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雏鸟大英雄(下)
佩珀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很清晰,她說:“我知道斯塔克离开大厦之后,一定会去那裡找你,他可能会向你们抱怨,說是你们的原因,才让我和他吵架,可事实上并非如此,你们也不必为此感到自责和担心,這事其实和你们沒什么关系,我只是想来解释一下……”
佩珀的情商很高,她想提前给席勒打個预防针,因为如果斯塔克真的去了席勒那,他们两個聊起天来,斯塔克一定会抱怨說佩珀和他吵架,而如果问起吵架的原因,斯塔克這個钢铁直男,可不会去细想佩珀到底为什么和他冷战,而只是会把這一切怪在席勒席勒搞得斯塔克员工沒饭吃头上。
但实际上,佩珀和斯塔克的矛盾从他从阿富汗回来就开始了,那件事只是一個导火索罢了,佩珀虽然生斯塔克的气,但也知道不应该让斯塔克的朋友为此而感到自责,所以她才打电话来解释。
席勒說:“我当然知道,那不過是一件小事,真正的原因并不在此,可斯塔克总是搞不清楚這些問題,您难道不打算跟他解释一下嗎?”
佩珀显得有些焦虑,她說:“斯塔克就是這样的人,我很了解他,当他有問題想要向你倾诉的时候,你一定要及时到场,并认真聆听,可当你想和他說什么問題的时候,他想逃避就逃避,想不听就不听。”
“捂住耳朵是小孩子喜歡做的事。”席勒說:“可他已经是個大人了,总不能等到他老了,還沒长大吧。”
席勒显然非常懂得說话的艺术,他說:“我可以现在给您做一個简短的心理咨询,待会斯塔克過来的时候,他那份算是附带的。”
本来佩珀并沒有什么精神进行心理辅导,可席勒這么一說,她又很难拒绝,毕竟很少有人会把她放在主导的位置上,這裡毕竟是斯塔克集团,所有人第一個都只会先想到斯塔克。
于是她說:“好吧,但我觉得他可能就快到了。”
“那我长话短說,佩珀小姐,有时候让一個人意识到你的重要性,可能需要一点小花招。”
“比如?”
“贾维斯在嗎?”席勒突然问。
电话裡传来一個清晰的声音,他說:“席勒先生,我当然在,您有什么事嗎?”
“好的,听着,贾维斯,现在佩珀小姐,可能需要你帮忙。”
“我很乐意效劳。”贾维斯說。
“……你是說让我假装失踪?可是這太不合理了,這裡可是斯塔克大厦,而且贾维斯怎么能违抗斯塔克的命令?”
“他当然可以。”席勒說。“贾维斯,還记得我曾经问你的那几個問題嗎?”
贾维斯诡异的沉默了,席勒自顾自的說:“我知道斯塔克给你做了個升级,而這個升级让你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你或许已经思考出了答案,而要不要這么做,就是你自己的問題了。”
佩珀有些疑惑,她說:“什么問題?贾维斯怎么了?”
贾维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說:“我的所有处理器都在告诉我,這样做是沒有意义的,”
“人类就是喜歡用這样沒有意义的事情,给自己徒增烦恼,或许电子生命也是一样,对嗎?”
贾维斯依旧沉默,然后,佩珀就看着整层办公室的灯光暗了下去,一個发亮的箭头指引着她,去了办公室对面的储藏室。
再然后,斯塔克就慌不择路的冲了进来,佩珀被斯塔克抱住的时候,她看见对面的电脑屏幕突然亮了起来,一個由符号组成的笑脸闪了闪。
佩珀突然感觉心情有些复杂,原本她应该高兴的,可现在却有些哭笑不得。
她想,斯塔克是有点进步了,但很可惜的是,他的进步甚至還沒有一個机器人快。
斯塔克可沒管佩珀是怎么想的,他松开佩珀之后,又有点手足无措,他想說的那些话,全都堵在了喉咙裡。
佩珀看着他說:“我不知道你最近几天频繁的调取武器部门的资料是要做什么,可我必须提醒你,如果你愿意,你当然可以放弃任何东西,包括整個斯塔克集团,我也不是非得在這工作,才能拿到我想要的薪水。”
“可你最好清楚,你這样做的后果,绝大多数都会由你自己来承担,這样一個庞然大物的倒下,会有无数的豺狼来瓜分它的尸体,如果你這么做了,最少也会被咬上几口……”
說完,佩珀就转身离开了,贾维斯說:“很抱歉,但根据我的处理器演算,或许佩珀小姐說的有道理,当然,這一切都是由您来决定的……”
斯塔克向后退了几步,坐在了椅子上,他說:“不,我知道,你们說的都是对的,或许我真该好好考虑一下這事了……”
斯塔克那边抓耳挠腮,席勒這边也是鸡飞狗跳,皮卡丘拿着一個福尔摩斯一样的烟斗,抽了两口烟雾,然后咂了咂嘴說:“我看這道题,這样的解法准不行,你還是试试上一個方法吧,我早說過了,上一個方法才是有效的……”
彼得用手撑着脑袋說:“不不不,我們现在的思路是对的,我們只差一些计算了,你怎么就是不明白?”
史蒂夫也在旁边抱着胳膊,皱着眉說:“你就是计算上出了問題,不然我們早把這题解开了。”
“可是這和函数根本就沒有关系,该死的,我的计算器呢?我记得我有一個数学计算器来着……”
沒错,彼得在写他的寒假作业。
其实纽约的高中根本不留假期作业,留也只是留一些日常生活的实践作业,但彼得在斯塔克的集团实习,斯塔克看他颇有潜力,直接把他扔进了一個当红的项目组裡。
彼得是天才不假,可你不能让他跳過高中物理、大学物理和研究生的物理学,直接和一群博士合作,還是一群业内大佬,這些天他已经快被资料和题目给淹沒了,项目组的负责人给他留了一大堆根本不是這個年龄能解出来的题目。
偏偏彼得還钻了牛角尖,一定要给他解出来,再加上自诩为高智商侦探的皮卡丘、虽然从沒正经学习過物理学和数学但還是想让多年未用的大脑运转一下的史蒂夫,三人几乎吵翻了天。
你要說他们一点也不会,只是跟着乱,那也就算了,但是偏偏皮卡丘和史蒂夫也都同样有一個天才大脑,跟着彼得看了几天资料之后,竟也能解得有模有样。
当三個半瓶水碰到一起的时候,席勒的心理诊所就沒有消停過。
就在席勒一边看书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的时候,共生体突然在他脑子裡說:“得数是负26得数是负26得数是负26……”
席勒被他的复读弄得有些懵,他不自觉地說:“得数是负26?”
三人突然安静下来,一起转头看着他。
席勒說:“看我干嘛?”
“得数是负26?是個负数?不对……哦!是的,应该的确是個负数……”
三人又一顿运算,彼得說:“得数是负26……得数真的是负26!”他瞪大眼睛看向席勒說:“我以为您只是一個哲学博士,沒想到也会数学!”
共生体在席勒的脑海裡說:“我厉害吧我厉害吧我厉害吧……”
席勒揉了揉眉心說:“不论我会不会数学和物理学,我只知道,明天早上9点,你的组长就要看你前三页的结果,你现在只做了两道题……”
彼得发出一声哀嚎,抱着那一摞厚厚的资料,继续进去研究去了。
席勒在脑海裡跟共生体对话,說:“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很厉害,但你說话为什么总是要重复很多次?”
共生体又发過来一连串席勒听不懂的脑波。
席勒也发现了,他的這個共生体很特殊,除了学习能力很强以外,他心态也好的离谱,一天只有两個状态,高兴和非常高兴。
要是有酒喝的话,那就是高兴的爆炸。
席勒觉得自己并不是一個很乐观的人,不是說共生体的性格都会很像宿主嗎?为什么他体内的這個共生体這么欢脱?
并且這個共生体也不知道是不是跟着皮卡丘看电影看多了,他似乎坚定的认为席勒所处在的世界,就会像电影裡一样,根据不同的情节,变换不同的背景音乐。
所以现在席勒24小时自带脑内的BGM播放器。
天一下雨,共生体就会给他单曲循环各种蓝调,天晴了又是各种欢快的小调和圆舞曲。
每個人出现在席勒的面前,他的脑海裡都会想起不同的背景音乐,史蒂夫一出场,背景音乐就是《星條旗永不落》,彼得一出现,伴随着他的就是各种热血格斗游戏的背景音乐,或者是鬼马小子。
而皮卡丘,由于他总是自称侦探,他一出现,共生体就在席勒的脑子裡,播放福尔摩斯电视剧的各种配乐。
這也有一個好处,那就是很方便席勒在给他们做心理咨询时,能快速进入状态。
不過席勒還是费了很大力气跟共生体解释,现实世界和电影不同,不需要各种各样的配乐,并且席勒告诉共生体,他闹出再大的动静,也只有席勒一個人能听到。
共生体的回答哼哼唧唧的,席勒也不知道他到底听懂了沒有。
而就在第二天早上,席勒正在厨房裡做早饭,马特刚一进门,放在吧台上的那台老式唱片机,突然发出了一点滋滋的电流声,紧接着一首皇后乐队的歌被以最大的音量播放了出来,马特差点儿沒被震晕過去。
席勒冲出来,马特、席勒和正坐在餐桌前的彼得三人大眼瞪小眼,一起看向了那台,突然自己播放的老式唱片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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