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三十五
“呜,呜呜呜——”
就像是我在丧尸类游戏裡遇到過的某些特殊感染者一样。
绘绘子瘦小的身躯,再配合上那双与身高极其不称的尖锐利爪……
虽然我明白,缓步向我走来的這個怪物正是原来那個弱不禁风的绘绘子,但是……說真的,沒人想被她的长爪捅得满身窟窿。
求生欲拉满的枫彬语,在第一時間拿起了那奄奄一息之人紧握在手心裡的银色手枪,想着要瞄准萨卡兹的头部并猛烈开火,可最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绘绘子的行动速度快如闪电,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萨卡兹就已经来到了我的跟前,电光火石间便手起“爪”落。
沒有感受到任何痛苦,甚至连手枪的扳机都来不及狠狠按下,深感诧异的枫彬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持枪的手臂被怪物削铁如泥的爪子分割成了大小各异的三块肉团。
時間慢了下来,如井喷般迸射而出的血液在空中绽放开来,有点像军队裡使用的那些空爆迫击炮,在半空之中便将灰尘和弹片辐射向四周。
在绘绘子的眼中,我就是移动的肉块儿,她的爪牙则是用以连接起肉糜的烧烤串。
紧接着,锐不可当的利爪刺透了我的躯干,而那嗜杀成性的魔鬼也凑上前来,绘绘子张开她的血盆大口,毫不犹豫地啃咬向了我的颈脖,在上下唇齿合咬住我脖子的那一刻开始,萨卡兹猛地向后一仰,便将猎物颈部的一大块血肉连根拔起。
血污四溅,像泼洒出去的红油漆般,在冰冷黑暗的墙面上画出一道犀利的红色痕迹。
這似曾相识的一幕……
哈哈,实话实說,我真得谢谢你,乌萨斯皇帝的内卫,如果不是你把绘绘子和枫彬语二人逼入绝境,那么萨卡兹便绝对不会再触碰自己彻底封印在内心深处的禁忌——那对于血肉的,纯粹到露骨的欲望,是绘绘子這辈子都引以为戒的恐慌。
现在,处在梦境裡的我才幡然醒悟,绘绘子为什么要含泪咽下我的血肉,即使是在那种生死存亡的关头,萨卡兹也依旧犹豫不决,甚至对這唯一的求生之路感到惶恐不安。
梦境裡的她开始大快朵颐了。
血魔扑倒了她的猎物,用锋利的爪子将身下的食物开膛破肚,嘴脸则深埋在鲜血淋漓的血肉之中,红黑交加的眼眸裡不再有往昔的温柔和怯懦,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欢乐和愉悦。人性对于肉体的贪婪和欲求在這魔鬼的身上一览无余。
這便是亵渎——对人性本善和万物有灵最为彻底的蹂躏,对于美好品德和高尚情操堂而皇之的玷污。
即使感受不到任何痛苦,我也完完整整地观看和体验到了绘绘子在這栋建筑之中的疯狂屠戮,用人间炼狱来形容也毫不为過。
這些梦境,這些存在于虚幻想象之中却又无比血腥真实的梦境,都是那把冰冷的铳械呈现于我的,在目睹绘绘子一点一滴将我啃食殆尽的可怕過程中,铳械的新名字便在我的脑海中孕育而生。
我把她命名为【残】。
我承认,自己是個起名废,我不如父亲那般,能想出“崩月”這样名副其实,言简意赅的名称,但這個颇具非主流色彩的名字确实代表着铳具留给我的第一印象。
残余的建筑,残损的尸体,残存而扭曲的人格。
一切的一切都是這样的残破不堪,就连绘绘子脸上洋溢着的“幸福”狂欢都是那般的扭曲和破碎,诠释着她在這裡所获得的一切——施暴者将自己的卑劣观念复刻在善良之人的身心之中,让善人迷失自我,让无辜者助纣为虐。
也许,在将来的许多年裡,我会对你的恶劣行径嗤之以鼻,对你恨之入骨,巴不得把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但在這件事上,我得谢谢你,【残】。
谢谢你让我了解到了關於绘绘子的冰山一角,即使我当时的感受相当的……非比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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