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化生子
我忙道,你說什么?
刘超群顿了下道:沒什么,你說的那個文秀很可怕。
我說,废话,我他娘的差点被她害死?
刘超群道:有個办法可以暂时帮你规避一下。
我說什么办法。
刘超群道:灭了她!
我看向刘超群,见他并沒有丝毫开玩笑的样子,就道:怎么灭?
刘超群說,這事還得找胡先生,他一個人能力有限,胡先生在驱鬼方面還是很厉害的。
班车径直行驶着,走到一半,我忍不住道:超群,我怎么感觉你什么事都知道似的?你给我說实话,是不是有很多事你都瞒着我,我不想再被人当傻子似的糊弄。
刘超群愣了几秒钟。
我說,咱俩从小玩到大,你心裡藏沒藏着事,一個眼神我就看明白了。
刘超群干笑了几声,說不愧是穿着一條裤子长大的,不過我沒故意要瞒你,而是吴叔不让我說,反正我們左右都得回趟刘家庄,到时候你问吴叔吧,我再怎样都是一個外人,有些东西不方便說。
我是個急性子,一旦搞不明白就会焦头烂额,特别是明知道别人揣着明白装糊涂,不肯說的情况下,更是心痒痒。
我說,回刘家庄的時間還很长,捡你能說的說!
刘超群苦笑着說,你一定要知道?
我說,妈的,现在全世界就我一個笨蛋,這种感觉不好受!
刘超群默然道,好,让我想想,该从哪儿给你說。
“其实我不是来市裡打工的,而是吴叔到我家求我,說现在只有我能救你了,還說什么九虎藏一虎,虎死狐生,具体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吴叔知道在刘家庄咱俩关系最铁,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可能不帮,加上吴叔咬死不让我跟你提這些,所以我只好借来市裡打工让你帮我找工作为由,暗地在你身边帮你。”
我心裡紧了紧,除了暖意,更多的還是不解。
我說:李记和朱大明现在到底怎样了?
刘超群道:過不了几天,新闻报道就会有护城河男子溺亡,停车场自杀的消息,朱大明三魂七魄丢了两魂,神神经经,而且对狗皮囊已经沒用,她自然不会多管,至于李记,他和狗皮囊接触最多,狗皮囊怕他尸体被发现查到自己头上,所以用了這招。
我冷不丁的道:李记死在他们楼下,就在地下停车场!?
刘超群道:我跟了狗皮囊很久才发现,你怎么也知道?
我恍惚的道:我好像看過他,他带我去過那裡,可是我叫他,他却不理我,然后……
刘超群叹了口气,說:那可能是巧合,你撞到了李记的阴魂,不過你也不必自责,他们的生死都是有因果的。
我說,你可以救他们的,对吧?
刘超群沒說话,默默的凝望着窗外,并不想正视我的問題。
我說,這些年我在庄裡呆的時間不长,大家都变了,我沒想到你也变了,以前你小子碰到不平事都会第一個出头……
刘超群說,九虎藏一虎,虎死狐生,九虎为何藏一虎,你不明白嗎?
我說你跟我扯的這些我根本不懂,什么九虎,什么狐生,我现在最关心的……
刘超群突然道:最关心的是你身上的金锁命,還是那個叫红衣的女人。
我猛地站了起来,十年来,我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這個名字,就好像珍藏了许久的只属于自己的记忆盒子,蓦地被别人打开,那感觉莫名的不好受。
刘超群說,有次你睡着的时候,說梦话,不停的叫红衣,我刚好听到了。
我沉默了很久,不知道该說什么。
刘超群把我拉回座位,淡淡的道:每個人都有秘密,我跟你說的已经够多了,或许有一天,你的命只有拿我的命来换,我也不会犹豫,李记和朱大明只是两個小人物,天底下的小人物以悲剧结束的多不胜数,我救得過来嗎?况且,他们的死,对你来說,是少了一桩麻烦。
我咬着牙想了半天,我說,红衣其实是……
刘超群摆摆手道,我不想听,不该說的,烂死在肚子裡也不能說。
下了班车,我和刘超群直接换了另外一班,直达我們庄,历时六個小时。
班车人不多,路上刘超群直接横躺在座位睡觉,而我也找了個空座靠在窗户休息。文秀的话不停的在我脑海重复着,红衣的一颦一笑又夹杂在其中,两個人亦正亦邪,亦邪亦正,我舒了口气,又望向呼噜震天的刘超群。突然觉得,自己身上凭空多了无数件摸不清,道不明的事,每一件事都像蜘蛛網裡的线條似的穿插来去,让人眼花缭乱。
想不明白的,索性不再去想。
到了家,刘超群开玩笑的說,老子的护送唐僧任务终于告一段落,行,您老回家吧,我也回去睡個回笼觉。
我笑了笑,认真的道:老刘,谢谢你。
刘超群怔了怔,回头看了我一眼,沒說话,直接走了。
我知道我們之间不需要用谢谢两個字,但我還是想真诚的感谢他,世上有一個亘古不变的道理,任何人打生下来就不欠你,你爹妈不欠,儿女也不欠,更别說朋友了,所以,每一份出手帮助,都是别人对你的恩赐。
我爸妈见我回家,沒有以往的惊讶,我妈做好了饭菜,急急忙忙的招呼我赶紧吃饭,我爸坐在门口,像是等了我很久。
我還沒张嘴,我爸也磕着烟斗子道:超群给我們打過电话了,吃完饭再說。
我点点头,說好。
吃着老妈做的饭菜,我有种重新過上人间烟火的感觉,心想哪怕我不再去市裡上班,只要能安安稳稳的生活,過着我爸這种老农民的日子我也知足了,至少每天能吃上香喷喷的饭菜,看着爸妈开心的笑容。
吃完饭,我妈收拾餐桌,而我爸直接把我叫进了房裡。
我爸抽着烟斗,脸上写满了愁容,而我呆坐在一旁,满脑子的問題,却不知道从哪儿开始问起。
我和我爸一直以来的关系都很微妙,打我记事起,我俩话就不多,甚至当我青春懵懂期遇到的生理問題,都是找的我妈,不敢跟我爸搭腔。
房间裡除了两個人的沉默,就是吧嗒吧嗒抽烟的声音。
我望向我爸,在等他說话,他也同时看向我,欲言又止的样子我還是头一回见到,他张张嘴,又皱着眉头,最后语重心长的道:遥子,你不是我亲生儿子。
我爸的话像是晴天霹雳,我登时懵透了,不对,我等的不是這些,而是……我不可思议的道:爸,你說什么!?我沒听错吧!
我爸哽咽道:我不想隐瞒你,但如果全盘告诉你真相,那么這個事实就不得不摆在面前,你是我儿子,不管我俩有沒有骨肉相连的血缘关系,我都把你当我儿子对待。二十多年前,你爷爷从水坝附近抱回来一個婴儿,你爷爷說是弃婴,当时正值冬天,最冷的时候有零下二十多度,哈口气都能瞬间结冰,要不是你爷爷把孩子带回来的及时,恐怕那婴儿就被冻死了。
“遥子,爹不想骗你,但你也别怨我,這二十多年来我和你妈对你的好,真真切切,你也能感觉到我俩是真疼你,当然,你也别怨你亲爹妈,說实话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
我沙哑着道:爸,我知道了,你是我亲爸,至始至终都是,我不埋怨,你接着說吧。
我爸不忍的道:把你带回来当天,你妈去二婶子家接了两壶羊奶喂你,好在你命大,硬是从奄奄一息缓了回来,那天入了夜,你妈给你换尿布的时候突然发现你屁股上有道巴掌大的红印。当时村裡有句话,說屁股上欠疤的孩子养不活,恐怕是個讨命的化生子。
“我叫来你爷爷,你爷爷說沒有的事,用朱砂抹一抹就好了,结果朱砂刚印上,屁股上的红疤就开始流血,止都止不住,后来我和你爷爷把你抱到医院,医生又是包扎,又是消炎,才总算抢救過来。”
我爸一脸后怕的道:這還沒完,有天夜裡,你妈哄你睡觉的时候,有人敲门,开了门外面沒人,你妈关门进屋,冷不丁发现一個红衣长发女人站在床头抱着你,坦胸漏乳,喂你喝奶,你一点也不拒绝,喝的特别欢,你妈真切的看到从那女人乳房裡流出的不是奶,而是血,那女人嘴裡還念念有词,說什么,我的孩子,谁也抢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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