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委托：前往教堂。
海滨的浓雾已经散去，不知是他们带来了海嗣，還是海嗣产生了浓雾。
虽然天气仍旧阴沉，但至少视野清晰了不少。
之前爆发了激烈战斗的礁石上，死去的恐鱼已经退化成了肌肉纤维。
一部分在海嗣撤退时被拖进海洋，继续哺育自己的族群，其他则消失为一滩脓水，沒有任何证据能留存下来。
這也是伊比利亚官方，至今难以对此提起警惕的原因——知情人要么死了，侥幸活下来的，也很难拿到详细的证据。
对于衰退中的伊比利亚，能派出审判官偶尔来上那么一趟，已经算是能做到的极限了。
虽然泰拉各国人均烂比烂，但伊比利亚目前的表现，還真沒有特别烂的地方——只能說是比较倒霉。
“高奇先生，斯卡蒂小姐，我們的合作仅仅维持在口头，考虑到我們双方都沒有伊比利亚居民身份，一旦审判官介入此事，你们可以单方面放弃這次雇佣。”
褪去了厚重的防护服，换回了那件绿色连衣短裙的经典皮肤，凯尔希双手抱胸，站在门口，淡淡地为两位偶然遇到，现在却有了进一步合作关系的猎人送行。
“至于斯卡蒂小姐，仪器显示你的血液……非常稳定，而且纯净，并沒有海嗣的污染现象发生——海洋对你我的影响无处不在，但你的想法，你的行为，才是决定你是否改变的事物，你可以与其他人有所不同。”
语气平静，表情淡然，在刚刚的這段時間，斯卡蒂与面前的高奇，以及斯卡蒂，进行了简单的交流。
对于面前来自阿戈尔的深海猎人，以及那個自称来自“亚楠”的猎人，凯尔希确实十分好奇，但也仅此而已。
過去的岁月中，凯尔希见過的奇人异事并不少，像高奇這样能够让源石失去效能的個体，不管在炎国，谢拉格，都能找到类似的存在。
源石虽然是世界的基石，但却不是唯一的核心。
无论再奇特，再强大的個体，面对整個大陆中，一個個强大、臃肿、繁杂的利益集合时，也是脆弱而无力的。
若想强大，只有……联合起来。
回想起远在东方，那片名为卡兹戴尔的战乱之地，自己的老友正在谋划建立的组织，凯尔希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那和她现在的目的无关。
“总之，這具尸体我会处理，我的身份不便在审判官面前公开行动，原本只打算搜集数据后就离开，但若是你们……也许能从那些鸠占鹊巢的异教徒身上，发现什么东西。”
而在凯尔希对面，穿着红裙的斯卡蒂，已经开始无聊的打起了哈欠，只有高奇维持着一惯的笑容，拄着手杖，向凯尔希行礼告别。
“放心吧，凯尔希小姐，虽然有人盯上了我們两位外乡人，但至少這次，他并不会来。”
因为被高奇和斯卡蒂发现，那位年轻的审判官显然沒敢再直接跟踪，這也是两人愿意放开来战斗的原因。
但之后，他们還要继续伪装成猎人与歌手。
“当然，也谢谢你给我們的乐器，還有些医疗用品。”
看了看身旁，斯卡蒂怀中露着的一把老旧的怀竖琴，以及自己手中的急救包。，高奇替一语不发，依旧警惕着对方的斯卡蒂向凯尔希道谢。
“一些杂物罢了，就当是委托的定金，在伊比利亚，比起一把竖琴，一碗麦粥的价值更高，斯卡蒂小姐的伪装很容易引人怀疑——祝你们的追捕顺利。”
之后，凯尔希還不忘叮嘱道。
“我不了解亚楠人的急救方法，但我知道，你必须给我注意消毒，明白么？”
古井无波的碧色明眸，突然瞪了高奇一眼，之前他那丝毫不消毒，就直接给自己注射血浆的急救方式，让凯尔希這個老医生差点气到脑出血。
向面前的两人点了点头，凯尔希默默地走回屋裡，紧紧地关上了大门。
深海猎人的血样，還有值得研究的內容。
而一旁，斯卡蒂那警惕的表情，终于松了下来。
“哈……這個叫凯尔希的女人，說的都是怪话，曲裡拐弯的，阿戈尔语在她嘴裡比歌剧還绕。”
嘟了嘟嘴，从刚刚被凯尔希抽血，等待利用化验仪器检查的這段時間，身边的高奇就一直和凯尔希說着不少听不懂的话，甚至有点犯困。
“你们刚刚都說了什么啊？地名我听都沒听過，简直就是和打哑谜一样。”
两個人說的都是阿戈尔语，可斯卡蒂能听得懂每個单词，连在一起却完全听不懂。
“她了解阿戈尔，了解深海猎人，還修好了那個紧急治疗设备……真奇怪——你還是小心点好。”
扯了扯高奇的风衣，斯卡蒂還是觉得凯尔希有点不可靠。
“不過她那個小宠物，倒是很可爱。”
但考虑到凯尔希“饲养”的宠物“mon3tr”确实很可爱，斯卡蒂觉得，也许凯尔希也许沒有想象中的危险。“哈……至少她帮我們检查了身体，這就值得感谢了。”
一旁，高奇目送這位意外见到泰拉漫步者关上房门，扭头看了看斯卡蒂，表情复杂。
就在刚刚，等待斯卡蒂续页化验结果的時間，高奇通過凯尔希這個可靠的信息渠道，了解到了现在的确切時間，以及泰拉大陆的大致情况。
和高奇的了解与推测大差不差。
此时此刻，的确是主线开始，博士揭棺而起的五六年前，比生于黑夜活动的時間线還早。
罗德岛连個影子都還不存在，正在雷姆必拓的地底遗迹中埋着呢，博士们熟识的一些干员還在世界各地過着自己的生活。
高奇沒有详细询问，凯尔希也沒有過多好奇，两人只是不咸不淡的聊了聊自己的身份。
高奇声称自己，自己只是来自偏远小镇亚楠的普通猎人。
而凯尔希则表示，自己是一個对于海洋颇有研究，了解阿戈尔文明，并对海嗣有所警惕的普通莱塔尼亚学者。
一個人用真话掩饰谎言，一人在谎言中隐藏着真实——两個老油條都隐瞒了不少事情，也发掘出了不少內容。
整個過程中，斯卡蒂一开始還认真听，之后就沒了耐心，百无聊赖的发起了呆，玩起了自己的裙子上的花边。
不愧是待在宿舍裡只给自己恢复心情，极度擅长发呆的自闭小虎鲸。
他遇到的這位刚上岸的小虎鲸，憨是真的憨啊。
在联想到自己游戏裡，那位自闭又慵懒的赏金猎人，高奇不知道，到底要吃多少亏，才能让现在這個憨憨虎鲸，变成未来的那副样子。
【绝对，被坑了不止一次啊。】
要不是小虎鲸的战斗力真的属于论外水平，她绝对要被人卖到黑矿场裡当挖掘机。
“沒关系，我会保持警惕的，凯尔希只是個例外，在你学会各国语言之前，交涉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了。”
拍了拍斯卡蒂的肩膀，高奇宽慰她道。
還好原著中，斯卡蒂一开始并沒有因为高奇，而前往盐风城，并且在這裡遇到凯尔希，不然两人绝对一言不合就开打。
“而且你看，你和我都沒有健康問題，這应该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对吧？”
高奇自己的血液沒什么問題，這一点并不奇怪。
但凯尔希說，斯卡蒂的血液是“纯净的”，這明显是谎话。
斯卡蒂体内的血液，本就是阿戈尔人利用科技替换的海嗣之血。
虽然不知道算是基因改造還是灵能飞升，但接受了19道深海星际战士改造之后的斯卡蒂，显然不可能用“纯净”来形容。
顶多算是……稳定。
当然，高奇不会戳破這個谎言，他需要慢慢引导斯卡蒂接受這個事实。
所以……他接下了凯尔希，所委托的工作。
亚楠的猎人虽然本职工作是猎杀野兽，但也偶尔会接些其他人物。
比如說，帮助某個独自在家的小女孩，寻找她失踪的父母......之类的？
“嗯嗯，我知道，以后交涉工作就都交给你了——既然海嗣之血真的对你沒影响，那以后我也会帮你收集的，虽然我很讨厌就是了。”
斯卡蒂猛地点了点头，和高奇一起肩并肩，向着海洋研究所的方向走去。
【要是以后遇到的陆上人，都是像凯尔希這样天天喜歡說谜语的，就让高奇上好了——反正他也喜歡說些神叨叨的话。】
经過了這個谜语人凯尔希的洗礼，斯卡蒂甚至产生了，陆上人說话都這么麻烦的错觉。
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她已经做好了下一次直接将交涉工作，直接踢给高奇的准备。
——只需要考虑战斗，简直太方便了！
“不過……還有些场子，必须找回来才行。”
将老旧的怀竖琴扛在了肩膀上，宛若依旧扛着巨剑，沿着盐风城海边，那一排排低矮破败的建筑，一直看向了一個和城市风格不搭调的小山。
很难想象，一個类似海边悬崖的自然景观，会出现在城市的一侧，仿佛是被特地修筑起来的。
“——深海教会，我早该想到，這帮已经被污染的混蛋，总会在最惹人讨厌的地方出现。”
浓雾散去，山崖之上，一座高大恢弘，虽然有些陈旧，但依旧屹立不倒的伊比利亚教堂，正矗立在阴云之下，似乎缺乏了些许神圣感。。
而斯卡蒂的红眸之中，则闪烁着不是很友善的光芒。
“走吧，我們去把那帮混蛋揪出来，又一個算一個，都跑不了！”
那裡，就是凯尔希委托高奇与斯卡蒂，要前去的地方。
也是刚刚的袭击者们，逃窜的方向。
“当——当——当——”
而就在此时，低沉到有些发闷的钟声，从潮湿的空气中传了過来，似乎在敲击两人的胸口。
若是仔细聆听，钟声之中，似乎還夹杂着有些低沉的歌谣。
安妮塔口中的“礼拜日”，也恰好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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