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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长闻侠骨香

作者:醉又何妨
看到刘亥這样狼狈,应翩翩這個始作俑者却一脸的幸灾乐祸,說道:“哟,這是哪来的妖怪?也太吓人了,此处的酒楼老板是怎么待客的?還不叫小二进来,把他赶出去。”

  他說着就要叫人。

  刘亥一下子便跪了下去,哭丧着脸說道:“公子,小人错了!小人是前日的刘跛子,特意来向您請罪的。”

  应翩翩道:“這我倒是有点印象,但你之前可不长這模样呀。”

  刘亥前日好不容易从傅寒青的手下逃跑,之后回到家中躲藏起来,才敢偷偷派人打听消息。

  他惊闻邹胜酋已经被傅寒青被杀了,只吓得心脏砰砰直跳,同时又万分侥幸自己逃得了一命。

  刘亥不知道应翩翩那时是给自己吃了什么,但想着应翩翩一直落在傅寒青的手上,肯定早就被搜身监视,严加看管,身上应该也留不下什么危险的东西,他自己浑身上下又不疼不痒,担忧了一晚上,也就渐渐把這事放下了。

  谁料第二天早晨起来,刘亥听到妻子的尖叫,一照镜子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变成了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而且這红痕不碰则已,稍稍触摸就奇痒无比,就算是不致命,他這辈子也别想舒坦過了。

  刘亥這才意识到,原来应翩翩果然给他喂了毒/药。

  眼下仅仅是第一天,他身上便生了红痕,后面也不知道還会发生什么,找了几位大夫都看不出個所以然来。

  他這個时候要是還反应不過来应翩翩的用意,那可就真是個傻子了。

  所有人都心心念念地想要把应翩翩弄到手,有人为财,有人为色,有人为了权势利益,可是反過来,所有的人却都被這個年轻人算入了圈套之中,耍弄的团团转。

  应翩翩的意思很明显,他故意把刘亥放走,以免让他落在傅寒青手裡,又喂下毒/药,就是等着刘亥自己回来找他,用所知的秘密换取生存下去的机会。

  刘亥想明白這一点之后,就一直派人在酒楼外面看着,今天果然见到应翩翩又来了,身边還有一位俊美的青年相伴。

  只是這次两人神态亲密,言笑晏晏,与应翩翩和傅寒青在一起的时候大不相同,显然是应翩翩的亲友已经找到了他。

  這时听到应翩翩明知故问,刘亥沒有办法,磕头哀求道:“公子,都是小的一时鬼迷心窍,不长眼睛,才会对您起了谋害之心,如今遭到惩处也是理所应当,只是小的家中尚有妻儿在,還請公子您高抬贵手,留我一命。”

  “只要公子您愿意赐下解药,有什么吩咐您尽管开口,小人一定照办。”

  “你倒是识相。”

  应翩翩似笑非笑地說道:“那好,咱们明人不說暗话。我知道邹胜酋找你是为了带着我去取我父亲留下来的珠宝。但你是什么人,如何与他联系上的,又为何会知道东西在何处,如实說吧。”

  刘亥虽然跟应翩翩說的卑微,但实际上对要不要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盘托出,他心中還是有些犹豫。

  毕竟药丸吃下去一时半会還沒有死,但這些秘密說出来,若是后续的事情处理不好,他甚至有可能全家都要遭祸。

  刘亥今日主动過来找应翩翩,服了他给的毒/药是一方面的原因,另外也是意识到应钧留下的這個儿子,甚至比他的父亲還要多了几分果决狠辣,绝对不是易与之辈。

  单看這回跟他作对的人,邹胜酋死了,傅寒青那边听闻不知道是受了重伤還是生了急病,总之他的手下连夜請了几名大夫,第二天便匆匆忙忙地转移了藏身之处,仿佛生怕寻仇一样。

  這件事肯定跟应翩翩也有脱不开的关系,他身处那般的劣势,竟然還能够反败为胜,谁又敢与這样的人为敌?

  所以到底要跟他透露多少消息,才能既显得自己诚心实意,又能在应翩翩的眼中被看做是一名有用的、值得留下来的人呢?

  刘亥稍作犹豫,心中正在估量,却又听应翩翩懒懒說道:“不過我這問題问的也是多余,邹胜酋既然与你接洽,必须通過你才能带我去取那批珠宝,可见你应该是与我父亲关系更近,而并非和邹胜酋一样,从一开始就是傅英的人。”

  他亲切地询问刘亥:“所以你也像十八煞一样,是我父亲留下来的旧部嗎?因为不想再守着对一個死人的诺言和忠诚,所以希望通過投靠傅英来获得更多。有了你的配合,只要你们将我骗到看守珠宝的人面前,证实我的身份,并且表现出咱们之间关系亲密,他们多半就愿意把东西交出来了。”

  “我身上沒有武功,又想要依靠着你们逃脱傅寒青,這珠宝一旦到了我的手上,对于你们来說拿到它還不是易如反掌嗎?想来這就是你们的计划吧。”

  应翩翩笑看着刘亥问道:“你瞧,我猜的可对?”

  他含笑的目光仿佛一直能够刺穿人的心脏,令刘亥觉得毛骨悚然,背后生出寒意。

  应翩翩实在聪明无比,這些事情只怕他不說,应翩翩再调查出一些蛛丝马迹来,也会立刻推测出全盘真相,那么他可就是真的沒用了。

  当年应钧将军潇洒豪迈,沒想到竟然会有一個這样的孩子。

  曾经见過应钧的人经常会在心中生出這样的感慨,只是他们却沒想過,沒有人天生就会心机算计,但应翩翩自小跟应钧的成长环境可全然不同。

  “您明察秋毫,所猜到的全部都是实情。”

  刘亥深吸一口气,语音微颤地說道:“那批珠宝就藏在此处附近的一片乡间,由对您父亲忠心的旧部看管,起初便是說等您长大成年之后,他们就会将珠宝交到您的手中,傅英之前几次想要动用,也都被他们严词拒绝。”

  “但因为您长大之后一直有着……疯疾,所以大伙也不放心让您拿走這些东西,只怕反而招来祸端,所以仍旧一直代为保管。”

  “具体在何处,只有少数几名很有威望的人知道,除了您亲自前往,沒人能够把它们强行夺走,但我能够找到那些人的住处,如果公子需要,小人愿意這就带路,领您前往。”

  应翩翩笑着說道:“那可就劳烦你了。”

  刘亥赔笑道:“是小人先前鬼迷心窍,生出贪念,才会做错了事。如今见到您的风采,小人愧悔不已,以后是再也不敢這样做了。能为您效命,稍稍弥补我的過失,乃是小人莫大的荣幸。”

  他也是個极善察言观色,见风使舵的机灵人,知道自己根本沒资格跟应翩翩讨价還价之后,连解药的事情也不提了。

  应翩翩一整衣服,跟池簌使了個眼色站起身来,說道:“那就带路吧。”

  而后他又笑了笑,随口道:“至于這药丸嘛,乃是此处姑娘们所用的催情熏香,平时佩在身上外用,人吃了之后倒也死不了,只不過此物中通常都含有红藿,大概会让你起几天红斑,過得几天也就好了。”

  刘亥這才明白過来,为何应翩翩被傅寒青关了那么久,身上居然還会有毒/药。

  原来他当时叫了那么多姑娘陪着喝酒,并非是风流胡闹,而当时心中就已经打好了這個主意。

  如今自己人都已经送上门来了,想跑也跑不了,有沒有服毒药又有何意义呢?

  刘亥只能苦笑着說道:“多谢公子告知,两位請随我走吧。”

  天气晴朗,星光漫天。

  平山脚下的一处小村庄中,有人借着月色,打开了华光灿烂的宝库。

  “只剩下這些了嗎?”陈海平低声问道。

  他旁边的文通点了点头,带着些感慨說道:“是,最后再运這一晚上便可以都转移走了。”

  星光下都是忙忙碌碌的村民们,但沒有人点亮灯火,也沒有人能大声喧哗,大家都在沉默而整齐地搬运着這些守护多年的珠宝。

  這村子裡的百余人都是应钧当年留下的旧部,十八煞当中的另外几名成员都在其中,他们這些年来兢兢业业守护珠宝,为了防止受到他人觊觎,也对傅英心存防范,中间换過了好几次地点,最后找到了這处村庄。

  他们发现村子后山的山下有几处十分隐秘的天然山洞,易于藏匿珠宝,因此便在此处附近定居下来。

  但是近日,傅英秘密潜逃的消息逐渐从京城传了過来。

  由于他并非囚犯,走的又迅速而且隐秘,此事经過几日才被京城中的人发现,又经過数日方才传到了這处南方的城镇当中,被這些人听闻。

  他们对于中间发生的曲折了解的不详细,但也意识到此人实在虚伪恶毒,只怕他逃窜之际破釜沉舟,会对财宝产生贪念,因此决定再次转移地点。

  只是這些财宝数量很多,而且沉重易碎,白日裡运送又容易被人发现,所以即便众人忙碌了数個长夜,东西還是沒有全部运走。

  但這回马上就要成功了。

  看着眼前的场面,陈海平的脸上沒有喜悦的神色,反倒不禁叹了一口气。

  他不知道這样的日子究竟要持续多久,将军对他有救命之恩,他们這些人毕生都守护着這批珠宝,为的就是将它们交给将军的后人,完成自己的使命。

  可如今看来,外面却是阴谋诡谲,凶险重重,陈海平甚至不知道他们到底能不能活着见到少主。

  少主又是那么小的年纪,甚至尚未娶妻生子,這些东西给了他,他又是否能好好守住,而不是因为巨大的财富给自身招致祸端呢?

  陈海平心裡沒底,所以很难做出下一步行动的抉择。

  他感到自己正在一日日老去,也不知道還能再替将军将這一切守护多久,如果中间出了什么岔子,他简直死不瞑目。

  自从应钧战死,這些人也如同被整個世界抛弃了一般。

  他们对当年那场败仗的处置结果心存不甘,不愿再服从他人的命令,回到军队当中厮杀效力,但是也不愿意就此忘却前尘往事,放弃自己的责任,所以只能在某一個角落裡默默守护着当年许下的诺言。

  這世上只有他们彼此间才是同类,這么多年来的相处,不是亲人也胜似亲人,陈海平這样一叹息,文通便已经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他說道:“六哥,不如這件事情過后,我們主动联系一下其他兄弟们和少主吧。這些珠宝终究是少主的,他是還年轻,但我听說他如今也能够在朝中为官,独当一面了,很有出息。小鹰总有自己翱翔的一天,我們应该试着去相信少主,不要总把他当成孩子看待。”

  陈海平說道:“我也很想见到少主,可是咱们手中掌握着這么一大批珠宝,必须得小心谨慎才是。万幸這么多年咱们都沒有主动去把這些东西交出去给了少主,不然傅英在他身边虎视眈眈,狼子野心,岂不是反而给少主招来杀身之祸?”

  “如今傅英虽然跑了,但经過此事,其他人我更加不敢轻信。应定斌這人是個什么性情,对少主是不是真心实意的好?少主身边還有沒有其他别有用心的人?這些事情如果不调查清楚,贸然接触少主,我只怕反而对他沒有好处。”

  陈海平說到這裡,禁不住叹息了一声,感慨道:

  “有时候我也在想,金银珠宝能给人带来什么呢?将军自己是不重身外名利的人,会不会少主也是如此,沒有這些东西,他反而能够活得更加开心?可是這明明是将军留下的,不给他的儿子,我又怎么也觉得替他不值。”

  陈海平說的话也是他们這么多年一直在犹豫的,文通闻言亦是沉默。

  過了好一会,他才說道:“這些事情咱们日后想办法打探吧,总之這一次先把珠宝藏好,再看看傅英這回居然弃府而走,到底是在玩什么把戏。若他当真是一名急功近利之人……唉,我心中总是有些不安。”

  陈海平冷笑一声,說道:“自从傅英第一次提出想要借用這些珠宝,我就觉得他這個人有些贪婪,与以往表现出来的不符,所以心生防备。然而這么多年他不露破绽,我還以为自己误会他了,如今看来,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将军怎么会和他成为朋友呢?”

  文通苦笑道:“将军這個人生性潇洒,不拘小节,恐怕正因如此,才会容易被小人所害……”

  两人一边谈论着,一边也警觉地注意着周围的情况,正在這时,陈海平突然打断了文通的话,低声說道:“什么声音?”

  文通一怔:“什么声音?我沒听到啊……”

  随着他這句话,忽然之间,黑暗的夜空中掠過一道凌厉的火光,紧接着“嘶啦”一声鸣镝厉响,划破了原本安静的夜色。

  陈海平陡然心惊,厉声大喝道:“小心!”

  随着他的高呼,正在忙碌运送珠宝的人们同时变了脸色。

  陈海平猛然从身后拿出一把弓箭,拉开弓弦,箭如流星,向着半空中那只發佈信号的长箭射去。

  只听“嗖”的一声,两箭精准相撞,紧接着一起坠落下来,然而声音和火光還是已经传出去了。

  就像是在紧张的气氛中忽然有某根引线被拉动,喧哗、脚步与马嘶声同时在周围响起,一群黑衣人向着他们這边冲来,势如破竹,径直冲向珠宝。。

  一直担心的危险還是发生了。“大家不要慌!”

  文通高声吼道:“变阵,保护珠宝!中翼防守,左翼右翼杀敌!”

  他们的兄弟与同伴虽然早就不像当年在战场上驰骋那般声势浩大,而经過了這些年的蹉跎,昔日男儿们的鬓边也已经生了苍苍白发,但是应钧曾经训练過他们的阵法沒有变,他们的勇气和忠诚也沒有变。

  守护了這些东西這么多年,每個人心中的想法都一样,即使性命不要,也要把将军留下来的遗物保护好,妥帖地交到少主手裡。

  厮杀声冲天响起。

  陈海平眯起眼睛,很快便已经发现,对方的人手其实也不是很多,恐怕加起来不過三十多人,但是個個出手很辣,骁勇善战,一看就是自小受到严苛训练的家养死士。

  其中打头一人骑在马上,看上去個头不高,但身材健壮,出手极为悍狠,恐怕正是他们的头目。

  陈海平立刻大喝道:“小子,让我来会一会你!”

  此时,那人身边已经有了三四人正在围攻,他以少敌多,却丝毫不慌,手中持了一柄软剑,剑势如同灵蛇一般刁钻,连绵不绝,逼的那几人连连后退,已露败像。

  陈海平拔出一把大刀冲上去,恰好架住了那個人的剑。

  那柄所向披靡的剑与长刀撞在一起,被刀锋震的弯折了一下,随即回弹变得笔直。

  那人感到手腕被一股巨力一震,不免对陈海平的功夫有些诧异,轻轻咦了一声。

  他看了陈海平一眼,說道:“老头,我来会会你。”

  陈海平只板着脸,连一句话都不与他多說,手中刀势连环,招招抢攻。

  他的心中极为憎恨這些卑鄙无耻之人,甚至连多与对方說两句话都觉得心中厌恶,只想快些把敌人打退。

  只是這一交手,陈海平便发现,先不說這人的功力如何,起码他所用的剑术极为高明,显然是经過名家高手的指点,轻灵诡奇,出其不意。

  剑路摸不清楚,就令人防不胜防,难怪不好应付。

  他毕竟是名经验丰富的老将,见状并沒有随着对方的节奏而动,而是以重压轻,沉腕猛砍,硬生生压制住了对方的剑势,令那黑衣人的出招速度逐渐慢了下来。

  這老头果然是個硬点子!

  对方见状微微蹙眉,目光一闪,心中立时生出计策。

  加上陈海平這名高手,此时他身边一共有五人围攻,后面就是一箱這些人拼死守护的珠宝,箱盖已经被打开,满眼璀璨,宝光耀目,竟是满满一箱子浑圆的夜明珠。

  黑衣人闪身避开陈海平的攻击,忽然冷不防的一剑,向着箱子斩去。

  如果让他将箱子劈开,裡面的夜明珠一定会滚的遍地都是,最近的一人大惊,连忙举刀架住黑衣人的剑,同时飞扑過去,想要将箱子推开。

  陈海平一招落空,回眼看去,忽觉不对,脱口道:“不可!”

  只可惜此话出口却已迟了。

  只见那黑衣人唇角露出一抹讽笑,手腕骤然翻转,那柄软剑竟如同长鞭一般,偏是硬生生转了個圈,顺着刀锋向下一划!

  剑刃卷住了那個想要推开箱子之人的脖颈,用力绞紧。

  血花四溅,人头砰然落地!

  陈海平失声喊道:“王单!”

  這些人都是生死与共的兄弟,他声音中已经带了哽咽。

  黑衣人却哂笑道:“這么伤心,不如你去陪他?”

  他抓住敌方的最大弱点制造了這一破绽,随即把握时机,拿出胸前挂着的一枚铁哨,猝然吹响。

  陈海平和另外几人见同伴身亡,伤心之下,都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想要捡起王单滚落在地的头颅。

  但尚未来得及弯腰,便看见随着尖锐的哨响,周围竟有四名黑衣人同时包抄而至,手中一挥,放出藏在袖中的铁索,如同毒蛇吐信,将陈海平等人卷在了中间,禁锢住他们的行动。

  同时,那柄刚刚杀害了王单的软剑上闪着阴森的血光,随后斜斜扬起,变幻中万点银芒,向着众人刺去。

  死亡的阴影已经张开双翼,却不知道会落在谁的头上。

  千钧一发之际,陈海平不假思索地侧身,反手,刀锋下垂,刺入到铁索的缝隙之间一卷,暂时令其不能再收紧。

  他同时以身挡住黑衣人的剑锋,高吼道:“抬起箱子,快走——”

  他双目直视杀机,竟是悍然不惧,心中却想着,這大概是他最后一次守护将军留下来的东西了,有始有终,好于老死榻上。

  只是未能亲眼看到它们交于少主手中,终究心有憾恨……

  文通看见這一幕,肝胆俱裂,踉跄向前扑出,失声惊呼道:“六哥!”

  正在這时,忽然有一道人影袍袖翻飞,凌空飞掠而来,“擦”一声轻响,人在半空,剑已出鞘!

  剑锋上的寒光流转不定,宛若细碎星辰,随着身形趋近,剑意如狂狼翻卷,叠涌而至——

  “铮——”

  同样一柄柔软的长剑,挡在了黑衣人的剑锋上,紧接着一道人影落下,背对着站在陈海平的身前。

  衣袂翻卷,鬓发拂动,手中寒锋剑芒,映亮了半面昳丽的面容,那轮廓竟似与将军昔年身影刹那重合,让陈海平瞬间恍惚。

  【改写剧情:十八煞的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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