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地上之行 作者：青空乐章 ‘根据前线报道，第五舰队已经停留在悬石星域近一個月，而联邦和机械议会的交涉谈判已经在进行中……’桌旁的個人终端播报着最近的新闻。 将身前這份定制的丰盛午餐享用，飚星感谢第五舰队的丰厚伙食和餐饮标准。 “嗨”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 飚星抬头，看见海藻头研究员带着几人過来，看他们穿着的驾驶服，应该是第五舰队的成员。 “来第五舰队一個月了，還习惯嗎，飚星。”這位研究员依旧带着慵懒的笑容。 自从普琳率领第五舰队起航后，他和研究所的不少人也被调入第五舰队，据說是要在战场上试验新式机甲，并收集数据。 “习惯。”飚星点点，目光为海藻头身旁的几人吸引。 尽管都是驾驶员，但他明显感觉对方這几人的情绪比较沉闷。 “和你介绍下，這几位都是新式机甲的试驾员，和你在研究所的身份一样，今后就是同事了。”在海藻头研究员的提点下，這几人脸上终于挤出客套的笑容。 “你好。” “你好。”两方点点头。 之后就是例行公事的相互交流介绍。 “這位是米萨。” “我是库曼。” “我叫威德。” “還有我們的雀凛。”一位翠色双马尾的女孩被推到几人身前，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不過這会還是微笑着点点头。 “好了，你们现在认识了，今天就好好聚在一起吃一顿吧，要不晚上再出去玩玩，我看這段時間大概是不会有什么任务。”海藻头研究员撮合着几人。 “沒問題。”几人相互点点看，他们看着年龄差距不大，最年长的库曼也才36岁，至于最小的雀凛，比飚星還小一岁，仅仅27岁。 “27岁就成为序列7的机甲驾驶员，這在一個星域内，也算得上顶级天才了吧。” “那当然，雀凛可是我們小队的宝物呢，哈哈。”用餐的气氛终于活跃起来。 之后几人又加了各种美味小吃、烧烤、啤酒、饮料，去往星舰娱乐区唱歌跳舞玩游戏等等。 经過数天的相处，飚星也慢慢和這几人熟悉起来，大抵的感觉就是库曼作为队长比较成熟，米萨有点腼腆，威德则喜爱耍酷，而雀凛……這位喜好音乐，看似活泼的女孩，偶尔会陷入沉思和低落的状态。 又到了休假時間，這個时候海藻头建议他们去居住星上游玩。 “反正打仗是打不起来的样子，不如你们去地上玩几天，這颗星球的歷史也是相当古老呢。”海藻头研究员在聚餐时建议。 “這可是好事，我做梦都想這样，既能拿战时工资补贴，又能去旅游潇洒。”威德举起双指表示這简直爽爆了。 “我們都去嗎？”飚星有些不确定，万一战争开启，小队裡总要有人在岗吧。 “都去吧。”海藻头研究员随意的摆动手腕，然后迎来房间裡爆炸的欢庆声。 ‘风蚀’居住星，红土荒野。 干燥的风沙吹拂，行走在這片土地上，会感到偶尔划過肌肤的细微刮触。 “前面就是一座小镇了。” 缇兰和普琳站在沙丘上，遥望远处山坡环绕的小镇，难得有這样的自然條件，让這座小镇免于风沙的席卷。 “去那裡驗證你的观点嗎？”缇兰用手轻掩头顶的烈日。 “是的，敢過来嗎？”普琳现在穿着红衬衫和牛仔裤，那火红的头发则扎成单马尾，格外干练，让人认不出她本来的身份。 “当然。” 即便知晓這是普琳故意激将，缇兰也沒拒绝，今天的她穿着白色的长袍，仅有兜帽间露出少许发丝。 两人沿着山道向下，這裡的道路仅仅是在荒漠般的土地上铲出一條平整的地块，从天空看很是光洁平整，而真当人走在上面时，就会发现各种碎石和沙土的存在。 开始，两人都不怎么說话，走了一阵后，才逐渐交谈起来。 “很久沒這么一起散步過了。”普琳想起些许大学的时光。 “嗯。”缇兰点头。 “怎么感觉今天你比较闷，明明上午和斗嘴时還挺能說的。”普琳這会调笑起身侧的這黑发少女来。 “我在心情不好的时候，会不想說话。”缇兰抬起眼眸，看着依旧笼罩在日光下普琳，心情复杂。 “那真是为难呢，還要你陪我過来，继续上午的辩论。”普琳摇摇手指，走在前面。 “等会我們就去镇子上，问问当地人，他们是如何看待這二十年的联邦变化，看我带领下的联邦，是不是取得了长足的进步。” “你不是格外务实嗎，相信温柔和善良嗎，如果连如此偏远小镇的人都感受到变化，我想你也沒话說了吧。”普琳颇为自信的回头。 “如果真的這样……”缇兰沒有继续說下去。 两人的足迹慢慢接近那荒野中的小镇，這时路上不时有车辆驶過，带起滚滚烟尘。 又是一辆货车驶過，普琳抬起手臂，让无形的气罩笼住两人，避免被烟土影响。 “這环境一点也不好。”她开始吐槽抱怨起来。 看到這一幕，缇兰只是暗自摇头，這不就是联邦诸多偏远地区的现状嗎。 终于抵达小镇后，脚下的道路终于变成了熟悉的灰色地磁，偶尔看到一些悬浮的自律单元穿梭，辅助运输城内的货物。 這裡居住的人口不多，大概只有2000多，街边的店铺很少，很少看到同样品类的店面竞争。 “這裡有什么好吃的嗎？”普琳拉着缇兰走进一家店开门见山的问。 “你好，漂亮的小姐，我們這吃的不少，這边還有刚做的蜜汁烤肉。”一位戴着小帽的青年热情欢迎。 “蜜汁烤肉？”普琳将视线转向不远处那滚动的铁轮上，一根根烤肉串放在上面加热，不知多久了。 這烤肉机器的年龄，或许比普琳還大了，她心中腹诽，有些嫌弃。 “除了這個之外呢，大概要点清淡的饮品，我朋友爱喝。”說着，她将身后的缇兰拉出。 即便作了一番遮掩，這位黑发少女的容貌還是让店员呆了几秒，然后才反应過来。 “饮料，哦，饮料，是了，我們這還有特殊的沙棘汁，是本地特产的超凡饮品，效果不错，你们等会，我這就搬過来。” 說完，他拿起钥匙去往柜台后的小房间，過了一两分钟，才搬出一提橘黄饮品。 包装是很普通的玻璃瓶，裡面应该是提炼后的沙棘汁，散发着微弱的魔力涟漪，看来确实是超凡饮品，但品阶绝不超過T4。 对這样偏远的小镇，普琳也只能耸耸肩，不能强求太多。 “给我們两瓶。”她夹起一张卡片付款。 “好的”店员开心的回答，然后递给两人各一瓶。 之后两人拿着果汁又在店内转了一圈，這裡卖各种杂类货物，从小吃零食到电子产品，一些日常洗浴用品应有尽有。 “就這些了。”普琳临走前拿走几袋零食，付款后离开。 两人還沒走出店铺多远，一阵嘭嘭的老式摩托声就窜了過来，最后停在两人身后的店铺前。 5名有着纹身的壮汉走下摩托，小跑几步，踏上店铺前的台阶，进了店铺。 看到這缇兰和普琳的脚步停了下来，两人站在街边的那稀疏无比的树荫下，打开瓶盖，喝起這简陋的果汁饮料。 即便两人嘴上不說，但這样的過程确实称得上怀旧了。 不一会，店铺内传来交谈說话声。 “老板還沒回来嗎？” “還沒，但应该就這会了。”刚才接待两人的店员回话，之后又是一阵嘀咕。 過程中并沒有发生两人预想的事，让普琳失去了兴趣，随后将喝完的果汁瓶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 “走吧，我們再去看看其他地方。” 随后两人在小镇上转了一圈，整個過程大概花了一個小时，路上偶尔也问当地人一些情况。 “我和朋友来這边旅游，比较好奇這裡的情况一直是這样嗎。” “情况，什么情况？哦，明白了，你们是其他星域過来的吧。” “這裡发展的确实比较落后，不過近些年也好了不少。”听到這，普琳略带得意的肘了缇兰胳膊一下。 见到她和小孩子一样的行为，缇兰有些想笑，但想起自己也是长不大的模样，這会也笑不出来，只是微微摇头，表示這還不够。 “哪裡好些了呢。”這位黑发少女今天难得主动开口，清澈的嗓音有如沙漠中的清泉。 “哪裡，那当然是治安吧，现在路霸還有劫匪之类的，已经看不见了。”這位路边的大叔随口說着，回忆年轻的时的情景。 “当年我也差点和他们一起混，抽烟、喝酒、染发、纹身，到处飙车，发泄不满。”他靠在门框熟练的吐着词，不過看他如今的大肚腩，大概是疯狂不起来了。 “那些人后来去哪了” “很多是去外地打工了，這些年很多星域搞开拓建设，還有一些空间站建立，都缺人，所以即便矮瓜劣枣也有人要嘛。”他随意的吐槽。 “您沒有去嗎”缇兰好奇的问。 “我结婚了，老丈人不放心他姑娘和我去外星域，就留了下来，现在孩子也大了，更是走不开。”他說着从屋裡抱出一個本地的青瓜劈开，递给两人吃。 “倒是你们，放着联邦這么多好玩的地方不去，来這破地方干啥？” “這，大概是好奇？繁华的地方、好玩的地方去多了。”缇兰回应。 “真是不懂你们年轻人。”說着大叔继续靠在门框上。 這会又是一阵鸣笛声，一辆货车停在了大叔家门前。 车门打开，穿着夹克的司机叼着烟走下，“我要的东西准备好沒？”說完，他那不算好用的眼神這时才看清门旁两位女孩。 “你侄女？”司机半信半疑。 “不是，外地来的客人。”大叔說着，走进屋将寄存的沉重金属箱提出，放入货车。 “东西我修好了，毕竟是老家伙了，你之后悠着点用。” “行，我知道了，钱之后来店裡找我要。”司机熟练的回复。 “等会。”大叔喊住对方。 “什么事？” “這两名客人想让你拉她们一把，去城裡看看。”大叔指了指身旁的缇兰和普琳，這处小镇也逛完了，她们准备去大点的地方看看。 “游客嗎？”司机狐疑的看了看這两名外貌年轻身影，因为超凡者的缘故，即便是普琳目前看着也不過二十多岁。 “行，记得给我路费。”司机抬手，示意两人上车。 如果是普通的女孩，大概会害怕這司机把两人拉到不知哪個角落，但普琳和缇兰都是顶阶的超凡者不說，身上的通讯装置一点接通，不用三分钟就有军事力量赶到现场，自然也不会怕這种小事。 两人带着些许好奇走上货车的后座，這裡還有着未散尽的汗水和油腻气味。 尽管條件不好，但她们也不是那种娇生惯养的女生，很快注意力就转移到了车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上。 广袤的荒野上，奇形怪状的山岩凸起，偶尔能看到那山岩上的铁锈建筑，似乎是雷达和通讯站，也有的是铁锈小屋。 過往对比明显的建筑因为铁锈的缘故，如今色泽和周围环境融为一体，反而难以分辨了。 “那些建筑是什么？”普琳难得好奇起来。 “哦，那些啊，很古早的东西了，真要溯源，恐怕是第四纪元的老家伙。”司机将注意力转過来。 “你们不知道嗎，我還以为你们来這旅游，专门就是看這個的，毕竟這破地方，除了這些生锈的老古董，也沒其他的了。” “第四纪元？”普琳想继续了解。 “沒错，第四纪元。”司机扭了扭方向盘，避开道路中的大石头，然后继续說。 “据說那是离开地球后，船团开拓宇宙的早期，当时一支殖民船团在這颗星球降落，并开始建设和改造环境。” “别看现在穷，在很古早的时候，這裡可是重要的工业星球。”他随口的說着。 “看到那些红色不一的山岩了嗎，那都是铁矿石，整個星球大地几乎都是铁矿石，随便炼炼就是钢，在第四纪元早期，這样星球当然是工业中心，各种殖民船，建筑材料，工业品，都在這制造生产。” “虽說星球上水不多，可那会钱多的本地人泡澡都要用进口的天然水。” “至于为什么要用天然水而不是纯净水，那当然是前者档次够高，大家都消费的起，阔绰嘛。”司机随意的摆动方向盘，与其說是驾驶，不如說是在玩现实版的开车游戏，中年人的乐趣确实不多了。 之后的路途上，三人就這样有一句沒一句的闲谈度過，直到道路的前方出现一座看似废弃的城市。 這裡的很多建筑都风化腐蚀了，一些高楼仿佛只剩骨架在空中微微摇晃，风穿過其中，发出呼啸的声响，至于下面的小楼和低矮建筑，倒是依旧有着活力，有着新旧不一的各种招牌，這裡生活着数万人，街道上也能看到一些年轻的人，甚至還有学生。 “到了。”司机停下车。 “我等会還得去送货，你们就在這下吧，如果想在周边玩，可以叫個导游，住的地方尽量找市区中心的，條件会好些。” “谢谢。”缇兰点头感谢，而普琳注意力早就被街边的风景吸引。 在這裡，你能看到相当古老简陋的传统服饰，那破洞的暗红编织披肩就像是祖奶奶留下的一样，可是与之相对的，你也能发现联邦最新款式风潮的衣服和电子产品，不少年轻人讨论的东西并沒有落后联邦主流太远。 一种古旧和现代相互冲击的风格在這裡和谐呈现，每個人也丝毫不觉得奇怪，仿佛本来就该是這样。 “很有趣的地方。”普琳活动了下手指，发出咯咯的轻微声响。 “先去叫個导游？”缇兰问身旁的普琳。 “行，走吧。”普琳再看了眼這杂乱中新旧不一的街道，跟上缇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