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2(中)
“打扰了,裴总裁。”
她的声音冷若冰霜,就如第一次相见。
“……”
他沒有回答,刚准备抬起来的手僵硬的收了回去。看着她冰冷与决绝的眼神,他猛然地记起,他是杀人凶手,背负着一身血债,有什么资格去心灰她的冷,跟着,他的心一层,一层的痛起来。
宫日龙握紧拳,指甲仿佛要将手心的肉刺破,但肌肤的痛哪有比得過他此刻的心痛。花了一些時間沉静下来,淡漠的开口:
“如果苏小姐来见我,是要为《云墨痕》拍摄事故的解决方案与我争辩,我会派负责這件事故的律师与你细谈。”
苏小姐……
陌生如雾的词。在她的印象裡,他从来沒有這样称呼過自己。虽然她努力的去忘记過去的伤痛,但是還是不禁被這样的称呼寒到。
“我們认识嗎?除了《云墨痕》,我找不出要来见你的理由。”
苏茉莉可以做到比他更冷漠。
宫日龙怔怔的看着她。他明白她的痛,也意料到她会用任何冰冷的话语来刺痛自己,但是从未想過她会冷漠到否定他们的相遇。
心像在滴血。
“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我很感谢裴总裁能在百忙之中抽空见我……”苏茉莉的冷漠就像是预演好的完美:
“……但是我不能接受你提出的解决方案,我希望品莉传媒能够真诚的面对媒体,而不是让受害者撒谎。”
“這是一個两全其美的方法。”
他身板笔直却冰冷。
“那看来,我們之间永远谈不拢。”
苏茉莉冷冷的望着他。
气氛很压抑。
从他们相遇到相爱的過程,或许比烈火還热,所以五年后此时的冰冷,让两人压的喘不過气来。
“打扰了。”
她绕過他走开。
阳光洒在地面,斑驳一地,是那么的温热,只是那两只身影却冷漠得发冻。他微微的转過身,她的身影渐行渐远,他的脚步往前走了一步,却又骇然停下,想追,但是他肩上的罪恶瞬间压倒提起来的勇气。
她静静地站在电梯前。
不自觉地回头看,等了一阵,地板上空空荡荡,始终沒有出现在她心底风化了五年的身影。這是她最后一次给他的机会,她再次发现是自己多想。走近电梯,迅速地按下键,电梯缓缓地下去。
走廊裡。
浓黑的影子依旧停在原地,安静的空间裡,风那么的柔和的吹着。宫日龙感觉就像做了一场梦,一场太過真实而心痛的梦。
拐角处。
金莉心一直站在墙壁旁。她慢慢地走過去,从身后抱住了他。他沒有惊讶,也沒有推开,只是心一直剧烈的疼痛着。
“你還有我……”
她靠在他的背上轻轻微笑,柔美至极。
他望着远方沉默着,久久着沉默着。
云朵缓缓随着夜幕流动着。
静谧的老区裡有一栋别院,虽然年老,但是被打理的很别致。小小的荷花池裡,粉绿的荷花静静地漂浮在干净的池中。
年轻的靠在池边的凉椅上,夕阳一层层的落在他挺拔的身上,俊美裡总是带着凌然的冰冷。白色小猫安静地躺在他怀裡,胖胖的,很可爱,不时的喵喵几声。這样的画面像极了一副和谐的油画。
一名温婉的妇人又倒上了一杯温热的茶水。
“谢谢,宝姨。”
宫日龙声音很静。
“你最应该感谢的你宝姨的是,她把茉龙养得白白胖胖的。”
窦霆笑着从屋内走来。
宫日龙抚摸着茉龙,說:“我最应该感谢宝姨的是,她的出现让霆叔你有了归宿。”
谢芳宝五十出头,站在窦霆身边,却依旧像個小女人。她笑的很甜,是每個拥有幸福的笑容,她笑了笑:
“你们聊,我去做饭了。”
谢芳宝走后,院子裡只留下窦霆和宫日龙。
“說吧,出什么事了?”
窦霆在宫日龙旁边坐下。他是自己从宫氏一手带大的,虽然是如迷雾一样的男人,但是他对他還是了如指掌,這是一种時間培养出来的默契。
“今天,她来找我了。”
落在宫日龙眉梢上的夕阳,像冰,冻结凝固着。
“苏茉莉。”
窦霆還是有些惊讶。
“为了《云墨痕》的拍摄事故。”
他淡淡的言语裡還是痛。
“为什么不让秘书或律师去接见?”
窦霆抿了一口茶。
“既然回来,就做好了要见到她的准备……”宫日龙紧锁着浓眉:“……還有,還有……”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摸着茉龙,养着头,紧闭上双眼,任心脏像撕裂的痛:“……還有,想她,很想她……”
声音轻到云层裡,他的眼眶却红了起来,烧得发热,发疼。
窦霆沒有說话,只是站起身,用力的拍了拍宫日龙的肩膀,厚实的手掌落在他肩上着实有力,仿佛可以震到胸口。
云淡风轻。
他压低的声音說:
“我們可以選擇躲避,隐藏,逃离,却摆脱不了命中注定的事。”
他们紧紧地对视。
窦霆朝屋裡走去,走到门边停下,笑着故意数落:“饿了就进来吃饭,再痛苦也要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再痛苦,你這條冰冷嗜血的青龙,别饿了把茉龙吃了。”
宫日龙挥了挥手,抱着茉龙钻进夕阳的静谧裡。
裴家。
欧式豪园,夜光下路灯明亮。每晚都灯火通明的别墅裡,今晚似乎特别的热闹,每個人都忙上忙下。
大厅裡是一阵又一阵的笑声。
“我的小荷……”
陶秀文坐在沙发上,看着身旁的裴尹荷,她忍不住的摸着她漂亮的脸蛋,“……真的美到文姨都认不出了。”
五年后,裴尹荷的提前回国让全家都乐慌了。一身红裙,她比从前更加的美艳,带着强烈气场的美艳。
“回来也不提前說一声。”
裴正奎对于她的突然回头又惊又喜。
裴尹荷刚准备說话,大门外出现了脚步声。
“少爷。”
佣人礼貌的鞠躬。
宫日龙缓步走进来,他冰冷的看了一眼裴尹荷,然后朝楼上走去。裴尹荷故意提高了声线,对裴正奎撒娇:
“我以为你有了儿子忘了女儿。”
裴正奎揪了揪她秀挺的鼻梁:
“你永远是爸爸的宝贝。”
“讨厌,這么大了還揪我鼻子。”
裴尹荷像個孩子一样哼唧。
她逗得裴正奎和陶秀文一阵乐呵,陶秀文慈祥的笑着:“小荷還是和小时候一样,老爱在爸爸怀裡撒娇。”
裴尹荷抱着裴正奎,可爱的做着鬼脸。
這样的气氛是家庭的温馨。
楼梯旁,宫日龙像是局外人,冷冷清清的站在圈子外。当他刚准备转身的时候,裴尹荷突然起身,盯着他說:
“品莉传媒是我爸爸送给我妈妈的礼物,我不允许你碰它,更不允许你操作它的一切。”
宫日龙冷冷地回身。
“小荷……”
裴正奎最害怕的就是這一幕。
“爸,你先别激动,我沒有以前那么刁蛮任性恶……”裴尹荷的胜负欲很强:“……我和他来一场公平的较量。”
“什么较量?”
裴正奎惊疑。
“谁能先解决這次《云墨痕》拍摄事故,谁就接管品莉传媒。”
裴尹荷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小荷……”
裴正奎始终觉得一家人這样很伤和气。
“好。”
宫日龙毫不畏惧的答应,转身上了楼。
裴尹荷得意一笑,美艳若画。无论時間在她身上如何沉淀,骄傲的气场是她与生俱来被赋有的。在這個家裡,她就是要赢得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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