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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八章 要不你听听我的故事

作者:暗黑茄子
森罗大殿,脚下黑雾如海,翻滚流淌,让人有置身黑河的错觉;头顶空旷深邃,不知天有多高,顶有多厚。 又或者,這裡更像是一個异度空间,给人一种极强的不安,仿佛随时会被困在這個地方。 所以林默在进来的时候,偷偷将一面镜子放在了门外。 這是为了以防万一。 万一那恶鬼宫门突然把嘴一闭,那出不去不就完了球。 留個铜镜,留個退路。 不過老哥之前给的那個挪移符好像也能用,但林默還是习惯用自己的法子。 這会儿老哥快走几步去看那個巨大的,怀疑是阎王本尊的人影,结果看了之后,脸色狂变的退了回来。 林默十分好奇,也想過去看。快走几步到近前,林默也看清了,但略显失望。 這不是阎王。 只是一個阎王的雕像。 因为有雾气遮挡,远处看,有点真假难辨。 虽然是雕像,但五官面孔栩栩如生。 挺有威严。 并沒有林默想象中,阎王那种狰狞可怖,反而有一种文人的儒雅。 就是感觉有点眼熟,好像在哪儿见過。 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林默一拍大腿。 “想起来了,這不是淳风先生么?” 旁边林渊一听也是愣了愣,问林默你见過淳风先生? “我在某個树的记忆裡见過他。” 林默得抽時間把人头树的事儿和老哥說說。 老哥這個时候說,知不知道刚才他为什么那么吃惊。 林默說是因为這阎王雕像长得像淳风先生? “不是像,我怀疑這雕像就是淳风先生留下来的,我太了解他了,他是我师父,但同样,也是死敌。” 這话把林默吓了一跳。 怎么就成了死敌了? 在林默印象裡,這淳风先生本领高,见识广,牛的不得了,印象是不错的,甚至可以說是林默心裡一個偶像级人物。 不過要真是老哥的敌人,那对不起,偶像也照打不误。 谁让這老头子招惹老哥来着。 “老哥,你赶紧仔细给我讲讲到底是咋回事。”林默现在好奇的不得了。 林渊看了看那边钟馗和黑白无常,林默会意。 接下来哥俩要說的话是悄悄话,不能让别人听到。 当下两個人走到一旁,林渊开始小声說话。 “小默,你以后要是遇到淳风先生,切记小心谨慎,此人阴险狡诈,甚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林默就說以他目前了解的,感觉淳风先生不像是那种人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一开始也不知道,這不是被他坑過,差一点丧命,這才看清其为人。” 接下来老哥說,要不要听听他的故事。 林默說要听。 反正现在他们是在避难,躲在這裡也沒法子出去,闲来无事,正适合讲故事。 “咱们小的时候,实际上就已经被噩梦沾染了,只不過那时候我护着你,你不知道罢了。”林渊此刻說道,眼神也是放空,似乎是陷入回忆当中。 虽然是同时诞生的,但林渊是哥哥,所以要比林默更老成。 他和林默不一样。 娘胎裡就有记忆。 在发现自己和弟弟共用一個身体后,林渊也想過,要不要把弟弟掐死,然后他来主导這個身体,成为一個完整的人。 不過最终他也沒下得去這個手。 一开始,他想着听天由命。 一個身体裡,两個意识,总得有一個主次之分。 他想知道,谁是主,谁是次。 他是哥哥,他是主的可能性更大,這样也沒必要扼杀弟弟。 一开始的确是這样。 在弟弟意识极为弱小的时候,他掌控者身体,可随着日子一天天過去,情况发生了变化。 弟弟明显是主导。 只要弟弟想,他就无法控制身体。 主次之分已经很明显了。 不過林渊依旧放弃了掐死弟弟的念头。 人是有情感的生物,林渊也一样,他和弟弟一同成长,从丫丫学语到蹒跚学步,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弟弟,同样,也沒有人能像弟弟那么了解他。 年少时那阳光灿烂的日子,同样也是林渊最为怀念的,他和弟弟躺在柳树的树梢上,享受着阳光从树叶间隙洒在脸上的感觉,享受着微风,耳边是其他孩童的玩闹声,远处是炊烟四起,空气中,都是各家饭菜的香味。 這是林渊觉得,最美好,最怀念的时光。 那個时候他和弟弟商量好,上午谁来主导,下午谁来主导,有的时候,還会因为抢着和邻居漂亮的小女孩玩而拌嘴吵架。 后来,他们沾染到了噩梦。 這個事儿,林渊沒有告诉林默。 那年,他才七岁。 但已经知道事事护着弟弟。 被噩梦沾染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林渊记得很清楚。 下午的时候,由林渊主导身体,他在楼下玩,那天天色阴沉,就是那种快要下雨,但還沒有下雨的天色。 压的人透不過气来。 但林渊不觉得,他反而喜歡這种天气。 太阳太大,他反而觉得难受。 一個古怪的女人站在前面路口,盯着林渊已经看了很长時間。 小孩子,再成熟,心智和警惕性也比不上大人。 所以林渊发现這個不正常的女人时,对方已经走到了近前。 “你是XXX的儿子吧?” 女人问了一句。 声音阴冷。 沒有感情,就像是一個沒有情绪的机器。 即便是小孩子也能察觉到不对劲。 林渊点了点头,对方說的是妈妈的名字,虽然老妈已经去世,但名字他和林默都记得很清楚。 之后這個女人沉默了一段時間。 只是用眼皮一下都不眨的眼睛死死盯着林渊。 实话实话,這個女人长的不难看,但就是诡异,不光是脸上沒有血色,衣服也是邋裡邋遢,脏、褶皱,很久沒有洗的那种。 脚上沾着泥。 但還沒下雨,哪儿来的泥? 有点像是无家可归的流浪女人,但气质上又感觉不像。 尤其是对方的眼睛,不光是一下都不眨眼,而且有一种死鱼的那种死板和无神。 這明显让林渊感觉到了不适,他立刻就想走。 突然,這個女人伸手抓住了他的說完。 她力气很大,林渊根本挣脱不开,而且手腕特别疼。 女人塞给林渊一個纸团,然后凑過来,在他耳边說了一句。 “晚上,我来找你。” 說完,松开了手,转身离开。 走的很快。 而且听不到脚步声。 作为一個小朋友,即便是很老成,林渊那個时候也是吓了一跳。 他想找老爹,但老爹還沒回家。 找邻居阿姨,邻居阿姨听完之后只以为是小孩子的恶作剧,因为她们都沒有见過林渊口中描述的那個诡异的女人。 而且在看了看林渊手裡那個纸团,展开之后,是空的。 什么都沒写。 就是将一张纸揉捏后的样子。 這直接被当成了小孩子的恶作剧。 林渊那时候也觉得這是某個神经病女人的恶搞。 他将纸团丢在家裡的垃圾桶裡,然后吃餐桌上中午的剩饭。 然后看动画片。 這個时候弟弟林默醒了,两個人就一起看,然后你說一句我說一句的讨论剧情。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兄弟两個也会聊很久,然后互道晚安,进入梦乡。 不過今天有点不对劲。 刚睡着,林渊就睁开了眼睛。 他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但旁边,還躺着一個人。 是弟弟。 两個人长的一模一样,就连穿着打扮头型都看不出区别。 弟弟也醒了,迷迷糊糊问哥哥,怎么感觉睡不着。 然后林默就看到了床边的老哥。 直接愣住了。 以前他们从沒有见過面,因为在一個身体裡。 林渊過去說你现在就在做梦。 “躺好了,数羊。” “不是睡不着才数羊嗎?” “让你数你就数,快点。” “好的哥,那我数了,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那时候的林默很听话,让干啥就干啥。 从来不问为什么。 把弟弟给安抚住,林渊看了看周围。是在家裡,但很奇怪,只能看到周围大概两米范围的区域,其他的,就像是被一层黑布笼罩着一样。 虽然年纪不大,但林渊很明显感觉不妙。 他让弟弟老老实实躺在双上闭着眼睛数羊也是为了保护对方。 正常情况,他知道和老弟是不可能看到彼此的。 除非是做梦。 所以,现在应该就是在做梦。 既然是梦,那還怕個球啊。 想到這裡林渊原本有些害怕的心也是安定下来。 他下地四下看了看。 然后突然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他第一個反应是老爹回来了,因为老爹时常半夜回来。 但他沒有听到脚步声。 也沒有别的声音,這明显不正常,再加上门那边的光线漆黑一片,除了缓慢开门时出来了咯吱吱的响声,沒有别的声音。 很快,开门的声音也沒有了。 四周一片寂静。 因为离开床的位置,所以也听不到弟弟数羊的声音。 林渊有些怕。 但更让他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 前面,爬過来一個人影。 那瞬间的视觉冲击就像是当头泼了一盆带着冰碴子的水,整個人直接僵硬。 是下午的时候,遇到的那個怪女人。 她真的来了! 讲到這裡的时候,林渊停顿了一下,他說他好像讲的有点太久远了,林默說不久远,赶紧讲,我就想听這一段。 “行吧,反正现在也沒别的事儿。” 林渊笑了笑。 然后继续给林默讲這一段回忆。 在发现是那個怪女人爬過来的时候,林渊說不怕那是假的,他下意识就要往回跑。 但最终沒动。 为什么沒有动? 因为在那一瞬间,林渊是真以为這是一個恐怖的女鬼,如果女鬼要杀人,那杀他一個就够了,不能把老弟也给连累了。 如果往回跑,肯定会让女鬼发现老弟。 所以他那個时候居然真就忍住,原地沒动。 相当于,就是在等死。 可他想偏了,那怪女人兵沒打算杀人。 她虽然看上去十分可怕,和個嗜血的变态杀人女鬼一样,可人家的确沒有动手。 至少沒有当场动手。 而是问林渊,說纸條呢。 就是白天她给的按個空白纸团。 林渊扭头看了看门口的垃圾桶,女人拉着他走過去,从裡面拿出一個东西。 那個纸团。 但原本是空白的纸团上,此刻却写着字。 可写着什么,林渊沒看清。 接下来女人要带他走,林渊沒反抗。 他怕老弟被女人发现。 女人有点意外。 估摸是沒见過看到她之后,還能如此淡定的小孩。 下楼的過程中,林渊发现每一层,都沒有其他的门,全都是光秃秃的墙,可实际上,他记得這裡都有邻居的。 而且這裡到处都是霉斑,十分腐朽,空气裡漂浮着一层灰尘。 出了楼道,林渊二话不說,撒腿就跑。 他不傻。 他很害怕。 刚才在楼上是怕這女人发现弟弟,现在到了外面,那就得考虑怎么逃生了。 小孩子能想到什么好办法,就是跑呗。 女人也沒反应過来,之前十分配合,结果下楼撒丫子就跑,這一招实在沒想到。 随后她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发出了一阵诡异吓人的笑声,瞪着眼睛,迈步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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