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颠倒众生(十五)
百分之八十、72小时,如果看到防盗章,請补足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蛮王已经想不起来上一次這般震怒是什么时候了,他甚至不敢去回想刚刚看到的一切,在這個时候,他连眼睛都不想闭,
一闭上眼睛,就是刚刚发生的当他处理完一系列的事情,兴致勃勃来到曦月的帐中,却发现她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那一瞬间,蛮王自己都說不清楚自己的感受,仿佛失声了一般,他的瞳孔无意识地瞪大,死死地凝视着那倒在地上生死不明的女子,
然后,是一声近乎惊恐的叫声——“来人”!
柯晔翰很快就收到曦月公主晕倒的這個消息,彼时西成王朝的送亲队伍根本沒走多远,柯晔翰的脸当场就黑了下来,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担心与愤怒就像一桶油倒在他正升腾的愤怒之火上,让那火势越烧越猛,那一瞬间,他甚至感觉难以呼吸!
——他们西成王朝的人才刚刚走出多么远?他们的公主殿下就晕倒了!
——晕倒在帐子中,生死不明!
好一個生死不明!
柯晔翰心中的愤怒几乎要喷发出来,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给他一個生死不明的答案?到底是生還是死?!
柯晔翰握着那张密函,手骨嘎吱作响,此时他身边的温度冷冽的不可思议,就是平常跟他关系十分要好的副将们也不敢在這個时候往他的身边凑,都齐齐绕开了他,
他的周边,仿佛形成了一個真空地带一般。
谁也不明白,为什么一向礼貌待人、和所有人都能打成一片的将军,怎么会突然变成這個样子,那么狠戾和暴虐……
竟一点也不像他了!
他不能走。
死死地握住那封密函,柯晔翰只感觉自己的头脑前所未有的冷静下来。
他不能走。
起码不能在這個时候走。
西成王朝的送亲军队前脚刚走,后脚他们西成王朝尊贵的嫡公主殿下便被人磋磨至昏迷,生死不明!
生死不明!
那四個字,简直就像一把又一把的匕/首,生生在柯晔翰心口划下一道又一道鲜血淋漓的口子。
他们才走出這么点路,他们西成王朝的公主就被磋磨成這個样子,等他们返回西成,等待的是不是就是曦月公主的死讯了?
他不能走,
他不能就這么走,把曦月一個人无依无靠地留在這裡,
他要想一個办法,
他得留下来,
他必须要留下来!
蛮王守在账外,
這对他来說,无疑是一种十分稀奇的体验,
当初如夫人生产,他都沒有守在帐外,
這是第一次,为了一個女子,他守在帐外,
周围一片寂静,沒有一個人敢发出一丝半毫的声音,
所有人都知道,此时的蛮王,心情极度糟糕,刚刚发出一点动静的侍女,竟然被他毫不犹豫地拖出去活活乱棍打死,
那侍女的惨叫声让所有人不寒而栗,
现在帐外的人连呼吸都放的极轻,小心翼翼,他们都知道此时蛮王心情十分糟糕,一点微小的举动都能让蛮王震怒,那下场绝对是一個死,
沒有人想死。
几位大夫终于从帐中出来,一对上蛮王那充满戾气的双眼,只感觉两股战战,连话都說不利落,
這個时候,那几名大夫才发现,帐中的那位夫人,对于蛮王来說,似乎也是十分重要的,忙将自己的诊断告诉蛮王,并送上一张药方以及几贴补身子的药方,
蛮王拿起来略略看過,将方子给了胡嬷嬷,這才大步进了帐,
帐外的人,多多少少松了口气,心中更是有几分吹嘘,
這西成公主当初进入這草原时,這在蛮王帐中伺候的,几乎都不看好這位来自西成的美人公主,众所周知,蛮王最喜英姿飒爽的女子,尤其喜爱女子骑马的英姿,更喜歡主动的女子,那西成公主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瘦瘦弱弱的,又有西成那规矩礼仪锁着,怎么可能让蛮王上心?
怕是新婚第一/夜,蛮王都未必能忍得下。
可今……
众人有些复杂地看着那帐子,
蛮王为這位西成公主,可是破例无数,
极为宠爱的样子。
难不成,大王真的被這西成公主勾走了心?
细细算来,大王已经有小半個月沒有进過其他夫人的帐子了。
刚刚還那般震怒的样子,
怕不是……真动了心?
帐内,蛮王坐在床角,神色复杂,
她這般苍白而脆弱的模样,并不是第一次见,
她有着一张绝世娇颜,即使是這般病弱的样子,也依然美的如同一幅画,可以唤醒任何一名男子心中最原始的兽/欲,
曾经,他就是這些男人中的一员,哪怕她脆弱极了,他也能在床上狠狠地折腾她,纾/解着最原始的冲动和欲/望,
但是,這一次……
蛮王的手指在她的唇角一点一点滑過,那张唇不负平时一般嫩滑,却让他心中微动,
那一瞬间,蛮王也說不清自己心中的滋味,
他只觉得,看着這個人躺在床上苍白脆弱、病弱难受的模样,就让他从心底裡感到难受,
明明也是一副美景,但是他却沒有了任何冲动,
连吻上她的唇角,都不带任何一丝欲/望,
“快快好起来吧……”
蛮王在她耳边低喃道:“下一次,我一定好好保护你。”
“不会再让你……”
有危/险。
蛮王暗下了眼眸,心中微痛,
他知道他将“海神的赐福”给她,会引起那群女人的嫉恨与不满,他想過她们会对付她,却从沒有想過,他這般苍白虚弱的倒在床上,会让他這般难受!
不過是一個死物,那群女人就敢這么做?
他的东西,他想送给谁就送给谁,容得着那群女人质疑?!
蛮王的眼眸一点一点地暗了下去,一時間,暴/虐横生,
他要她们,统统付出代价!
——比原计划要多十倍的代价!
“查。”
蛮王咬牙,狠狠地吐出一個字。
“查!”
因为西成公主晕倒的事情,蛮王大怒,下命严查,有不少侍女下人被拉出去用刑,白天出去的时候還是一個鲜活的人,晚上回来的時間就是血淋淋的一团肉,
一时之间,這蛮王后宫可谓是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唯恐下一個倒霉的就是他们。
如夫人的帐中一片喜悦。
如夫人阴郁了好几天的脸终于放晴,大王這般愤怒,想必那女人也活不长久,只要一想到這一点,她就神采奕奕。
她将大红色的蔻丹一点一点涂在自己的指甲上,一時間心情大好,对着旁边的两個女子笑道:“欣姐姐,乔妹妹,這是我前几日刚做的蔻丹,颜色不错,不若来试上一试?”
欣夫人颜色普通,却出生大家,曾经欣家在這草原上的地位可与王室比肩,现在虽然有所败落,但也是名门大家,這欣夫人一入蛮王的帐子便掌了权,自是一身傲气,此时慢條斯理地弄着那蔻丹,不时冷笑一声,“這东西啊,该是谁的,就是谁的,有些人啊,抢了又如何?”
“也得有福气去享用啊。”
如夫人和乔夫人自然知道這欣夫人是含沙射影那“海神的赐婚”,她们当初都在争夺那“海神的赐福”,最后却沒有想到被一個西城女子夺走,可把她们气了個人仰马翻,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這三個敌/对了不少日子的夫人,在共同的敌人面前,竟然友好合作起来,
只可惜,现在共同的敌人要倒了,這合作关系自然是要破裂了,
那欣夫人看似在讽刺西成公主,又何尝不是在讥讽她们?
如夫人和乔夫人脸上都有几分难看,半晌,乔夫人才笑道:“欣姐姐說的是。”
“這东西啊,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抢也抢不来,哪怕抢到手了,也会跑的,您說是不是啊,欣姐姐?”
乔夫人吹了吹自己的指甲,含笑道。
欣夫人瞬间大怒,乔夫人這是在嘲讽她曾经被如夫人夺走东西的事情!
一时之间,三人的气氛竟然有几分剑拔弩张起来,
但是下一秒,几個身披铠甲手带武器的侍卫竟然闯入帐中!
三個夫人陡然一惊,欣夫人大怒,叱责道:“谁给你们的胆子闯夫人帐?!”
为首的那人却沒有回答,只是冷冷道:“如夫人、欣夫人、乔夫人,三人具在,带走!”
最后一声,陡然狠戾起来。
這帐中很快响起女子的叫声和吵闹声,還有下人侍女惨叫的声音,
“大王……大王!”
欣夫人被几個侍卫牢牢地摁住,从未被這般对待過的她眼泪都流了出来,在看到帐外的男人时,她第一次不顾形象大叫道:“大王……你不能這样……我是欣家女……我是欣家女!”
蛮王勾起唇角,刹那间,那模样形同鬼/煞,
他极为缓慢地走過来,那一步一步仿佛踩在人的心尖,
他缓缓勾唇,眸子却闪烁着某种红光,
极为冷厉,也极为危/险,
那欣夫人差点直接跪在地上,
“欣家女?”蛮王站在她身边,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十分用力,疼的欣夫人连個字都吐不出来,
那一瞬间,恐惧席卷了她的整個神经,
“放心,你很快就不是了。”
蛮王轻笑着开口,声音柔和的宛若情/人般的低语,但眼眸中的恶意,却那般扎人,
“你很快,就不再是個人了呢。”
“对曦月动手,你以为我查不出来?”
他捏了捏她的脸颊,亲亲密密道:“走好。”
欣夫人的眼睛一瞬间瞪大,却因为恐惧到极致,半個字都吐不出来,
那鬼/煞般的脸,死死地印在她的脑子裡,
她不停地抖。
曦月公主一日未醒,這蛮王的怒火就越大,
這几日之中,日日都有被处死的人,少则几人,多则数十人,
连欣家和乔家,都被蛮王发落。
暗一深深的垂头,他的机会到了,
欣家,乔家,都是這草原上曾经首屈一指的家族,现在却被蛮王发落,地位一落千丈,
他在心中牢牢地记住,准备与這些家族接触,
以后,還会有更多的家族,
他们是他可以利用的力量。
暗一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他曾是蛮王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但是现在,他却将他最尖利的刀刃对准了蛮王的心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