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掌揍趴
“柴师姐,不知‘老规矩’是指什么?”
柴红脸色十分难看,哪有什么“老规矩”?
部分长老为刺激弟子修炼,默许门人用“公平较量”解决矛盾。不過双方必须修为相当,還得经過中人旁证、两边同意,不得重伤或杀死同门等等。久而久之,“陋习”成为门中潜规,是老弟子欺辱新人的不二法门。
柴红压低声音,把来龙去脉告诉景华,那边朱能已迫不及待。
“景师弟,怎么?想做缩头乌龟嗎?听說你爹也是门中前辈,难道你要给他脸上抹灰不成?”
热血翻涌,怒意直冲脑海。一瞬之间,景华差点情绪失控。
糟了!這感觉十分熟悉,只要涉及家人亲族,身体就有不受控制的倾向。
景华知道犹豫不得,当机立断道:“好!你要如何比法?”
见对方“上当”,朱能心中暗喜。
“不必麻烦,我們就在這儿比划比划。只要景师弟你能赢,我立刻转头就走,非但民夫還给你,這张‘火雨符’也送给师弟......”
柴红心道果然如此,朱能根本不是要换什么民夫,而是来敲诈打劫的。
“不可!比试切磋就好,不必赌赛!”
朱能干笑道:“不加彩头哪来的力气?景师弟,要是你输了,只要把你的俸禄给我就行。那点东西最多就值三四枚灵石,‘火雨符’沒十枚灵石绝对买不到,你不吃亏啊......”
柴红不再理会朱能,把景华拉到一边。
“景师弟,這個败类专找人麻烦,敲诈勒索什么都干。无理挑衅不必理睬,咱们直接禀报梁管事,你不要上他的当......”
眼看到手的鸭子要飞,朱能有些按捺不住。
“景师弟,刚說好的‘宗门规矩’,你不会眨眼就反悔吧?這拉屎往回坐的事传出去,你全家的脸面以后往哪儿搁?”
此类无赖随处可见,景华前世遇過不少。朱能空有“修士”之名,底子其实是個泼皮。如果不狠狠反击,只怕他要常常来欺辱自己。
“柴师姐,多谢你好意关照。只是他言语辱及家人,我不能无动于衷,還請柴师姐做個公证。”
柴红看见朱能本就心中不喜,碍于其兄沒有发作。如今景华不知天高地厚,她也不愿再嗦什么。等呆会儿少年吃了苦头,自己再出手不迟。
景华整理衣物、扣好符,缓步来到田埂旁边。
“开始吧!”
朱能狞笑着上前,脸上尽是贪婪暴虐。
愣头青真敢打?一注横财就要到手了。镇上的“红袖招”价格太贵,自己好些日子沒去,不知又有什么新鲜货色。
朱能脑海裡闪過山珍海味、美酒娇娃,禁不住心中火热。
宗门给弟子的补贴太少,不够自己每月开销。有了這笔钱,又能去多快活几日。
见鬼的“灵粹”到后面疼痛难忍,朱能根本撑不下去,修为是沒指望了。不過对面小子刚刚入门,毛都沒长齐,离实战差得远。自己不但在谷内学习对战,還观摩過同门比试,对付新人不成問題。
朱能手捏灵符,慢慢靠近对手,心中愈加得意。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自从得知接替老史头的是個新丁,朱能便多方查探,弄清了对方的背景。
少年家道中落,宗门内沒有后台。对方在“仙梦回魂阵”裡表现糟糕,虽然根骨不错,幻术却是他的大克星。朱能之前偶得一张“幻灵符”,正好用在他身上。
眼见“肥羊”即将被宰,朱能心中忽起感慨。這些年修炼进展奇慢,自己空有满腹谋略,只能用来对付毛头小子,实在是浪费才华。
看着对手慢慢逼近,景华扣住的符蓄势待发。
朱能拱了供手,假意笑道:“景师弟,小……”
“唰......”
话沒說完,他手裡灵光闪动。
景华眼中环境突变,周围影影绰绰,出现几只山猪,嚎叫着朝自己冲来。只是山猪轮廓模糊,叫声也不太正常。
景华心中暗笑,原来打的是這個主意。宗门大阵气度万千,幻象比眼前精细得多。把它比作“高清大片”的话,朱能的花招最多只算皮影戏,大概用的是幻术初级符。
自己在幻阵内追忆往事,沒有掩饰心态。不知他从哪儿打听到的消息,竟来個照葫芦画瓢。也罢,就逗他玩玩吧。
打出“幻灵符”,朱能死死盯住对手。少年先是一愣,然后双眼发直,紧接着面部抽搐,好像有些迷糊、又好像有些害怕。
成功了!朱能不再犹豫,一個箭步窜到身前。他抡起右拳,朝对手的太阳穴狠狠砸去。
“呼.....”
风声掠過,一拳打空。
朱能有些纳闷,怎么沒打中?难道這小子吓晕了?
他低头向下,想看個究竟。突然脑后“碰”的一声巨响,朱能双眼发黑,随即人事不知、软倒在地。
旁边不远处,柴红看得连连摇头。
朱能当真是個绣花枕头。虽不知道他开始用了什么符,但心急火燎、莽莽撞撞冲上去打人,丝毫不留余力,真亏他在宗门修炼二十几年。
倒是景师弟侧闪转身、屈腿发掌攻防有度,应受過名师指点。难怪梁师叔会关照他,既然如此,自己不妨锦上添花。
想到這裡,柴红轻笑着来到近前,把东西一并塞入少年手中。
“景师弟,好利落的身手。”
景华接過“火雨符”,神情十分恭谦。
“算不得什么,师姐過奖了。我刚来灵田,好多事情還弄不明白,要請师姐多多拂照......”
见景华大胜之余毫无傲气,柴红心中更喜,上前挽住他的胳膊。
“啧啧,小孩儿年纪不大,倒挺会說话。跟我来,看看你负责的地方……”
二人一边說,一边朝旁边走去,谁也沒提躺在地上的朱能。远处看热闹的民夫纷纷散开,各自回去出力干活。
前两天修士老爷還神气活现、不可一世,结果被新来的少爷一掌揍趴,眼下還躺在那儿昏迷不醒。這让一干种田民夫大开眼界,新来的少爷似乎不太好惹。
太阳西沉,夜幕笼罩大地。
田埂旁边,地上的人影手脚抽动,慢慢坐了起来。
“……姓景的......咱们沒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