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名额到手
两人走出郡守的院落前,侍卫向他传递了三個眼神,前两次表示肯定,最后一次,同样表示肯定。
卜师爷眼中笑意一闪而逝,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经办成了大半,但是身为一個敬业的演员,只要大幕還沒有落下,他就会继续演下去。
出了小院也就出了阵法的防护,卜师爷和侍卫重新提起警惕,两人一路警戒着四周,不发一语,只埋头赶路,七绕八绕进了一处郡守府中较为偏僻的小院,但這個小小的院落却有着和郡守院一样的阵法防护。
进院子之前還再三確認身后沒有人尾随,這才放心的合上院门。
两人进了這座小院才长舒口气,身体不再那么紧绷,卜师爷自顾自的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拿起桌上的茶盏倒了杯凉茶,侍卫则去茅厕解决三急。
沒過太久,他从茅厕裡出来,卜师爷也顺势看過去,两人对视瞬间,一個默契的眼神便交换完毕。
卜师爷对侍卫叮嘱道:“纪林生现在就在城内,這次你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切不可坏了老爷的大事。”
“属下明白。”侍卫躬身:“大人无需担忧,兄弟们都干了這么多年了,熟……”
“噤声!”卜师爷斥道:“那纪林生就在府内,說话做事都要小心着些,我怎么教你的。”
侍卫却不以为意:“大人您太谨慎了些,院内有阵法防护,纪林生又不可能进得来。”
似乎是這句话說服了卜师爷,他才稍微放松了些,示意侍卫也坐,随口问道:“那件事办的怎么样了?”
侍卫笑道:“大人放心,凡是知道郡守大人与公山大人有来往的下人,都已经被我处理干净了,保证一個活口都沒有,账目也都烧的一干二净。”
卜师爷满意点头:“那就好,公山大人那边也听到了一些风声,這应该是最后一次走货了,只要這次不出什么岔子,任那纪林生再怎么调查,也不可能抓住郡守大人的把柄,我等自然也无忧。”
侍卫连忙应和,两人就這么一人說一人捧的聊了许久,直到侍卫以尿急为由又去了趟茅厕,再回来时,对着卜师爷微微点头,两人這才结束对话,进了裡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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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柳存从他自己的房间中出来,隔壁魏风也恰好出门,精神状态似乎不太好,可能是昨晚沒有休息好导致的吧。
用凉水洗了把脸,魏风强提精神,笑意盈盈的招呼柳存一起去城内吃早餐。
有着上一世经验的魏风知道,一個地方的特色美食,通常离不开早餐。
曾经外出旅游时就发现,所谓的当地特产之类的,都可以網购解决,能带走的一般都是特产店包装精美的速食,人们更多在意的只是那份带礼物回家的心情,而真正的特色美食,就像早餐這种,是带不走的。
所以无论到哪处城镇,魏风都很热衷于寻访早市。
灵武郡的早餐同样以面食为主,抓一把這裡的特色面條下锅,沸水烫過半分钟后捞起,浇上這裡的秘制酱汁,撒上葱花,一碗灵武特色的早餐面就做成了。
這种酱汁略显浓稠,稍作搅拌便有一股醇香扑鼻,除了有些干之外味道是极好的,所以当地人都喜歡再配上一份热腾腾的豆浆。
有着上一世人生的魏风,口味域本就极广,再加上他也沒什么忌口,酸甜苦辣咸鲜都不介意尝试一番,所以经過第一口的适应后,就开始大快朵颐了。
而跟着师父走南闯北的柳存也不遑多让,上至奇珍百味下至馒头窝窝,基本都被师父带着吃了個遍,至于苍狗,那更是来者不拒。
他们這個方桌上,两人一狗吃的那叫一個欢实,惹来周围不少食客的好奇探寻目光,只是他仨沒功夫搭理這些目光罢了。
似乎是在竞赛,苍狗第一個吃完面,柳存紧随其后,又在喝豆浆环节反超,眼神不经意的瞥了苍狗一眼,苍狗一甩尾巴下了桌子,也不理他。
只留魏风一人還在吃着,见柳存似是准备再要一碗,他连忙阻止,面对柳存不解的眼神,他不紧不慢的吞下最后一口面條,再喝了口豆浆顺顺气,這才开口道:“别急,咱们再去另一处早餐铺吃点别的。”
尽管柳存還有些疑惑,但也沒說什么,静静等他吃完,才一起离开。
不同于来到這家早餐铺时的随意,魏风现在带着柳存在大街小巷中穿行要有目的的多,仿佛是之前就踩好点,现在直奔某家铺子而去一般。
七拐八绕的,两人一狗走到了一家生意不太好的小摊,摊主正在炸东西,看上去像是饼子,但四周厚而中间薄,由外向内呈“凹”形,所以当地人叫它面凹。
一般好吃的铺子顾客都不少,见到摊前稀疏的客人,柳存目光中难免有些疑惑,這家能好吃嗎?
见魏风已经买来了六個面凹,他也就抱着试试的态度准备尝一尝。
摊主也就摆了四张桌子,仅有两边的桌子坐有客人,分别为一人和两人,魏风找了张空桌坐下,挨着单独客人那桌,与那人背对背而坐。
待到坐定,柳存拿起面凹便准备往嘴裡放,却听魏风开口了:“一直沒有问過你,伱知道学宫的考试资格有哪些获取途径嗎?”
他只得将到了嘴边的面凹先放下,回答道:“参加科举考试算一种,各地郡城也有推薦名额,军中同理,一些大家族也有对应的名额,還可以用功勋换取,学宫的导师、教授和行巡都可以推薦。”
他最后說的這句话,倒是让魏风眼前一亮:“那等你当了学宫的导师是不是就可以推薦我了?”
柳存却否认道:“我還不一定能进入学宫当导师,师父给我准备了名额,如果当不成导师就考进去。”
见他說的如此理所当然,魏风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听你小子之前的语气,還以为学宫导师手到擒来呢,沒想到是早有退路。
柳存倒是不在意他的目光,继续补充道:“况且学宫导师三年才有一個推薦名额,教授两年一個,就算我当上了导师,也沒法在今年就帮到你。”
他当然還有别的办法可以帮魏风进入学宫,只不過现在還沒到天阳,他也不能打包票,所以就暂时沒說。
魏风眼中失望一闪而逝,不過本来也就沒有寄希望于此,他对柳存神秘兮兮的說道:“我昨晚做了一個梦。”
說完,眼巴巴的看着柳存。
柳存再次将送到嘴边的面凹放下,他对魏风的梦沒什么兴趣,但是架不住魏风一直用恳切的眼神盯着他,只得无奈叹道:“什么梦?”
魏风一副高深莫测的语气道:“我梦到今天会有学宫行巡送我一個参加学宫大考的名额。”
柳存翻了個白眼,想說你這就叫痴人說梦,但是见魏风又眼巴巴的看過来,他感觉身上有些起鸡皮疙瘩,只得干巴巴接下去:“为什么?”
魏风正色道:“因为他被一件事情所困惑,如果他做错了决定,可能会冤枉一個好官,而我及时出现帮他指出错误,他很感激我,并且觉得我聪慧過人,所以就给了我一個推薦名额。”
柳存品了品,這句话倒是引起了他的兴趣,感觉就像魏风写的话本一样,颇为有趣,为了继续听故事,他倒也愿意配合,催促道:“說的详细一些。”
两人都沒注意到,与魏风背对背坐着的那人,本来已经吃完面凹准备走了,忽又坐下,想了想,招呼摊主再来俩,不急不慢的继续吃了起来。
魏风继续道:“我梦到那位行巡原本是来暗中调查的,却沒想到自己的行动早就被人查知了,已经做好了无功而返的准备,却不曾想调查過程虽然有些侥幸因素在内,但也算是出乎意料的顺利,這让他十分费解。
他查到的一些蛛丝马迹表明,确实和他来时所想的一般,那位官员是個坏人,虽然沒有切实的证据,但是以他的权利,只要坚持,還是可以启动对那位官员的正式调查的,想来将其拿下也不是太大問題。
只不過潜意识告诉他,此事很蹊跷,而且也太過顺利了些,他很纠结,到底是该相信找到的证据,還是应该相信自己多年办案锻炼出的直觉。”
起初柳存只是当個故事听,然而剑心通明让他根本就沒有被蒙蔽的可能,就在刚才他也察觉出身边似有异常,现在已经反应過来,原来魏风拉他来這裡吃早餐,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但他還是愿意配合,问道:“那你是怎么帮他的?”
魏风轻笑:“其实我也沒有帮到他什么,他本身就有所怀疑,只是碍于缺少了关键信息,不知道自己身在局中,当他能意识到這点的时候,思路自然会打开,他也就可以看清事实了。
我只是告诉他,他的行踪可能一直在某人的掌控中,即使出了学宫进入郡城也不例外。”
他身后那人吃饼的动作一顿,思绪电转,想到了很多种可能,但都一一否定了,心想不可能的,在学宫被眼线盯住倒是說得過去,但是进了灵武郡后,城裡一個与他修为相当的人都沒有,他不可能被监视了還察觉不到。
魏风不紧不慢道:“我听說有种虫子,可以闻到特殊的味道,這种味道人类很难闻出,但虫子却可以分辨出味道来源的方向……”
身后那人脑海中陡然闪過一個画面,就是他在进城时骑的那匹马,马本身沒什么問題,問題在于给他牵马的侍卫,他当时就注意到,那侍卫牵马时,动作有些怪异。
一般牵马只需拽着缰绳即可,就算马儿稍微有些不配合,最多另一只手抓住马嘴上套着的笼头一起用力,却是从未见過一手拽缰绳一只手拽马鞍的。
他当时只以为這侍卫沒怎么骑過马,所以动作外行了些,现在想来,抓着马鞍的那只手恐怕是有些小动作的。
至于人类闻不到而虫子能闻到的特殊味道,他身为学宫行巡這方面的知识還是一清二楚的,他只是想着从与灵武郡一行人见面到整個宴席過程,他都有注意沒让别人碰到過他,以他的修为也不会被人泼洒而不自知,出发前更是换了衣服,所以忽略了這种可能。
确实跟魏风所說的一样,他知道自己要干什么,要怎么干,只是陷入误区而不知罢了,如今被魏风点破,他才如醍醐灌顶般猛然醒悟。
却听柳存继续问道:“你既然什么都沒做,那他为什么要给你名额。”
魏风却不急不慢道:“一来呢,有时候帮忙不要看别人做了什么,更要看给自己带来了什么,虽是一句话,但却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不是么?
二来,我本身聪慧過人,身上优点数不胜数,是個难得的人才,投资我不会亏的。”
身后那人暗自笑了一声,优点多不多不知道,但是這脸皮倒是挺厚。
“再者呢,反正名额這种东西,不用也是浪费,如果我沒什么能力,那学宫考试自然也過不去,如果我有能力,那說明学宫就需要我這样的人才,我本来就应该进入学宫,推薦给我才是符合推薦人才的本意。
還有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那位行巡也很好奇,他想不通我一個素昧平生的普通人为什么会知道這些,知道他這位行巡的事,他对此非常好奇。
但是我沒做什么坏事,也沒得罪他,我有秘密是正常的,不关他的事,他這么正直的人,岂会随意对我下手。
又碍于你這個年仅十九岁就半步龙门的高手在场,多少要给你几分面子,所以就把推薦名额给了我。
等我进了学宫,见面机会多的是,我又得承人家的情,自然会如实相告,满足人家的好奇心。
综合以上四点原因,他沒有理由不把推薦名额给我。”
听他洋洋洒洒說完一长串话,柳存直接端起桌子上的一盘面凹,起身就走,至于邻桌的那位客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只留下一個物什在他原先坐着的长凳上。
魏风嘿嘿一笑,起身将身后那條长凳上的学宫令牌拿起,翻看了一阵,与卜吉手中的一模一样,喜滋滋的揣进怀裡,转身又买了几個面凹喂给苍狗,這才平息了苍狗看到柳存一锅端的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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