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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级医修重回真假千金文 第72节

作者:未知
自楚翊十月回京后,皇帝就跟他提過,六部任他挑,他想去哪儿历练就去哪儿。但楚翊一直沒有应承,到现在才定下。 皇帝的心情好,亲自喂那只五彩鹦鹉吃了些五色黍子。 鹦鹉有的吃,就安静了,啄食的鸟首一动一动的。 楚翊看着它埋头吃的样子,心想:她既然喜歡那只猫,应该也会喜歡鹦鹉吧…… 他正想着,耳边传来了皇帝温和的声音:“初一,要养只鹦鹉嗎?” 楚翊盯着那鹦鹉看了一会儿,最后摇了摇头。 不合适。 关在笼子裡的鹦鹉不合适她。 想着那個清逸洒脱的少女,楚翊的唇角翘了翘,墨玉般的眸子也明亮了几分。 被儿子回绝,皇帝倒不失望,心裡琢磨着:初一不养,他也可以再养只鹦鹉,凑成一双。 想到此,皇帝心中一动,把拳头放在唇边,清清嗓子道:“初一啊,楚祐虽然是你皇叔,但年纪和你也差不多,他的婚事都定了……” “你也十八了,不小了,有沒有看得上眼的姑娘?” 皇帝把脸凑過去,目光灼灼地看着楚翊,巴不得他现在就给出一個名字。 大太监毫不怀疑,只要大皇子能给名字,皇帝当下就能写下一道赐婚圣旨。 “……”楚翊的眼睫轻轻扇动了两下,唇边泛起一抹旖旎的浅笑,衬着那双流光溢彩的眸子,漂亮得让人心悸。 他一言不发,只是右手成拳,轻轻地叩了叩御案,意思是让皇帝可以写條子了。 “好好好。”皇帝自然看懂了儿子這個动作的意思,连声道,几分喜气上了眼角眉梢。 “好好好!” 在鹦鹉反复的、聒噪的叫声中,大太监拿着皇帝写的條子出门,亲自跑了一趟兵部。 皇帝亲自下令,兵部自然不敢怠慢,当下就出了一道新的调令。 于是,当晚,顾渊就接到了兵部的這张调令。 他被从神机营调到了銮仪卫,又升任为了从四品镇抚使。 這銮仪卫绝对是一個美差,天子近前,负责皇帝出行仪仗以及护驾,职责之重可见一斑。 而且,顾渊這回从正五品升到了从四品,這一级极其关键,相当于一次跨過了从“兵”到“将”的距离了。 无论对任何人来說,這都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然而,接到调令的顾渊却一点也笑不出来,甚至是有些失落。 這些年,他一心想追逐父亲的步伐,能够征战沙场,銮仪卫虽光鲜,却要围着皇帝转,等于是被困在了京城這方寸之地。 他想去战场杀敌,开疆辟土。 此刻,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夜色如墨,腊月十五的圆月高悬在夜空中,那银色的月光为這本就寒冷的夜晚平添冷意。 不知何时,天空中纷纷扬扬地飘下了如柳絮般的雪花,几朵雪花落在了顾渊的面颊上、眼睫上。 顾渊浑然不觉寒冷,有点闷闷的,有点蔫蔫的。 他拿着這道“热腾腾”、“沉甸甸”的新调令,垂头丧气地往回走。 转身后,就见顾燕飞笑吟吟地站在前方十几丈外。 茫茫风雪中,顾燕飞披着一件厚实的大红色镶兔毛斗篷,衬得她的脸庞愈发小巧。 “妹妹,”顾渊忙快步朝顾燕飞走去,抬手替她把斗篷的兜帽戴上了,“京城的冬天可比淮北冷多了,小心着凉。” “给我看看。”顾燕飞朝他伸出手,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她要,顾渊就给了。 顾燕飞拿過调令,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浓睫忽闪,唇角弯起了一個似有若无的弧度,笑靥明丽。 若是說,大哥从九霄营调到神机营是卫国公的手笔,那么能把他再调到銮仪卫的人也唯有皇帝或者……大皇子楚翊了。 有意思。 這要真是楚翊所为,那么大哥在銮仪卫应该待不久,楚翊此人,是不会把一头猛虎当作猫儿养在富贵窝裡的。 想归想,她嘴上却是沒对此发表任何看法,把调令還给顾渊后,只道:“大哥,我們去演武场。” 顾渊不解地朝顾燕飞看去。 顾燕飞笑眯眯地指了個方向,双眸在朵朵雪花的映衬下熠熠生辉,朗声道:“我們拿弓去。” “大哥,你现在换了個御前的差事,可得配一把好弓才行。” 也不等顾渊想明白這其中的关系,顾燕飞就已动作娴熟地捏住了顾渊的袖口,大步流星地拉着人往前走。 顾渊老老实实地跟着顾燕飞往前走,兄妹俩再次去了演武场。 夜晚的演武场安静空旷,而又寥寂,一眼望去,除了一個打着瞌睡的守夜小厮,再无他人。 演武场中只稀稀落落地点了几盏灯笼,光线昏暗。 兄妹俩横穿過演武场,目标明确地朝挨着演武场西侧的正气厅走去,远远地,就看到正气厅的大门紧闭,门上還上了锁。 可是,顾燕飞根本就不在意,右脚利落地往前一踹。 大门就被干脆地踹开了,其中一扇门扇连着门锁都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巨响,连地上的雪花都被震得飞起。 第101章 顾渊眼睛明亮地看着顾燕飞的一举一动,简直要为她鼓掌了。 妹妹這一腿踢得妙,起腿轻,踢腿快如风,出腿有力,可谓快、稳、准、狠。 厅中也同样十分昏暗,顾燕飞吩咐卷碧点了灯。 一排蜡烛被依次点燃后,厅内一下子亮堂了起来,烛光照亮了周围的陈列与摆设。 厅内四通八达,正前方挂着一個镶有赤金九龙边纹赤地大匾,匾上龙飞凤舞地写着斗大的三個金漆大字:“正气厅”。 這三個字是由太祖皇帝亲笔题字,赐予定远侯府的。 匾额下方,摆着一张紫檀雕虎纹长案,那张熟悉的犀角弓就被悬挂在匾额与长案之前的墙壁上,就這么被“供奉”在這裡。 顾简用不了五石弓這种重弓,因此過去這八年,這张传承了四代定远侯的犀角弓就一直被供奉在這裡。 烛光中,那古朴的犀角弓闪着幽幽的光芒,那断开的弓弦還沒有被更换,垂落在半空中。 “大少爷,二姑娘……”后方的大门外,传来了守夜小厮结结巴巴的声音。 他是被顾燕飞踢门的声音吵醒的,這才匆匆跑来,此刻,脸上有些震惊,有些惶恐,也有些疑惑,不知道這两主子摆出這仿佛来抄家似的架势是想做什么。 顾渊当然明白顾燕飞的意思,抬手取下了那张挂在墙上的犀角弓,轻抿的薄唇勾起一個浅笑。 看到這裡,小厮哪裡還不明白,這两位主是冲着這犀角弓来的。 小厮如何不知這犀角弓的重要性,侯爷每隔三天都会亲自来此擦弓。這弓要是被拿走了,那他可沒法跟侯爷交代啊! “大哥,這弓是属于你的。”顾燕飞含笑道,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在心裡无声地又补了一句:父亲的爵位也该是属于他的。 小厮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眼见着顾渊取下了那把弓,大着胆子迈過了门槛,试图阻拦他们,道:“大少爷,這弓您不能拿……” “嗖!” 话音被一支羽箭打断,只见顾燕飞信手取了旁边挂的一把一石弓,动作娴熟地搭箭,拉弓……這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 也就是眨眼的功夫,那支射出的羽箭刺穿了小厮的衣袖,又狠又准地把他钉在了另一扇還挂在门框的门扇上。 “吱嘎。”那门扇受到這一箭的重击,发出粗糙的声响。 顾燕飞也不說话,只是眉目含笑地看着那小厮。 小厮只觉得方才在生死之间走了一回,二姑娘那一箭要是偏個几寸,那岂不是要射到他的腰腹?! 他吓得两脚直哆嗦,三魂七魄飞了一半,哪裡敢再阻拦兄妹俩。 顾燕飞负手朝小厮走近了两步,吓得小厮一個激灵,仿佛见了什么混世魔王似的,下意识地往后躲,但他后面是门扇,根本退无可退。 顾燕飞笑了笑,毫无闺阁女子应有的娴静,笑得那么尽情适意:“待会儿,你尽管去明懿院告状,记得替我向太夫人和侯爷带個话。” “這弓呢,断了弦,還伤了侯爷,实在不详,我拿去做做法,也免得连累了侯府。” 她說得煞有其事,神情却是戏谑,小厮哪裡敢质疑,脸色发白地连连点头,一個字也說不出来。 小厮觉得二姑娘实在可怕,可看在顾渊眼裡,妹妹怎么看怎么可爱。 反正—— 妹妹說的都对。 妹妹做的都对! 心中愉快地叹息着,顾渊眸底的笑意更浓,方才因为新调令而起的郁闷也一扫而空了。 平日裡冷淡沉默的少年终于有了他這個年纪该有的明朗。 “大哥,我們走。”顾燕飞拉着顾渊走了,带走了那张犀角弓。 外面的夜雪又大了一些,雪花如鹅毛,眨眼间就在兄妹俩的发顶、肩头染上了风霜。 一路上,顾渊爱不释手地把玩着犀角弓,目光就沒离开過,手指在那断弦上心疼地轻抚了好几下,又想起了儿时他悄悄在父亲书房裡拉弦的画面…… “大哥,娇娘……我是說,韦九姑娘白天带我去了一家铺子,我那把牛角弓就是在那裡买的。我瞧着那铺子的师傅手艺不错,肯定能修好這弓弦。”顾燕飞笑眯眯地提议道。 对于妹妹的提议,顾渊就沒有不好的,立刻道:“好,明天我們一起……” 他最后一個“去”沒能出口,忽然想了起来,本来他在去神机营赴任前是有十天假的,但方才新的调任来了,他明天就要去兵部,這假十有八九是沒了。 顾燕飞也想到了這点,安抚地拍了拍顾渊的肩头,道:“修弓弦的事就交给我吧。” 說话间,這场雪下得越来越大,雪花飘飘洒洒地漫天飞舞,等顾渊把顾燕飞送至玉衡苑,周围的屋顶、墙头、树梢上已经覆盖了一层层薄薄的积雪。 顾渊在玉衡苑裡小坐了一炷香功夫才离开。 大雪下了足足一夜,直到次日凌晨才停,待一大早顾燕飞起身时,屋子外面早就是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 坐在梳妆台前的顾燕飞一边由着卷碧为她梳妆,一边听着她的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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