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达达明尼,出场就死掉的配角
金月王朝是冰之大陆北方第一强国,也是大陆上位置最偏北的国度。尽管按照帝国的宣称,贝卢斯科尼冰河以北的冻土高原和贝卢斯科尼山脉,都是這個国家的当然领土,隶属于路南行省管辖。实际上路南行省的历任总督,都是以贝卢斯科尼冰河为边界行使职权,這條冰河以南才会被他们当成自己的领地,這條大冰川以北从未有任何人愿意過问。
說来也奇怪,贝卢斯科尼冰河的两岸最高落差有七百公尺,一边是冻土高原,另外一边却算得上大平原了。以北的冻土高原常年酷寒,基本上是寸草不生。以南的路南行省气候虽然也较为寒冷,却有明显的四季之分,种植一些耐寒的青稞,寒稻收成還算不错,也能放牧一些牲畜,勉强能让农户们养家糊口。
千年之前,曾有位著名的诗人,用“千鸟不可越”這样的名句,来形容贝卢斯科尼山脉的险峻。在大多数人的眼中,不光是被誉为死亡山脉,地狱入口的贝卢斯科尼山脉不是人类该去的地方,就算是贝卢斯科尼冰河以北的冻土高原,都不是人该生活的地方。那些生活在冻土高原上的土著,被帝国内称作高原蛮人,并不视为帝国公民。连帝国的税务官都不愿去冻土高原,那個穷的只有冰雪的地方,也实在沒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可以征收。
冻土高原上常年气候酷寒,生活艰难,也让生活在那裡的蛮人,锻炼出体魄强健。那些高原蛮人民风彪悍,尚武成风,动不动就会发动一场叛乱,让历代的金月王朝统治者,都十分头疼這些化外之民。
后来有個叫做孟鸠的总务大臣,提议帝国每年征召一批蛮人战士入伍,虽然未能彻底平息高原蛮人的叛乱,却有效的环节的帝国的北方危机。让金月王朝驻扎在路南行省的冰河军团军费预算立刻降低到了原来的三分之一。
這個被后世称作孟鸠提案的政策,還直接导致了,位列帝国七大军团之一冰河军团急遽缩编,成了帝国人数最少的正规军团。从那以后,冰河军团的编制就从未满员過,战斗力也一路下滑,从七大军团之首成了末流部队。甚至有传說,就连十二行省的地方卫戍部队,也比现在冰河军团作战能力高一些。
這支军团的地位从此孟鸠提案出台后,就变得非常奇特,经常传出来某個步兵团其实只有一位团长,一位副团长,其中副团长還是团长兼职的笑话。冰河军团在帝国内部主要的作用,就是接纳某些得罪了上司被流放下来的倒霉蛋,几乎每一個到了冰河军团任职的军人,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升迁的机会了。
达达明尼就是這样一位小军官,因为他姐姐被某位贵族调戏,愤而上去把那個混蛋揍了一顿,三天后他就接到了调职冰河军团的委任书。不過达达明尼刚调来冰河军团不久,還有几分不切实际的幻想,希望有朝一曰能够回到原来的部队,因此每一次巡逻都认真无比。
身为冰河军团第三军十六团,第七步兵大队的队长,达达明尼手下满员编制,应该有足足一百人,但是实际上,能够服从他调遣的只有六十八名士兵,這還是因为他的第七步兵大队作为巡逻队,优先配置人员,不然這個数目有可能会跌到五十以下。
冰河军团连军官都是被抛弃的嫌人货,士兵的素质更不用說了,达达明尼的第七步兵大队還算是好的,有二十八名战士是高原蛮人。虽然這些蛮人战士有不太听得懂指挥,脾气暴躁,头脑简单等缺点,至少战斗力還是不用怀疑的,单兵作战能力比帝国的普通士兵要强悍的多。
指挥這些部下很费脑筋,达达明尼接手第七步兵大队之后,也不知艹了多少心,恩威兼施,才算是能把這些骄傲不逊的高原蛮人战士训练的服服帖帖,他也为此付出了高昂代价,腰下的肋骨永久了留下了一块伤疤,那是跟队伍中的七名蛮人战士火拼时被打伤的。
“队长!我們该回去了吧?前面就要到贝卢斯科尼冰河了,那边根本不会有人過来。”
达达明尼脸色阴沉的吼道:“再走两公裡才算完成巡逻任务,我們要去前方的兵站交接。”
那名报告的蛮人战士,有些嘀咕道:“那個兵站裡早就沒人了,去了也不会有用的,多走這两公裡完全是毫无意义的事情。”
达达明尼正要训斥這名手下,突然又有另外一名蛮人战士大声喊道:“快看哪!天上有火流星,好像冲着我們来了。”
“胡說!這种季节怎么会有火流星!”
被达达明尼训斥,那名蛮人战士毫不示弱的继续大喊道:“你抬眼看看就是了,那不是火流星是什么?”
达达明尼抬头看去,一团闪耀着明亮光芒的火球,划破天空,正从北方急速飞来。他可比手下的战士智力高多了,立刻就看出来不妥。按理說流星应该是从天而降,就算是稍有倾斜角度,也不可能平行飞翔,而這团光芒明显不是一直下落,而是平稳在一定高度。
“是会飞的东西!魔导飞船,還是某位魔法师的飞行道具?总不会是什么奇怪的魔兽吧?”
达达明尼是個非常合格的军人,虽然心底充满了惊讶,還是大声喝令部下们原地散开,各自寻找掩体。尽管他不知道天空上究竟是什么,但是达达明尼却预感這东西极端危险。那些帝国籍的士兵很快就趴在地上,但是蛮人战士却只会把脑袋藏起来,高高的撅起屁股,达达明尼很像在這些高原蛮子的屁股上,挨個踢上一脚,让它们集体降落高度,但是那团火球的速度太快,让他根本来不及做這些事儿。
那团明耀的光芒在飞临這支步兵大队的上空时,突然停了一下,然后就像是有人艹纵一般,缓缓的降落了下来。达达明尼见到這种变化,内心充满了惊讶和警惕,把双手按在的剑柄上,摆出了随时攻击的姿态。作为金月王朝的一名步兵队长,他不可不允许自己和部下一样贪生怕死,达达明尼根本就沒有躲藏的打算。
天空落下来的那個东西十分巨大,但是落地却轻盈无比。当那东西上面的光芒敛去,一尊身披华贵甲胄,古代帝王般的巨人,傲然的站在地面上。达达明尼手下的蛮人战士,哪裡见過這种庞然大物?都大声的喧哗了起来,完全忘记了达达明尼要他们隐蔽的命令。不過达达明尼也被這個巨人惊吓到了,一時間也沒有发出下一步的命令。
阿迪轻轻敲了一下魔法光屏,魔法皇帝的副驾驶舱和主战斗舱裡的乘客,就被送出了這具魔导武装。
李克李倒也還罢了,虽然這一路飞行,让头一次升上天空的前皇家近卫军队长双腿发软,至少人還算镇定。赛琉西却高兴的大叫大嚷,对刚才的旅程直叫刺激。
就算是魔法师,在沒有达到三级以前,也是无法掌握飞翔术的。除了魔法师,其他的职业想要能达到摆脱地面的程度,最少都要有五级以上的职阶。除了這些拥有非凡力量的职阶者,其他人若是不借助魔导工具的话,這一辈子都沒有机会飞上天空。李克李和赛琉西都是第一次空中旅行,其实阿迪也是第一次。从贝卢斯科尼山脉一路飞了過来,看着脚下白雪皑皑的山峰,那种感觉真是难以用言语来描述。
李克李是在心裡发誓,打死也不要再上去那么高的地方,赛琉西却渴望能马上再品尝一次那种滋味。阿迪和他们两個的感觉還不一样,他艹纵魔法皇帝的时候,魔导神经把他的意识和這具魔导武装连接在一起,他本身的感觉被切断,连接到了魔法皇帝是身躯上,這一路的旅程对他而言,就像是自己掌握了飞翔术一样。
阿迪是最后一個下来,当他随手把魔法皇帝收了起来,达达明尼才想到了自己的职责,大喝一声道:“我是冰河军团第三军十六团,第七步兵大队的队长达达明尼,你们是哪裡人?”达达明尼這一声断喝中气十足,却在最后几個字上带了颤音。显然這一句大吼,给自己打气的成分高過了盘诘的意味。
阿迪微微一笑,行了一個贵族礼仪,礼貌的說道:“我是兰多行省的华莱士,世袭子爵。這一次带了仆人和女儿出来冒险,只是這一架魔导飞行器导航仪出了問題,才迫不得已在這裡降落,想請问一声达达明尼队长,這裡究竟是什么地方?”
冰之大陆上沒有任何一個国家,允许私人拥有魔导武器,但是那些家族年代久远的大贵族,势力盘根错节,就算的一国的皇室也未必能奈何得了,他们并不会把這些禁令放在眼裡。在同伴们中间炫耀,自己高价购得,新挖掘出来的大石王朝时期的“魔导古董”,一向是很有面子的事情。
达达明尼刚才虽然被震惊了一下,但他毕竟也是一個下级武官,当年也在地方军校裡读過几年书,多少也知道一点贵族间的勾当,也晓得世上有魔导器這种匪夷所思的玩意。加上這位华莱士男爵和他的仆人,以及“女儿”看起来都挺正常,他很快从震惊中恢复了過来。
达达明尼平静了一下心情后,用惊讶的语气,对這位“华莱士子爵”的无知,小小的讽刺了一下道:“哦!原来是华莱士子爵,這裡是路南行省,难道您沒有看到贝卢斯科尼山脉那些白雪皑皑的山头么?您身边的這條有一半是冰块的河流,就是著名的贝卢斯科尼大冰川。”
在冰之大陆上,不知道贝卢斯科尼山脉和大冰川,就像是农民不知道锄头是由哪两個部分组成一样,绝对是件挺无知的事儿。
阿迪对此反应很平淡,依旧很有礼貌的說:“原来如此!怪不得這裡寒风吹的叫人难以禁受。达达明尼队长,我希望能征用你们這支队伍,护送我到最近的城市!”
贵族有权力在非战时征用国家的军队,只不過這需要他所征用的军队的指挥官同意,這亦是冰之大陆每一個国家都会赠与贵族们的特权之一。只不過征用军队,他们必须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不然被任何军队的指挥官拒绝,亦是合法的事情。
达达明尼虽然讨厌贵族,但是他也知道冰河军团实在是個太穷的部队了,這种外快是不赚白不赚的。他也就是咳嗽了一声,肃容道:“我們這支步兵大队,正奉命去接替十二号兵站的驻防,只怕沒有办法给您提供服务。”
达达明尼亦是老兵了,這么說并非是拒绝,只是想提高价码的一個小手段罢了。
阿迪微微一笑,他身后的李克李就随手抓了一把金币出来,骄横的說道:“我們华莱士男爵大人从不吝啬,带路吧!达达明尼队长。”李克李這一把金币足足有十多枚,就连达达明尼都禁不住舔了舔嘴唇。达达明尼的薪俸是每個月三個半银币,除去必须生活费,他要积攒近两年才能存下一枚金币,這位华莱士男爵的出手,豪奢的难以想象,他连讨价還价的勇气都失去了。
他部下的那些高原蛮人战士,更是不由自主了发出了几声怪叫,帝国籍的战士仗着人数较多,互相使了個眼色,把来自冻土高原的同僚挤在了身后,這种赤裸裸的贪婪,让這位步兵大队长感觉十分丢脸。
达达明尼并不是個太强势的人,如果不是亲姐姐被人调戏,說不定他沒有那种冲动。面对如此高额的报酬,他乖乖的接過来李克李手中的金币,掉头向最近的城镇走去。帝国籍的士兵呼啦啦一下子就跟上了队长的步伐,比刚才巡逻时可要利落多了。高原蛮人战士沒有這份眼力,還在巴巴的望着李克李那能掏出金币的大手。
阿迪对李克李使了個颜色,這位前皇家近卫军的队长,就傲慢的走近了达达明尼的身边,不露痕迹的问道:“路南行省怎么会如此平静?难道你们沒有接到调令么?因为燕京发生的事情,我們兰多行省可是连总督直属的地方军都被抽调了,你们這裡可是有七大军团之一的冰河军团啊!”
李克李的话,再度让达达明尼確認了這些贵族们的无知,不過刚刚拿了人家一大笔钱,這位步兵大队长的态度就好转了少许,详细的给李克李解释了一下。
“我們冰河军团,负责驻守帝国的北疆,除非有重大战事,不然是不可能动弹的。”
這份理由冠冕堂皇,也确实是冰河军团草创之时,最重要的责任之一,只是现在今非昔比,冰河军团之所以不受新皇帝的重视,只是因为战斗力太差,指挥官和战士的素质太烂,根本不入這位至尊的法眼罢了。不過這些理由达达明尼可懒得說。
李克李并不是想问冰河军团怎么沒有被调动,他是来旁敲侧击的询问燕京的政变究竟怎么样了。可惜达达明尼也所知不多,這位步兵队长十分鄙视這些无知的贵族,有些话就信口开河,自行拼凑了许多事实出来。
阿迪听到李克李把话题扯到了伦达克家族的上面,更加注意倾听。达达明尼虽然对此一无所知,但是为了那些金币,他就拿出了小时候锻炼出来的說书水准,口沫横飞的把伦达克家族是如何被帝国的宪兵队抄斩,全家死的如何惨不堪言,某位婢女如何被粗鲁的士兵轮歼的一百零一遍……他小时候曾想過去做小說家,因此這些胡话编的宛如亲见。
阿迪听到伦达克家最后一位马夫,为了保护家主的战马,激怒了带兵的一位小队长,惨被送去某位大人物家裡的重量级厨娘做歼夫,每晚都在“硬不足三個小时,就砍了去做菜。”的威胁下,被搞的惨叫声持续一個月都回荡在燕京的夜空时……终于听不下去了,对李克李做了個暗示。
這位前皇家近卫军队长心领神会,一声不响的抽出了腰间的魔法光剑,狠狠的向达达明尼的后心刺了過去。
要說达达明尼除了說故事不错外,剑术也是一绝,否则也不可能在那位贵族的数十位家丁环绕下救出了自己的姐姐,還把对方痛揍了一顿。
李克李虽然是偷袭,還是给他先一步察觉,腰间的长剑连出鞘也来不及,就那么往后一推,连鞘指向了李克李的腰眼。虽然李克李及时把魔法光剑回转,削落了达达明尼的半截长剑,但是却给這位步兵大队长逃脱了被杀害的命运。
达达明尼根本不知道這位贵族家仆怎会突然翻脸,他又惊又怒,正要召唤部下,赛琉西十根纤细美丽的手指,就爆出了碧绿色的“焰火”。她和阿迪一起修炼太阳圣枪术,但作为天生的四级职阶者,這位尚在幼年期的大精灵王這手射术使出来,杀伤力可比她的“爸爸”要至少强了十五倍。這位骄傲的精灵少女,不屑去抢李克李的敌人,她放出的焰火落在达达明尼周围的帝国士兵头上,焰火的爆炸力,会瞬间制造一位“无头骑士”。
高原蛮人战士生姓彪悍,较为顽强,立刻大吼着进行反扑,但是帝国籍的士兵却惊慌的四下逃窜,跟来自高原的蛮人战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是遇上赛琉西這位天生的大精灵王,他们不管是英勇奋战,還是胆小怯懦,都不会有不同的结果。
在赛琉西的太阳圣枪术下,這些第七步兵大队的战士,几乎沒有人能稍微抵抗那么一会。在所有的职阶者裡,职阶射手是杀人最快,也最爽快的职业。太阳圣枪术练到最精深处,是连远古巨龙都能射杀的强悍战技,对付這些普通的帝国士兵,已经算是大材小用了。
慌乱中沒有人发现,会有一些更倒霉的士兵,突然消失在地平线以下,尤其是逃的最快的帝国籍的那些士兵,沒有一個人能逃出某個奇异的范围。
从始至终,阿迪都沒有任何动手的意思,只是看着赛琉西和隐藏在地下的土鳖部酋把這支步兵大队消灭。
当赛琉西笑嘻嘻的吹着自己的手指向阿迪邀功的时候,更早出手的李克李却陷入了苦战。
他的剑术得阿迪传授了新武技后,突飞猛进,远在达达明尼之上,但是在战斗中的狡猾程度,却远远不及对方。达达明尼在发现对方使用传說中的光束魔法剑时,立刻就扔了手裡已经被斩断的长剑,捡起了地上的石头乱扔,李克李根本对付不了這种无赖的战术。
达达明尼亲眼看到自己的部下,被那個美貌的宛若幼年女神的少女一一射杀,心头的震撼无以复加。他知道了這群人的可怕,再也不肯和李克李纠缠,把手上的几块石头一股脑的砸了出去,掉头就跑。常年的锻炼,让达达明尼的奔跑速度相当迅捷。
就在赛琉西举起小手,想要补上一枪的时候,這位冰河军团的步兵大队长,却突然消失不见了。不過在阿迪和赛琉西都看到了一双探出地面的大手,抓住了达达明尼队长的双脚,把他拖入了地下,這是谁下手的自然毋庸多說。
“土元!你這個土鳖王,怎么又抢我的对手?”
赛琉西的嗔怒,藏在地下的土元并沒有回应,但是地面上被她射杀的冰河军团的战士,却一具一具的消失在地面上。等做完了這些脏活,一脸黑黢黢的土元才在阿迪的身边钻出了地面。
這位土鳖部酋憨笑着說:“赛琉西,你的太阳圣枪术虽然厉害,可是杀了他们之后,并不能让這些人消失!還不是要我帮你把他们埋起来?我动手還省的地面上有血迹。”
赛琉西小脸上满是怒容,精灵族和昆魔人是天生的敌人,虽然這位精灵少女并未有接触過自己的族人,但是对土鳖部酋還是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恶感。
土鳖部酋的感觉,也和赛琉西差不多。
两人在這支队伍中的竞争之意非常明显,谁都不甘心让对方成为队伍裡的最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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