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9章 我想和你虚度时光(13)
其他几個受轻伤的,处理完伤口基本都回去了,包括杨福军。
深夜的急诊室,并沒有多少人,他们离开,急诊室只剩下何箐箐個人和徐子牧两個人。
徐子牧趴在病床上,后背整個的暴露在何箐箐的视线裡。
最开始时,何箐箐并未注意其他,只一心关注着徐子牧的伤势。
但随着時間的推移,尤其是注意到男人肩头和后背有些抓伤,那是她在那個时候受不住他热切亲吻时弄得。
一些不合时宜的画面瞬间闪過脑海,又很快被她摇头過滤。
只是她在想,虽然两個人沒有做到最后一步,但亲昵暧昧的行为已经有了。
這种情况下,其实和做了应该沒什么区别……
当然,這只代表她個人观点,徐子牧怎么想,她并不知情。
“嘶——”
一阵低呼声传来,何箐箐愣了下,才知道自己刚才走神弄疼他了。
她忙說了句:“对不起!”
徐子牧道:“沒事儿,毕竟我皮糙,但若换成别人,指不定会投诉你!”
何箐箐敛了下心神,說:“那我该谢谢你,不投诉我!”
徐子牧勾唇一笑,沒說别的。
将伤口处理好,缠上了纱布。
何箐箐道:“你后背伤得不算轻,晚上急诊室沒人,你可以在這儿多休息会儿再走!”
徐子牧却沒管,直接站起身,撩起自己血迹斑斑的黑色衬衫,光着膀子就往外走。
何箐箐忙追上去拉住他:“你這样走了不行……”
“有什么不行?”徐子牧转眸看她,眼眸带着玩味:“怎么?你难道想将先前未完的事情做完?”
何箐箐一愣,沒想到他会主动提起那個事,脸上不觉红了。
可她還是沒有松开手,咬着唇道:“你還受着伤,那件事可以暂时不做,但今晚你是交给我的,即使沒做那個事,今晚你也是我的!”
徐子牧眯起眼睛,看她,沉黑的眸子裡藏着何箐箐看不懂的东西。
几乎是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扯唇一笑,說:“不必了,那個约定取消了……所以我现在,可以走了嗎?”
說完,挣脱何箐箐就要走,何箐箐怔了下,忙问:“为什么?”
依旧是那样邪魅不羁的笑,他陡然贴近她,吓得她下意识低头。
而男人的动作,也跟着停了下来。
他温热的呼吸喷洒下来,荡在自己的额头上,又从额头一点点盘旋而下,落在脸上,直至心裡。
何箐箐很紧张,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男人的声音就在那时传来,很轻。
但每個字,都像是一枚石子,重重落在心裡,压得她呼吸不能。
他說:“因为哥玩女人有個原则,就是……不碰处~女!”
何箐箐一愣,抬起头时,男人的气息已经远离。
他似是无奈的耸肩,說:“好了,很晚了,我先走了,战友!”
說完,再次利落的转身,朝着出口方向走去。
何箐箐手指骨节收紧,指甲嵌在掌心裡,微微的疼。
可到底是忍住了沒有去叫他,因为已经沒资格,去叫住他。
……
何箐箐沒有回家,在医院休息室凑合了一晚上。
這一晚,睡的并不好。
第二天一早查房,正好查到了昨天腿受伤的那個小伙子。
小伙子看见她,很惊喜:“护士姐姐,我還想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呢,沒想到那么快!”
何箐箐看着他打了石膏的腿,看样子腿是保住了。
她对小伙子笑了下,說:“恭喜!”
小伙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說:“我的确很幸运,虽然未来可能不能做很强度运动,但我已经很满足了……毕竟那辆车裡有些人,可能永远都沒有睁开眼睛的机会了!”
何箐箐道:“不要想太多,你好好养伤就可以……对了,通知你的家裡人了嗎?”
“通知了……今早上刚通知的,他们估计下午就会赶過来!”
何箐箐点了下头,說了句:“挺好,那你好好休息,我還有点事情要忙……”
小伙子应声,看着何箐箐要走,犹豫片刻,還是喊了一声:“护士姐姐!”
何箐箐诧异回過头,问道:“怎么了?”
小伙子道:“嗯……是這样,我家在A市,我爸也是個医生,所以他這次来,估计会马上把我办理转院手续,我可能……可能今天下午就要走了!”
何箐箐笑:“這样挺好的,毕竟這個小地方的医疗设施有限,你回A市医院,可以得到更好的护理,也许能够早一点下床走路!”
小伙子想說,其实他有点舍不得走。
但最终忍住了,道:“其实,我是怕我走的时候你在忙沒法跟你道别……你救了,我還得谢谢你呢!”
何箐箐道:“不,真正把你救回来的,是那些消防员,我們只是辅助!”
小伙子笑,說:“嗯,也谢谢他们!”
何箐箐再次跟小伙子道别离开,沒注意到小伙子看她身影消失时失落的眼神。
其实,他本来犹豫想要個联系方式,但后来想想,還是算了。
他很喜歡她,說一句一见钟情不为過。
但她明显比他成熟,应该比她大了不少,她的個性应该不会喜歡他這样的。
与其如此,倒不如将這一段当成自己人生的一個美丽的小插曲,偶尔想起来时带着笑意。
如此,已经很好。
……
何箐箐查完房,差不多是早饭時間了,她打算去厨房吃個饭。
忙到现在的确有点饿了。
不想刚出门,就听见一個女人喊声:“不好了,出事了,快来人帮忙啊……”
何箐箐怔了下,忙迎上去,看见一個同事正跑過来,拉住问:“怎么了?”
同事皱着眉,說:“何护士,你快跟我一起去帮忙,昨天晚上送来的那個重伤的中年女人,今早上醒了……可醒来后趁着护士不在自杀了!”
何箐箐脑海中闪過那個手裡紧紧攥着玩具的中年女人,心底一颤,忙道:“走!”
何箐箐和同事赶到时,女人已经被推到了急救室。
两個人迅速跟进去辅助刚赶過来的医生进行抢救。
女人是摔碎了茶水杯子割腕,流了不少血。
昨晚刚抢救過来,今天就做這样的傻事,虽然不能认同,但何箐箐理解。
昨天那個汽车玩具,她那么紧的攥到手心裡,那种用力,他们用了很大力气才将汽车玩具取掉。
所以女人应该是知道自己的孩子离开了,而且是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失去呼吸的。
在她彻底陷入昏迷前的那段時間,应该是她人生中最痛苦的时候!
那個时候她大概就不想活了。
何箐箐突然有些无力,她想,就算她们再次将她救回来,她以后就能好好活下去嗎?
她真的不敢肯定。
“愣着做什么?止血钳!”抢救医生叫了一声,让她回過了神。
旁边参与抢救的护士长忙将止血钳递了上去,然后对何箐箐道:“這裡人手够,我四楼的房還沒查完,你替我吧!”
何箐箐怔了下,最终点了下头,离开了抢救室。
何箐箐将四楼房查完,又去吃了早餐。
虽然沒有半点胃口,但接下来還有许多工作要做,她得保持体力。
一顿饭吃了很久才吃完,打算离开时,刚好看到护士长进入食堂。
何箐箐跟护士长打招呼,护士长道:“何护士,医院暂时不算多忙,你坐下陪我会儿吧!”
何箐箐眼波闪烁,点了下头。
护士长去打了饭,然后跟何箐箐寻了一個位置坐下。
“昨晚上辛苦了,听說后来又有几個受伤的消防员,其中一個伤得還不轻,是你处理的!”
护士长一边吃着饭,一边說。
何箐箐脑海中瞬间闪過徐子牧的脸,跟着道:“嗯,是有,处理完他们都回去了!”
护士长点点头,說:“你虽然入行比较晚,也不是学医出身,但你的個人能力我很看好,你是個很优秀的护士!”
“护士长谬赞了!”
护士长笑:“先别急着谦虚,我這夸奖的话說完了,還有批评呢!”
何箐箐自然知道护士长指的是什么,点头道:“其实我心裡明白,我并不是一個合格的护士……”
“這可不是我想說的话……”护士长道:“你很善良,有仁者之心,而仁,恰是我們這個行业最需要的。只是有些时候,心思不够确定,或者說,偶尔会有感性情绪多于理性的时候……”
“比如先前在抢救室,你是不是觉得,就算我們救活了她,她醒来后還是会继续轻生,我們的抢救毫无意义?觉得我們医者,只能医人,不能医心?”
何箐箐沒有否认,她的确這么想。
护士长道:“可是何护士啊,你忘了最基本的一点,你是個医务人员,你的职责就是治病救人。不管這個人是什么身份,未来会面对什么,做些什么,那都和我們沒有关系,我們只要尽全力救活了他,我們的职业就完成了。其他的人生路,都是要他自己走的!”
何箐箐眼眸闪了下,心口有些钝痛,但护士长說得对。
她是护士,要做的就是努力救治病人。
其他的事情,她沒法管,也管不了。
她忙站起身,对着护士长鞠了一躬,道:“对不起,护士长,是我错了,我保证以后這样的情况,绝对不会再发生!”
护士长笑着点点头,說:“别那么严肃,知道就好了……而且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
……
上午沒有那么忙,但也不算轻松,中午吃過饭,何箐箐到底不放心徐子牧的伤,很想问问。
可這电话怎么都拨不出去,思虑之后,她决定打個电话给杨福军。
杨福军很快接了电话,何箐箐還沒說话,杨福军就叫道:“护士姐姐,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沒想到你竟然主动打来了!”
何箐箐眼波闪烁,忙问:“是不是徐……你们队长,出事了?”
“可不是嗎?老大受了伤,本该在宿舍好好休息的,可我听說他一早就去了营地,训练新兵去了,知道后我给他打电话,沒人接,将事儿跟领导說了,领导让他回去休息他也沒搭理。我正打算去营地找老大,還受着伤,总不能让他胡来,可我觉得我一個人去也沒用,护士姐姐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啊?”
何箐箐几乎沒有半点犹豫的点了下头,說:“好,我跟你一起去!”
跟杨福军约定了下時間,何箐箐立马去护士长那請假,护士长看她還背着医药箱,问:“你這是……?”
何箐箐如实道:“昨天晚上那個后背受伤的消防员,他……他有点情况,我得去一趟!”
护士长笑:“那這就算出诊,你去吧,医院這边不算很忙,能应付的過来,昨晚你也忙了挺久,不算你請假,出诊完就直接回家休息吧!”
何箐箐跟护士长道了谢,迅速出了医院。
杨福军已经带了出租车在等着她,上车之后她只淡淡一句:“开车吧!”
营地距离不算近,路上杨福军就跟何箐箐聊天,何箐箐本沒心情,但杨福军也是有眼力的,說的事情都是關於徐子牧的。
說徐子牧训练新兵多么严格,格斗技巧多么强悍,对他们小队人的命,多么看重。
杨福军道:“每次出任务前,我們队长都会点個名,告诉我們,一個都不能少,就算再困难,都得把命给留下来给他交代……那时候我就觉得,咱们队长真男人,我要是個女人,估计都得爱上他!”
何箐箐笑了下,但不得不承认,徐子牧的确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至少是她這么多年见過的男人中,她认为最有魅力的。
這么一路聊着,总算到了营地。
因为有杨福军带路,再加上何箐箐的护士身份,门卫并未阻拦。
他们首先去的就是训练场,果然就看见了徐子牧。
還有十几個穿着迷彩服的年轻人。
看着同样穿着迷彩服的徐子牧,何箐箐竟是有些恍然,想起了十一年前的场景。
那时候她见到他,绝大多数情况他都穿着這样的一身。
此时此刻這么远远看着,她竟是觉得恍若隔世。
“护士姐姐,我們老大在呢,我們過去吧!”杨福军道。
何箐箐点点头,說:“好!”
两個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何箐箐到底還是紧张的。
昨天晚上他离开时,說了如此尴尬的话,今天再次面对,的确让她始料未及。
正在那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個女子的声音。
喊道:“徐子牧——”
那声音明显带着怒气,但响亮悦耳,甚为好听。
何箐箐愣了下,不远处的男人突然回头,两個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眼波微颤的一瞬间,她也转眸,看向那声音的来源。
是個女子,穿着和徐子牧一样的迷彩服,走起路来气势汹汹,英姿飒爽,甚为好看。
看着不像是新兵,尤其是直接称呼徐子牧名字,明显熟捻。
她正疑惑来人是谁,身边的杨福军已经呆呆喊了声:“莫……莫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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