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抵达王京
他摆出“大老爷”的威风,厉声质问道:“你们好大胆子,难道不知道這是朝廷的官船!你们连官船也敢劫,真是胆大包天。”
杨承应的左眼被遮住,用一只右眼盯着使节,冷笑道:“老兄,你似乎還沒搞清楚状况。来呀!让這位大老爷清醒清醒。”
许尚应声出列,拿起桌上一壶酒,就朝使节的头上砸了過去。
唬得使节抱着头。
酒壶“嗖”的一声,从他头顶飞過,“啪嗒”一声重砸在甲板上,碎成了渣。
在這之前,杨承应要求每個人化妆一下,避免被直接认出来。
因此,许尚给自己脸上画了一條刀疤,再配上他那张凶恶的脸,着实把使节吓得不轻,浑身发抖。
杨承应一手抓着使节的衣襟,问道:“大老爷清醒了嗎?”
“你……你们想干什么?”
使节一脸紧张,头脑還算清醒。
“我們不想干什么。只想請大人配合,演上一出好戏。”
杨承应态度温和。
“休想!”
“哦?”杨承应抬头望着苍天,“這茫茫大海,养了多少生灵!大人是不是也想进入大海,与芸芸众生同在?”
這是赤果果的威胁。
使节到底是养尊处优惯了,第一次遇到這阵仗,吓得牙齿都在打架。
但,他依然不松口:“要杀就杀!我……我绝对不会答应你们任何的條件。”
還有几分硬骨头,杨承应心中生出一丝敬意。
“哎呀!都說忠臣义士最是鲜美,弟兄们這些天一直沒有生意,都饿坏了,不如……”
杨承应說话的语气很温和,但是话裡透露的意思却毛骨悚然。
使节一听,瞬间明白了,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看他這样子,杨承应心想,火候差不多了。
“說!”他一声大喝,右眼瞪得像铜铃,“配不配合?”
“配……配合!”使节望着杨承应“仅剩”的右眼,慌忙答应了。
杨承应带着使节进舱,命他拿出国书。
看完国书,杨承应才知道自己逮住的人是吏部左侍郎沈光喜,歷史上寂寂无名,此时的品级不低。
杨承应拿着国书,问沈光喜道:“出使区区朝|鲜,用得着你這么大的官儿嗎?”
“陛下无比英明,因朝|鲜显露出离心的倾向,派我前往朝|鲜,一方面宣扬辽阳大捷,另一方面也是加强朝|鲜对抗奴酋的信心。”
沈光喜到底不是酒囊饭袋,已经从最初的惊慌,渐渐的平复。回答問題有條不紊,沒有结巴。
杨承应见状,心裡又多了一丝敬佩。
但是计划還需进行。
杨承应收起国书,和声道:“实不相瞒,我們就是辽阳的士卒。”
“什么!”沈光喜一脸震惊的望着他。
“辽阳大捷?呵呵……我們這些无名小卒饥肠辘辘,至今不见一粒粮食的奖赏。”
“所以……你们選擇做……做這個生意。”
沈光喜本想說“海盗”,怕触怒了眼前的独眼龙,便改了口。
“不,我們不想做這個生意。只是想借助使节的身份,问朝|鲜借一些粮食和银两,缓一时之急。”杨承应道。
“辽东巡抚王大人即将抵达辽阳,你们可以去找他。”
“我們是贺世贤总比麾下士兵,贺总兵已经战死,還被污蔑成了投敌卖国,我們這些无名小卒又算什么东西。”
“事情不要這样想嘛,王巡抚還是挺不错的。如果你们愿意,我可以修书一封,让你们投到王巡抚麾下。”
這点伎俩,還想蒙骗我!
杨承应冷冷的盯着他,一句话都不說。
沈光喜吃了瘪,也知道自己的心思被看穿,一脸的尴尬。
“你如果乖乖配合,我們不会为难你。如果你耍花招,呵呵……我一定让你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杨承应警告道。
“是是是,我记住了。”
“把他带下去!”
几名士兵进来,站在门口。
沈光喜起身,乖乖的跟他们离开了。
宁完我撕下脸上贴的大胡子,边撕边說:“這人不老实,咱们需要小心提防。”
“我叮嘱過许尚,让他和两個精明的士卒时时刻刻盯着沈光喜。”杨承应道。
“你倒是挺放心许尚,也不怕他闹幺蛾子。”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嘛。再說,从踏上這條船开始,谁也别想把自己摘干净。”
“哈哈哈……大人,光有個正使還不够,還得有個副使。”
宁完我提醒的很到位。
当双方使节会面,地位低的都要被清出去,只有使节在场。
万一沈光喜在這個时候反水,会让他的苦心付之东流。
而且,谈判的时候,杨承应不能不在场。
“我這么年轻,做使节合适嗎?”
杨承应担心的问道。
“呵呵……大人,你好好的双眼都能变成单眼,年龄变大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宁完我反问道。
“哈哈哈……有道理。”
杨承应自我发挥,捏造了一個礼部员外郎的身份,扒了随行一名官员的衣服穿在自己的身上,摇身一变成了副使——贺人杰。
沈光喜自然不敢反对,望着“贺人杰”心裡暗叹不已,唯一的希望就這样破灭了。
他本来想在接见朝|鲜使节时,告诉实情。請朝|鲜调兵,将這群海盗围起来剿灭。
看到“贺人杰”這样,便知道是痴心妄想。
不止如此,杨承应還让手下扒了船上水师的衣服,摇身一变成了来自登莱的水师。
把沈光喜彻底掌握在手上。
数日后,一行人在仁川都护府登陆,在朝|鲜欢迎队伍的簇拥下,浩浩荡荡的前往汉城。
经历過壬辰战争的王京,仍然沒有从颓势中完全恢复過来,到处可见残垣断壁,诉說着当年的凄惨。
使节团抵达汉城后,在朝|鲜指定的迎宾馆驿休息。
等朝|鲜的人走后,刚才還很神气的沈光喜,立刻让出了主位,請“贺人杰”入座。
假冒“贺人杰”的杨承应却不肯入座,“你坐吧,万一来了外人再换就来不及了。”
沈光喜再三恳請,杨承应都不答应,他這才勉为其难的入座。
還沒等他们缓過劲儿,就传来消息說,朝|鲜礼曹判书李尔瞻求见大明天使。
“怎么来的是他?”杨承应心裡疑惑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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