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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 我的学說叫科学(上)

作者:天黑黑好
聊完這個国事之后,杨子正知道要适可而止了,毕竟他稍表露了心迹就可以了。

  他难道不知道方以智问他话的意思?当然明白。

  但杨子正虽然钦佩方以智的学识,但并不等于他认同复社的理念。什么复社、几社不過是党争下的产物而已。

  正是因为這些人,南明朝廷比崇祯更为悲惨的是政令出了不南京紫禁城。为了党争支持不同的藩王当皇帝,朝堂内倾轧异己,各处捞着各自的利益,弘光朝不過一年便灰飞烟灭。

  所以杨子正对东林堂、复社、几社之类的都不喜歡,虽然他不喜歡這些党派,但并不代表他不喜歡某個有能力的人才。

  像方以智這种人不适合政治,更适合治学。

  “方叔,我請教你一個問題,我看過方叔的《物理小识》,《物理小识》卷二讲霜雪‘霜前冷者,阴气在先,露遇阴逼而为霜,故先冷也。雪后寒者,阳气在先,水逼阳死而成雪,故后寒也。’”

  “這霜是露阴逼而生,這雪是水阳逼而生。后来,我常见锅中之水遇火而沸,沸受成水雾,水雾遇冷盖又成水。水受热了成水雾,水雾遇冷了成水珠,而水遇冷了也可以成为雪霜。那其实水、水雾与雪霜都是水,造成它们不同变化的原因是冷热,阴逼则为雪霜,阳逼则为水雾。”

  “阴逼阳逼使水产生了变化,那多强的阴逼会使水变冰霜,而多强的阳逼使水变水雾呢?這個强度是怎么测量的呢?有沒有像测重量一样的刻度?”杨子正像個好学的小学生一样问道方以智。

  “這……”听到杨子正如此一问,方以智有点傻眼,這谁去研究過啊,多强的强度。

  方以智张了张嘴,又沒說,因为古代一般衡量温度用的词都是比较含糊的。

  比如“小暖于人体”、“大率常令温如腋下为佳”等,一般以人体温度作参考,而大自然的温度也有参考,如“河开”、“河封”、“霜降”、“冰化”之类的大概描述。

  方以智本来以這些为答的,但想了一下,這都不是像杨子正說的一样如像测重量一样的有刻度啊,比如斤、两、钱之类的度量。

  “不对啊,杨兄,這阴逼阳逼的强度怎么测量呢?自古就沒有個测量的方法啊。杨兄這是過于寻根问底了,這個需要什么测量方法呢,自古沒有不也一样的好好的嘛。”吴绮见方以智为难的样子立马解围。

  “呵,我這也就是不明其理,所以想问一问,有沒有答案不打紧。我只是在想,如果這個阴逼阳逼的强度有了测量尺度,我們的生活就会解决很多的問題。比如人体正常体热是什么数值?测出了這個,那就可以测出什么数值下人是发热了,什么数值下穿多少衣物。比如南方人去北方杀建奴,如果知道了北方有多寒冷的数值要穿多少衣物,是不是可以提前准备?什么数值下水会沸腾,什么数值下油会沸腾?而又是什么数值下铁会溶成铁水?又什么数值下水会结冰,又什么数值下种子会发芽……等等很多我們生活生产的問題将会迎刃而解。”

  杨子正的话让众人陷入了沉思,对啊,這個說得很有道理。

  “再比如,如果有了能够测這酒到底有多烈,那岂不是可以比出這天下的美酒到底谁的烈度更高呢?”杨子正說着拿起酒杯喝了一杯。

  “咦,贤侄,你這個奇思妙想倒是新鲜。”方以智也是喝了杯酒沉思道。

  “嗐,晚辈也是看了方叔的《物理小识》之后才想到的,我觉得這個测量方法要是解决了,能解决我們不少的問題。”

  “嗯,杨贤侄說的有理。你說的能飞行的方法也是這么想的嗎?”方以智问道。

  “是的,其实晚辈還在想一個問題,這我們看不见摸不着的,且由我們呼吸的空气到底是個什么东西?它会不会像水一样,能让人浮在上面?如果不能让浮在上面,那为什么鸟儿能飞在上面呢?或许只是我們沒找对方法而已。至于为什么沒找对方法,是因为我們的路走错了,路一旦走错了,就会永远找不到答案。”杨子正侃侃而谈。

  “杨兄,你說我們呼吸的這空气能像水一样能浮人?嘶!這個想法太奇怪了。”陈维崧挠着头想道。

  “嗐,都是瞎想而已。只是我听到了太多的什么实用之学,但真正的实用之学却沒人钻研,像如何让铁炼出钢,如何让船做得比红毛夷的大抗住更大的风浪。如何做出更好的火炮,這样能打败建奴,又如何种出更好的粮食让百姓能吃饱?”

  “那些都是小道,我們读书人读的是圣人大道。”张养重插话道。

  “张兄,圣人之道可沒有教我們如何种出产量更高的粮食让百姓更富足,圣人只教会我們要仁政,要宽待百姓。宽待百姓就能让粮食增产了?不会的。我认为道沒有大小,只有不同。圣人之道是道,這农学种粮之道亦是道也。”

  “你這還是泰州学派,百姓用度即是道。杨贤侄,你這是跟哪位泰州学派的人士学的?”方以智对此有些不屑,在方以智看来泰州学派是反儒的,至少到了李贽那裡是极端的反儒学說,像方以智這种儒道释三教归一的研究者对反儒的李贽是极其不屑的。

  “方叔,你误会了,我仅是看過一些泰州学派的书籍,但沒见過泰州学派的人。我不是泰州学派,更不是心学派。”

  “那你是什么学派?”方以智猛的觉得這不是一個有趣的年轻人,而是来传道的某学派的人。

  方以智這么一說,导致陈维崧看杨子正的眼神都出现了疑惑了,吴绮与张养重更是眼神中出现了一种戒备。

  寇白门也是蹩眉,难道是遇到歪门邪說的人了?

  “哈哈,方叔,我不是個传道士,我什么学派也不是,我就是一個江湖客,四处走走看看。但我觉得任何道理必须建立在对事物的不断认识以及发现事物的规律基础上的,且用实践的方式可以证明事物本质的存在及事物规律存的。”杨子正解释道。

  只是他這话一出众人更加迷糊了,什么话說得這么绕?

  “杨兄,你說的這個话我怎么听不懂?”陈维崧皱着眉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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