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俘虏
岩龙一刀剁下那個拉倒自己的鞑子的半边头颅。
然后起身要去扶李嗣兴。
灵活的岩豹已经将李嗣兴的短矛取了回来。
几人非常自责,刚才沒有保护好世子殿下。拉吉仆将李嗣兴的性命看得比自己的還重。
马利一脚踩在那五的胸口然后借力将自己的短刀给拔了出来。
死去的那五眼睛依然睁的圆圆的,嘴巴咧开,殷红的鲜血从满是大黄牙的嘴角流下。
這個恶毒的鞑子,连死后的样子都是這么恶心。
“沒事儿,继续,杀!”
李嗣兴接過自己的短矛。
沒有時間去回味自己刚才的凶险。
鞑子的战阵已经完全散了。
五雷弹的威力沒有想象的大,大部分的鞑子只是被冲击波冲倒在地,還有一些被破片扎伤,甚至有一些是耳朵被震坏。
给他们一点時間,他们就能够恢复战斗力。
但是明军不可能给他们這個机会。
李本忠将刀盾手的大阵变成小阵,已经冲到鞑子中间,该补刀的补刀,该击杀的击杀。
剩下的鞑子已经被分割开来,再也聚不到一起去了。
胜负终于锁定。
阿吉知道自己這边要败了。
当五雷弹飞来的时候,他第一時間举起大盾护住自己和费扬古。
這個时候他只能向萨满祈祷震天雷不要落到他们头上。
好在费扬古的位置很好,原本就处在众人的保护之下。
阿吉受到了一点小小的冲击,小腿上插了一块金属破片。
還有一些破片都被他的盾牌挡住。
他知道沒了阵型,他们坚持不了多久。
在爬起来之后,阿吉立马招呼了几個還能够动的白甲兵向自己靠拢。
然后就向战阵的外面移动。
他的目标是在位于山坳内侧的战马。
這些战马近些天缺少马料,已经掉膘掉的严重,骑不了多久。
但是只要上了马逃出一段距离,他们就能将這些明军给甩掉。
“少爷,快走。”
阿吉警惕地看着周围。
“嗖!”
一支羽箭以非常刁钻的角度向费扬古飞去。阿吉一個跨步上前,右臂带着盾牌就挡到了小少爷的身前。
“少爷小心。”
阿吉的动作比出口的话還快,提醒的话說出口的时候那支箭矢已经钉在了阿吉的大盾上。
饶是阿吉的手臂比一般人的大腿還要粗壮,也被這一箭撞的手臂偏移,撞到了费扬古的身上。
“对不起,少爷,咱们快撤。”
远处的朱勇在树木的眼影中换了一個新的地方。
他叹出一口长气,朱勇早就看出来這個鞑子老兵不一般,所以将目标对着那個穿着白甲的小将。
但是沒想到還是被对方挡住。
不過越是這样,朱勇就越是不能放過這两個人。
朱勇的眼神很好,他感觉那個小将可能就是這伙清军中领头的。
阿吉心中很着急,他发现自己被一個神箭手给盯住了。
每次他准备带着小少爷继续前进,对方的箭矢就会出现。
他被对方用箭矢封锁了,要是他一個人的话,還能够举着盾逃走。
但是他還要保护小少爷。
费扬古经历過的真正战阵其实并不多。
他们這些京城长大的少年很多都是将二代,有的甚至是将三代,早就已经沒有了祖先的彪悍。
费扬古這样還有些进去心,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已经算是不错了。
“阿吉,我不想死。呜呜呜……”费扬古被吓坏了。
早就沒有刚开始那种想要做大将军的心思了。
在京城中骑马出行,在汉人们面前耀武扬威那多好啊。
他舍不得自己养的十几只蛐蛐,两只斗鸡,還有给自己暖床的柔娘子。
“少爷,不要慌,阿吉会保护好你的。”
阿吉安慰道。
实际上阿吉已经失去了逃走的信心了。
他们已经被人盯上了,现在又沒有人为他们俩掩护,還如何逃走。
刚才护送两人的几個白甲兵已经全都被干掉了。
对方除了弓箭還有鸟铳。
白甲兵可以防弓箭,但是面对火枪一样要吃瘪,铅弹的穿甲效果高于弓箭。
有时候铅弹虽然穿透不了盔甲,但是那冲击力就能将這些重步兵给击倒。
阿吉和费扬古走了,剩下的鞑子也沒了主心骨。
一刻钟不到,李嗣兴就带人将這些鞑子全部击杀。
有了今生的记忆,李嗣兴对于杀人并沒有什么陌生感。
此时他也是浑身浴血。他并不喜歡這血腥味。
手中的短矛都被染成了殷红色,李嗣兴站在一個鞑子白甲兵的背上。
短矛刚刚从那人的尸体中抽出,三棱的矛尖上還在向下面滴着鲜血。周围的明军都有一种错觉,似乎是晋王殿下在亲自带着他们作战。
“世子威武。”
不知道是谁高声喊道。
“世子威武!”
……
地上现在连一個受伤呻吟的鞑子都沒有。
“殿下,抓了两個活口。”
這個时候张勇押這两個鞑子走了過来,一個是身穿重甲的阿吉,還有一個是穿着精致白色布面甲的费扬古。
李嗣兴回头看去。
那個穿重甲的鞑子老兵,李嗣兴印象很深刻,正是此人在混乱中组织了西边的鞑子列阵抵抗。
在阵列中指挥的正是此人。
“你们叫什么名字,是哪個旗的,谁的手下?”
李嗣兴问道。
他对二倒真有一点兴趣。
“世子,都是罪恶滔天的狗鞑子,让马利去将他们处理了吧。”
马利在一旁插话道。
李嗣兴瞥了他一眼,也沒有责怪他。
“狗叔,带人打扫战场,准备早饭。张勇将两人押過来。”
李嗣兴吩咐道。
然后他向营地中的那個帐篷处走去。
李嗣兴撩开帐篷坐了进去。
這個费扬古倒是很爱干净,帐篷裡沒什么异味。
這些鞑子仅仅一代人時間就已经被汉人给同化了。
他们现在其实跟那些汉人地主家的纨绔子弟沒什么区别。
李嗣兴撩开帐篷的入口,坐在裡面。
岩龙搞了一点营地中烧的热水给他,李嗣兴用棉布洗去脸上的血渍。
那些血液沾在脸上已经要凝固,鼻腔中全都是一股粘稠腥臭的味道。
這让李嗣兴感到很不舒服,他并非是那种嗜血、嗜杀之人。
但是也不是那种道德君子,他觉得杀人必须要有意义,要服务于某种目的。
洗去脸上的血渍,如果不是身上沾血的甲胄,李嗣兴更像是城裡的翩翩佳君子。
费扬古此时就是這么认为的。
他现在正被五花大绑地押送到李嗣兴的跟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