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五
被塔露拉加以利用后的弹头直直的扑向了我的面孔。
而就在此时,陈神不知鬼不觉地冲了上来,犹如一道坚不可摧的墙体,挡在了我的前头。
“【赤霄】,振气!”
她握住剑柄,红色的法术乱流就已经浮现在了人们的视野当中。
话音刚落,火球便穿入其中。
“出!”
“咔——!”
话說回来……
我有多久沒看见過【赤霄】剑出鞘了?
好吧,就算加上這回,我亲眼目睹剑刃出鞘的次数,用自己的一只手都能数得清清楚楚。
“叮——”
赤色的剑影频繁闪烁于半空,将炽热的弹头一分为二。
看上去,威胁是解除了,可我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
“唔!”
危急关头,枫彬语二话不說着闪向陈晖洁的前方,一手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护住她的头,整個人的重心向下压去,用体重硬生生地扑倒了自己的顶头上司。
“轰!”
果不其然。
爆炸开始了。
我不知道你们有沒有见過集束炸弹——哥伦比亚军队对玻利瓦尔人使用過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由大口径火炮将炮弹发射出去,当母弹接近于敌方阵地地面约一百米的高度时,其内部的电子弹射装置会自动拆解掉外部弹壳,母弹分裂,与此同时,数百枚大小形如麻雀的子炮弹会粉墨登场,它们将会以一個密度极高的阵型,倾泻到敌人的头顶,然后在半空中爆炸,那时,火药与弹片会冲破束缚,四散而逃。
被集束炸弹轰炸過的地方,救援人员浑身都沾染上了死伤者的鲜血,他们只能看见不计其数的人体肉块和尸体碎片,就像天空突然下起了一场人肉雨,漫天飞舞,一片惨状。
再补充一点吧,在泰拉国际上,這种武器是违反人道主义的,绝大多数国家的代表都纷纷在该武器的禁用條约上签下了名字。
唯独有三個流氓国家对這一协定只字不提,视若无睹。
它们分别是:哥伦比亚,乌萨斯……
以及——维多利亚。
這中间都有些什么关系成分,想必就不用我再多做解释了。
可为什么又要說這么多无关紧要的东西
那是因为,就在刚才,一瞬出鞘的【赤霄】斩断了所有逆向飞来的熔岩子弹,而被切掉的钢制弹头,在高温的挤压下,会碎成若干的,形状不等的弹片,接下来……
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就和集束炸弹引爆在我两眼前的场景差不大多了。
“嗖——”
我死死地抱紧了陈,整個人的身体居高临下,沒让她的任何一寸皮肤暴露在外。
我能听见,能听见弹片呼啸而来的声音,就好似天灾将城市的基座拔地而起般清脆瘆人。
“噗——”
“呜!”
“枫!”
可真是……好巧不巧呢……
感受得到,湿润的温热液体从背部缓缓流出,慢慢的,它们冷却下来,若令人胆寒的毒蛇,侵蚀向我的下半身。
“该……死,是弹片。”我咬咬牙,忍住了突如其来的刺痛与灼热。
“你……”陈的纤手向我的腰部拂去,指尖沾染着我的余温依旧的血迹,“血……”
“沒……事”慢慢的,咬紧牙关,我踉踉跄跄地从陈的身体上爬了起来,忍住那几尽溃堤而出的痛觉,不再去管源源不断的流血。
“要紧嗎!”陈心急火燎道,可我沒精力回答她。
“嗒——嗒——嗒——”
脚步声,在爆炸所形成的烟雾后面……
“叮——”
枫彬语抽出了腰间的源石长剑,用尽全力,握住冰凉的剑柄,即使胜算低得和螳臂当车一样,但這也是沒有办法的办法。
就目前而言,他最擅长的进攻手段——远程狙击,在塔露拉的面前已然失效。
除非——将我的所有献祭给……
不,如果那样,沒人能活得下来……
那两個怪物会利用我,杀掉方圆几裡内的一切活物:塔露拉,陈晖洁,還有罗德岛的所有成员,他们都会……
“毫无意义的流血,枫。”
烟消云散,她站在那裡,活像几年前坐在我面前的科西切公爵。
“呜……谢谢你的见面礼,塔姐姐。”我撇撇嘴,痛苦地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早该死在霜星的冰天雪地裡了?”
“不好意思啊,塔姐姐,我从维多利亚的地铁裡活着回来,可不是为了毫无作用地死在卡特斯的手裡。”
“你把自己看做什么枫。”
又是那個微笑。
那個生死看淡,草菅人命的微笑。
“因为成功阻止了乌萨斯的战争密谋,所以,你把自己当做人民的守护者国家主权的捍卫者你很清楚,枫,這只是自取其辱。”
“那你呢?塔露拉!”陈从我的身后站起,拔出方才连剑带鞘插入土中的【赤霄】。
“陈……”
“弃感染者的生命于不顾,而美其名曰舍生取义,你又有什么资格和勇气来质疑他们,质疑這些为和平埋骨青山的士兵”
“和平”面对陈晖洁的這番义正言辞的“演說”,塔露拉则表现出一种玩世不恭的态度,“和平你居然能說出這两個字可真是不可思议,陈,从小到大,你根本沒有改变,你還是如此幼稚,如此懦弱,不過,我能理解。”
“我不需要你的理解!”陈厉声呵斥道,“我要你给我一個解释!一個足以审判你罪行的解释!你在伦蒂尼姆,切尔诺伯格,還有龙门所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
“沒有任何解释。”塔露拉拒绝得很干脆,“在做下這些事情以前,我就早已有了這样的思想觉悟,【我是为感染者们带来希望火种的普罗米修斯,是上帝给予這片血腥大地的最后救赎。】”
“【而上帝!不会有错!更不会犯下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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