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背叛
炎儿大惑不解:“娘您是不是知道什么,快告诉我呀!”
“她马上要嫁给赤狐了,今天是来跟你诀别的。”妖妖生硬的說道。不忍心去看儿子的脸,這几天,他几乎沒有吃饭,眼眶都哭肿了。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骗我!”他大吼,似乎声音可以驱逐這可恶的信息,可以把它反驳回去,让她沒理由說出来。
“我知道這样对你来說很残忍,好孩子,听娘的,你和琉璃是不可能的,将来,娘给你找更好的姑娘好不好?”妖妖心痛的劝慰。
“不,除了琉璃我谁都不要!”
“可是,当她决定嫁给赤狐的那一刻就已经背叛了你,她不值得你這样。”为了让儿子死心,妖妖只能从這裡切入,不管他信不信。
“不会的,不会的,你一定在骗我!”炎儿心如刀绞的喃喃道。狐疑和无奈充斥着他的身体。
“你可以去看看,他们已经在张罗婚事了,只有你還傻傻的在這自欺欺人。”话音一落,炎儿已经飞奔出去,妖妖在后面喊,“小心点啊!”
麟儿从帘子后面钻出来,闷闷的說道:“娘亲,哥哥好像变了一個人。”
妖妖吓了一跳:“我以为你跟你爹爹一块收拾东西呢!”
“我听娘這和哥哥說话,就悄悄地過来听你们在說什么。”麟儿嘿嘿笑道,“哥哥跟之前可真是判若两人,也不爱跟我玩了,”
“恋爱中的人就是不一样啊。”妖妖感叹。
“那我看爹爹和娘亲就一直都挺正常的呀,除了爹爹失忆那会。”
“傻瓜!”妖妖忍俊不禁,“我和你爹又不是谈恋爱,都老夫老妻的了能有什么不一样。”
麟儿抓抓后脑勺,原来如此啊:“希望哥哥赶紧跟琉璃变成老夫老妻,否则整天神经兮兮的,看着都难受。”
“哎,你可别跟他說這种话知不知道!”妖妖大声道。
“为什么?”
“因为你哥哥和琉璃不光成不了老夫老妻,恋爱关系也散了!他正伤心呢,你可千万别跟他提這茬儿,可以提提别的事,分散他的注意力才好。”妖妖郑重其事的說道。
麟儿叫苦不迭:“那哥哥這辈子岂不是都要神经兮兮的了!怪叫人难受的。”
“不是說了,恋爱的人才会這样,现在马上就散了。”
“那說明哥哥很快就会恢复正常咯?”
妖妖使劲点点头。麟儿高兴的手舞足蹈。
妖妖摇摇头叹了口气,两個儿子一個内向一個外向,一個心思缜密一個单纯的要命,要是可以取长补短就好了。
炎儿果然看到赤狐在张罗和琉璃的婚事,又到狐帝那儿暗暗观察了一番,帝后果然在准备结婚事宜,還一口一個琉璃。
“但愿琉璃真的可以把炎儿那小子放下,以后好好的跟赤狐過日子,壮大我們狐族。”狐帝兴奋的說道。
帝后笑道:“我看倒真的放下了,刚才還跟我打听赤狐呢。琉璃這孩子向来知道轻重,不会让我們失望的。”
“那我就放心了。”
炎儿听了一颗心拔凉拔凉的,琉璃,真的心甘情愿的的嫁给赤狐?难道她对自己說的那些话都是假的嗎?
如此,炎儿凄惶的,第一次学会了喝酒。
妖妖他们准备次日一早离开青丘前往昆仑,担心炎儿不肯走。麟儿受母之命大半夜的就开始给他做思想工作,把昆仑的美昆仑的妙诠释的淋漓尽致,结果把炎儿听的直接把他给踹出来了。
麟儿知道不好了,哥死了心不走了,马不停蹄地通知爹爹娘亲:“我好心劝他,他根本不理我,還把我从屋子裡踹出来了,大冷的天,也太绝情了!”
“快进来进来,天亮了再說吧。”妖妖打了個呵欠。
“還有啊,哥哥一身酒气,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呢。”
“什么,炎儿喝酒了?”妖妖质问的看向锦瑟。
青丘本沒有酒,是锦瑟酒瘾犯了从外面搬過来埋在地窖裡的。
“难不成让他看见了?!”锦瑟支支吾吾。
妖妖朝他脚上狠狠地踩了一下,真是的,炎儿才多大。就知道借酒浇愁,完全一個花花公子的胚子!
折腾到天亮,妖妖要亲自出马把炎儿說服,无论如何一定要把他带走。
炎儿和琉璃的糗事已经人尽皆知,他该不会继续死皮赖脸的待在這儿吧?
谁知道沒等妖妖亲自出马,炎儿已经出现在门外,他们打开门的时候還吓了一跳。
“炎儿,真的是你!”妖妖惊愕道。
炎儿冷冰冰的站在那儿,像個木偶,麟儿好奇的捏捏他的脸颊:“哥哥你還好嗎?”
“娘,爹,我們回昆仑吧。”炎儿說道。
三人难以置信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真的回心转意了?
“我想离开這個鬼地方,再也不要回来了。”炎儿說道。
妖妖兴奋的拍拍他的肩膀:“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我儿子好样的。”
“炎儿呀,昨天的酒好不好喝?”锦瑟笑嘻嘻的问道。
妖妖蹬了他一眼,炎儿轻笑:“忘了什么味了,爹爹,再给我拿一坛仔细尝尝。”殊沒看懂锦瑟一個劲的挤眉弄眼是什么意思!
爹爹不忍心看你伤心欲绝,才把自己都舍不得喝的酒拿出来给你,你居然三言两语就把老爹给出卖了。
等炎儿看到妖妖知道這件事以后对老爹是何等的残忍,才对老爹的示意略有所悟。
“哥哥,莫不是你和了爹爹的酒,所以把一切都给忘了?”麟儿好奇的望着哥哥。
炎儿笑道:“拿的起放的下才是真正的男子汉!我要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自然不能拘泥于儿女情长。”
麟儿笑嘻嘻的說道:“哎呀,哥哥能這么說真是太好了!看来沒有枉费我的一番苦心,你虽然把我赶了出来。可是看得出你对我的画還是很放在心裡的。”
炎儿不明所以的歪头问:“你对我說什么了嗎?”
麟儿气结:“我可是搜肠刮肚倾尽所能什么都跟你說了。你不要告诉我你不记得了,否则你也不会把我赶出来呀。”
“怪不得我睡觉的时候一直听到有人在我耳边叽叽喳喳的,可讨厌了!所以我一气之下把他踢出去了,原来是你呀麟儿!”
麟儿倒出了一口冷气,气哼哼的把脸一扭。
不知道是酒的作用還是麟儿劝导的作用,炎儿一觉醒来,好像变了一個人,恢复了以前得生龙活虎,再也沒有之前的多愁善感。
看来他看见了事实以后,果断的放弃了琉璃。妖妖总算可以放心,本来他還担心炎儿不肯离开,就算肯走也是勉勉强强的,真的是自己想多了,這孩子還是非常争气的嘛。
锦瑟则把儿子的突然转变归功于自己的酒:“人间有句话說,一醉解千愁。可不是平白无故的說出来的,是有根据的,炎儿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妖妖懒得和他辩解,反正他已经挨了自己两個拳头,也已经答应以后不会随随便便的给儿子酒喝。反正妖妖坚决反对炎儿借酒浇愁,他现在才相当于人间十八岁的孩子,虽然是成年人了,也不能随随便便的喝酒。否则养成了习惯可不得了,锦瑟不就是面镜子?一喝酒就变的阴阳怪气,尤其是在她三年孕期裡,经常和土地公在一起喝的酩酊大醉,她也劝不动。知道他是愁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把孩子生出来,她一個孕妇本来就心浮气躁的,也沒心思劝他了。谁知道从那個时候起,锦瑟就染上了酒瘾,還偷偷地在青丘后山藏了几十坛子陈酿,三天两头弄的一身酒气。
他们乘坐上回昆仑的飞云,妖妖暗暗注意炎儿的表情,发现飞云腾起的时候,他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青丘,然后满脸黯然,便知道他還是放不下琉璃,但认清了事实,或许是认为琉璃背叛了自己,黯然离去,或许是为了大局着想。她不忍心再說什么,只是握住他的手,对未来充满了希望,青丘,不再属于她,她也不再属于青丘了,唯一觉得对不起的就是自己的父母。
本来,一直云淡风轻,他们可以毫无阻力的回到昆仑。莴苣已经和土地公在那裡等候,从此一家人和和美美不问世事,再也不用寄人篱下勾心斗角,是可以安然一生的吧。只要再快一点,或者那件事发生的再迟一点,他们就可能到达幸福的彼岸,偏偏天公不作美,也许是注定坎坷。
俯瞰青丘,静谧的一切,突然迸发出一种躁动,透露出心慌意乱的气息,恐怖的味道在青丘上空散发出来。
“呃……”炎儿感到胸口剧痛,突然缺了一块似的。
“炎儿?”妖妖发觉异样。
炎儿呼吸变的沉重,仓皇的朝青丘俯瞰,脸孔升腾起一股铁青的颜色,浑身血液仿佛在慢慢的凝固。
“所有狐狸出动了,你们看!”麟儿不知所以然的叫起来。
千千万万只狐狸,修炼成精的,還沒成精的,全部都朝着一個方向奔,狐帝的居所。
在高空看那些鳞次栉比的迅速的身影,像一股股浓雾,像火影,由风送往同一個方向。
今天是琉璃和赤狐的大喜日子,他们绝早离开,就是想避免一场尴尬的心痛的纷争。该来的总会来的,躲也躲不了。
也许是前一刻,琉璃穿上凤冠霞帔,一身大红,是一個少女对幸福渴望的颜色。赤狐不是她向往的幸福,她向往的,不得不放弃,但是放弃不代表她不要了。
她站在窗前,紫色的牵牛花攀缘在窗棂,张牙舞爪的长须间是一片靛蓝天空,那裡有一朵祥云缓缓的飞走。
“炎哥哥,带我走吧。”琉璃微笑着勾起苍白的唇角,眼眶裡闪烁着亮晶晶的水珠。
她的思绪和炎儿缠在一起,最后她把思绪转到了靛蓝天空上,静谧的可怕,一丝风都沒有,也沒有飞鸟。
炎儿有不祥的预感,料到琉璃可能回心转意了,可能决定不顾一切的和他远走高飞了。他必须去迎接,不能让她等的太久。
“爹,娘,孩儿对不起你们。”說完,他毫不犹豫的从云头跳了下去,然后,他亲眼目睹了并承受了灾难的降临。
“琉璃?琉璃!”狐帝悲痛的呼喊,琉璃的肉体在他怀裡一点点的挥发成透明的星辰。
“我把我的内丹给她,說不定她還能活過来!”帝后的声音。
“不要再傻了,她自毁元神,大罗神仙也回天乏术,她已经魂飞魄散再也回不来了!”一风悲痛欲绝的哭喊,伸出粗犷的手。想抓住琉璃的魂魄,却怎么也抓不住,总是从指缝露出去。
狂奔而来的炎儿看到這個场面的瞬间,崩溃了,爆发了,他再也不要逆来顺受了!
“是你们,是你们這些混蛋逼死了琉璃……”血丝在他眼睛裡扩散,他的声音低沉,却很清晰,每一只狐狸都竖起了耳朵,结束了混乱的骚动。
炎儿一步一步走近琉璃的尸体,末了,他蹲下身,伸手抚摸,被狐帝一把推开,恶狠狠的說道:“都是因为你,琉璃宁死不屈,都是因为你這個混账!”
炎儿好像什么都沒有听到,他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摸不到她,他大概已经和空气混在一起了,他要把她呼吸到肺裡,好好的保存起来,接着睁开眼睛。他的眼睛更红了,把周围的小狐狸吓得缩成一团。
“我要你们给她陪葬!”他沉闷的嗓音从深谷一直往上升腾,扩散出凛冽的气息,让人闻风丧胆,巨大的凶恶之气从他身后反卷起来,一直把整個青丘都笼罩了。
一风起初怔了怔,随后不以为然的冷笑了一声,琉璃,他唯一的血脉,为了這個臭小子自毁元神不复存在,应该愤怒的爆发的是他!
在世人眼裡,一开始的时候,爱情是渺小的,不足为道的,甚至可以为了孝道而扭转当事人的喜好。直到一些恐怖的事情爆发出来,为了爱情而爆发,向那些不以为然的人彰显出受爱驱使的恐怖一面,人们才不把爱情看成是随随便便的事情。
炎儿毕竟是一個人,他的对面毕竟是整個青丘,那些怒气冲冲的做好战斗准备的狐狸精,一個個摇晃着刷子一样的粗尾巴,有点僵硬。
狐帝和赤狐对這個单枪匹马初次上阵的孩子不以为惧,即便妖妖和锦瑟都出现在他的背后也沒关系,有赤狐家族的帮衬,他什么都不怕!
妖妖他们马不停蹄地回到青丘,烟雾缭绕,他们辨不清方向。
“糟了!”麟儿怪叫道,“之前我和哥哥打架打恼了,哥哥的身上就散发出黑色的气体,现在這种黑气一准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他肯定和人翻脸了!”
“邪恶之气,這明明就是邪恶之气。”锦瑟心悸的說道。
“炎儿身上怎么会有這种气体?”妖妖好容易驱散黑气,得以看清楚道路,至于炎儿的邪恶之气怎么来的,现在沒工夫刨根究底了,但是等他们赶到的时候還是晚了一步!
炎儿被狐帝击的五脏六腑俱碎,他最后居然发笑,琉璃,我們终于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了。
“炎儿!”妖妖等人扑過去把他搂在怀裡,他奄奄一息,看到他们焦急的眼神。只有“对不起”三個字。
“你在說什么?傻孩子,說什么对不起,你沒有对不起我們啊,你快振作起来,炎儿,不要睡不要睡!”锦瑟给他注入灵力,妖妖呼喊,麟儿也急的哭起来。
炎儿稍微睁开眼睛,沉吟道:“爹,娘,麟儿,你们不要救我了,我早就不是你们心目中的好孩子,我身上有邪恶之气,总有一天会伤害你们的,就让我去了吧。琉璃已经去了。我不能让她一個人孤孤单单的上路。”
“不要,不要,你会好起来的,别說傻话?”妖妖抱住儿子痛哭流涕。
他们不知道琉璃已经死了,等到明白過来,才弄清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狐帝志得意满的說道:“我孙儿琉璃因這個臭小子而死,他死有余辜。”他的脚出现在妖妖,的眼底,兽皮靴子踩在干树叶上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格外的刺耳,和现在這個局面非常的不和谐。
“小畜生,你们到底要了我的血脉,现在你们该满意了?走吧,永远不要回青丘。”
炎儿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妖妖的心一点点沦陷,喃喃道:“听娘的话。不要,你一定要好好的,知不知道?琉璃也会好的,你们都会好的,娘会帮你们的,你說句话!”
炎儿沒有說话,他的身体越来越轻飘飘,直到像一股云烟。
锦瑟恶狠狠的掐住狐帝的脖子,咬牙切齿的說道:“我們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你们欺人太甚!”
赤狐纷纷围上来,眼看就要和锦瑟大打出手,妖妖站出来大声說道:“這是我和青丘的恩怨,我自己会解决,你们让开!”
“炎儿是我們两個人的孩子,今日他在青丘遭遇不测,我這個做父亲的怎么可以袖手旁观!”锦瑟把狐帝掐的喘不過气。神族身上有一种不可遏制的引力,狐帝跟他是小巫见大巫。
也就是因为這個,他才千方百计的像把他们赶走,他们在一天,就是個庞大的威胁。
帝后看丈夫根本沒有還手的余地,连忙跪地求饶:“妖妖啊,看在我們亲戚的份儿上,就饶了你二叔一次吧!”
“饶了他?那谁来绕過我的炎儿!”妖妖沉沉的冷笑。
“琉璃是我們的心肝宝贝,她死了,我們一时气混了头脑,才会做出這种糊涂事!”帝后哭道。
狐帝找了個空子,举起手对着锦瑟的胸口就是一掌,锦瑟猝不及防后退了几步。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說什么都已经无济于事!”狐帝明白,现在只有决一死战這一條路了。
他就不信,青丘那么多狐狸对付不過锦瑟這個半吊子上神!
麟儿抱着哥哥马上就烟消云散的身体。眼睁睁的看着身边掀起狂风巨浪,爹和娘和那些狐狸大开杀戒了!
在青丘住那么久了,麟儿对那些小狐狸早就亲切,把他们当成小朋友看待。可是现在,他们张牙舞爪胡乱撕咬,对爹和娘撕咬,他们的眼睛红了,他们的獠牙露出来了。
他们已经穷凶极恶,妖妖终于明白,二叔早就对他们有所防备,拥有一支精锐队伍,可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训练出来的。
若不是锦瑟在,妖妖還真的沒有胜算。
麟儿沉浸在失去哥哥的悲伤裡,看他们打的不可开交不由得发呆,冷不防背后被狠狠地咬了一口,是一只黑狐狸!
麟儿咬牙从地上爬起来。黑狐狸胡乱扑過来朝他张牙舞爪,他反抗,一拳打過去,那狐狸精被打的飞出去,躺在地上抽搐。
麟儿心善,修炼也沒有炎儿聪慧,這還是第一次见识到自己的威力。
妖妖手臂被咬了一口,麟儿气急败坏的嚷道:“娘,我来了!”說着,不管三七二十一打過去。
打了整整三天三夜,青丘尸横遍野,妖妖锦瑟等人狼狈的靠在树底下。
狐帝和皇后已经被他们打的魂飞魄散,狐帝很不甘心:“为什么,這究竟是为什么?”
妖妖不想他死不明白,告诉他:“因为你贪得无厌,做贼心虚。自私自利!”
她对狐帝之位根本就不感兴趣,她喜歡云游四海居无定所,可是现在,這一切看起来都已经破碎。
自古胜者为王,妖妖成了青丘名正言顺的狐帝。
她把炎儿破碎的灵魂收集起来,现在沒办法让他复活,也许以后会有法子呢。
關於邪恶之气,锦瑟追问麟儿许久,毕竟麟儿和哥哥一起修习一起睡觉那么多年,他应该是唯一最了解哥哥的人了。
麟儿想了半天,才說出一些类似于蛛丝马迹的话:“哥哥修习比我有潜力多了,白龙师父教我們的一招一式他都能学的精准到位。直到有一天,白龙给我們一個心法口诀让我們自己练,我练了半天也沒有连出個所以然干脆就放弃了,可是哥哥似乎练成了。但他說,這套心法口诀他觉得哪裡怪怪的。有点不对劲,白龙师父却說他练的很好。”
锦瑟狐疑的想:“莫不是白龙有意教坏他们?”继而问道,“那心法口诀是什么,說给为父听听。”
這可为难麟儿了,当时他就背的不好,现在過去那么久了让他背,实在是难为情。
“沒关系,你慢慢想,想出来为止。”锦瑟說着,自顾自走开了。
留下麟儿一個人在屋子裡苦思冥想。
莴苣听說青丘发生的变故,马上飞了回来。炎儿的破灭让她非常伤心:“多好的孩子,怎么就沒了呢。”
锦瑟說道:“好了别說了,妖妖刚恢复過来,你别又惹她勾起伤心。”
“好吧好吧,”莴苣吸吸鼻子說道,“哥哥。我告诉你,就在前几天,有個长得非常漂亮的女神去昆仑找你了呢!土地公环好像非常讨厌她,让我把她赶走。我告诉她你不在,问她找你有什么事嗎?她說要问你取一样东西。我告诉她過几天再来,可是這几天也沒来,估计听說了青丘的事儿了。”
锦瑟皱眉:“她长什么样子?”
莴苣如此這般的描绘一番,锦瑟喃喃道:“是她,她是该来了。”
“她是谁呀?她找你干什么的?”莴苣好奇。
“环雪上神,我的确是欠了她一样很重要的东西。”锦瑟說道。
莴苣刨根究底想知道是什么东西,锦瑟沒有透露:“妖妖最近心情不好,你来了正好,去陪陪她吧。”
妖妖在树后听的清楚,那环雪上神居然還对锦瑟念念不忘?锦瑟說的确欠她一样很重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东西?
锦瑟嘱咐了莴苣几句就自顾自走开了,莴苣回過头,发现妖妖一直在树后,诧异的不知如何是好,尴尬的笑:“锦瑟大哥有事出去了,让我告诉姐姐不要着急,他很快就回来。”這么說真是前后矛盾,人家什么都听见了,還用她多嘴?
“這些日子你不在,我倒真的很想你呢。”妖妖直接掠過莴苣以为会引起波澜的那個话题,伸手抚摸莴苣的脑袋,面带笑容。
莴苣觉得妖妖這個反应很反常,但妖妖接下来的表现冲淡了她的疑虑。
“我們去看麟儿练武吧,自从炎儿不在了,這小子学会上进了,每天缠着我跟锦瑟教他。”妖妖挽住莴苣的手臂若无其事的說道。
如果她真的生锦瑟的气,应该不会主动提起他的名字吧?看样子沒什么事,大概是自己想多了。那個环雪上神,之前可能借给了锦瑟什么东西,现在要回去也是理所应当的嘛!
妖妖知道锦瑟和环雪的爱恨情仇,不是時間可以消化的。毕竟,這么多年了,环雪依然是孑然一身,值得一個女人坚守孤独的情分绝对不是简单的情分。
“他们之间,是应该做個了结了。”妖妖表面上在和莴苣一块看麟儿练武,实际上心思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自顾自的喃喃道。
她以为锦瑟去跟环雪做了结去了,实则,锦瑟独自找白龙去了。
本来說好和妖妖一起去找白龙,为他之前无意识对他做的伤害表示抱歉,更是要让他看看,妖妖自始至终是他锦瑟一個人的,沒有人可以夺走。要是你還有非分之想,最好赶紧断的干干净净。兄弟妻不可欺,不能忘了做兄弟的底线啊!
锦瑟本来還想跟他做兄弟的,妖妖也想把他当成好朋友,可是当锦瑟听到麟儿在梦裡背出来的断断续续的心法口诀时,心彻底凉了,他们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白龙潜伏在海底,這么多年,他打听關於妖妖的一点一滴,知道她和锦瑟日复一日的甜甜蜜蜜,他在海底的沙床上雕了座妖妖的塑像睹物思人,得不到真正的人,那就留下一份念想吧,睡前醒后总要看上几眼,梦才会香,一天才会過的美好。
就像他们最后在一起的那天。在樱花树下,他要给她描一副丹青,挂在自己的屋子裡。她說可以拍照就好了,比画的逼真,他完全沒有那個念头,觉得還是亲手画出来的好。现在想想,亲手画的确挺费時間的,還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否则就不会被锦瑟搅乱,以至于到现在都沒有画成。
现在想想,的确是拍照好,要是当时有办法弄到照相机或者智能手机,他一定要去弄到。也许,也许那样就可以避免一场纷争了。毕竟,妖妖是为了保护自己……
当他听到锦瑟来找,着实吃了一惊:“就他一個人嗎?”
“是的。”
他以为他再也不会见他。他也不想见他,他梦想有一天来找他的是妖妖,跟他說她已经对锦瑟死心,再也不回头,可是他到底沒有在现实中遇到那一天。
“别来无恙。”中间隔了沧海桑田,白龙再次见到的锦瑟,飘逸如当年,想到心心念念的女人对這個男人爱的如痴如狂,他就呼吸沉重,紧绷的面孔不知做了何种努力才挤出一点笑意。
“想不到再次见到你,恍然袭来的是当年的感觉。”锦瑟迎着他走過去,向久别重逢的故人,即使曾经有很多不愉快,也還像什么都沒有发生過,只是表情多了一层凝重。
他们曾经感情要好,之间无话不說,可是现在,锦瑟想问问他为什么要把充满邪恶之气的心法口诀教给炎儿,为什么?他却沒有问出口,听到白龙直言不讳的說道:“我追了妖妖三千年,到底不是你的对手,不如你有福气,你是我的好兄弟,我甘拜下风!”
他们在一起喝酒,聊的很开心,把那些不愉快统统忘记,還是原来的情分,并不曾发生過别的。
锦瑟酒力练的相当不错,白龙沒喝几杯就醉了。
他看到妖妖的雕像,每一個细微处都刻的鬼斧神工,相似度百分之九十,看来,他对妖妖的情意并不是嘴裡說說那么简单。
锦瑟忽然联想到一個可怕的理由,他只是单纯的想要妖妖,他要杀了炎儿和麟儿,以让妖妖和自己再也沒有任何关系。
一定是這样的,一定是這样的!
现在他已经沒有得到妖妖的可能,所以就放過炎儿和麟儿了?可炎儿早就因那心法口诀练成了邪门的法术,体内滋生了邪恶之气,要不是因为這個,也许炎儿還有一线生机。
邪恶之气和神力以及狐族灵力是相冲的,所以他们救不了炎儿!
在某种意义上,炎儿是被白龙害死的?!
锦瑟看了看自己的掌心,想环雪的出现,自己体内有他们家族的宝珠在支撑!
在把宝珠奉還给环雪之前,他要先给儿子讨回公道。
白龙喝的不省人事,正是好时机。
他调动一只手臂,欲把白龙的修为全部掏空。并不想要他的命。
开始进行,他感到白龙的修为纯净如水,沒有任何杂质,他皱眉,继续,還是如水的纯净,根本沒有邪恶之气,他强行退了出来,拂袖离开。
他想了一路,也许白龙现在真的沒有任何邪恶的心思了?只有在为得到妖妖充满希冀的时候,那种欲望和邪恶才爆发出来?如果真的是這样,他沒必要讨回什么了,毕竟只有邪恶之气才有可能使炎儿的魂魄重新凝聚。
在静悄悄的海岸,环雪望着锦瑟迅速远去的背影,斜斜的扬起嘴角,冷气森然。
锦瑟回到青丘后受到了非比寻常的待遇。鸡汤啊人参啊燕窝之类的,一大堆补品堆上来。
妖妖温柔体贴的端起人参鸡汤吹的温热正好亲自喂他:“夫君,赶紧喝了补补。”
锦瑟怪道:“无缘无故的喝這些做什么?我又沒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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