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熟悉的配方
這裡是锦王府,而本人则被用绳子结实地捆起来躺在床上。
回想起之前皇宫中被我偷袭的仆从,简直现世报。
我叹了口气,一抬头冷不丁看到了坐在我床边的李玄都。他拿着一本书,低头看着。
仔细一看,那本书的封面上是张牙舞爪的《王爷与俏妃不得不說的二三事》。
這個场面我绝对见過,只不過现在转换了立场。
李玄都眼睛看着书,口上漫不经心问:“醒了?”
我大气都不敢喘,点了点头。
“你怎么又回来了?”他问。
要不是他這句话提醒了我,我甚至都以为之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了。
“我来救自己侄子,不行嗎?”我觍着脸道。“你不杀我?”
“死人已经够多了。怎么王爷還想赶着投胎?”他又翻了一页。
“……”我被他一堵,却忍不住插了一句:“好看嗎?”
他瞥了我一眼,继续看着书:“我這么說,并不意味着你不会死。”
“……”我咽了口口水。
“還好你沒遇见姚党,否则现在你已经在乱葬岗了。你怎么知道林洛新在旧宫的?”
“我猜的。”
“……那可還真是灵光一闪。”他显然不是很相信,随后他又把书对向我,指着其中的一段,“這是什么?”
我扫了一眼,那段情节是王妃被王爷下令吊在城楼上七天七夜,足够狗血。
“小說啊?”我莫名其妙地回道。
他对我翻了個白眼,“我当然知道是小說,我问你为什么要這样写。”
“啊?”
“你在第一册裡的文风分明不是這样的,怎么越写越敷衍了。這种情节按常理来說都不可能,哪有王妃就這么被吊在城楼上七天七夜的?”
信息量過大,我睁圆了眼睛。
“你、你你你……是,是一直买我书的那個?”
“因为便宜。”他转過头,看向我,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
看来我薄利多销的策略是正确的,虽然不但沒有薄利,而且還亏本。
“除了便宜难道就沒有别的优点了嗎?我還以为是你喜歡我的书。”
“原来是王爷写的。”李玄都一笑,一双凤眼的凌厉削去不少。
完蛋,自投罗網了。
我低下头,感受着社会性死亡的气息。
“除了便宜,也還算有趣,勉强可以读读。”他挥了挥手中的书,随手放在一边。
随后,他抬腿上床,用身体压住我。咫尺之间,甚至能感到他的气息。
“李玄都,你到底想怎样?”我挣扎着后退,瞪着他。
“你写過一些鱼水之欢,我還以为作为作者,你会有一些经验。然而仔细一看,全都太粗糙了。”他的视线让我有些发毛,我死死盯着他。
“你行你来写啊!你知道我为了写那些花了多少精力?写不香艳又不是我的問題。”
“就是你的問題。”他抓起我的衣领,强行把我往他的方向拉去,“所以,你应该实际体验一下,丰富你的经验。”
仔细一想,他說得好像有点道理,之前在桃乐坊时我都无动于衷,难道我真的不行……?
但是出于尊严,我飞快否认了這個想法,准备在他靠近时一口咬死他。就在和他身体相贴时,他解开了我的绳子,又下床理了理自己的衣领。
“玩笑就开到這裡。林尾春,你应该清楚自己的处境。现在除了我,沒有人能够保护你。”
怎么,现在变成我被囚禁了嗎。虽然原剧情有美人刺杀這一段,但怎么发展出美人囚禁王爷了?
“只要你待在這裡不乱跑惹事,你就是安全的。”
“你是瞒着世家把我藏在這裡的?”我问道。
“……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李玄都又摆出一张臭脸,“我要走了,還有很多事等着我处理。”
“……”我想问点什么,最终只是闭着嘴目送他离去。
李玄都意不在過安稳生活,因此,丹景也叫不醒他。我仍旧对丹景的事耿耿于怀,恐怕今后都无法再与李玄都相处如初。
现在我沒有任何话语权,只能依靠着他的庇护活下去。可我還放心不下林洛新那边。他到底有沒有成功逃出去?
不能坐以待毙。就算我死了可以去下一個路线,林洛新,公孙殊他们也只有這一次生命。
我咬咬牙,试探着下床。
這两天忙碌下来,可以說是昼夜颠倒。而且我浑身都是伤,已经有些力不从心。光是站着,我就两腿发软,身体颤抖。
安安分分躺在床上当咸鱼是不可能的,于是我退而求其次,决定爬。
大丈夫能屈能伸!我一边爬,一边想。
爬出房门,我看到院中沒有任何一個人。我回想着王府狗洞的位置,正思考如何跑出去,忽的看到天边绽开一朵小小的烟花。
這是林洛新以前在秋猎中放過的私人信号,那個方向正是皇陵。
我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這下,還是先休息一阵再考虑逃跑吧。
整日闭在房中,所见之人只有来送饭的李玄都,我对時間的概念都快要荒废了。
這段期间,我发奋图强,完成了新一册《王爷与俏妃不得不說的二三事》。
抱着浓浓的隔阂感,我故意藏起来沒让李玄都看。但他总是能从各种地方翻出来,然后又是一番批判——简直令人无法忍耐。
在我和李玄都彻彻底底大吵一架后,他摔门走人,第二天就变成侍从来送饭了。
李玄都這小气鬼。
我愤愤不平地吃着质量下降的饭菜,凉凉地撇了一眼侍从。
身体好得差不多以后,我重新策划起了逃跑。
经過我這两天的观察,已经成功地构思出逃出王府的路线。等离开這裡,我就雇马车偷偷出城……
在我忘我地绘制逃跑路线时,仆从推门而入,与我面面相觑。
我尴尬地僵着手收起地圖,他匆匆道了声打扰,放下餐食就退了出去。
他送晚饭就会离开王府。我换了身低调的衣服,翻出以前旧衣服裡夹着的银票,爬出狗洞,沿着小巷走。
好不容易在城门附近雇来一辆马车,我付了到玄清观的车钱,很快就乘着马车扬长而去——本来应该是這样的。
然而我還沒出城,就被拦在门口了。
可能是因为最近的政变,洛城的守卫清查进出人口格外严格。
失策了,沒想到這一茬,我真是一失足要成千古恨了。
守卫掀开马车的车帘,他久久凝视着我,我紧张得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
“下车。”他对我喊。
我故作镇定,下了车,“守卫同志,我是個老实人……”
“你去玄清观做什么?”
“礼佛参禅……啊不是,拜菩萨。”
他神色莫测,過了一会儿朝我挥挥手,“上车,走。”
我松了口气,正提步上车,這时他附近的另一名守卫說,“不对啊,我怎么觉得他好眼熟……张兄,你来看看這张通缉令……”
我立马催促车夫,“快走吧师傅,耽误不了啊。”
车夫策马扬鞭,马车缓缓开近,我穿過城门。
還沒来得及放心,后面就传来一声厉喝:“前面的马车停下!”
我心口一跳,已经明白走不了了。
仓促之间,我翻出假死药一口吞下。
一切声音都离我远去,我在耳鸣声中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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