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赴约
因为這個阁楼建于城郊,附近景色优美,又无车喧马嘶之噪,行人稀少,虽然偏僻,但是也是不少风流骚客,达官显贵爱去的一個去处。
赵泽来到聚吟阁前,真有点犯难了,车把式被自己派去送美人去了,自己带几個随从而来,连接待自己的客人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如何能够找到。
“請问您是赵将军嗎?”
赵泽正在思索时,一個青衣上前冒犯的问道。
赵泽打量了他一眼,虽是下人,但是這一身青衣,却是用上等的绸缎所制,這种布料在赵泽的眼中一直是村中的小地主才穿的起的,沒想到一個小小仆人都能轻易的穿上這一身衣服。
见赵泽点头,青衣小厮高兴地說道:“赵将军快快有請,小的在這裡等候将军不时了。我們明明派人去亲自接将军您,怎么只见将军独自而来,莫非是车把式招待不周?”
赵泽瞥了一眼青衣小厮道:“我安排他去干别的事情去了,难道還需要跟你汇报一声不成。”
青衣小厮知道自己多嘴了,连忙轻声地道歉道:“小的多嘴,還請将军恕罪。”
赵泽不耐烦地道:“你家主人好大的威风,如此藏头露脸的招待我這個三品武将,你快带路吧!我倒是要见见你家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請”
青衣小厮做了一個請的姿势后,连忙在前带路,匆匆而行。
上了三层楼梯,又转了几條巷道,就来到了一個不同于其他房间的雅间,光是看外面的装饰,就能想象到裡面是何等的富丽堂皇。此雅间,朝向好,可以尽揽蒙山山月。
到了雅间门口,青衣小厮欠身說道:“将军還請稍等片刻,小的进去通报一声。”
“报你娘的球,在老子面前好大的威风!”
赵泽彻底愤怒了,顿时一脚直接揣开了房门,大声骂道。
房中端坐两人,年长的大概三十岁左右,一袭白袍,年少的则十七八岁的样子,头戴襆头,身穿一身青衣的长衣,赵泽仔细的打量了年少的那位,发现脸色红润,皮肤细腻,若女子一般,富贵人家的公子哥,都是在温柔乡中长大的,有這种细皮嫩肉的模样,也是常见之事,赵泽并非多想。
眼见赵泽怒气冲冲的揣门进来,年长者顿时起身恭敬地說道:“在下乃是广州吕家吕骏,這位是我的弟弟吕瑛,恭迎将军。”
赵泽瞥了他们一眼继续怒气冲冲地說道:“真有如此的恭迎的嗎?你们還真的不把武将当官啊!告诉我你们到底是什么来头,這样嚣张无比的要我来见你们,到底是打着什么样的主意。”
吕骏连忙恭敬地說道:“莫非是下人无礼,惹怒了将军,吕骏在此为将军赔礼,還望将军恕罪。”
在吕骏說這话的时候,旁边的吕瑛趁机端過了一個椅子,恭敬的放在了赵泽的跟前,赵泽毫不客气地坐了上去。
吕骏被這突然的举动弄得尴尬不已,手足无措。反倒是他旁边的吕瑛见赵泽坐了下来,颜色稍改,又再次见机的沏了一杯香茗,恭敬的递在赵泽的手上。
赵泽拿茶时,无意触碰到了吕瑛的手,吕瑛顿时便像触电一般,立马退了回去,這個动作,反倒是让赵泽吃惊不已,赵泽沒好气的說道:“你又不是女孩子家,装什么装。”
這句怒气冲冲但是有口无心的话,說得吕瑛双脸绯红。赵泽瞥了一眼這個阴阳怪气的男人,顿时觉得恶心极了,不愿多看他一眼,扭過头,将目光从她的身上默默地的移开。
见赵泽把他的怒火撒在了自己的弟弟身上,吕骏连忙恭敬地說道:“赵将军還請息怒,如果是下人无礼,吕某在這裡再次跟你赔不是了。”
赵泽冷冷地笑了一声道:“口口声声下人无礼,沒有了主人纵容,下人哪裡胆敢如此跋扈。說吧!像你這样的派头,到底是何等世家贵族,今天請我到這裡来到底是何事。”
见赵泽问自己是何世家,吕骏眉飞色舞地說道:“在下刚才不是說過嗎?乃广州吕家。”
赵泽听后摇了摇头,不耐烦地說道:“這种山高皇帝远,山疙瘩裡面的,我是沒听說過,你捡重要的說,到底神秘兮兮的来找我有什么事。”
得知赵泽连自己荣耀的家族听都沒有听說過,吕骏心中难免失落,见赵泽已经很不耐烦,他连忙說道:“我們吕家久居广州,承蒙广州通番之便利,经商于大明和四海,但是而今海禁,只留广州一处市舶司,且束缚犹多,致使海外贸易一落千丈。我等偶然听說,赵将军圣眷在身,当初還和圣上提到愿圣上赐自己一市舶司,你帮圣上养十万雄兵,不费朝廷一毫。我們今天将赵将军接到這儿来,就是商讨市舶司之事。“
赵泽手拿茶杯,放到了桌子上,說道:“至于商讨市舶司之事,我劝你们還是打消這個念头吧!圣上当初是有條件的,要我砍了一万個真奴首级,再去找他。吕公子你大可想想,這一万颗真奴首级,到底是何等难度。
吕骏微微一笑道:“赵将军多虑了,這個我們清清楚楚,所以我們第一步要做的自然是先帮赵将军砍一万颗首级。”
闻知他们還知道圣上给自己的條件,赵泽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骂道:“真是无商不奸,你们個個能耐都是能通天啊!我和圣上在宫闱之中商谈之事,你们這些人又是如何知道的。一万颗首级放在你们這些不知沙场为何物的富家公子眼中,自然是易事。但是你们几曾知道,建奴看似人马众多,甲兵汹汹,其实每次真奴都只占少数,绝大多数都是蒙古人和汉奸。斩杀一万真奴首级,意味着我要取得好几万首级,从中挑选之后,才能得到一万。
如果說我若是经略、督师或许還能办到,但是我仅仅是一卫指挥使,看似正三品,大明像我這样的指挥使可有五百多個,我单凭自己之力,如何能够去砍杀一万真奴首级。圣上也明知我办不到,而却故意這样說,很明显,這明显是圣上的托辞而已,所以你们也不要多心了。“
吕骏乐呵呵地說道:“不管是圣上的托辞也好,真言也罢,然而君无戏言,既然他已经說了赵将军更要迎难而上,我們定将鼎力支持。”
赵泽冷笑了一声道:“支持?你们這些商人如何能够支持我,是替我去上战场杀敌,還是去替我招兵买马?”
吕骏一听乐呵呵地說道:“将军糊涂也,打仗最需要的是什么,那是银子,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虽說上阵杀敌我們等是门外汉,但是若說是银子,我等手中已大把。我們可以无偿的用我們手中银子,送给将军您,让您去招兵买马,打胜仗,凑齐一万真奴的首级。”
赵泽此时最缺的是银子,但是赵泽心中也清楚,打仗其实就是银子铺路,用金子将敌人一個個的砸死,如果真要砍杀一万真奴首级,那等于自己要斩杀好几万的建奴。其中战役的开销,将会是一個天文数字,他一個自己听說都沒听說過的商家,怎么可能拿出這么多的银子。
赵泽狐疑的问道:“你知道打仗需要多少银子嗎?招兵养兵练兵,武备损耗的费用暂且不谈,光是一個真奴的首级的赏银,我就要给战士们五十万两,還有战伤,战败者抚恤。当然了我只负责养兵开销,這些朝廷另外都是另有赏赐,你可以想一想,其中耗费是多么的巨大。”
吕骏听后哈哈大笑道:“既然我們能够赵将军来开這個口,其中花费我們自然清楚,如果将军愿意合作這個买卖,即日我就令人先解送十万两白银到将军的军营中来。”
這些人好大的口气,十万两說起来既然跟過家家闹着玩一样,让赵泽听后也是怪异不已。但是赵泽始终是将信将疑,他继续问道:“你们应该是不会白白的赠送银子我吧!不知道你们的條件是什么?”
說到條件,這是一個敏感的词,吕瑛见机默默的给赵泽沏上了一壶茶,稳住赵泽的情绪。
吕骏竖起大拇指夸赞道:“赵将军果然聪明,我們自然不会白白送你银子,的确是有條件的,事成之后,我不仅要求我們的货物在您的市舶司裡畅通无阻,還要求占据市舶司四成的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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