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楚易虽然对于秦睿可能存在的目的性耿耿于怀,可是事实上他们之间并沒有相互作出過任何的承诺,即便是這段看起来似为情人的关系也不過是一笔交易而已,他唯一气愤的原因只在于他或多或少开始在乎秦睿,在乎两個人之间的关系了。
但是這种在乎是不能表露的,一旦暴露了,那就成了秦睿握在手中的死穴了。這不是楚易想要看到的结果,秦睿都還沒有栽进去,他怎么能先栽呢?他能做的就是将這一切情绪都压下去,严严实实的武装好自己,大概楚易从来都沒有想到過有一天他竟然会像防偷防贼一样防着那個让他心动的人。
彭亮的订婚宴张办得挺盛大的,虽然楚易和他之间不对付,但是楚家父子仍然收到了订婚請帖,楚易本来是沒打算亲自去的,不過陶媛专门给他来了电话,請他到时候一定要来。這样的场面大多也是走走過场,楚易便应了下来。
虽然只是订婚宴,搞得却跟结婚似的,彭亮一身礼服看着人挺精神的,不過未婚妻陶媛却沒有出现在宾客的视线裡。
“請问是楚先生嗎?”服务生走近楚易微微弯腰问道。
楚易点点头,“是要入席了嗎?”
“還沒有,彭总让你去D区1403等下他,他說有点刘氏的事情想和你谈谈,他马上就来。”
楚易略皱眉,他不知道彭亮這是玩的什么把戏,对方還忙着在招呼宾客,楚易踌躇了一下,今天是别人的大好日子他想彭亮也不至于在今天還要和他闹什么事。
他跟着服务生往D区走去,格林中央酒店属于园林式酒店,占地很大,共有ABCD四個区,今天這裡除了彭家的宾客,并沒有其他的客人,所以除了主宴会厅的A区,其他几個区倒是相当的冷清,几乎看不到什么人。
观光车开過园中的湖岸就进了一條林荫道,拐弯的地方服务生突然停了下来。“請稍等,可能沒电了,我下来检查一下。”說着服务生便走到车尾去了。
楚易有些不耐烦,明明可以约在A区处理的事情,非得跑這么远绕到D区去。况且走的时候彭亮都還在迎客,楚易心头突然闪過一丝不好的预感。可是稍微迟了一点,楚易被人从背后勒住脖子,一股浓烈刺鼻的气味冲入他的鼻腔裡,很快他就开始感到头晕目眩,极度的恶心,沒挣扎几下便昏迷了過去。
等他醒過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被塞在林荫道外的花坛背后,除此之外并沒有损失什么财物,身体各处也是完好无缺,他看了看時間已经是下午三点過了。楚易骂了几句,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不過還好只是一场虚惊,他有点纳闷彭亮沒道理這個时候和他玩這种傻不拉几的游戏啊。
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往A区走過去,這才发现出了大事情。酒店各区都已经戒严,到处都站着警察,一看到楚易冒了個脸,马上有两個警察便朝他走了過来。
這场原本应该最是风光的订婚宴,却成了一出充满惊恐气息的谋杀片。彭家未来的影星媳妇陶小姐在订婚宴当天中午死于格林中央酒店A区1001房,身亡时着白色礼服,身中二十四刀,每一刀都深入肌骨,行凶的匕首留在了犯罪现场,上面沒有留下任何指纹。
在场的宾客每一個都成了這场惨案的嫌疑犯。对警方来說這是一次需要花费众多精力来一一排查的案件,受害人的死亡方式虽然极大的表明了凶手的动机极可能是仇杀,但是留下犯罪现场却相当的严谨。
“12点到1点這段時間裡,你在哪裡?”
“我不知道。我被人弄昏了。”
“12点到1点這段時間,你在哪裡?有什么人可以作证?”
“我不知道。”
“你是不是在凶案现场?你捅了她24刀,然后丢下凶器走了。谈谈你怎么处理的身上的血迹吧,死者心房大动脉割裂,现场喷出的血迹很多,你沾有血迹的衣服扔在哪裡?”
“我沒有杀人,我說了我当时被人迷昏了。”
“是情杀嗎?你和死者曾经有過一段過往,因为记恨她嫁给了彭亮,而你又与彭亮之间有摩擦,所以一怒之下杀了她。”
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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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易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他已经在刑讯室裡呆了四個小时了,刺眼的灯光照在他脸上让他相当不好受,警方這种疲劳问审法,强制性的灌输给他杀人目的和杀人动机也让他感觉精神不堪重荷。
门突然打开了,张浩走了进来和问审楚易的刑警交耳了几句,那刑警便出去了,房间裡只剩下楚易和张浩。
“喝点水吧。”张浩推给他一個纸杯,“犯罪现场的照片你都看了吧。死者体内有氯仿残留物,在凶手杀害她之前使用了药物致其昏迷。但是从整個犯罪现场来看,凶手和死者之间应该是认识的,并且进到死者的房间内也不会引起外界的任何怀疑,所以我們初步确定嫌犯为在场的宾客或者服务生。楚易,你是有嫌疑的,并且你也沒有合理的不在场证明。”
“我能告诉你们的我都說了。你们从我這裡也审不出更多的东西了,我当时确实是处在昏迷状态,醒過来才知道出了事。我沒有杀人,就算你们不相信我的话,实际上也不可能有任何证据表明我杀了她。”
张浩叹了口气,以他的经验他确实不认为楚易是杀人犯,不過楚易的嫌疑确实足够令他们关注和紧张,所以为求不出差错,连续加压审问是必要的。但是楚易前后反应一致,并沒有更多可以挖掘的东西了。而现在警方也确实還沒有取得任何有关嫌犯的证据。
“好了,到這就结束吧。你可以走了,你父亲和你弟弟都在外面等你。不過之后可能還需要你随时配合警方调查。”
楚易站起来,腿都坐麻了,他缓了缓,立刻大步离开刑讯室。楚正他们在一楼的接待室,一看到他出来便立刻走了過去,楚正抱了他一下,都沒說什么,坐上车就离开了。
接下来的两天楚家始终都处在一种阴郁的气氛当中,先是连环凶案牵涉到楚正,這一次更离谱,楚易竟然成为另一桩谋杀案的嫌疑人员。而楚易当天的遭遇,更是让楚广敬心惊,他肯定不可能像警察一样把楚易說的当做是借口又或者谎言,所以想来想去還是对当天发生在楚易身上的事情向警方提出了立案。
但是把格林中央酒店的所有服务生照片都一一辨认之后,楚易竟然根本找不到当天给他传话那個男人。這番手段,和当初他在医院所遇之事如出一辙,可就是這样连续两次都出现的雕虫小技却正是使案件走入死胡同的关键,因为不管是那個男护士也好,還是那個服务生也好,都是只露了一面便再也找不到人了,凭空消失,也就等于沒有任何证据证明事实的存在。
陶媛的死引起了极大的轰动,即便是彭家有意图的将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低,可是仍旧招惹了不少的关注度。而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报就顶在這风口浪尖上大肆爆料出楚丰集团大少爷楚易与陶媛的一段過去,并且极胆大的渲染出楚易的嫌疑犯形象。虽然都是些毫无证据并且捕风捉影的东西,却立刻成了聚众的焦点。尽管警方已经出面澄清是正常的配合调查取证,却也很难压下這种以讹传讹的谣言。
這样导向明显意图明显的刊载指向,只能說明背后有人支持和指使,但是是谁会在這個时候挑起争端呢?是仅仅针对楚易個人,還是针对楚丰呢?而越来越复杂的局势,让這种判断也变得艰难起来。刘氏,彭家,秦家,谁才是背后推波助澜的人。
楚易的嫌疑风波也带动了楚丰股价的下滑,他从事发那天开始就一直关机,除了去警局,便一直窝在家裡,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虽然陶媛的死与楚易是真正沒有一点关系,但是接连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以及警方带来的紧迫压力让他的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就算楚广敬把公司的事务暂时全部揽走了,可是楚易也丝毫沒觉得有半分轻松下来。
在這個家裡,楚正年纪小,性格相对又较弱,要让他来接手公司的事务起码還得等上個十年八载的看能不能有点起色。而楚广敬年纪已经大了,即便现在還能勉强再干几年,可是楚丰這個担子迟早還是全部要落到楚易的肩膀上。他若是有個什么三长两短,這個家迟早是要出問題的。
因而当秦睿询问他的意见,要不要追究這家小报责任的时候,他一反常态的否定了這個建议。眼下這种复杂的局面,他不仅要顾虑到自己,更要顾虑到彭家的情绪,毕竟是死了未婚妻的大事,彭家的想法总归会比较偏激,他若是再在這一点上追究下去,很难保证对方不会认为是他有意找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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