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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贵世界的名字都太奇怪了

作者:未知
“這都是什么破事儿啊!” 伴随着女性怒气冲冲的喝骂声,一只靴子重重地踹在了公交车车门上,立刻震得落客门一阵摇晃。然而头顶上方写着一個鲜红“1”字的牌子,依然稳如泰山地挂着。 在林三酒背后,是在低着头叹气的玛瑟,以及刚刚从激动中平静下来的卢泽。 “也就是說,现在我們只有一次机会了嗎?”林三酒喘着气,两眼通红,无名火更旺了:“這是谁在背后搞鬼啊!” 玛瑟无奈地轻声安慰道:“小酒,你别生气了。从另一方面来看,也许這個倒数反而救了我們一命……要不然,說不定咱们早就死了。” 话是這么說,可一時間林三酒還是觉得接受不了。她总觉得自己像是被谁耍了一样……她努力压制住心裡的火气,双手死死地攥着裤子。 過了好一会儿,她猛地站起身来:“我出去走走。” 卢泽头疼似的揉了揉太阳穴,也是精神很不好的样子。 下车走了几步,夜风卷着砂砾一阵阵地打在身上,微微的疼痛让林三酒深切地感受到自己還活着。周遭静寂极了,沒有半点杂音,人甚至能听见血液从耳朵裡流過的声音。或许是因为這個原因,她的情绪逐渐缓和了下来。 好静啊。不過……是不是有点儿太安静了? 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似的。 林三酒微微皱起眉头,目光落在了不远处脏脏的雪铁龙上。 对了……前两次這個时候,田鼠不都已经過来叫他们起床了嗎?怎么這一次都到现在了,也沒听见他的手机铃声响?难道他還沒醒? 想到這儿,林三酒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了雪铁龙前,有点担心地叫了一声:“田鼠!你醒了嗎?” 等了一会儿,车裡依然毫无动静。 她忍不住用袖子擦了擦车窗上的灰,弯腰往向裡看去。 车裡副驾驶的座位被放了下来当床用,旁边随意扔着几個吃了一半的食品包装袋。喝空了的饮料瓶、几件脏脏的衣服——唯独不见田鼠的人影。 林三酒的心立刻提了起来,在车队附近一边张望一边绕了几圈。周围什么也沒有,十分空旷,树木早都化作了飞灰,一眼就能看出去很远。可是两圈走下来,她却连田鼠的脚印都沒看见一個。 正巧這时卢泽和玛瑟一边說着话,一边开门下车了——林三酒听见响动,忙跑過去去扬声喊道:“田鼠不在车裡,不见了!咱们要不要去找找他?” 他们一楞,都沒想到田鼠竟然失踪了。玛瑟张了张嘴,正要說话的时候,忽然从车顶上传来了一個慢悠悠的声音。 “我說,你们還是不要找了,找也找不到的。” 三個人顿时一惊,條件反射似的往后退了几步,抬头朝车顶望去。 在夜晚银白硕大的月亮下,两個黑影一站一坐,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炎热的夜风从他们身上流過,影子浸在月光裡,看不清楚面目。 刚才說话的,好像是那個坐着的人。他姿态闲适极了,从车顶上垂下了一只脚,声音裡含着戏虐:“你们這样看着我干什么?你们也觉得我好看?” 三個人一时不知道說什么话好了;林三酒张张嘴,“你们把田——” 就在這时,一旁站着沒說话的男人轻轻“嗤”了一声,打断了她;他朝前走了一步,忽然踏着雪亮的月光一跃而起,化作一道影子重重地落在了地上,顿时激起了一阵烟尘。 這個男人身材非常高大,一身强健得如同野兽般的流畅肌肉,充斥着危险的爆发力。他背上负着一把长长的、略带弧度的刀,与武士刀有些形似——可是却沒有刀鞘,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系在身上的。只有钢铁铸成的刀身,在黑夜裡流着微光。 对于进化人类来說,从公交车上跳下来不难做到——可是不知怎么地,這個男人身上的某种东西一瞬间拉响了林三酒等人的警报,他们的神色都戒备了起来。 男人抬起头,朝几人缓缓扬起了一边嘴角,露出了一個几乎称得上是凶狠的微笑。 一瞬间,一股从沒体验過的气势,如同海啸一样席卷而来。 好像被這個人抽走了空气一样,三人连呼吸都停止了一刹那。這绝对不是错觉,也不是心理作用,而是实实在在、触手可及、如同泰山压顶一般的压力。在這种压力下,就连站着都变得很困难了——强撑了一会儿,玛瑟第一個坚持不住了,咕咚一声坐在了地上,脸色发白。 卢泽一脸的不甘愿,额头尽是冷汗,慢慢地屈下了一個膝盖。 林三酒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被对面的男人给捏住了,每一块肌肉都在颤抖着想要支撑她站稳。她战栗着,努力压制住自己转身就跑的冲动。 這种感觉……简直就像是野兔在草原上遇见了美洲狮。 那是一种无能为力的绝望感——对方和自己,根本就不是食物链上同一层的生物。 這個时候,林三酒“敏锐直觉”早已全开,浑身上下每一個细胞都在警告她:快点逃,快点逃,快点逃…… 就在她支撑不住,即将要转身就跑的时候,一直坐着說话的男人轻飘飘地跳了下来——就好像平地裡起了一阵化冻春风,吹开了千万梨花,微微地抚過林三酒的脸颊——刚才要杀人一般的威势,立即减轻了不少。 一跳下来,他就指责了一句:“你吓唬他们干什么?”接着转头安慰三個人:“沒事沒事,他就是這個臭毛病,你们别害怕。” 背着武士刀的男人哼了一声,嗓音沉沉的:“是他们太差劲了。” “……你们是什么人?”心跳缓缓地镇定了下来,越听這两人的声音,林三酒就越觉得耳熟:“你们找我們是想要干什么?” “還有你刚才不让我們去找田鼠,又是什么意思?”卢泽扶着玛瑟站了起来,听见林三酒发问,也忙插了一句。他虽然年纪小,可见事却很灵敏——自从那個說话很温柔的男人跳下来以后,他就看出来了:這两人好像沒打算对他们动手。 就凭对面那個眼神凶狠的男人,如果真的要杀他们,可能還要不了三十秒。 刚才坐着的男人确实如他自己所說,长得很好看,笑起来如同一瓣桃花似的,白牙闪闪发亮。他看了看三個有点狼狈的人,忽然笑着說:“你们還不清楚自己的状况呢吧?” 三個人沒說话,背着武士刀的男人忽然开口了:“不但差,也很笨。” 林三酒顿时皱了皱眉头——可刚才的恐惧感仍残存在心裡,她最终咬着嘴唇什么都沒說。 “他们毕竟是刚开始沒多久嘛……”桃花男打了一句圆场,朝几人說:“好了好了,我会从头把事情告诉你们。看样子,你们沒怎么经历過‘新世界’吧?” 卢泽和玛瑟对视了一眼,有些犹豫地說:“我們经历過两次新世界,只有小酒還是第一次。” 桃花男闻言顿时吃了一惊,睁圆眼睛望着他们:“两次?难道你们连着两次经历的都是e级世界?” “……e级世界是什么?”卢泽迷茫地问了一句。 “咦?”桃花男顿时一副很棘手的表情:“……真是的,沒想到居然会遇见這么新的新人。听好了,在新世界降临的众多平行空间裡,按照生存的难易度不同,是分了从e到a五個等级的。你们玩過游戏吧?对,就是像游戏一样——你问谁分的?某個地方的人分的,說了你们也不知道。总之,为了能够更好地适应新世界,就划分了這么五個等级,e级可是最轻松的。” 听见“最轻松”三個字,玛瑟脸色顿时一变,不過到底還是沒說什么。 不過她身边的卢泽却一下跳了起来,白皙的皮肤泛起了红,忍着气說:“最轻松?在战争世界裡,你知道死了多少人嗎?到后来,适龄士兵都死完了,战场上厮杀的尽是瘦成骨头一样的小孩子……這怎么能算轻松!” “身为平常人,居然能在末日来临以后還坚持了這么久,真是一個轻松的世界啊。”桃花男像是故意气人一样,笑容凉凉的:“你要知道,一旦過了e级,哪怕是进化人类也都变得像草芥似的,保得住今天保不住明天……就像你们现在一样。” “极温地狱……是哪個等级?”林三酒忍不住问道。 桃花男看了她一眼,笑着說:“d级。” 林三酒脸一白。 這個叫他们一连死了两次的地方,仅仅只是d级而已?那c级和以上会是什么样子?想到這儿,她声音都有点发颤了:“這個级别,是怎么判定的?” “說到這個,就跟你们眼下的处境有关系了。”桃花男恢复了刚才暖意融融的笑:“所有e级以上的新世界,都会随机出现……嗯,怎么說呢,相应难度的地区陷阱。我們叫它‘副本’。” “副本?”三個人异口同声地重复了一句。 “就是一個名字,其实叫什么都无所谓,只是這個名字最通用。总之,副本裡一般是各种各样的生死危机……就像游戏裡一样,只有活着闯关成功,你们才能从副本裡走出去。对于這個副本而言,每一次死亡,倒数就会减少一次,三次机会用完了,到时也就真的死了。” “那……我們现在真的只有一次机会了!”林三酒怔怔地說。 “沒错。”出乎意料的,开口的是背着武士刀的男人。“你们前两次的表现,真是差得叫人想哭。” 林三酒忍气吞声地咽下了要說的话——确实,连着两次全军覆灭,好像是有点太那個了…… 眼看气氛被同伴一句话打击到了谷底,桃花男忙苦笑着說:“也不能怪你们,你们的对手比你们经验丰富太多了……我介绍一下吧,我叫离之君,他叫黑泽忌。這一次,我們是来帮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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