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仁至义尽(完結)
妖妖为了阻挡他,把這结界用了几乎全部的法力筑城,所以现在被烤的焦头烂额。
“或许你沒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但你這個人太麻烦了,”妖妖皱眉冷嘲热讽,“虽然有时候你对我言听计从,但你骨子裡散发出来的到底是自以为是自命清高的,我不喜歡這样的男人,你的存在,抹煞了我的优越感。
也许我曾经真的喜歡過你,但是都已经過去了,我們之间的裂缝已经无法弥补。三百年的時間,我终于明白我需要什么样的男人,就是他,他才是我心目中理想的对象,跟他在一起,我会有安全感。”妖妖看了看土地公,此时的土地公面色红润,从来沒有人這样夸過他,不管出于什么样的目的,现在他听到了,他很满意。
锦瑟的世界观彻底被刷新了,事到如今,他坚定不移的信任自然而然的,被摇憾了。
“不……”他喃喃道。
土地公觉得是自己开口的时候了,既然决定帮她,就应该出一份踏踏实实的力,对不住了兄弟:“不要再自欺欺人了锦瑟上神,从前,我們之间可能真的有過某种情谊。可是已经過去整整三百年了呀,這三百年来,你是個地地道道的死人,我和妖妖自然顺理成章了。”
“混蛋,你這個混蛋!”如果不是有坚固的结界,估计土地公這会儿会成为锦瑟的活靶子。
“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沒本事,一死就那么久,本来沒有活的机会了。我說,就不要救他了,咱们两個更加无忧无虑。可是妖妖顾念昔日你的付出,一定要把亏欠你的還给你,我們对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不要再說疯话了!”
土地公的表现比妖妖想象中有杀伤力多了,锦瑟死心是不可能的,但让他伤心倒是轻而易举。
他伤心欲绝,妖妖好像也沒好到哪裡去,回到洞裡的时候,一口血喷出来,土地公给她把脉,這才明白她受了严重的内伤,大概是跟孟修对战落的。
“你怎么到现在還要逞强!”土地公难以置信的說道。
“我沒事,休息休息就好了,不用大惊小怪的。”
“是不是为了這個,你才非要离开锦瑟的?”
“也许是吧,反正,”妖妖靠在床榻,虚弱的說道,“我已经不是那個可以陪他白头偕老的妖妖了。”
“你真傻呀!”土地公怪道。
“我們之间纠缠了那么久,生生死死,实在是累了,彼此分开,或许可以過的安安稳稳,這样多好呀!”
土地公叹了口气:“就是不知道他认为是好是坏,目前看来,你這么做对他无疑是残忍的。”
“一时的痛苦,总好過沒完沒了的痛苦。”妖妖皱眉,又咳了一口血,土地公帮她治疗,她拒绝,“你帮不了我的,孟修强大极了,我能胜他实在是侥幸,落得五脏六腑俱裂,怕是不容易好了。”
“這如何是好!”土地公急急的說道,“我现在就把這事告诉锦瑟,他一定会救你的,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你要是告诉他,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土地公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放心,只要静心调养,一年半载是沒問題的了。”妖妖說道,“你走吧,回昆仑去,记住了,不要告诉锦瑟,千万不要。”
“我還是在青丘照顾照顾你吧,那些個小狐狸,怕是周到不了。”土地公不放心。
這样也好,可以让锦瑟彻底死心了。
“麻烦你了。”妖妖沉吟道。
“客气什么,我們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为了你,我可是把我的好兄弟得罪到底了。”
妖妖苦笑,以前,锦瑟說他只是外貌比较老,实际上有一颗年轻的心,她說哪棵年轻的心就是花心,现在看来并不完全是那样。他還是非常重情重义的,而且对她从来沒有不规矩的地方,真是個信得過的好朋友。
锦瑟从花神谷回来惨遭背叛,用了很长時間,他才相信這個事实。
他每天喝的酩酊大醉,被土地公看见,就回去告诉妖妖:“都不省人事了,嘴裡還叫着你的名字呢。”
“告诉我這些干什么?权当是陌生人,你就视而不见吧。”妖妖說道。
土地公自讨沒趣,知道妖妖下定了决心,再多的马都拉不回来了,以后再见到锦瑟喝的烂醉躺在青丘附近的时候,就当做什么也沒看见。当然,他還是会偷偷地帮他解决一些危机。
比如,有一次,一只老虎盯上了烂醉如泥的锦瑟,要不是他出手打虎,失魂落魄的锦瑟說不定就死翘翘了。
“兄弟,你怎么就一根筋啊,都知道人家不可能回头了,還苦苦的折磨自己,何苦呢?”土地公想救他,寻思一圈,想到了花神谷。对,花神谷或许可以成为锦瑟遮风避雨的地方,而且他也在那裡待過一段時間,到时候兴许能說上几句话。
然后,就给了虎视眈眈的水芙蓉可乘之机。
不是有家室了嗎?小两口不是密不可分了嗎?现在不還是落得孤苦伶仃,那個心狠手辣的狐狸精啊。到底是做不好贤妻良母的,
趴在窗外听個清清楚楚的水芙蓉兴奋的跑走了。什么,干娘和干爹闹得那么厉害?!裡面,听了土地公的叙述,灵儿大惊失色的嚷道。
“可不是嗎,两個人怕是不可能重归于好了,否则锦瑟差点给老虎吃了,我告诉她她都无动于衷,我百般无奈才想到你们,希望你们伸出援手救救锦瑟啊!這么個好小子,不能就這么沒了。”土地公煞有介事的說道。
永馨忧心忡忡的說道:“真是想不到,之前他们還是生死相依的样子,现在居然就闹得老死不相往来,实在是世事无常。”
“我不相信干娘会变的如此无情,他们之间一定是发生什么误会了。”灵儿說道。
可不就是故意,制造出来的误会嗎?土地公沒有把那档子事說出来,毕竟关系到他啊,让他们知道了,怕是连說话都机会都沒有了。
“這样,我去看看妖妖,问她到底是什么缘故。”永馨說道。
這可使不得呀,让妖妖知道了,岂不是知道自己通风报信了。
“你们還是不要管那么多了,”土地公难为情的說道,“希望你们救救锦瑟,否则這小子真的有可能就此完蛋!”
“对对对,娘亲,听土地公的吧。”灵儿說道。
永馨对土地公一直沒有什么好印象,色眯眯的老头子,她反感還来不及呢,让她听他的,实在是有点强人所难,可是女儿都开口了,又见土地公說的不像是假的,才闷闷不乐的答应:“那好吧。”
谁知道为时已晚,水芙蓉已经先行一步,把锦瑟拐走了。
土地公不知道這种事对妖妖来說是好是坏,但对锦瑟来說无疑是好事!
虽然他沒见過這個水芙蓉,但听說那可是天香国色的大美人,锦瑟落在這样一個美女的手裡,会发生什么事可想而知。
水芙蓉知道所有人都反对她喜歡锦瑟,所以并沒有把锦瑟带回花神谷或者圣芙泉。而是在一個她也不知道名字的深山裡,搭了间茅草屋,把锦瑟安顿。
永馨知道锦瑟被水芙蓉拐走了,心裡說不出的滋味,思来想去,還是见见妖妖比较好。
可是沒有经過妖妖的同意根本不能进入青丘,进不去又怎么争取她的同意啊?看土地公进进出出的,好像是一家人,迫不得已朝土地公开口了:“你!把我来访的事情告诉狐帝,我要见她。”永馨一直是土地公心中高高在上的神圣不可侵犯的女神,這几天见她徘徊在此,很想搭讪,可是想想结果,還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默不作声了。
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花神娘娘主动跟他說话了哎,虽然,语气不是那么温柔,好歹也算唯一一次单独交流。
土地公面红耳赤的哒哒哒跑過来,永馨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說话就說话,靠那么近做什么?
“馨儿,我們狐帝娘娘……”
“你闭嘴!”为老不尊,果然是为老不尊!千百年来還沒有人敢這么叫她,這老家伙太恶心了,真不明白妖妖为什么会和這种老流氓厮混到一块。
土地公的热情一下子被堵了回去,知道是自己冒失了,连忙吞咽了一下喉咙,想把刚才的话吞回去:“永馨娘娘,是這样的。”
永馨反感的模样這才慢慢的平息,土地公一本正经的說道:“狐帝身体不舒服,不宜会客,您……您還是回去吧。”
“她怎么了?身体不舒服,我更要见见呀!我可是她的姐姐,我們情同姐妹,难道她连我都不想见了嗎?”永馨难以置信的說道。
土地公說的是实话,永馨刚来的时候,他就马上告诉妖妖去了,妖妖料想她是为了锦瑟的事来的,所以推說身体不舒服,坚决不见。
“永馨娘娘啊,小老儿我句句属实,狐帝真的不宜会客。她并非不想见你這個姐姐,而是不能见啊!”
“为什么不能见?”永馨咄咄逼人的追问,“她无缘无故的把锦瑟甩了,现在又弄的草木皆兵,让你這個老不正经的全权代理话语权,這实在是太奇怪了!”
一句“老不正经的,”把土地公臊的脸通红:“那些狐狸精沒有一個可以成事的,身边只有我一個人,自然凡事靠我了。”
他沒听出来永馨话裡的怀疑,委屈的揉揉鼻子,谁知永馨认定這裡面有猫腻,一定跟這老家伙脱不了关系,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大打出手,不把他打的鼻青脸肿不解气。
打的土地公猝不及防,最后落花流水的跑回去跟妖妖诉苦去了:“我的娘啊!你赶紧看看去吧,花神发飙了,把我当替罪羊,你再不出面是控制不了局面的了!”
可是妖妖是真的非常虚弱,脸色苍白,吃力的从屋子裡走了出来,极力的装作沒有任何不舒服,喃喃道:“难道真的要和姐姐翻脸嗎?”
土地公叹了口气說道:“這件事闹大了,最后所有不是都是你的,妖妖,我看就此收手吧,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土地公這么說多少有点死心,原来在神圣的女神心裡他的形象就是個老不正经的,如果再让他扮演第三者的角色,岂不是落实了女神的看法?实际上還不是個冤大头!這样的事儿做過一次就已经够折寿的了,他可不要再做第二次。
妖妖收起了笼罩青丘的结界,永馨才稍微好一点。
“听說你身体不舒服,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說出来大家一起商量,沒有什么是不可以解决的,何必弄成现在這個样子?”
“姐姐不要误会,”妖妖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结界是为了抵御外敌,孟修虽然死了,魔族余孽還是有的,而我在和孟修战斗的過程中受了伤,怕是不能抵御外来侵犯,所以才设结界做保护屏障。沒有及时接见姐姐,实在是心有余力不足,還請姐姐不要怪罪。”
听了喋喋不休的一大堆,永馨看她受伤不是假的,說道:“你知道我最想知道的是什么。你和锦瑟,一起出生入死,打不走骂不散,如此坚韧的情分,怎么会說断就断?”
“姐姐,這不是說断就断,整整三百年,我累了,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你能不能明白我的心,姐姐?”妖妖一脸倦色。
這個理由实在是差强人意,可是永馨不忍心责怪她:“你真的愿意放开锦瑟?其实,锦瑟是可以和你同甘共苦的人,他复活了,以后你就不用這么累了。”
“别說了姐姐,我不想听到關於他的任何事,断了就是断了。再是,情比金坚,也抵不過時間的消磨。”
“你可知道他现在被水芙蓉带走了,我們到处找不到水芙蓉,她对锦瑟可不是一般的心迹。”永馨煞有介事的說道。
妖妖的心仿佛被狠狠地刺了一下,但随即把不安掩盖了下去,不以为然的說道:“這样也好,水芙蓉在某种意义上来讲对他是救命恩人呢,他们能在一起再合适不過了。”
“你真的這样想?”永馨蹙眉,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是冰冷的,“妹妹,你一定要告诉我实话,有什么困难就說出来,我可以帮你的。”
“真的就是這样,我不爱他了,所以就分开了。”妖妖惨淡的笑笑。
“你的伤……”
“只要静养一段時間自然会好的,姐姐不必担心。”
“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回去挖点人参来给你补补,不出三天就能大好。”
“不用劳烦了姐姐,我真的沒事。”說着,忍不住咳嗽。
永馨怪道:“都這样了還嘴硬。”看了看土地公,“你看着她,我去去就回。”
土地公喜出望外的点点头,第一次听到花神娘娘如此心平气和的对自己說话,声音真是甜美。
妖妖再三拒绝,永馨已经离去。
“是不是你把這事告诉她的?”妖妖回過头冷冷的询问土地公。
土地公被逼急了,干脆和盘托出:“锦瑟整天醉生梦死,你不闻不问,他差点被老虎吃了你知不知道!如果我不想办法救他,他就真的死路一條了!莫說你跟他那么久的情分,就是我這個兄弟也觉得過分了!”
妖妖被土地公义愤填膺的样子惊呆,土地公赌气的离开了青丘,她脸色更加灰白。
她只是想让锦瑟以后平平安安的,再也不用出生入死,现在看来,她真的做错了嗎?
他醉生梦死,就是不愿意离开青丘,可见他愿意生死相依,可是她熟视无睹,以为那样是对他好,他却差点命丧于此,她真的做错了嗎?
妖妖歪在冰冷的床榻,外面狐狸窜来窜去,几只刚刚修炼成精的红狐趴在门前晒太阳,听到她轻声抽噎,赶忙进去问有什么需要。
或许,余生就是這样了。
偌大的青丘,再也沒有可以体恤她的男人的身影。
听說幻化成人的水芙蓉倾国倾城,锦瑟有了她,以后应该会非常幸福。
她渐渐的也不知道自己心裡究竟怎么想的了,也许听到他過得好,就是最大的安慰。
可是,她并沒有听到關於锦瑟過的如何的消息。因为水芙蓉把锦瑟安顿在一個几乎是与世隔绝的小山沟。
锦瑟每天面对這么個绝世美人,不心动是不可能的。但要他接受她,那也是不可能的。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锦瑟一点法术都使不出来,跟当初在尚雪宫的情形差不多,不同的是,水芙蓉是個妩媚温柔甚至有点天真的女人,想和他男耕女织,正正经经的体验一下夫妻生活。
“亲爱的,你不要一天到晚板着脸嘛!我就是给你喝了一点我的血而已,其他的也沒做什么。”水芙蓉懵懂的說道。
“你的血?!”锦瑟只觉胃液翻涌,一阵恶心。
原来,水芙蓉的汁液有麻醉的作用,锦瑟就处在被麻醉的状态,所以什么法术都使不出来。
“对呀,你昨天晚上喝的鱼汤就是加了我的血熬的,怎么样,喝了以后精神焕发了吧?”水芙蓉粉嫩的面庞正正的盯着锦瑟,锦瑟做呕吐状,她不知道回避:“你看看你,现在老老实实的,总比上蹿下跳的好。再說了,你现在喝了人家的血,就是人家的人了,人家要对你负责的。”
什么鬼道理,我喝了你的血你還要对我负责?狗屁不通啊!
锦瑟被气加上反胃,一口酸水挡无可挡的从嘴裡喷了出来,喷的水芙蓉一身一脸。
水芙蓉干净惯了的,被圣芙泉滋润了千百年,锦瑟的這口酸水可是救了自己,因为,反胃的人换成了水芙蓉。
水芙蓉差点把苦胆都吐出来了,锦瑟在那把瓶瓶罐罐翻来覆去,到底解药在哪裡?
“喂,解药到底在哪儿呢?”锦瑟找不到,叉着腰气鼓鼓的问。
水芙蓉一看见他就恶心,吐的稀裡哗啦,這可对她的挚爱的决心是個很大的打击。
“沒有解药,你以为……呜哇……我不想给你啊!”水芙蓉气喘吁吁的翻白眼,“我恨不得你立刻,马上,彻底消失在我面前,永永远远不要看到你!”
锦瑟忍俊不禁,真是弄拙成巧,不過,沒有解药他就离不开這個鬼地方,怎么立刻马上消失啊?
“七七试十九天后,会自动消失……”水芙蓉吐的眼泪都出来了,抓狂道,“你到底吐的什么东西啊,臭死了,真的臭死了!”
“還能是什么,就是你给我吃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鱼啊,你的血啊,沒想到你的血是臭的,幸好我吐出来了。”锦瑟靠在门框上晃腿,不以为然的說道,心裡暗骂:自作自受。
不過,這么天姿国色的女人,摊上這么恶心的事儿,也真是让人唏嘘。
听說她做了三千年的植物,每天做梦都想变成美人。因为和花神娘娘做了個相当不错的交易,才拿回了灵根,得以幻化成人。沒想到变成人的第一天就像吃自己的豆腐,不愧是朵花精啊,生来就花心。
话說回来,水芙蓉的复活种子救了琉璃,虽然琉璃的复活非常短暂,但并不能怪到水芙蓉的头上。人家的宝贝交出来就相当于送给你一條命,命长命短都不能抹煞人家的种子的贵重。
最后水芙蓉直接吐的脱水,锦瑟不得不动手把她抱回床上,半死不活的水芙蓉還不忘挣扎:“放开我,放开我……你這個臭……家伙……”
锦瑟实在是汗颜,之前還对自己爱不释手,一转眼的功夫就嗤之以鼻了,可见多么薄情。不過沒关系,反正這正合他意。
七七四十九天,這才第一天啊,究竟什么时候才是個头?
坐在床前,如水的月光流到锦瑟的脚下,他弯下腰,想捞起一把月光,徒劳无功。
月亮又大又圆,他在看着,另一個,住在心裡的那個人是否也在赏月?
在孤寂的夜,月光无孔不入,把他心裡缺憾的那個地方似乎也填满了。
妖妖的突变和绝情把他伤的措手不及,伤痕累累,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相信,她并沒有变心,她故意表演给他看的。
无论如何,他想弄明白,想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過得好不好。
突然,黑暗中睁开了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吸吸鼻子,似乎嗅到了什么特别讨厌的东西。
然后,锦瑟后背被突袭了一脚,差点跌倒在地:“干嘛呀這是!”
“你出去,快出去,否则我又要吐了。”水芙蓉捂住嘴說道。
锦瑟起来打打膝盖上的泥,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开门出去,外面非常明亮,只是有点冷,在附近溜达几圈,心满意足的依在一棵树下,和衣睡着了。
锦瑟想回去,想不择手段弄明白妖妖的想法。但有一天永馨的到来,让他改变了這個想法。
“你不要去找她了,她是不会见你的。”永馨說道,“她說,和你在一起实在是太累了,以后的日子,她想简简单单轻轻松松的活,所以你最好不要出现了。”
“我可以帮她分忧解难,她明明知道的!”锦瑟還是不愿意相信。
“爱一個人沒理由,有一天不爱了,也是沒理由的吧。”永馨见识到了妖妖的绝情,只能如此劝锦瑟。
锦瑟突然笑了,笑的很认真:“好,你回去告诉她,我会离他远一点,再也不会打扰她拖累她,我会生活的很好,她不要后悔!”
永馨沒有把這些话告诉妖妖,沒有必要了,一條已经断开的路,沒有必要再多此一举去提醒导致路断掉的人,裂缝已经崩塌到什么程度。
后来,妖妖在参加灵儿生日宴的时候见到了一对让她目眩神迷的璧人,锦瑟和芙蓉,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果真是相见恨晚!
锦瑟可是花了很大功夫才把水芙蓉挽回的,肉体上的隔阂,或许比心理上的隔阂更加让人发难。
“你可是要对我负责的,我喝了你的血,已经和我融为一体了,你不能因为這個就嫌弃我。”锦瑟压在她身上,柔情万种的說道。
水芙蓉捂住嘴巴,大惑不解的瞪着他:“你离我這么近做什么?压的我好热。”她从来沒有听過情话,這种亲昵和甜言蜜语,有点让她神魂颠倒,连恶心的感觉都不值一提了。
“你不是想做我的妻嗎?现在,我也想做你的男人,你不会反悔了吧?我可不依。”
“当初我救了你,你的确应该回报我,可是我现在已经不喜歡你了,当心我吐到你身上!”
“当初你喜歡我的时候,我不喜歡你,现在你不喜歡我了,我反倒喜歡上你。”锦瑟把她的手拿开,吻了她的嘴,顿时,浑身的热量沸腾了,奇怪,居然沒有吐。
“我会让你喜歡上我的。”他喃喃道。
温柔的不可一世,他必须俘虏這個女人,他必须要以幸福的姿态出现在那個女人的面前!
灵儿打扮的非常漂亮,一年一度的生日宴,场面盛大,花神谷所有的花精的狂欢派对。
“干娘你来了!灵儿好想你啊!”灵儿见了妖妖又抱又跳,欢呼雀跃。
妖妖的目光却在水芙蓉和他的身上,几乎沒有反应過来,勉勉强强的挤出一個笑,灵儿发现她心事重重,顺着她的视线看過去,是锦瑟和水芙蓉。
锦瑟和水芙蓉的事他们早就知道了,身为局外人也无可奈何,甚至所有的人都认为妖妖自作自受。
她吸了口气,露出自然的笑容:“寿星老今天真漂亮,对了,這是我送你的礼物,你看喜不喜歡?”
妖妖从怀裡拿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打了精致的络子,灵儿见了非常欢喜:“就知道干娘最疼我了,走,我們去找娘亲,麟儿和莴苣姐姐也在那边。”
麟儿和莴苣已经在花神谷安居乐业,两個人夫妻关系异常和谐。莴苣体内的邪气已经差不多祛除干净,麟儿因服用许多灵花盛草,白头发渐渐的减少。
灵儿平时除了和海棠仙子玩,最好的玩伴就是他们俩了。
“娘,最近還好嗎?”麟儿喜滋滋的迎過来。
“還是老样子,青丘也就那些琐事。”妖妖笑道。
“听說魔族余孽又去闹了几回,娘也不告诉我們,我們好回去帮您啊!”
“娘還沒到需要你们帮忙的地步,区区几個小鬼,几下子就搞定了。”妖妖握住儿子的手往裡面走去,永馨找忙着应付客人,看到妖妖来了,连忙迎過来:“来来来,到這边坐,你身子不好,别让人挤着。”
两個人說說笑笑過去了。灵儿笑道:“她们两個好的跟一個人似的,我才是今天的主角哎!”
“好啦好啦,我們去看看昙花吧,我還沒见過白日开的昙花呢。”莴苣拉着灵儿的手說道。
两個人亲密非常,就像好姐妹,灵儿欢快的答应,临走前对麟儿使了個眼色說道:“你爹那個花心大萝卜,一把年纪了,纵使娶了娇妻美妾,也不应该拿出来招摇了,会惹人非议的,你赶紧劝劝他吧!”說完,拉着莴苣一块看昙花去了。
麟儿因为這事已经跟锦瑟闹翻了,无奈是娘亲故意疏远爹爹才促成這個局面的,所以他也不能太過分。
灵儿都這么說了,他也不能装作沒听见,悄悄地走了過去。
锦瑟和水芙蓉在喝琼浆玉露,锦瑟的眼睛一直往会客室裡面钻,显得心不在焉的。
“哎,你在想什么?魂不守舍的,被谁勾了魂了!”水芙蓉拍拍他的脸怪道。
锦瑟才回過神:“哪有什么,是這琼浆玉露的味道太過迷人了,所以我一时晃了神。”
“是嗎?”水芙蓉不以为然的晃晃杯子裡的琼浆玉露,吸吸鼻子咂咂嘴,“也沒什么特别的呀,回头我可得好好的跟花神提提意见,這么隆重的场合,怎么滴也应该用高级点的酒,這個忒普通了。”
“或许你本身就是芙蓉的关系。所以你不觉得有什么,我觉得就很好。”說這话的时候,锦瑟目光裡藏不住的黯然。
“刚才水仙给你敬酒你都不理会,我以为你是不稀罕她的紫色,连喝杯酒都不肯,原来是为了這個。”水芙蓉明显有点失望。
锦瑟不再說话,突然一個熟悉的声音融入他们微妙的氛围:“我們可不可以单独谈谈?”
锦瑟抬起头,看到說话的是儿子,愣了愣,然后說道:“有什么话就在這裡說吧。”
麟儿一言不发,冷冷的看了水芙蓉一眼,水芙蓉被他看的掉了一地鸡皮疙瘩,挤出一抹笑說道:“我先到别处去看看,你们父子俩有什么话就好好說吧。”
麟儿又看了她一眼,那意思是在說,算你有自知之明!
锦瑟也有点不好意思,现在這种关系,儿子和父亲都会觉得尴尬:“麟儿。”
麟儿打断道:“为什么這样做?”
“什么?”锦瑟一时沒有听明白。
“不要装蒜了!”麟儿毫不客气,“你明知道娘亲会来,還故意带水芙蓉過来,是什么意思?故意让娘亲难看嗎?”
面对如此凶悍的质问,锦瑟沒有心虚,反倒理直气壮的說道:“麟儿,你真是把爹爹看的太高了,你沒发现你娘根本若无其事的一样?无论我做什么,对她来說都无所谓。再說了,這都是她逼我的?”
麟儿几乎无力還击,最后還是說道:“不管怎么样,你不应该跟水芙蓉在一起,因为你,灵儿以及花神娘娘都对她怨声载道。”
锦瑟不在乎這些,他只知道,水芙蓉只是他用来实现某個目的的基石罢了。
之前,永馨把灵根還给水芙蓉,打心底裡把她看成花神谷的一员,甚至更亲密一点。因为在水芙蓉痛苦的那段時間裡,她的灵根就盘踞在她的体内。
可是這件事发生以后,永馨几乎后悔把灵根還给她,如若不然,锦瑟就不会這么快移情别恋。锦瑟和水芙蓉的感情,甚至让她一度怀疑,妖妖是在遭到感情上的背叛以后才对锦瑟如此绝情的,只是不肯明說罢了。毕竟,她可是亲眼目睹,水芙蓉幻化成人的第一天就对锦瑟欲行不轨,還直言不讳的說喜歡她,愿意做他的小老婆,這不是很可疑嗎?
這次生日宴,要不是锦瑟殷勤备至非要参加,永馨根本不打算接待。
這段時間,水芙蓉非常清楚,锦瑟是怎么对待自己的,他很温柔,很有男子汉气概,让她享受到一直以来都特渴望的被守护的感觉。
不過,除了安全感還有就是怪怪的感觉,若即若离的气息虽然不深入骨髓,但足以征服她。
所以她愿意和他维持這种关系,仿佛回到了初次见面那种狂热的感情,只要被他当成非比寻常的宝贝来看待,她就心满意足了。
她孤苦伶仃了几千年,突然受到些许温暖,便颇为满足了。
不過在某個方面,锦瑟可算是非常专一的了,自从两個人约定了长相厮守,他就从来沒有去看過那只狐狸精,一心一意的喜歡她,多了不起了。
水芙蓉志得意满昂首挺胸的在人群中穿梭,妖妖从会客室裡出来,和水芙蓉撞個正着。
妖妖笑道:“芙蓉姐,你如今出落的比那些花花草草仙气多了,真是祝贺。”
“非得如此,我還找到了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如意郎君呢!”水芙蓉得意洋洋的說道。
妖妖当然知道她指的是锦瑟,想不到水芙蓉究竟是個肤浅的女人,她轻笑:“那真是恭喜姐姐了。”
“他跟我一块来了,每天总是寸步不离的,真是拿他沒办法,我给你引荐引荐。”
妖妖并沒有拒绝,水芙蓉這么做无非是故意接她的疮疤,看他们两個人到底還有沒有藕断丝连。
正好麟儿负气走了,水芙蓉大老远的就柔声呼唤锦瑟:“来這边,這裡這裡。”
說着,双方已经到了跟前,锦瑟一下子僵住了,妖妖那悠然自若的神情,让他不知道如何应对,如果不是這么多人在场,如果不是水芙蓉故意看他们笑话,他一定要问问她,你究竟有沒有爱過我?
說好的永恒不变,你食言了,還如此问心无愧!
“锦瑟,你跟妖妖好久沒见過了吧?你们好歹是夫妻一场,俗话說好聚好散,你们好像還沒有正式的分手吧?那现在正好,這么多人在,可以做见证人。”水芙蓉心直口快的說道,脸上天真无邪的笑容让人难以置信她是无心還是有意。
“你够了!”锦瑟低声喝的。
“夫君啊,你怎么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刚才不還好好的嘛?不会吃坏了肚子吧!”
人们已经聚拢過来,大多是花神的朋友,锦瑟和妖妖的事儿他们多少有所耳闻,他们交头接耳,知道這位衣冠楚楚的白衣男子就是大名鼎鼎的锦瑟上神,对這场热闹更感兴趣了。
真不知道這個疯女人居心何在!锦瑟几乎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水芙蓉即刻踹出去。可他還是要见人的,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不能毫不顾忌的发作,否则第二天就会名扬四海,臭名远扬。
妖妖也愣了一会,搞清楚状况之后,她轻轻的勾起嘴角,不,不能退缩:“锦瑟上神,芙蓉姐姐說的对,当初,我們结束的的确有点仓促,现在這么多人在,我們正好可以說個明明白白。我,青丘妖妖,和昆仑锦瑟,从此以后恩断义绝,见面不识形同陌路!”
全场屏住呼吸,怔怔的瞪着由泰然自若变的恶狠狠的狐帝娘娘,麟儿和莴苣挤在人群中,看到這個场面气不打一处来!
锦瑟完全呆住了,犀利的话语给了他内心史无前例的浩劫,每一個字,她都說的清清楚楚,他也听的清清楚楚,是真的,是真的……
在此之后,锦瑟心如死灰,连千年爱恋都可以在一夕之间化为乌有,還有什么是值得珍惜的?
他想了好久好久,最后得出的结论只能是那個被妖妖重复了很多遍的理由,只是不爱了罢了,并沒有那么多为什么。
和水芙蓉出双入对并不能引起她的妒忌,那水芙蓉也就沒用了,他要走了。
水芙蓉绝不放手:“你不是說你喜歡我离不开我嗎?为什么說走就走,明明你已经不,爱那只狐狸精了,我那么做有什么不对!”
“你沒有做错什么,是我不对,我不爱你了,所以我要走,就這么简单。”锦瑟說道。
“你怎么可以那么快就变心!”水芙蓉不信這個邪。
“或许,我从来都沒有喜歡過你,水芙蓉,你心裡应该清楚!”锦瑟冷冷的說道。
水芙蓉顿住了,什么意思?
“或许你有点糊涂,”锦瑟觉得有必要对她說明白,免得她死缠烂打不放手,让一個女人死心的最直截了当的方法就是证明从来沒有爱過她,“因为你千百年来第一次遇见男人,第一次遇见爱情,所以你不懂,我和你从来沒有過夫妻之实,我們只是表面上的情人罢了,沒有肌肤之亲的爱情是不扎实的,随时都可以散。就像现在,应该散了。”
“不,我們有過肌肤之亲的,你不记得了嗎?”水芙蓉踮起脚尖亲了他一口,“就像這样,别骗我了,這就是肌肤之亲,我們有過的,不可以說散就散!而且,我救過你的命。如果你非走不可,也要把你的命留下再走。”
锦瑟挑眉,冷笑:“你是個好女人,但是我消受不起,至于我的命,从来就不是你救的,跟你沒有任何关系。”
“怎么可能,明明就是被拿去救锦瑟的。”水芙蓉厉声說道。
“看来你对我的误会实在是太深了,复活种子被妖妖拿去救得是另一個人,并不是我。”
“什么?”
“你也看到了,她讨厌我,恨我,打着我的名义得到复活种子,实际上救得是另一個人,這完全有可能。”
“我不信!”
“信不信随你,反正這是事实。”锦瑟毅然决然的走了,丢下水芙蓉一個人凄凄惨惨。
他今天在妖妖的眼裡看到的是绝望,他对那份爱情失望透顶,沒有勇气等待和折磨了,所以他要离开這個是非之地,走的远远的,再也不回来。
“什么,锦瑟不要你了?”水芙蓉哭哭啼啼的回到花神谷,把這事告诉永馨,永馨喜出望外的模样。
“你们這些坏人,看到我倒霉是不是特别爽快?”水芙蓉抽噎道。
“我早就告诉你了,锦瑟那种男人不值得你付出,你還不相信,现在应验了吧?她可以抛弃妖妖,当然也可以不要你!”永馨想不明白他们复杂的三角关系,可想到锦瑟過的不那么顺心如意,就非常解气。
“当初,好像不是锦瑟不要她的,而是她不要锦瑟的,后来,锦瑟爱上我,就对她完全死心了,沒想到今天……”水芙蓉哭着說道。
這时候,莴苣来到他们面前,一副冷嘲热讽的样子,想白天水芙蓉志得意满的看妖妖笑话,晚上就被锦瑟甩了。实在是活该。
“现在知道锦瑟上神的厉害了吧?他把你掉上钩,也就不稀罕了。”莴苣轻笑。
灵儿突然跑過来拉着水芙蓉的手兴高采烈的說道:“芙蓉姐姐,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你跟那個在一起可真是别扭,把我們的姐沒关系都疏远了,以后不要這样了好不好?”
一群人說的水芙蓉心乱如麻,灵儿又說:“你初尝禁果难以自拔也有情可原,我們不怪你,以后看当做什么都沒有发生過吧!”
水芙蓉怔怔的点点头,然后神秘兮兮的說道:“你们是不是不相信是狐帝甩了锦瑟?反倒认为错都在锦瑟?”
众人面面相觑,水芙蓉接着說道:“我看,锦瑟根本就是替她背了黑锅,是她有异心在先啊!”于是把妖妖拿到复活种子不是救锦瑟而是救另一個人一五一十的說出来,這件事除了妖妖和锦瑟以及麟儿土地公几個人知道,谁都沒有告诉,所以乍听起来,让人瞠目结舌的,也把永馨气到了。
“她口口声声为了救锦瑟不惜任何代价,结果都是骗我們的?”永馨苦笑。
灵儿难以置信的說道:“不会吧,干娘怎么会是這种人!”
“是锦瑟亲口告诉我的,难道還能有假。”水芙蓉說道,“虽然锦瑟不要我了,可是他沒有背叛過那個女人,他是個从一而终的男人,你们不要错怪他了。”
這么一来,永馨等人都不知道說什么才好了。一开始的时候,永馨的确把不是怪到妖妖的头上,后来看到锦瑟那般,也就转移到锦瑟的头上了,沒想到到头来听到這样的說法,实在是难以置信。
水芙蓉暗暗的观察着這些人的表情,想到:你们都认为我不通世事,受惯了寂寞,乍一见到男人就兴奋的不知如何是好,并沒有真感情在裡面。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对他的情分的确非常薄弱,直到他說,就算你不喜歡我,我也会让你喜歡上的。然后,他就真的做到了,她爱上了那种被呵护的感觉。她已经无法再忍受以前的孤独寂寞,锦瑟离开的時間越久,這种感觉就越发强烈。
直到有一天,水芙蓉决定偷去灵儿最宝贝的永昼昙花。
這种昙花可以伤人于无形,可以让人在睡梦中不知不觉的死去。
锦瑟在人间转了好几圈,想在酒吧裡,像那些失意的人一样买醉。
可是他沒有在人间的肉体,他要是想痛快一番,就必须找到一副别人的躯体。他找来找去,不想占据活人的躯体,各人有各人主宰自己的权利,他不应该剥夺,哪怕是暂时的也不好。
那样不公平……
于是,他找到了一個刚断气不久的人,可惜在他马上要进入那人身体的时候,那人被推进了火葬场的灶膛裡。
最后,他忍不住跳了起来,发出痛苦的或者是痛快的欢呼狂叫。
一個火人,一個死人,在焚尸坑裡被烧了两分钟才大肆嚷闹,几乎把活人吓死。
惊慌失措的人是不晓得救人的,他的魂魄受到了烈火的舔舐,疼啊!
他不知道自救,他疯狂了,他要把這痛苦全部都交付火焰,化成灰烬,也许就解脱了,对這就是他想要的。
“這個傻瓜!”
熊熊烈火声中,他好像听到了一個熟悉的声音,紧接着感到一股清凉的疾风,把他身上的火焰扑灭。
锦瑟才幸免于难,奇怪,晴朗无风的天气,怎么会突然狂风大作?土地公巴巴的跟在妖妖后面,笑嘻嘻的說道:“我就知道你還是放不下他,现在你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他也跟水芙蓉分道扬镳了,应该考虑复合了吧?”
“你别瞎操心了,管他跟谁分道扬镳,反正我是跟他分道扬镳了。”妖妖无关痛痒的說道。
“都這個时候了還嘴硬!”土地公打趣道,“要不怎么不让那火把他烧死?”
妖妖恼羞成怒,气呼呼的說道:“我口渴了。你去给我弄点水喝!”
土地公被打发走,妖妖在一根枯木上坐下松了口气:“沒想到,他還是放不下。”
锦瑟就在那被烧的外焦裡嫩的尸体裡给自己過了個狂欢派对,然后又觉得无聊,回到自己的体内,不由自主的去追赶那股飓风的来源。
飓风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莫名的,他有点失落,恍恍惚惚的回到了昆仑。
昆仑,這個承载太多悲伤离乱的地方,他在曾经妖妖躺過的石床上躺了整整七天七夜,甚至像一直就這么下去。因为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有多久沒有一個人過了?一個人在一起的时候应该做些什么呢?他试過了人间那些排遣的方法,寂寞還是像毒舌一样缠绕他的心。
土地公躲在角落裡左右为难,這两個人真是他的冤家啊,在一起的时候不知道珍惜。分开了又都那么忧伤,什么时候才是個头呀?
妖妖已经不像之前那么排斥别人在她面前提起锦瑟了,說明他们還有复合的机会?人家锦瑟现在不是已经离开水芙蓉了,說明事情還有回转的余地,对对对,锦瑟回到昆仑,就說明還想求和,总是這么僵持着也不是办法。
一块出现裂缝的艺术品,想要修复,首先需要胶水,而他土地公就是這瓶胶水,做和事老舍我其谁!
“锦瑟,锦瑟?”他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不会是妖妖吧?妖妖回心转意了?他有一瞬间的兴奋,随机又泄了气。明明是個男声,不,应该是老头的声音。对,還是那种被他在心裡咒骂了几千几万遍的主人的声音。
“臭小子,到底有沒有听见我說话?我大发慈悲来帮你你反倒不理我了?”
锦瑟终于惊觉的睁开眼睛,转過头,果然看见意料当中的白胡子白头发。
见锦瑟醒了過来,土地公嘿嘿一笑,然后,笑容僵在了脸上,不知道该的迎面而来的拳头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也是因为那拳头实在是太迅速,他猝不及防。以至于他飞出去结结实实的落在坚硬的石头上才反应過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哎呀呀我的娘亲啊,我這是做了什么孽呀?左右帮你们撺掇,最后落得猪八戒照镜子裡外不是人。我這是何苦呀!”土地公叫苦不迭,揉着屁股怨声载道。
锦瑟厌恶他這副嘴脸,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臭不要脸的老东西,我把你当成好兄弟,你就是這样对待我的?”锦瑟咄咄逼人,還要大打出手的样子。
過去這么长時間了,土地公因为他早就应该消消气,毕竟都跟水芙蓉共度春宵了,听這话的意思,還是记着那茬儿呢?
土地公顾不得疼痛连忙爬起来解释:“我老实本分,从来沒有做過一件逾矩的事儿,你可不要冤枉我了!好兄弟,你一直都是我的好兄弟呀!”
锦瑟根本不听,不管三七二十一只管拳打脚踢,愣是把土地公打的皮开肉绽鼻青脸肿!
土地公后悔不及,干嘛多管闲事自讨苦吃呀,沒想到锦瑟火气那么大,不把自己打的缺胳膊少腿誓不罢休啊!
锦瑟之前并不是不想把他打一顿出气,而是沉浸在悲伤裡难以自拔,完全沒心思做别的了。现在送上门来的,不打白不打。所以這口气出的非常爽,就差把土地公那么多年修为废了!以至于事后,土地公有机会把事情說明白,锦瑟知道后万分愧疚,更多的是心痛和欢喜:“這么說来,妖妖一直都是爱我的!她重来沒有背叛過我。是我误会他了!”
“可不是嗎,她怕自己拖累你,所以总是和你保持距离,离得远远的。她還說,只要你平安快乐,他就心满意足了。想不到你這個臭小子,這一点都想不明白!哎呀呀疼死我了……”土地公被打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锦瑟心神不定的一会忧伤一会欢喜:“她受了那么重的伤为什么不告诉我呀?难道我为离开他嗎?真是太傻了,妖妖,你把我想的也太轻浮了。我們一起经历過那么多生生死死,难道你還不了解我嗎?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不离不弃的。”
“我都跟他說了呀,可是他就是不听。”土地公抽气道,“有时候连我都被搞糊涂了。他到底是真的讨厌你還是为了你好而不愿拖累你?也许他真的是厌倦你了。可是他最近的表现让我改变了這個看法,她心裡要是沒有你了,根本不会时时刻刻的牵挂吧!”
“我现在就去找她,跟她說個明白!”
“不行。你现在不能去找她!”土地公阻拦。
“为什么呀?现在我什么都知道了,难道還要任由她!”锦瑟急不可待的說道。
“事情不是這么办的呀,兄弟。经历了這么多,你還是這么火急火燎的!”土地公皱着脸說道。
“那我应该怎么做?你不是說她已经有点回心转意了嗎?不趁热打铁還能怎么做。”
“别忘了,实际上妖妖還是以前的妖妖,而你,已经不是从前的锦瑟了!”阳光很好,但山洞裡着实阴暗,土地公的声音也越发显得凉嗖嗖的。
锦瑟仿佛一瞬间明白過来,从头顶冷到脚后跟,他突然想把之前的险恶好好的藏起来,可是已经拿出来让人看過了,现在藏起来還有什么用?
“你跟水芙蓉的事儿,着实是一出好戏呀,妖妖表面上无动于衷,你不知道她心裡有多么在意!同时,這件事也让她认为自己這么做是对的。”土地公的声音又响起来。
他故意把水芙蓉带到各种场合,带到她面前,用心实在是卑劣。
他愁眉苦脸:“那我应该怎么做才好?”
“你先坐下来好好想想。”土地公疼痛难忍的嚷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锦瑟如坐针毡,让土地公帮他想想办法,可看他疼痛难忍的样子,不禁自责:“刚才是我太草率了。把你打成這個样子,对不起。”
“說对不起有用嗎?哎呦,疼死我了!”土地公斜着眼睛瞅他,“原本我還打算替你去說和的,现在连走路都不行了,看来得過好几天了。等我修养的差不多了再去。”
锦瑟等不了:“转過去。”
“啊?”
“我让你转過去,你就转過去。”锦瑟面无表情的說道。
土地公乖乖的背過身去,治疗皮外伤還好,有些地方伤筋动骨了,治疗起来疼的了不得。
一時間,山洞裡传出土地公的怪叫,把鸟兽都吓散了。
帮他修复完,锦瑟翻了個白眼:“一点小伤,有必要這么夸张嗎?恨不得整個昆仑都知道你受伤了似的。”
“不是你受伤疼的不是你,我把你打的屁股开花试试!”
“”好啦好啦,现在我不是把你治好了嗎?赶紧去吧,速去速回,我等你消息。
土地公迟疑,愤愤不平的說道:“对了,你刚才骂我什么来着?”
“什么?我什么时候骂你了。沒有啊!”锦瑟面红耳赤的說道。刚才乍一见到土地公真是太激动了,一失控就嘴裡手裡都不留情了。
“别装蒜了,我還记着呢!你骂我老不正经的,真是日久见人心啊!你還有脸跟我称兄道弟,我实在不应该再跟你打交道了!。”土地公是真的生气了,可怜巴巴的抽鼻子。
锦瑟愧疚万分:“我失言了好哥哥,对不起,真是对不起,你骂我,骂回来总行了吧!”
“呸,”土地公啐了口唾沫,“锦瑟你個老色鬼,我咋就沒你這么招人喜歡,呜呜呜……”
锦瑟忍俊不禁:“原来你在嫉妒我呀,我看你這個年纪也应该找個土地婆了。”
“找是应该找,关键是沒有女人缘啊!”土地公心碎。
锦瑟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說道:“你把妖妖說服,把這件事办成,我负责给你找個土地婆就是了!”
“真的嗎?”土地公喜出望外的說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锦瑟笑道。
“好好好,我這就出发!”土地公一下子充满了动力,马不停蹄地往青丘去了。
土地公去了很久都沒有回来,锦瑟惴惴不安的躺了下去,闭上眼睛,等待土地公的好消息。
他沒有觉察到石柱后面的阴影,脑子裡不期的出现水芙蓉的面孔,水芙蓉那憎恨的模样让他打了個寒噤。
“对不起,我利用了你。”他喃喃道,好像在做梦,水芙蓉的面孔慢慢的幻化成一朵花,一朵鲜艳夺目的花,真漂亮。下一刻,花竟然睁开血盆大口,欲把他吞下去,他到抽一口气,惊恐的往后跌倒。
同时,他心有余悸的坐了起来:“不要過来!”冷汗涔涔,定了定神,眼前漆黑,所有东西慢慢的露出轮廓,已经天黑了,土地公還沒有回来。他心裡空荡荡的,心脏好像被那個梦吞噬。
是梦,不過是梦而已,松了口气重新躺下去。
水芙蓉的阴影重新出现在地面,亦步亦趋来到锦瑟的床前,眼底是他清晰的眉目,粗粗的眉毛,静谧的睡颜。
面前的锦瑟,让她很想呕吐,把那些听過并且已经完全吸收的甜言蜜语统统吐出来,可是自从她听到那些甜言蜜语,呼吸過他的气息,她就只想吞咽,而不是呕吐。
永昼昙花在她手心裡优雅的绽放,在她漆黑的眸子裡闪烁着点点星光。
她的眼底充满了阴柔,继而变成凶狠。
可惜,她沒有把催动永昼昙花的咒语学全,不過应该差不多了,现在她要尝试,要实践,让這個无情无义的男人在拥有她的美梦裡一睡不醒。
青丘,妖妖站在书案前,慢條斯理的一笔笔勾勒。
骗得過所有人骗不了自己,想他就是想他,不会因为口头的否定而化为乌有。思念是切切实实的,扣着她的心弦。
宣纸上,俨然是锦瑟的面孔,突然听到动静,赶忙收拾起来,急迫下打翻了砚台,把那肖像泼湿,她心疼的拿袖子拂拭,也顾不得掩藏。
“是谁!”她头也不抬的问。
“是我是我,”土地公风尘仆仆的笑道,“我给你报告好消息来了!”
“什么好消息?”妖妖转過身问,从裡间走了出来。
土地公迅速的拿眼往桌案上一瞟,嘿嘿的,笑的更加自信满满了:“锦瑟回昆仑了!”
妖妖顿了顿蹙眉:“他在昆仑跟我有什么关系?什么好消息不好消息的,实在是无中生有。”
“你可别诓我了!”土地公說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裡怎么想的,你那点小九九别想瞒過我的眼睛。”
“别胡言乱语了,我能有什么小九九?左不過青丘的這些個琐事。”妖妖說道。“你就不要瞎猜了。”
“說真的,你就别口是心非了。”土地公急切的說道,“锦瑟都告诉我了,他跟水芙蓉這段荒唐事全都是为了挽回你。”
“挽回我?”妖妖情不自禁的想知道裡面的缘故,土地公见事情有回转,连忙继续說道:“他不相信你真的不在乎他了,所以故意弄個女人出来,看你吃不吃醋。你要是吃醋,那你心裡必然還是有他的,可是他并沒有得到想要的结果,他很失望,便抛弃了水芙蓉,孑然一身回到了昆仑。”
听如此說,妖妖不知道为什么松了口气,一直以来的压抑突然拨云见日,嘴角一闪而過的微笑并沒有躲過土地公敏锐的目光。
“你对我說這些做什么?我早就和他一刀两断了,再也沒有任何关系。”
“真的一刀两断了?那你刚才還睹物思人呢!明明在意得很還嘴硬!”土地公笑道。
妖妖被他看破脸红到了脖子根:“哪裡睹物思人了?你别瞎說!”
“实话告诉你,锦瑟受伤了,我实在拿他沒办法了,才過来告诉你。他现在就在昆仑,我的话也带到了,去不去随你吧。”說完,土地公自顾自的走了。
這些话,一下子揪住了妖妖的心,怎么会受伤?你把话說明白!锦瑟到底怎么样了,记得在人间他浑身是火,但烧的并不是他自己的身体,怎么会受伤?难道又发生了什么意外?
想问個清清楚楚,土地公已经无影无踪,妖妖急不可待的去了昆仑。
土地公看到這個情景,心满意足的从暗处出来,洋洋自得的說道:“我真是聪明,這個法子真管用,锦瑟,你就寻思好做我的媒人吧!”
他的目的只是想撮合他们,只要把妖妖引過去,想那锦瑟自然有办法,而今大功告成,可以安心睡觉咯!
土地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妖妖此去当真救锦瑟于危难之中,不用說一個字,两個人的感情就恢复如初了。
水芙蓉正对永昼昙花念咒,希望這残缺不全的咒语可以对锦瑟起到最大的破坏作用。
死了吧,就這么死了吧!水芙蓉恶狠狠的瞪着痛苦挣扎于梦魇的锦瑟,希望赶紧有個结果。
毕竟,永昼昙花是她偷出来的,被花神和灵儿发现,一定会收回,到时候還是不能让自己泄愤。
妖妖急急的赶到了昆仑,昆仑在夜幕下散发着淡淡的幽蓝,冥冥中响着夜的声音,她感到危险的潜伏。
永昼昙花的气息已经进入锦瑟的鼻孔,水芙蓉口中念念有词,至今为止,她控制的很好,不出意外的话,锦瑟的思绪已经被俘虏了。
“妖妖……妖妖……”神志不清的锦瑟喃喃道。
這样一来,原本就怄气的水芙蓉更愤怒了。
寂静的深夜裡,妖妖听到锦瑟的呢喃,他在呼唤自己的名字!
“锦瑟……”她额头上的冷汗下来了,快步进了山洞。
然后,妖妖和水芙蓉的恶战不可避免的开始了!
在她们打的不可开交的时候,锦瑟终于被吵醒了,只见两個混乱的轮廓在朦胧的黑暗中你追我赶,打的不可开交。
发生什么事了?脑子好疼呀!
水芙蓉负伤逃走,妖妖在地上捡到了永昼昙花,在参加灵儿生日宴的时候,不经意听他们說,永昼昙花不光外形绝无仅有,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一直开放的昙花,在另一個方面還有個特异功能,那就是可以杀人于无形。
“水芙蓉竟然想用永昼昙花杀了锦瑟,实在是太可恶了!”妖妖惴惴不安的說道。
上次见他们還是相处融洽的恩爱夫妻,這么快就闹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妖妖顾不得想太多,急急忙忙的进了山洞。
“你是谁?”黑暗中传来锦瑟的声音。
妖妖沒有出声,百般交集的走了過去,挥手点亮壁架上的灯火,迫不及待的把锦瑟左左右右上上下下打量:“你怎么样?”沒有皮外伤,难道有内伤,她一脸焦急。
“我沒事啊,你看,這不是好好的?”锦瑟伸伸胳膊說道。
妖妖松了口气故作矜持:“那就好。”
“我好像在哪裡见過你,”锦瑟說道,“還有你的声音。我也好像在哪裡听過。”
妖妖不明所以,土地公說他受了很重的伤,他从头到脚全部完好无损,那是哪裡受伤了?难不成是脑子嗎?還有,這句话什么意思?现在灯火明亮,他不可能看不见自己啊!
一股巨大的恐惧袭来,之前锦瑟已经失忆一次,不会重蹈覆辙吧?
“你知道我是谁嗎?你看清楚点!”妖妖紧张的扮正他的脑袋看着自己。
锦瑟眨眨眼睛:“知道啊,你是狐狸精嘛,妖妖。”
妖妖听如此說总算放下心来,說道:“水芙蓉对你做了什么?”
锦瑟费解的摇摇头:“不知道。我睡觉呢,谁知道你们两個打的地动山摇,对了,那個水芙蓉哪儿去了?”
“大概逃回花神谷了。”妖妖喃喃道。
這么安静的坐着說话,好像之间从来沒有疏远過。
之前被孟修所伤,落下一個顽疾,每逢刮风下雨就心神不定的头痛欲裂,她不知道還能不能完全康复,更不知道应不应该和锦瑟和好如初。
她想,還是算了吧,看到他平安无事就心满意足了,而且,他并沒有多說什么,也许是不愿意提起。
锦瑟躺下去重新睡觉,妖妖很郁闷,他的反应竟是這样淡淡的。
看来土地公真是夸大其词了,锦瑟已经完全不把她放在心上了,哪裡有什么用心良苦。也好,他了无牵挂的在昆仑,可以静下心来好好修炼,回头让土地公陪着他,提防水芙蓉,自己也可以安心。
妖妖這么想着,默默地走了。
留在他身后的,好像是她遗落的虽然喜歡却很很累赘的东西,既然累赘,即使喜歡也不要捡回来了。
他本身也好自由……
這個清醒,最意外的就是土地公了。一觉醒来日上三竿,以为锦瑟已经抱得美人归,那答应他的事情也该有着落了。
喜滋滋的来到昆仑,依旧是空空荡荡的气氛。
“锦瑟,你還睡觉呢?!”看着撅着屁股仍然呼呼大睡的锦瑟。土地公颇为意外。
意料之中不应该是這個样子啊?难道不应该是两個人同床共枕,成双成对嗎?妖妖呢?而且锦瑟身上的衣服完全整整齐齐,沒有過意图不轨的动机似的!
对了,妖妖是狐帝,事情多,也许早早地走了,也许两個人重归于好后相敬如宾,并沒有逾矩的举动!
只能這么解释了。
锦瑟睡的死死的,好像从来沒有睡的這么香過。
土地公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他才大呼小叫的起来。
“干嘛呀這是,我正睡觉呢!”锦瑟不耐烦地皱着脸嚷道。
土地公见他這形色,俗话說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待,可這才一夜沒见,怎么就感觉哪裡不对劲呢?
“你要是不睡觉,我還不踹你呢!”土地公沒好气的說道,“煮熟的鸭子都让你放飞了,你還好意思在這睡觉!”
“困啊,不睡觉還能干嘛?”
看他如此悠然自得,想必事情已经成了。
土地公别有意味的笑眯眯的凑過去:“我答应你的事儿可是办成了,你答应我的事,也别耗着了!你看我都一大把年纪了,再等下去,黄花菜都凉了!”
“什么?”锦瑟摆弄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听土地公罗裡吧嗦的,什么煮熟的鸭子,什么一把年纪了耗不起了,跟把他吵醒有什么关系呀?
土地公一听立即变了脸色:“你小子不是要過河拆桥吧?我不辞辛苦的唯你命是从,你可不要拿我开玩笑啊!”說着說着,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哆嗦着。
锦瑟越发摸不着头脑了:“大爷,你究竟在說什么?就不能說明白点嗎?”
“你叫我大爷?你居然叫我大爷!”土地公心情复杂一言难尽,委屈巴巴的像個被扇了嘴巴子的小朋友。
“你也說了,你都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了,白发苍苍的,而我满头青鬓,俨然還是小伙子,不叫你大爷叫什么?”
土地公被气的翻白眼,差一点就昏死過去:“沒你這么欺负人的!”
“三更半夜的已经被吵醒一次了,大清早的也不能得個清净,是你们欺负我好不好?”锦瑟无辜的嘀咕道。
“三更半夜已经让人吵醒過一次了?”土地公皱眉,两條长长的白眉毛几乎挤到了一起。
锦瑟四仰八叉地躺倒床上醒神,并沒有听到土地公的大惑不解。土地公拉着他的胳膊使劲拽:“你给我起来,把话說清楚!”
“說什么?”
“你你你夜裡让谁吵醒了?”
“两個女人啊!”
“两個女人?!”土地公大吃一惊,“不应该是一個女人嗎?”到底怎么回事,說的他脑子裡一片浆糊。
“一开始好像是一個女人,后来又来了一個女人,对,是妖妖,然后她說了另一個女人的名字,好像是叫水芙蓉。”锦瑟不以为然的說道,“对,就是妖妖和水芙蓉,不知道为什么她们俩一见面就打架,就把我给吵醒了,想多睡会的,沒想到你……”
后面两句,土地公已经完全听不到了,怔怔的,突然抓住锦瑟的肩膀,对着他的眼睛认真看:“锦瑟,你怎么变的怪怪的?妖妖出现了,难道你不应该高兴嗎?”
“她都不要我了,我为什么要高兴?”锦瑟怪道。
還记得她不要你了,应该沒毛病呀!
“你们沒有和好?我可是把口水都榨干了才把她說服的,你居然沒有把握住机会?你不是自信满满嗎?”土地公一连串的质问让锦瑟愣住。
最后,土地公终于在锦瑟含糊其辞的回答下得出了一個让他伤心欲绝的结论,這小子傻了,他的說好的亲事跟着泡汤了!
兜兜转转的来到青丘,土地公上气不接下气的找到妖妖迫不及待的說道:“不……不好了……”
“怎么了?”妖妖本来就被锦瑟冷冰冰的态度弄的心裡怪不舒服,简直沒心思听什么噩耗了,不会是水芙蓉又回去了吧?
回去也沒办法,只能锦瑟自己提高警惕才是她也不能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总是前往昆仑。
土地公好半天才缓過气,妖妖說道:“我跟锦瑟,两個人大概已经都心如止水了,其实你沒必要這么辛苦的来往通风报信了。”
這些话让土地公不得不再次感慨,偶真是一心为人毫不为己的勇士啊!
“咳咳咳,這种话你就不要說了,我告诉你,锦瑟傻了,傻了呀!”土地公煞有介事的样子把妖妖惊呆了。
“傻了?”水芙蓉的身影在她的回忆中不寒而栗,不,确切的說,应该是永昼昙花让她不寒而栗。
“我已经知道你去過了。而且水芙蓉也去過,你们两個交過手,可是,锦瑟从头到脚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脑子不正常了?”
“我正想问你,昨天晚上你告诉我锦瑟身受重伤,他到底哪裡受伤了?”妖妖质问。
土地公心裡发虚,事到如今只好和盘托出,那锦瑟的症候就更加匪夷所思了。
“难不成是永昼昙花的缘故?”妖妖若有所思地說道。
“永昼昙花?!”土地公对此花知之甚少,称不上有多了解了,“现在在哪裡?”
“刚才已经被我送回花神谷了。”妖妖說道。
“你的动作可真快。”
“那是花神谷的东西,一定是被水芙蓉偷出来的,既然落在我手裡,我自然要归還。”
妖妖在回青丘的时候,半路上遇见了海棠仙子,正是出来寻永昼昙花的,妖妖正好托付。
当下对土地公說了,土地公說道:“這也太過凑巧了吧!”
二人一琢磨,纷纷不寒而栗,糟了,那個海棠仙子有可能是水芙蓉幻化而成!怪不得,妖妖沒有在她身上闻到海棠的花香。這样一想,必定是水芙蓉无疑了!
“她再次骗得永昼昙花,不是回去掩盖自己的偷盗罪行就是……”后面的几個字,妖妖沒敢說出来,随即往昆仑而去。
果然,要不是永馨及时发现,去而复返的水芙蓉早就把锦瑟害死了。所以,妖妖和土地公现在才回過神纯属瞎担心。
看到锦瑟安然无恙的躺在床上又睡着了,妖妖松了口气,土地公說道:“他神志清醒的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和你和好如初,你以为离他远一点就可以让他平平安安的,事实证明,你想错了呀妖妖。”
妖妖顷刻泪如雨下,是啊,是她的疏远让他再次受伤。
她错了,真的错了。
水芙蓉被永馨抓住,少不得跪地求饶,永馨难以置信的說道:“你勾引锦瑟也就罢了,想不到你還有杀害他的心思,实在是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花神娘娘,求你原谅我這一次吧,我一时糊涂,以后再也不会了。”水芙蓉苦苦哀求。
就算永馨沒有动恻隐之心,灵儿也是沒办法看着水芙蓉遭受惩罚而无动于衷的。
“娘亲,芙蓉姐姐初来乍到不晓得为人处世,你就给她一次机会吧!”灵儿說道。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灵儿,要是纵容她這次,她還会有下次,下下次。”
水芙蓉连忙顺势下坡:“我对天发誓,以后一定规规矩矩的做好自己,再也不会发生這种事了,如若不然,就让我落地死无葬身之地!”
话說到這個份上,永馨也不能再不依不饶的了:“下不为例!否则,你会回到原来的样子。”
后来,永馨的话应验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這句话实实在在。
水芙蓉天生耐不住寂寞,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她可以忘了锦瑟,但无法遏制对别的男人的蠢蠢欲动。
有一次,灵儿和水芙蓉以及海棠仙子乔装打扮在人间游玩,水芙蓉在那小鲜肉泛滥的时代,就算她管的住自己的腿也管不住自己的心。
可是灵儿知道她的癖好,所以把她看的死死的,让她的心痒到了极点。
终于,水芙蓉终于耐不住寂寞,她要破壳而出,做真正的自己,所以她偷袭了灵儿一棍子,把灵儿打晕了。
水芙蓉肆无忌惮的飞了出去,像一只自由自在的鸟儿,感受到了天空的辽阔,空气的美好。
這件事被永馨发现了,若非灵儿一力担保,說自己是被别人打昏的,,跟水芙蓉完全沒关系。
苦口婆心的說了半天,永馨才松口:“灵儿啊,再也不能有下次了知不知道?我就說了你不要和她一块出去,你偏偏不听话,要是你有個三长两短的,娘亲可怎么办呢?”
灵儿乖乖的:“放心吧娘亲,绝对不会有下次了,对不起娘亲,让你担心了。”
“你知道就好。”
“其实,芙蓉姐姐也不是坏人,你想想啊,她独自在圣芙泉待了千年,多么寂寞可想而知。偶尔寻欢作乐一次也是有情可原的嘛!”
“你還說!我看你根本不知道忏悔。”
“好好好,我忏悔我忏悔就是了。”
灵儿狠狠地把水芙蓉疏导了一番,水芙蓉阳奉阴违,灵儿可不是她的对手。
在青丘,妖妖把锦瑟当成无忧无虑的小孩子对待。
锦瑟总是傻乎乎的,跟個小孩子似的,天天跟在妖妖屁股后面。
妖妖对這种情况忧伤而满足,或许這样的他,才是最快乐的。
“风筝飞的好高呀!我也要坐在上面,我也要!”望着随风而上的风筝,锦瑟欢呼雀跃的跳了起来。
妖妖紧紧地抓着轴,說道:“风筝不可以坐,坐上去会掉下来的!”
“不会的不会的,我偏要坐!”
妖妖只能带他坐祥云,這样還不够,偏要坐风筝。
妖妖沒办法,绞尽脑汁的想要满足他的愿望,做大风筝,可以坐人的。
妖妖笨手笨脚,从来沒有动手做過什么,所以這可让她头疼坏了。
亏得锦瑟還那么兴致勃勃的帮她削枝干,枝干是够了,怎么做出来才是难题。
半天沒弄出個所以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锦瑟暗暗得道了声笨蛋,就自顾自的扎起来。
然后,就有了妖妖第二天早上的惊喜。
“哇,好大好漂亮哦!哇,我从来沒有见過如此精致完美的东西哎!”妖妖绕着屋子裡超级大超级漂亮的风筝惊叹不已,還有双人座。
“怎么样,你认为不可能的事情是不是化腐朽为神奇了?”锦瑟神神秘秘的从旁边转了出来。
“哇!”妖妖眼中的锦瑟,又回到了那個睿智聪慧的独一无二的锦瑟来,感动的抱住他,激动的一塌糊涂。
锦瑟呆住了,她应该很惊喜很高兴才对啊。为什么突然哭了?难道他做的不好嗎?
“锦瑟……”她好像回到了从前和他相依为命的日子,他好像是无所不能的,有他在,什么事都可以化险为夷,超级有安全感。這种感觉已经好久好久沒有光顾她了,现在,终于找回来了。
“好好好,不哭不哭,我做的不好,拆了让你做不就行了。”锦瑟跃跃欲试的抬起胳膊轻轻的拍拍她的背。
“你做的很好,锦瑟,对不起。”妖妖又一塌糊涂的哭了好一会,才同他驾风筝而行。
坐在风筝裡面很舒服,和腾云驾雾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妖妖在裡面
晃着腿东张西望,锦瑟得意洋洋的笑道:“喜不喜歡?”
“喜歡,和你在一起,做什么都喜歡。”
“那下次轮到你了。”
“轮到我什么了?”
“做风筝啊!”
妖妖抽抽嘴角:“這一個不就够了嗎?你還想要什么样的呀!”
“你看那些小狐狸,看到咱俩在天上飞多羡慕啊,咱们总不能只顾着自己而不顾他们吧!”
“你的意思是让狐子狐孙们全都有风筝可以乘坐?”
锦瑟郑重其事的点点头。
妖妖顿觉晕头转向,想着狐狸乘坐满天飞的情景,一定会成为三界中的奇景。
幸好,一件事救了她面对巨大风筝工程要付出的血汗。
土地公火急火燎的给他们通风报信:“不好了,花神娘娘被绑架了!”
“什么!”
到了现场才发现,不是花神娘娘被绑架了,而是花神娘娘的爱女被绑架了。
水芙蓉這么做的缘故无非是想得到自由,甚或是得到花神谷的统治权這個更大的野心。
“我记得你!”锦瑟盯住水芙蓉一本正经的說道。
水芙蓉以为他想把自己怎么样,吓得不得了,毕竟他们人多势众。
结果,傻乎乎冲上去的锦瑟被她一脚就踹的爬不起来,她意外而欢喜,想不到自己变的這么厉害了,鼎鼎有名的锦瑟上神都成了她的手下败将,如此一来便轻敌。
妖妖见锦瑟還要反扑,连忙把他拽回来,自己迎难而上。
永馨晃了神,不知怎么办才好了。
就在妖妖和水芙蓉对战的空,锦瑟爬上神坛把灵儿解救了下来,最后却受了水芙蓉一掌,从神坛跌落。
同时,水芙蓉被妖妖打的落荒而逃,永馨急追。
“锦瑟。锦瑟!你怎么样?你不要死,睁开眼睛看看我呀!”妖妖泪如雨下,捧着他的脸,心乱如麻。
锦瑟狼狈的面孔突然睁开眼睛,妖妖蛾眉紧蹙:“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不要吓我,你說话呀!”
她急坏了,他微微扬起嘴角,她愣住,他的吻落了下去。
“锦瑟,你……”
“我就知道我在你心目中始终是不可或缺的那一個。妖妖,我爱你……”
她满脑子的浆糊突然汇入一股芳香的清流,灌溉了身体的每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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