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爱钱
那一個個可怕的菜名光是报出来,似乎就带有某种来自地狱位格的力量,让人不寒而栗。
属于是魔鬼菜谱了!
便也理解了为什么袁平能一下子吃這么多,吃這么快。
看着眼前弦然欲泣的大叔,沈为竟然還觉得自己之前的责怪有些過分。
害怕又让他想到伤心事,便主动转移起话题。
“大叔,我刚刚去买菜,发现周围新开了一家市场,外面還挂着一個牌子,写着‘爱心市场’,這是...”
话還沒說完,便被袁平打断。
“对对对,你们去晋省玩儿的這些日子裡,這條街最大的变化就是這個了。”
只见他立马摆脱了刚才的悲伤情绪,像是一個急于分享八卦的大妈一样叽叽喳喳起来。
让沈为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在演我?
袁平自是不知道沈为的這些心理活动,而是继续给他们這两個刚刚回到家乡的“游子”介绍起這些天的变化。
“你不知道啊,那天這事儿,闹得可大了!”
“之前不是說咱们這條街要检查嗎?還会有大领导来视察。”
沈为点点头,之前李宏伦是给他說過這事儿来着。
“领导那天确实来视察了,看见街面干干净净的,還挺开心。”
“然后,就那個小城管,管咱们這片区的。”
“因为巡查的是他的负责区域嘛,他上司就让他也来带带路,介绍一下之类的。”
“结果他就‘啪’的一下直接跪下,大喊一声‘冤’....啊不是....”
袁平一拍桌子,整個人就绘声绘色的描绘了一遍当时的情景,因为他呆在诊所裡不能乱走,恰好就看完了全過程。
什么“当街拦驾”,什么“六月飞雪”,什么“越级上访”,然后“上司无故刁难”,再之后“简在领导心”。
沈为听得满头黑线。
能不能不要加以你那些乱七八糟的艺术修饰啊?
要是再拿個醒木,抓把扇子,摆张桌子,直接化身說书人得了。
這讲的,活脱脱一部古代官场爽文啊!
不過沈为他大概也听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就是领导来视察,小城管反应真实情况,然后被自己上司刁难,但小城管不惧权威,仍是坚持提出意见。
最后大领导拍板发言,地摊经济不能因为城市建设就“一刀切”,政府应该发挥自己的作用,帮助這些贫困老人,让這些老人也能有自己的一块地方经营生意。
而得到领导赏识的小城管李宏伦已经升官,成为了组长了。
领导让他好好干,之后說不定還能成为全市,乃至全国的地摊示范性处理试点。
于是...爱心市场就诞生了。
“我觉得這個小城管做的不错,上头的领导也是個清醒的。为了一些面子功夫,总不能让一片人谋生都难吧?”
說到這裡,袁平对李宏伦的举措是赞不绝口。
沈为也是微微赞同,想到在這样烈日炎炎的天气下,已经升职了的他,也還在坚守岗位。
对那個年轻城管的观感极佳。
或许,暗处会有一些腐肉,但在這個蒸蒸日上的国家,腐肉就算存在于再阴暗的角落,也迟早会被阳光照到,然后被有魄力的人们割下来丢掉。
因为老妈的催促,沒能来得及和沈为共进晚餐而有些丧气的席颜回到家时。
却发现自家爷爷竟然也在這裡!
而自家老妈在客厅裡坐着,甚至還有一個平板,打着和席爸的视频电话。
這一副三堂会审的架势,搞得她有点懵逼加慌张。
看见是女儿,席妈露出了一個微笑。
“颜颜,回来了啊?”
“来,快過来,爷爷有些事情问你。”
席颜手足无措的坐了過去。
往日裡十分温柔的爷爷,现在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那一分低气压。
沒有人說话。
视频的席爸看了看表,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提议。
“爸~我就先挂了啊,待会儿還有個会要开。”
哪知這句话确实直接点炸了老爷子的火药桶。
“开会开会,一天天的就知道开会,你家女儿都快被人拐走了,你這個当爸的知道嗎?”
老爷子对着平板电脑口吐芬芳,因为激动,還不时的有白沫落在屏幕上。
“赚钱赚钱,就知道赚钱。”
“开会开会,就知道开会。”
“颜颜的情况从小到大你关心過几次?”
即使隔着不知道多远,席爸也還是下意识的擦了擦自己的脸。
“哎呀,颜颜从小就那么乖,不用担心的,這個会议十分重要,我先走了啊。”
說罢,视频就被挂断。
而席老爷子却差点被气出個好歹,他弓着腰,然后捂着自己胸口。
這样子吓得席颜和席妈赶紧過去搀扶着老爷子。
“爷爷....”
“您沒事儿吧?”
“爸,别生气别生气,天成他可能确实是有会要开。”
一阵手忙脚乱,好一会儿,老爷子才平静下来。
他抬着头,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席颜。
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一眨眼,我家颜颜已经长這么大了呀!”
席颜却是眼睛裡有着泪光,因为她知道爷爷患有心脏病,不能情绪過于激动。
刚才可真的给她吓着了。
“爷....爷爷...都是颜颜的错,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老爷子摆摆手。
“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我....”
席颜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
“反正都是我的错,爷爷你不要生气了,气坏了我可怎么办!”
哪知老爷子却是笑了起来。
“来,让爷爷再抱一抱!”
席颜顿时伏低身子,让坐着的老人能虚抱着她。
老人整理着席颜的秀发,慢悠悠地說道。
“你沒错,你错在哪儿了?”
“难道错在不该谈男朋友?”
席颜一懵,一時間想不出来爷爷是怎么知道的?
老爷子继续念叨。
“我气的是席天成,简直要钻到钱眼裡去。”
“你从小,他就沒怎么关心過你,全靠你妈還有我們两個老家伙拉扯长大。”
“让他学厨,不学,要去学金融,行吧,我也不是什么强迫的人。”
“但他怎么就把钱看得那么重啊?”
“十年前,他妈走的时候,他要开会,回来的跟個蜗牛一样,连他妈最后一面都沒见到。”
“颜颜還在读小学的时候,发了那么高的烧,他都舍不得离开他那办公室,回来看一眼!”
“又因为酒楼的事情,和余桦闹得不愉快。”
“现在,连见都不想见我這個老头子咯!”
說着說着,老爷子也叹了一口气。
“哎,不說他了,說起来就气人。”
转而笑眯眯的问道。
“颜颜,跟爷爷說說,那小伙子是個怎样的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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