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威胁于她 作者:未知 百裡卿梧走进院落中,看着那手拿长剑的齐越,双眼一眯,沉声道:“你来做什么。” 齐越看着百裡卿梧,拱手,声音中竟有一丝恭敬,“主子让属下来给七姑娘带几句话。” “什么话。”百裡卿梧心思沉了沉,心中一股不安渐起,果然,下一刻从齐越口中說出的话语,让百裡卿梧面色一寒。 “主子說,枫婲被困在了药王谷,百裡二公子身上的伤沒有药王谷秘制的药,是不可能痊愈,如果七姑娘为了百裡二公子能早些痊愈,那便拿出诚意,至于什么样的诚意,主子說,会在這月底的春日猎宴中告知七姑娘。” 帝京每年的三月初皇室都会举办一场春日猎宴,一来是想让常年理政的皇帝活动活动筋骨,二便是让常年在帝京的武将比试一番。 百裡卿梧淡淡的看着齐越,此时更是对裕亲王的势力有着不容置疑的强大,她刚刚才从百裡棠的口中得知枫婲這個人物,下一刻,裕亲王的人便来与她說,枫婲被困在药王谷。 “我有诚意,你的主子可有诚意?這般威胁一個弱女子,难道是你主子的强项?”百裡卿梧的话语中满是讽意,如果她沒有猜错的话,那般高傲狂妄的人不就是不爽她這般忽视他?居然這般戏弄与她,当真她是泥捏的? 齐越闻言,便把手中精致的白玉瓶放在院落中的石桌上,說道:“這是给百裡二公子的药,只是只有一半,若是主子见不到七姑娘的诚意,這一半的药不光会让二公子伤情加重,更甚者,会沒命。” 百裡卿梧冷笑着看着那石桌上的白玉瓶,說道:“凭什么你主子這么沒诚意居然让我出诚意?是在威胁于我?” “七姑娘可以不用和主子谈诚意,二公子如果今晚之前沒有這一半的药,或许明年的今日便是百裡二公子的忌日。”齐越仍是一副恭敬的声音。 但是百裡卿梧却是知晓齐越的言外之意,那就是威胁于你,你不接也得接,不接百裡棠会死,接了如若沒有让燕玦看到她的诚意,百裡棠仍然会死,反正吃亏都是她百裡卿梧!简直不要太欺人太甚! 齐越看着脸色越来越黑的百裡卿梧,抱拳說道:“属下的话带到,七姑娘慎重。” 待百裡卿梧回神的时候,院落中只剩下岚锦与她主仆两人,百裡卿梧慢慢的往那石桌走去,拿起精致的白玉瓶,凄淡笑,“你觉得這样我就怕了?” “小姐,那個裕亲王为何要为难与你啊。”岚锦到现在都還沒有搞明白,怎么从不相干的裕亲王府会找她小姐的麻烦。 “岚锦,這件事不能告诉二哥,若是让二哥知晓裕亲王威胁我的事情,你该知道,我的身边不会在需要你。”百裡卿梧却是直接警告着岚锦。 岚锦闻言,脸色刹然一白,立即跪地,“小姐,奴婢绝对不会把這件事告知给二公子。” “起来吧,等酉时把這個给二哥送去。”百裡卿梧把手中的玉瓶重新下放回石桌上,然后往房中走去。 “是。” —— 齐越回到王府后,看着那身着黑色锦袍的少年面前摆放着的精致白玉瓶,抽了抽嘴角,什么时候主子也有爱捉弄人的喜好了? 原本是拿出一整瓶的药水,结果硬生生的被主子分出来了一半,還說了一番连他都诧异不已的话,這般明确的威胁一個姑娘家,還真不是君子所谓。 “腹诽本王的话,要說出来本王才能知晓。”燕玦手持朱砂笔,在批斗着北疆一带所有的折子,若是让别人所见,那定然会震惊不已,毕竟,這是帝京,能拿朱砂笔批折子的只有帝王,显然燕玦已经不把元宗帝放在眼裡。 齐越一惊,低头說道:“属下实在不知主子此番的想法。” “那就說說你的想法。”燕玦眼皮都沒有掀一下,优美的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似笑非笑的說道。 “百裡家本就是盛德太后的母族,百裡七姑娘更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子,论容貌不及柔小主,论本事不及枫婲姑娘,纵使有些手段那也不過是后院中的小打小闹,上不得台面,为何主子非要這般,嗯、对七姑娘這般特别?” 齐越說的很是明白,百裡家和元宗帝本就是一体,如若主子推翻這個大燕,那百裡家必将是一并消失在這大燕,而那百裡卿梧也不過是误打误撞帮了他主子一次解药而已,两次、整整两次主子沒有杀了百裡卿梧。 第一次是主子亲自去百裡府见百裡卿梧,他在窗户外都感觉到了那股渗人的冷意,结果主子并沒有动手。 第二次便是昨日,他都觉得下一刻百裡卿梧会死在主子的掌下,却是隐忍着那身体内的杀气,還让他送那两兄妹回百裡府。 作为主子的近身侍卫,這百裡卿梧足以称知为奇迹了。 “人生多无趣,能出现一個自我感觉良好,還不怕死的人,本王怎么的也要多玩玩才行。” 低沉而醇厚的声音响起,让齐越背脊一凉,他怎么觉得主子的意思中并沒有他想的那种特别?难不成真的只是想玩弄一番百裡七姑娘? “属下今日多话了,還請主子恕罪。”齐越也只是太好奇了,才会斗胆问出来。 “南疆使臣的人该是在三月初到帝京,恰好是在皇室猎宴时,到时,把黎柔有孕的消息公布于众。”燕玦放下手中的朱砂笔,才是抬眸看向屋中站着的齐越,眼中一闪而過一丝阴霾。 “是,主子。” “让慕容井迟尽快回帝京。” 齐越抬头,看着那主位上优雅拿起折子的人,提醒道:“枫婲姑娘好似与百裡二公子是旧相识。” 果然,燕玦的目光有些散漫,然后才是轻然道:“她的自由。” —— 暮春时节,整個帝京都弥漫着春日特有的芬芳气息,从大燕各地上京赶考的人也是渐渐多了起来,毕竟科考便是在四月初。 春江上的一艘船楼上,岚锦看着目光一直在江面上的百裡卿梧,又看向百裡卿梧面前桌面上摆放着的纸张,才是问道:“小姐,你让奴婢找的這两個人,奴婢怎么不认识啊,好像小姐也应该不认识。” 百裡卿梧淡淡一笑,她說道:“你信這两人会是今年的文状元和武状元嗎。” “啊?”岚锦呆滞了一下,然后又看了看那纸上写着的名字還有在帝京的哪家客栈,裴子言,阮赟。 “我觉得這两人便是今年的文状元和武状元,而且還会成为元宗帝的心腹,毕竟,元宗帝最为看重的心腹都被裕亲王诛九族了。”百裡卿梧把纸张折好,然后端起茶杯,眼眸深处是凉薄的轻笑。 去年年初,陵周城昔石村出现一阵瘟疫,后来蔓延到了陵周城池,那时她正好与姜珩路過那個地方,便在那裡停留半月之久,对于陵周的裴子言与阮赟的才能与武艺,那是她和姜珩有目共睹。 且,姜珩亲自提点让這二人第二年上京赶考,他会在帝京欢迎他们,只是,被姜珩提点的二人如约的来到了帝京,而姜珩和整個姜家却覆灭了。 姜珩惜才,她亦然,她大哥要笼络的人,她一定不会放走,既然来了帝京,如若不成为元宗帝的心腹,怎对得起她這段時間的筹谋? 而从百裡棠卧病在床后,魏礼便跟在了百裡卿梧的身边,百裡棠是怕百裡卿出府遇到什么麻烦事,让魏礼跟着起码能让他放心不少。 他听着七小姐說的话,眼中有些不置信,什么时候七小姐這能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了?還沒有科考便知晓谁是文状元,谁是武状元。 楼船慢慢的靠近江边,百裡卿梧看着那岸边上好似在卖小玩意的男子,红唇一勾,便起身,从怀裡拿出一封信笺然后递在魏礼的手中,說道:“让二哥的人去陵周昔石村把這两家子接到帝京来。” 魏礼一愣,還沒有回神,便又听到百裡卿梧說道:“我還有点事,你先回府向二哥說一声。” 然后在魏礼的注视下,百裡卿梧下了楼船,岚锦紧跟其后。 而另一帆船楼二楼上,只有燕玦和齐越二人,原本心情尚好的少年,在看到那从楼船中走出的女子时,眼眸染上几丝阴霾。 齐越立马就感觉到了,他顺着燕玦的视线看去,說道:“百裡姑娘?” 燕玦饶有兴致的看着百裡卿梧停在一位穿着破旧的男子面前,薄唇一勾,他可不信百裡卿梧会无缘无故出现在那么一男子的面前。 “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