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我已超脱，再无束缚
朝仙天。
曾经隶属于姬家的疆域，一座广袤深山裡。
趁着夜色，李冀象带着孟轻舟来到山巅处，這裡赫然矗立着一座四合院。
墙壁上底漆剥落，角落裡蛛網横生，看起来年代久远，显得破旧。
但其观其占地面积、以及装修风格，曾经也是一個大户人家，非常奢华。
“請吧，帝君。”
李冀象伸手作請。
孟轻舟神念覆盖整座四合院，察觉到正堂裡面，有两道敛藏极深的气息，若非身临其境，刻意的仔细探查，他根本发现不了，這裡居然躲藏着两位天衢境巅峰大能！
走进四合院，跨過高高的门槛。
正堂前方的庭院中，赫然建立着一尊雕像，只不過孟轻舟不知道這是谁的雕像，也无心用神念临摹描绘。
无需多想，多半是人皇的雕像。
毕竟這裡是皇庭四支柱的隐居之所。
正堂中。
摆放着四张太师椅。
中间两张太师椅空着，左右两侧分别坐着一位老妪、一位老者。
李冀象走到一张空着的太师椅面前，施施然坐下。
三位道路尽头级别大能，位于正堂，居高临下审视着站在庭院中的青年。
“参见时空剑圣，等待万年，终于有缘得见，你就是人皇心心念念的先驱者，果真非同凡响。”老者语气十分恭敬，却是端坐不动，继续补充道：
“老夫沧澜始祖，四大支柱裡面排行第三。”
老妪相继开口：
“四海始祖，四大支柱排行第四。”
李冀象笑道：“青鸾始祖，四大支柱排行第二。”
下一刻。
一道虚空面孔浮现，紧随其后說道：
“洞明始祖，四大支柱排行第一，同时兼任监天阁主一职。”
旋即。
一道身影撕裂虚空走出，身姿挺拔，身披黑袍大氅，脸部遮盖面具。
洞明始祖站在太师椅前方，面对庭院中的青年。
忽地两臂敞开，呈一百八十度，而后重重抱拳，躬身九十度，朗声道：
“吾等参见人族先驱！”
其余三人同时起身，与洞明始祖一起参拜：
“吾等参见人族先驱！”
人皇时代的四大支柱，一同参拜后世晚辈的帝君，說出去怕是会惊掉全天下人的下巴。
如此光怪陆离的一幕，却显得再合理不過。
孟轻舟面无表情，双手垂立，冷声道：“事已至此，何必做作。”
“我敢来，就沒打算跟你们磨叽，要么定下章程，我奉陪到底，要么...”
“我送你们进入轮回，本该死去的人，何故苟活至今。”
四人寂静无声，默默坐下。
四张太师椅，四位道路尽头，威严如怖，只欲颠覆世界。
孟轻舟杀意盎然。
這些人不再是当初的四大支柱，他们不再纯粹。
而且。
這场布置万年的大局，从始至终都是在针对他一人，何须再假意客气。
如今，他抵达道路尽头，无需再与任何人虚与委蛇！
洞明始祖，同时也是监天阁主的黑袍面具人，淡然道：
“长夜漫漫，時間還长。”
“剑圣难道就不好奇，我們为何知道您是人族先驱？”
孟轻舟漠然道：
“不好奇。”
无非是人皇曾经告诉他们的，還能有什么原因。
洞明始祖哑然一笑，道：
“好不容易见到人皇口中崇拜的人，我也想和剑圣稍微聊一聊。”
“剑圣冕下可知，這裡是什么地方？”
闻言。
孟轻舟蹙眉，微微摇头。
听這话的意思，好像此处還很有来头？
洞明始祖一双眼眸透過面具，看向庭院中矗立的雕像，嗓音沙哑笑起来：
“這裡是时空剑圣香火庙堂。”
“人皇创人族盛世后第一件事，就是为您建立香火庙，因为他曾說過，若沒有你，就沒有人皇，更沒有人族盛世。”
“当然，關於您的存在，以及這座庙堂，都沒有对外公布。”
“只有人皇年年春节前夕，前来参拜，从无例外，哪怕第一次征天失败，人皇落败，偷偷回来布置，进行第二次征的临行前，也曾来到此处参拜。”
這番话犹如雷霆灌耳。
轰隆隆在孟轻舟耳边响彻不停，他愕然回首，用神念攀附在雕像表面，临摹雕像容貌，最终震惊发现。
這座雕像赫然就是他的形象！
准确来說，是梦回远古时的装扮。
人皇为我搭建香火庙！？？
孟轻舟陡然反应過来，似是想起什么，面色阴晴不定：
“原来我的香火金身是這么来的啊！”
人皇道的香火金身，不是說有人信仰就能铸造，而是先有人皇道，才能铸造香火金身，不是人皇道的生灵，哪怕汲取再多信仰、香火，也沒办法铸造出香火金身。
初代人皇为他搭建香火庙，持续上千年的参拜，将一小部分人皇道，无形当中嫁接给了孟轻舟！
他是有意为之，還是无心栽柳、柳成荫？
无法判断。
“或许吧，具体我也不清楚。”洞明始祖說道。
又解开一個谜团。
尽管称不上好消息，但好歹拨开一些迷雾。
“待明日，天一亮，半步无上大阵就无法限制住天道，它将不受束缚，所以...”洞明始祖淡然道：
“就让這一切，于今夜彻底终结吧。”
孟轻舟冷笑道：
“你猜我信不信。”
“天道容纳三分之二的「唯一性」，一只脚迈入超脱门槛，以你们的能力，哪怕再加上人皇，用区区一座半步无上级别大阵，就能将天道捕捉？”
洞明始祖眉眼微眯，有些讶然。
沒想到孟轻舟如此敏锐，立刻发觉出端倪。
既然他已经知晓，洞明始祖也懒得继续隐瞒，点点头道：
“你猜的沒错。”
“星空下那团光芒，的确不是完整的天道，严格来說，应该只能算天道的一部分。”
“真正的天道主体，并未彻底苏醒。”
果然如此！
孟轻舟微微挑眉，道：“那真正的天道主体，在哪儿？”
洞明始祖端坐如钟，缓缓摘下青铜面具，露出一张英武俊逸的青年男子面孔，眉眼如刀，静静地望着前者，唇角微掀：
“杀死我們，或者，我們四人镇压你。”
“届时...”
“天道在何处，剑圣冕下自然会知晓。”
說罢。
四人一同站起身，隶属于天衢境巅峰威压宣泄！清一色道路尽头级别！！
他们四人曾追随人皇终结万族时代、终结众神时代，曾为人族开创盛世。
乃古今往来最顶级战力！
如今，四人同时现身，只为围剿一人！
李冀象取出一把弓一柄刀，背弓持刀，两指抚摸刀身，低声道：
“這是你赠送给我的礼物，還有两部刀法。”
“为表敬意，這一战就用你赠送给我的礼品，回敬于你。”
四海始祖眉眼冰冷，淡然道：
“我也想见识一下，能被人皇推崇至极，奉为神明的你，究竟有多强。”
沧澜始祖闭上眼睛，开始运转【空想道】，口中喃喃：
“古今往来最大的变数嗎，不知能否承受得住皇庭四支柱的围剿。”
他们极具自信，也无比强大！
达到世间修行体系的极限，正在追求摸索超脱之法。
一路走来，他们只在面对天道时经历過一次惨败。
洞明始祖瞳眸逐渐变得锐利，道：
“世人皆知，人皇以下，以四大支柱为最强，可世人不知道的是，当四大支柱联手，哪怕是人皇，也需避其锋芒！”
“你還太年轻，人皇信奉你，是因为你曾在人皇最懵懂时期，给他照亮過希望的曙光。”
“可我們四人不同...”
“你一路成长至今，始终未曾脱离我等视线，你的能力我們清清楚楚。”
“此战，你必输！”
四人势贯寰宇，使得天州动荡。
两域掀起滔天巨浪。
然而下一刻，无尽风浪瞬间被抚平，两域动荡也被一只无形大手摁住！
所有波动眨眼间消失殆尽。
孟轻舟横臂抬起，两指隔空轻压，将這些余波镇压，道：
“我的强大，已是你们无法理解的。”
“我已超出世间修行体系的极限，达到那「半個一」境界，无需容纳唯一性，总有一天，我同样也能踏足「完整的一」。”
“人皇时代的顶梁柱嗎，且让我瞧瞧，你们是否能承受的住，来自「半個一」的攻伐。”
此言一出，皇庭四支柱面色剧变。
半個一？！
怎么可能。
“但凡世间修行者，皆来源于那位——「超脱者」，但凡是這個世界的生灵，都不可能逃脱這個定律，唯有容纳「唯一性」，才有超脱的可能性。”沧澜始祖陡然睁眼，难以置信道。
皇庭四支柱皆在震动，尽管一百個不相信。
可当感受到来自前者的至高威压，也不得不相信。
「半個一」就是半只脚超脱出世间修行体系的意思。
他将要超脱！？
只见孟轻舟噙着冷笑，微微歪头，笑容莫测：
“那如果說...”
“我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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