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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离佑

作者:茗沫沫
309第309章离佑小說旗 第309章离佑 孟离佑和云水,孟离祁和烟蓑,王十三和春暖的婚事,在书傲楼后面的永安胡同裡,分别为三家置下了三处挨着的两进院子, 给云水三人也各分了三個小丫头子使唤。 這在内城的两进院子,就是普通富裕的员外也买不起。 孟言茉作为给她大丫鬟的陪嫁,真的算是出手阔绰了。 三人同时成婚,在年节下也是够热闹的了。 给左邻右舍发了喜糖,来喝喜酒的也只是王生,王三和王五几家家眷。 孟离佑几人是孤儿就不用說,沒有亲眷,春暖和烟蓑也是早被卖进孟府的,家人也早沒了。 只有云水,前几年,她娘老子带着两個妹子和一個弟弟从乡下找到了她。 云水那时已经在孟言茉身边受用了,吃的穿的都是细的。 她娘老子一番打量后,抱着她,痛哭,称她這個狠心闺女,也不知道寻她爹娘,找她的根。 云水是被爹娘自发卖了绝户的,是死契,一生都跟他们沒有关系了。 当时云水心裡又是怒又是恨的,哭着对她爹娘道:“既然当初狠发了心, 索性只当我死了,如今還找了来,是要作何, 扯不扯的,只能让大家都不利索, 我也再不是你家的闺女,心裡只有小姐,你们這样哭闹,何苦来哉”。 她娘就抡了拳头捶她,称她沒有良心。 她辛辛苦苦的生了她,把屎把尿那等箩筐话又嚷了好久。 云水只在边上气的眼通红,掉泪。 到底沒有再和她娘老子对骂。 那时候,正是二废太子的时候。孟府外面看不出,裡面乱了套。 孟老太太也被姚家的事累到在床。 孟言茉倒是被前所未有的供奉了起来。 就是孟言茉的父亲,心裡认为這女儿丢了他的人,也不会主动去找她的错。 所以云水在孟家极是有体面的。 在角门边這么哭起来了,就有小丫头子奉殷勤,去回了静深院。 孟言茉当时正在修剪她的碧玉兰,听了紫苏回的话。心裡知道這云水的父母是桩麻烦。 不過人伦天情。她也不可做打发走的无情事。 而且她也看的出来,云水說的凶,心裡是怨父母。如何又是不想的。 就是紫苏等人恐怕心裡也是羡慕的, 毕竟還有父母能找了来。 他们的父母恐怕早就死在灾荒裡了。 孟言茉那时就让紫苏拿了钱,去给云水让她把父母安置了下来。 云水爹娘等人自又是一番感恩戴德不必细說。 云水随孟言茉上京后,原本被安排在扬州柳條巷子裡的家人也跟了来。 直到找到她。她气的要死,让爹娘带着弟妹们回去。 她爹只說:“你自己吃穿富贵了。难道就不管你弟妹了,你弟弟马上也该进学了, 你去求求小姐,让她给你弟找個好的官学。 在扬州那样的乡下地方,能有什么好学上”。 云水惊了半天,沒有想到她爹心這么大。 又想到当初一心的把自己卖了。换了银子来,就是为了再生個弟弟。 云水小的时候长得好。有股干净气,那时王嬷嬷帮孟言茉的娘买丫鬟,她们主仆又都是乐善好施的, 因此买下云水的时候,倒是多给了些银钱。 看那对夫妇是要卖死契,孟言茉的娘可怜她们不易, 另外又赏了二十两银子。 临走前她爹娘,倒是好生嘱咐了下云水让她乖乖做事,這家太太心地很好。 云水哪有脸去求孟言茉。 就拖着她爹,私下裡拿了自己的私用,去一些私塾裡,想找個先生给她弟弟。 云水說出口,自然是用孟家的名声去請先生,人家就知道是孟家的家奴了。 稍微有点才学的先生,哪裡会愿意教导一個为奴的家眷,即使云水的家人是平民。 可是她要单独找先生,還是得托孟家的名声,弟弟自然也是孟家的小厮了。 那些普通私塾裡的先生,才学不怎么样,都是有股子酸腐气和傲气。 对云水就是白眼相向,连话都懒得理了。 云水爹后来再来见她。 云水就躲着她家裡人。 今日她成婚,她爹娘听到,自然是要赶紧来看。 看到孟离佑时,顿时原先因为担心那孟家小姐随便给闺女配個人的担忧和些微不满,立即烟消云散了。 满意的从头到脚。 拍着缺喜悦表情敬酒的孟离佑就是姑爷长,姑爷短的喊個不停。 “姑爷啊,我這闺女从小可是吃了不少苦,人又乖顺听话,针织女红,厨艺茶艺样样精通。 你以后可得对我闺女好。 好不好的,她要是哪裡服侍你的不够心,你只管回我, 岳父替你做主,替你捶她,教训她”。 云水的爹姓潘,因为早年有手木匠的手艺,在村裡的时候,别人都叫他潘木匠。 是瘦版身材,比云水的娘還显得骨架小些, 這也就不怪云水生了副小巧纤细的身架了。 是双眼皮的大眼,眼皮褶皱很深,细长脸,看到时,自然会让人觉得有股乡民的亲善气。 潘木匠喝了些酒,舌头有些大的同孟离佑攀热。 “孩子爹你慢点”。 云水娘忙扶住要跌坐在长凳上的自家老头子。 “姑爷,你别见外啊,我們家老头子就是這脾气,說什么话,不像别人会拐歪。 昨儿啊,听到你们成婚的消息,心裡高兴的一宿都沒睡着。 這天不明就跑徐记绸缎铺扯了几匹上等绸子, 就是家裡的花儿。朵儿都沒有的, 就疼他這大闺女。 這看着你就喜歡的紧,以后你也要多去家裡坐坐才是”。 云水的两個妹妹原是沒有名字的,就是妮儿的乱喊。 找到云水后,听說云水這個名字是跟着的孟家小姐取的,就顺着给两個女儿叫做了云花,云朵。 小儿子才五岁。是有個正经大名叫潘成虎。 听了后。云水让他们换名字。說是犯了家裡老爷的讳。 孟言茉的父亲是叫做孟文成的。 云水娘唠叨了半天,不太情愿改。 說是村裡的算命先生给算過,這個名字好。有出息。 成虎,成虎,多好的名字。 她爹拿着刨好的桌子腿放在量尺下量了量,道:“你就听闺女的吧。大户人家讲究多,咱们闺女好不容易有了出息。 别因为這小事,惹了人家小姐不喜歡,不值当”。 她娘就把手裡择着的菜往云水身上扔:“改,改吧。以后你弟弟的好运道要是被你毁了,看我不找你们爷两個拼命”。 转身进了屋裡。 云水当然不会因为她娘拿菜叶子抽了她一下就跟爹娘置气。 看着她爹正在刨木花子,道:“爹。我前阵子才拿给你们用的钱不够使了嗎?做什么又做上這等活儿了?” “闲不住,這京裡人给的活钱也足。再說,這钱哪裡有够用的时候, 等你弟弟再找了好先生,又是一笔花销, 咱们可以将就将就,到时候先生請来了,是万不敢怠慢的”。 沒有读书的乡人,对有学问的先生们有种天生的敬畏。 “对了,你弟弟的先生咋還沒請来?” 她爹停了手上做着的活,灌了半壶茶,喘口气问道。 云水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咋跟她爹解释這其中的为难。 她爹一看她這样,也多少知道点肯定是不顺,“我让你去求孟家小姐,你是不是沒听?” “爹,我在小姐身边只是個奴婢,怎么好拿家裡的事情去烦扰小姐?” “你這贱脾性,你乐意为奴为婢的,当個低贱人,别耽误了你弟弟的一辈子, 我听人家說,就咱们家這個情况,因为你,你弟弟将来少不了被人小瞧, 怎么,现在因为她孟家,身份本来就低人一等了, 還不能让他们给点小好处? 我看你趁早也歇了在他们家伺候一辈子的打算, 你這丫头越发出落了,等爹筹够了银子,就把你赎出来, 以后给你找户好人家,也能帮衬你弟弟, 就你這模样,配個秀才也是足足的”。 原来云水爹娘看云水如今的长相,本来也存了要赎身的打算,良家子說亲也有底气些。 “爹,你瞎說什么,当初把我卖了死契,现在又說這赎不赎的糊涂话,被人听到,還只当小姐轻贱了我, 小姐待我再好不過了,我是不会出孟家的, 爹,你和娘就少做這样的打算了”。 云水扭头出了這替爹娘租赁的小院子, 从那天起,就沒有去看她爹娘, 每個月除了留十几個钱买些针头线脑的小使用,就把银子全送回她爹娘那去了。 每次都是趁她爹娘不在的时候。 她爹娘去孟府找她,孟家在京城裡的宅子不比扬州,管理甚严, 云水托了理由不见她爹娘,她又是卖死契的人, 她爹娘還待再闹,门子只說去請官衙裡的人, 她爹娘哪裡還敢,就家去了。 直到云水成亲,都沒有告诉她爹娘,還是孟言茉从紫苏那裡知道她爹娘也跟着来京城裡了, 只当是爹娘放不下闺女。 所以云水成亲,還是紫苏派人去請的。 她爹和娘的确是一宿沒睡。 气的。 直骂她這個女儿是個榆木疙瘩长成了心,一颗树心上生了一個虫眼,钻的死死的。 也不知道孟家的小姐给她灌什么汤了, 竟然连她爹娘都敢不孝顺。 云水這样的,要不是卖了死契,她爹娘要是去衙门告。也是受理的。 云水得不了什么好。 這种狗屁倒灶不孝虐待父母长辈的事,在乡邻裡太多了,官衙哪管的過来, 从理论上来說,云水爹娘铁定一告一個准,从现实上来說,還是得需要银子让官衙老爷们给腾出時間来受理。 最后天未明。還是她爹拿了主意。拿了些碎银子去绸缎庄扯了几匹布, 才赶来了。 俗话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云水娘看到孟离佑后,這些天,念叨的那句:“等我见了那死丫头,看我不捶死她”。的话,也忘在脑后了。 一双眼睛把孟离佑上下左右仔细看了三遍。脸上满是满意。 這年轻人看着沉稳,身材又高大,长的又俊朗,比他们原本相看的村裡的王秀才那两手提不起二两重的样子看着踏实多了。 就算再沒有本事。以后回乡裡种田,肯定也是把好手, 這结实的身上瞧着就有一膀子力气。 况且還听說這许给她闺女的男人。還是管着好几家铺子的大管事, 以前见他们镇上的绸缎铺子裡的掌柜都是大腹便便。穿绸戴金的, 這在京裡管着好几家铺子的大管事,那得更多有多少钱呢。 云水娘觉得自己算不過来了, 看着孟离佑的那眼神都要变成方孔形的了。 “好,有机会会去的”。 孟离佑沒什么诚意的回道,脸上的表情并不热络。 云水爹喝多了,不觉着, 云水娘只觉得自己的好意,一下就被扔地上踩了两踩。 脸上就有些不高兴了。 這女婿就算比他们家有点钱,不也一样是在孟家当差的, 這是看不起谁呢。 什么叫有机会去? 难道三朝回门,他们還不打算去自己家? 云水娘越想越生气,孟离佑已经走到旁边的桌子去敬酒了。 王三和王五的婆娘都是京郊小岗村的,是王生那相好的表亲。 王生虽和那金宝银饰店女店家相好,不過两人都還沒办事。 因为王生一直不松口,不同意跳槽,更不同意把聚宝盆的畅销的盘條纹芍药双钗的设计图稿给他们店看, 女店家把王生拿下,现在晾着他,是只等他服软。 “我看孟家小姐分明是做戏给我們這几家看。 你看那两個人,同样都是做管事的,怎么我們家结婚,那孟家小姐就只送了几件应景物, 怎么這几個人成婚,你看這又是送房子又是院子, 還有你看這裡裡外外新打的家具, 這上上下下得這個数”。 說话的是王三的老婆,边說用眼神朝敬酒的孟离佑几人翘了翘, 最后伸出一根手指,眼睛裡满是不服。 听话的是王五的老婆,那惊讶了一跳:“有這么多嗎?” 一百两银子,一些员外家嫁小姐也陪送不了這么多。 “我還能看不准,我們家是做什么的, 成天打交道的都是富贵人, 還沒有這点眼力?” 虽然王三叮嘱不许他婆娘去店裡,但是這女人经常去织云,自以为到现在也是见過富贵人的了。 “這孟家小姐還真是不通世故,這么做,凭白的让人寒心”。 王五的老婆也不高兴的道。 “谁說不是呢。 亏我們当家的成日家的,小姐长小姐短的,說的好像比诸葛神相還能掐会算的, 我只不信,要是跟我說這小姐长了张勾人的脸,我倒是很信, 不然你看這几個大老爷们,一個個对她死心塌地的。” 王三老婆想起上次還沒說自己爹让他们把织云一些内部的原料地的登记材料给拿给看看, 当家的那张脸虎的, 王三老婆想到這,就更是对那個从未谋面的孟家小姐很是看不起。 還夹杂着敌意。 “嘘,表姐小些声,上次我還沒把我們說的话给五郎說了点, 你知道他做什么了, 你看看我這耳边,就是他打的,到现在還沒消肿呢”。 王五的老婆明显的是比王三家的胆小多了。 “我說你這憨子,他打你,你怎么才来說! 等明日你就跟我回村,我告诉表婶子去,看不把你家的那個骂烂他的脸”。 王三家恨铁不成器的骂道。 “這样将闹得多长久呢”。 王五家的有点息事宁人的說道。 想想自己当家的,最是维护那個孟家小姐,也就不与王三家的再說下去了, 岔开了话。 王三家的看她沒劲,也不与她說了。 喜宴沒有闹太多久,半個多时辰就散了,孟离佑站在檐下半响,最终抬脚进了屋。 看着喝多了,脸颊发红的孟离佑, 屋裡的小丫头正要去扶他,孟离佑把她推开:“這裡不用你,去歇着吧”。 小丫头朝坐在床边一身红的新娘子看了看,就退了下去。 孟离佑也不去掀盖头,坐在桌子前,一杯杯的继续喝酒。 终于云水坐不住了,她大着胆子掀开盖头,看到孟离佑一张俊朗的脸沒什么表情的坐着喝酒。 “离佑”。 她柔柔的喊他。 孟离佑心裡一颤,接着就怒气的对着云水吼了一句:“别這么喊我”。 离佑,是她起的名字,也只属于她一個人。 云水被他吼的两只眼睛立马就红了, 她见到的孟离佑永远都是来去匆匆,走南闯北的为小姐办事, 见人也都只是客气应付两句。 从来沒有见過他发火的样子。 孟离佑把一壶酒都端起来喝,对云水說了句:“对不起”。 就不再說什么。 “沒关系,沒事,我不会放心上的。” 云水匆忙的擦了下眼睛,从床上起来,服侍孟离佑。 看他似乎喝了太多酒,脸上烧红,很不舒服的样子。 她自己匆匆又换了好行动的裙子,不好惊动小丫头,她去了厨房用豆芽煮了大麦解酒。 回来看到孟离佑趴在桌子上似是醉晕睡着了。 “爷,我给你煮了醒酒汤,你喝一口”。 云水去轻轻晃他。 “呕”! 孟离佑起身往屋裡屏风后的马桶处奔。 等他洗把脸后,眼睛裡稍微清醒了些,只是還红红的,有血丝。 “安置吧”。 孟离佑吹熄了灯,走到床前就躺下了,也沒有去看還端着醒酒汤的云水。 云水站在原地一会儿,把碗放在桌子上, 到床上时,就听到孟离佑轻微的打齁声,她小心的退下衣服,不碰到他,睡到了床裡侧。 她想着下回還是得她睡在外面,才能方便夜裡服侍他。 尤其是今日他又喝多了酒。 恐怕夜裡会口渴。 云水怕孟离佑夜裡需要喝热水什么的,因此不敢睡的太沉。 她一天也累了,就半睡半醒的不知道有沒有睡着。 直到被人给压在了身下, 她惊吓的张开眼,又立即镇定下来, 心裡砰砰的直跳。 借着窗外的光,帐子并沒有放下来,她怕惊扰到孟离佑就也沒有放。 她看到孟离佑的眼睛是闭着的。 根本沒有醒。 似乎是出于本能一样,孟离佑在她身上粗鲁的扯动,索取。 云水双眼含泪,红着脸,用身子把他柔柔的包裹起来,由着他在身上任意施为。 在孟离佑冲进她身体时, 她听到他低吼着喊:“茉儿”。 云水死死的咬住自己握成拳的手,脸上已是泪满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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