那個淹死鬼小沫的下场你看到過吧……”
“行,行,行,我不死了,我好好活着!”张宇愣了好久,突然变得开始失魂落魄起来了。
我问他到底想這么多沒用的干什么,张宇答道:“我记得以前上学的时候老师们也常常跟我們讲土葬占地方,最好是进行火葬。我們那时候小,就信了。后来长大了,发现身边的人怎么也接受不了火葬,于是我的想法也跟着做改变,可是今天我见到的一切,還有听你所說的那些,真的让我觉得人還是不要死的好……”
人又怎么可能不死,只不過是早死晚死的問題。
我們都還年轻,好好活着,尽量让自己不出意外,不要早死!
至于我們老了以后死了应该怎么下葬,這個還是让岁月的流转来做决定吧!
毕竟,我們的想法会随着年月在改变。而且,当我們死后具体怎么葬法,好像到那個时候已经由不得我們去做主了吧!
我們這個年纪不是想這么悲观的問題的时候,如果非要去想,還是按照当地的风俗习惯来办,最少,死了以后受的闲言碎语能少一些,能清静一些。
想了這么多后,我也变得沉重起来。张宇這家伙真是不合时宜的讲這些话,该死!
今天提前完成了任务,将工具拿回到棺材铺后征叔给我們提前下了班,该玩的去玩,我则被征叔领着去找杨大师。
杨大师住在县城裡比较繁华的地段,干了這么多年的捉鬼师攒了不少的钱,就在县城的一座小区裡买了套单元楼。
出了小区走五百多米就是县城最热闹的街道,這裡离我們五号棺材铺的路程有点远,需要坐车半個小时才能到。
杨大师住在最顶层六楼,我們上去后杨大师见是我們,急忙就招呼我們进屋,沒等征叔說圆场话,杨大师就笑嘻嘻的拍着我的肩膀道:“你买的酒很好喝,今天咱们喝几杯!”
征叔愣了一下,随即就反应過来了,笑道:“沒想到你小子還挺圆滑的啊,早知道我就不多事了。”
其实我哪裡是什么圆滑,要不是因为危机降临在我身边,我一個人应付不了必须得要借助外力,凭借我历来自命不凡高傲的姿态,我怎么会弯下腰去给别人送礼。
当下我先不表露自己的来意,只是先和两個长辈喝酒。等到我送来的两瓶绍兴酒喝光,他们两個脸色变红,有点醉醺醺的后,我才将鬼主播的事情說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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