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莫離

作者:星沉入大海
三人帶着一個‘小鬼’跟隨着命珠的指引,來到了天境國國都。

  一路上,爲了讓青龍更像一個修仙之人,離兮給他取了無數個名字,最終定下來叫青衣。

  可以說十分有代表性,又十分的不走心。

  青衣身段像小孩子,聲音也嫩了不知道多少。

  如果不是三人看着他變得身,壓根不會想到這居然是一個神獸幻化成的。

  粉雕玉琢,十分可愛。

  青衣不知嘆了多少口氣了。

  明明他一個戰力爆表的神獸,怎麼就被當成了一個擺件呢?

  這以後要是被其他神獸知道了,他還怎麼在神獸界混了。

  可自己的主人,不管過了多久,依舊任由着這人爲所欲爲。

  其實青衣的現世確實是爲了守護修意手中的那把劍。

  但也不全是。

  他本不是那劍的守護獸,但劍現世的那一刻,就有股他熟悉的力量,把他從一片荒蕪中召喚了出來。

  像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安排了一個契機,讓他重現於世。

  這劍,無論歷經多少世,都只會擇他爲主。

  而他註定是要成爲他的神獸。

  不管過去多少個萬年,這始終不會改變的事。

  夜色正濃,彎月掛在不知多遠的天邊。

  街道安靜的只能聽到四道深深淺淺的腳步聲。

  很快,四人在一處看着十分普通的院落前停下了腳步。

  這處院落沒有結界,沒有陣法,甚至連把守的人都沒有。

  幾人很輕易的就在地下的一處禁閉室中找到了遍體鱗傷、昏迷不醒的謝憐。

  謝憐和其他鮫族的人一樣,一身鮫紗都被生剝了去,原本應該泛着碧藍色光的鮫尾,此刻完全黯淡無光。

  明明鮫人或多或少的都有治癒能力,只是強弱不同。

  像謝憐這樣的一族族長,漂亮的臉上竟然還有消不下去的淤青,

  胳膊上也遍佈了一道道深淺不一的鞭痕。

  謝憐在客棧中驚醒時,離兮四人正圍坐在牀邊,入定修煉着。

  他緊繃的精神在看到離兮後,才徹底放鬆了下來。

  離兮示意聞光給謝憐倒杯水,自己則是把玩着朔月,等待着牀上的人開口講話。

  謝憐喝了幾杯水水,感覺嗓子舒服一點了,才緩聲開口道:“沒想到,你們三個居然還在一起。”

  上次在湖邊,男鮫人所言其實三人還是沒有完全接受的。

  尤其是聞光。

  他總覺得,自己不太配。

  修煉照修意差了一大截。

  機緣更是比離兮差的多。

  謝憐撐坐在牀邊,看着眉頭緊鎖的聞光道:“你們,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離兮從乾坤袋中取出命珠,送至謝憐面前。

  她道:“哪裏不一樣了?”

  謝憐接過命珠,撫摸半晌,沉思片刻道:“他們兩個比從前弱了,而你”

  他停頓了好半晌,才接着道:“本質發生了改變。”

  謝憐和離兮四人講了很多以前的事,和離兮夢裏的幾乎一摸一樣。

  離兮的思緒卻在他說那句本質發生了改變後,不知飛到了何處。

  直到謝憐將從前的事都講完了後,離兮纔打發其他三人先出去,自己和謝憐單獨待了會。

  門關好後,離兮對着門甩了一道祕匿符。

  她要問的東西,是連修意和聞光都不能知道的。

  雖然她知道,二人也不會偷聽。

  但,那神獸,怕不用偷,所有的對話都能被清楚的傳到他耳中吧。

  離兮召出扶雪,手指不自覺的摸了摸上面兩塊凸起的血紅琉璃梅花瓣,然後問道:“這劍,你見過麼?”

  謝憐點點頭,回想了一下道:“以前,它多數是以笛子的形態出現的。”

  離兮有些不理解,她還真不知劍要怎麼變成笛子。

  謝憐看出了她的不解,解釋道:“其實,靈器不過是輔助工具而已。無論是劍還是笛子,不過都是一種形態。不過都只是靈氣的轉化工具。真正強大的人,是不需要靈器的。”

  說到這,他看了眼離兮,接着說:“就比如曾經的你。”

  離兮在夢裏見過曾經的自己。

  那時的她翻手爲雲覆手爲雨。

  明明一段曲子要吹二十幾個,甚至更多的音符。

  而她,只需要三五個。

  隨便點點手指,移山填海,化水成冰。

  曾經的她,厲害的令人髮指。

  可既然這麼厲害,又爲什麼會有自己的這一世?

  離兮又想起了那天從夢中掙脫出來時,迴盪在腦海裏的話。

  “你說的沒錯,我便是你口中的魔族中人,新任魔尊,莫離。”

  她揉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聲音低沉的問道:“莫離,你知道麼。”

  謝憐怔了一下,莫離他怎麼會不知道。

  沒有人比他謝憐更清楚的知道,莫離究竟是誰。

  她天生魔骨,有着與生俱來的無上力量。

  她美豔動人,曾讓仙門第一人動了凡心。

  她肆意灑脫,無拘無束。

  她雖生而爲魔,卻從未做過一件傷天害理之事。

  她曾救了東海數千生靈,包括那一池鮫人。

  她是五千年前,被仙門第一人親手斬於萬骨枯頂的小魔尊。

  小魔尊雖神隕於萬骨枯頂,但她所創的音律術法仍被後世仙門廣泛修習。

  可每每有人問起音律術法的起源時,換來的就是無盡的沉默。

  後來慢慢的,大家開始不去究其根源,像是在刻意逃避,又像是真的忘記了。

  忘記了這一切,竟是一個被仙門世家所仇視的魔尊所創。

  也忘記了這些音律術法曾被他們稱之爲邪術。

  他們一邊叫嚷着那是邪術,一邊偷偷的修習使用。

  多嘲諷。

  他多想告訴她一切,可他不能。

  很久很久之前,他曾答應過那人

  謝憐表情不太自然的回答道:“沒聽說過。”

  離兮秀眉微挑,她知道,他說了謊。

  可她卻莫名的不想深究。

  她突然,怕了。

  天不怕地不怕,上古神獸的龍鬚都敢揪的離兮,居然怕了。

  離兮從房間出來的時候,三人已經下了樓。

  青衣正對着一桌的美食擦着口水。

  他沉睡了太久,確實有些饞了。

  從前他也不喫這些五穀雜糧,後來被九重天外的瘋丫頭帶壞了。

  離兮下樓坐好,修意纔對着青衣點頭,示意他可以動筷子了。

  這感覺就好像一家三口,家主未上桌,其他人一律只能看着。

  索性青衣已經習慣瞭如此。

  離兮夾了塊糖醋魚,放在嘴邊卻遲遲不入口。

  她盯着皇宮的方向,發着呆,不知在想什麼。

  青衣順着離兮視線的方向看了過去,隨後又擡頭透過房頂,看了幾眼漫天肉眼還不可見星宿。

  他看了兩眼聞光,不可查的嘆了口氣道:“這國都,要變天了。”

  聞言離兮才把那塊已經涼透了的糖醋魚放入口中。

  她剛就只是隨便的瞟了眼皇宮的方向,就見那處正上方,有着常人所見不到的一團濁息。

  它們在對着下方嘶吼着,叫囂着。

  彷彿隨時都可能掙脫那道無形的束縛,衝入皇宮中肆意掠奪,廝殺。

  之前在清泉底吸收的那點濁息似乎是憑空消失了。

  又像是被身體消化了。

  此刻似乎是感應到了遠處的濁息,又莫名其妙的隨着血脈在周身遊走。

  離兮不禁皺了皺眉頭。

  這感覺不賴,是內力充盈的感覺。

  可,那是濁息。

  不是靈氣。

  她嘆了口氣,搖搖頭,甩掉腦子裏的胡思亂想。

  修意一直注視着離兮,見她神色有點反常,關心的問道:“怎麼了。”

  離兮目光依舊落在皇宮處,她聲色慵懶的道:“怕是,要進一趟皇宮了。”

  說完三人齊刷刷的看向正在喫着東西了聞光。

  自從他知道了自己前世的事後,就對凡塵俗世變得不那麼糾結了。

  彷彿一夜間看破了紅塵,看淡了生死,相信了緣法。

  聞光將手伸進乾坤袋中,掏出一塊純金腰牌,丟給離兮。

  離兮掂量了一下分量,又瞧了瞧樣式。

  她嘖了一聲,捏着一角丟給一旁安靜盯着她的修意。

  然後道:“這一塊破鐵就能自由進入皇宮?”

  聞光撇着嘴點點頭。

  這塊腰牌可是價值連城。

  不說它的用處,單按重量來當掉的話,怎麼也夠一處大宅院一輩子的開支了。

  當然,也不會真有人把這東西拿去當。

  畢竟,會被砍頭。

  聞光:“不過這腰牌出現,不出一個時辰,皇宮內就會知道我回去了。”

  他沉默了片刻,接着道:“這是,那人從前賜給我的腰牌,獨一無二的。”

  雖然他已經看開了,可說道那人時,眼裏還是閃過了一絲不捨與落寞。

  從四人輕而易舉的救出謝憐開始,聞光幾人就都清楚的知道,皇帝,活不久了。

  如果對於整件事,他是參與者。

  事情已經敗露,大皇子只要誅殺了他,隱藏掉自己那部分,那人就變成了唯一的幕後之人。

  如果整件事他都被矇在鼓裏。

  那,大皇子爲了自保,斬殺了他,再嫁禍整件事,自己也是乾乾淨淨的。

  從謝憐被救出宅子後,半天之內,皇城守衛多了兩倍不止。

  原本隨意進出的城門,此刻也緊閉着。

  整座皇城都籠罩在一股莫名的恐慌中。

  離兮又看了眼在皇宮正上方的那片張牙舞爪,不停不歇的濁息。

  她知道,天境國的大日子,很快就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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