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面具
黑髮女人平靜的看着我，似乎在等我作答。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難道贊同竹竿那套理論，也許人類無節制的發展，終將走向滅亡，難道一切不是應該順其自然嗎?
隱隱我又覺得哪裏不對，內心似乎有點贊同他們的理論，可是道德卻不允許我做這樣的選擇。
米娜他們見識到黑髮女人可怕的力量，又聽聞如此駭人的陰謀，早就癱軟在地。米娜啜泣道：“木巖……木巖……”後面說了什麼無法聽清。
黑髮女人說道：“凡是變成無腦喪屍都是劣等基因者，不比報以過多同情。沒有變異的基因鎖過於穩定，適合重新熔鍊，製作新的生命。
而你，進化者，天生的勝者，就是新世界的主人……但是，異變讓某種古老的力量甦醒了，在我的時代，文明就是終結於這種古老力量之手……”
“沒錯，就是咬過你的綠眼喪屍。我們的宇宙，任何事物都是相對的，他們身上流淌着的古老血脈平時安穩，似乎是平常人，但一旦我們的力量崛起，他們就會甦醒。”
“史前文明的第二紀元，也就是我們那個年代，可以說是終結在我手裏，也可以說是被那隻古老血脈所終結。我統一了世界，創造了精美絕倫的城市，賦予人類完美的基因，強大的力量，然後是他們毀了所有一切……”
“現在我回來了，他們也在遙遠的北方集結，重生之力蠢蠢欲動，一旦重生之母甦醒，我們之間的爭鬥又會在一次毀滅整個世界。”
“帶上你們的人，去遙遠的北方，阻止綠眼喪屍，不能讓重生之母甦醒……爲了這個星球……”
黑髮女人說完就帶着十一個高大俊美的男女離開了。
杜悅從頭到尾一直跪在一邊，黑髮女人離開後，她才緩緩站起來，她的眼睛裏滿是陌生：“我們侍奉的主人，你們不必知道她的名字，只需要尊稱一聲毀滅之母。”
我一直沉默着，杜悅的形象已經完全陌生，她不在是那個扎馬尾穿迷彩的大胸女軍官，她選擇了依附一方毀滅世界的力量。
我一直保有信念要救出她，現在看來只是單純的一廂情願。從頭到尾，也許她只是在利用我完成任務。
看我不出聲，杜悅幽幽嘆了口氣，她走近我身邊輕輕拉起我的手說道：“沒錯，全世界的精英們一起製造了這場可怕的喪屍危機。當初在太平洋的島嶼上我就感受了聖母的召喚，並且自願爲其奉獻，在全人類的利益面前，叛國又算什麼?”
我冷哼一聲說：“那個聖母又許你什麼利益，讓你如此心甘情願?”
杜悅不在直視我的眼睛，她看着遠處米娜等人說道：“一個新世界！”
剛纔還在啜泣的米娜，看到杜悅牽着我的手，徑直走了過來，對杜悅說：“你就是他一直在找的人?”
杜悅點點頭，突然啪的一聲脆響，米娜擡手扇了杜悅一耳光，說道：“放開他的手，你不配！”
杜悅被打了一耳光也並沒有生氣，而是輕輕放開了我的手。
她看着我說：“如果你答應聖母的要求，我就會帶你們出去。”
我把米娜拉到身邊，輕輕撫摸她的肩膀，我對杜悅說：“有幾個問題我要搞清楚了，在做決定。”
杜悅點點頭。
“你從京師偷走了一個遠古的圓盤還有核武器的發射密碼?”
杜悅又點點頭，我問原因呢?
她回答道：“同舟會內部的一次分裂導致了當初遠古墓穴科考大部分成果都外流了。其中這個圓盤最爲重要，聖母的能力遠沒有恢復到巔峯，裏面有大量關於那個文明的科技資料，還有關於那隻遠古血脈的相關知識，聖母需要它。至於核武器的發射密碼……”
“雖然是順手取得，但是也算是同舟會的意圖。因爲在全球的領袖們制定這個計劃的時候，有一個人是極力反對的。沒錯，就是我們國家的最高領袖。”
“所以京師一直有各種叛亂和間諜行動。換言之，其他國家的領導人都是同舟會成員。目前在中洲活動的勢力之一，世界科學家聯盟的背後支持者就是中州的最高領袖。盜取發射密碼的目的也很明確，就是毀滅京師。”
“聖母藉助核能熔鍊新生命讓核武攻擊的計劃推遲了，然後，你們就來了……就像當初我看好你一樣，聖母也覺得你很特別，所以允許你成爲計劃的一員。”
“一切冥冥之中都是命運的安排，你遇見我，遇見聖母，你註定就是那個成就大事的人……”
我打斷有些慷慨陳詞的杜悅，想起先知的預言，冷冷說道：“也許我是命中註定要終結所有一切的人！”
杜悅的熱情一下降到冰點，她搖着頭說：“你不會想要那麼做，你不能那麼做，沒有人會是聖母的對手……”
我說：“冰封的北方我一定會去，不管神之國到底是什麼。”
“那麼你是答應了?”杜悅顯得有些高興，她又問：“櫻雪和王老還好嗎?”
我反問道：“重要嗎?”
杜悅的神色一下變的黯然……
一道光橋從遠處伸過來，杜悅示意我們都站上去。光橋像電梯一樣把我們帶離這裏。
整座山體都被掏空，各種玄妙的機器發着五顏六色的光。之前黑髮女人制造出高大俊美的十一個人，安靜的躺在巨大的儀器裏。四周很多機器人不停的忙碌着，在往他們身上組裝機甲。
和世科盟存放的十二具白色機甲類似，不過更爲高大，看上去也更加有力量。
代表人類不同情緒的機甲面具也帶到了他們臉上。
半空中，一尊巨大的水晶棺槨，裏面充滿紅色液體，黑髮女人身無寸縷侵泡其中。
黑髮女人的聲音突然從半空中傳來：“年輕人，你身體裏流淌的力量與我同源。那隻遠古血脈是我們的天敵，我若被毀滅，你們任何人都無法獨善其身。”
一張表情晦澀的面具從水晶棺槨裏飛出，直接敷在我的臉上，我立刻感覺到身體裏的力量似乎被召喚起，變得異常活躍。
我趕忙用手去抓，卻發現臉上什麼都沒有。原來那面具居然融入到了我的身體。
黑髮女人的聲音再次從空中傳來：面具會強化你的力量，作爲十二騎士之一，你應該獲得一副機甲，但你的體質非常特別，機甲的科技來自第一紀元，因爲異星族曾改造過你的身體，所以機甲本能對你會有排斥。去吧，孩子，完成你的使命，我們會在見面。記住，我們纔是一家人！”
光橋的盡頭就是山體的出口，我拉着米娜對懸浮在空中的水晶棺槨喊到：“最後一個要求，能不能放過京師的人，他們的能力並不會構成威脅。”
水晶棺槨裏沒有在傳出任何回答。
杜悅示意我們離開，我們被光橋傳送到山外。和我們一起被傳出來的還有那些被黑髮女人輕易碾碎的機甲，明顯被修復並得以強化。
我問杜悅：“胡鬆呢?”
杜悅說：“他很好，聖母很喜歡他。其他的事情可以先緩緩，如果可以你還是把殘存的勢力都帶出京師。同舟會的人不會放過他們。”
“有些事情我要給你補充一下，這些機甲是他們取自聖母之前休眠之地，也是第二紀元戰士很普通的裝備。不過它可不是第二紀元的產物，聖母和你說過，第一紀元號稱是人類文明的始源，曾經勝極一時。後來在和異星族漫長的爭鬥中衰敗了。”
“第二紀元的文明其實是第一紀元微末的傳承，經過長久的修養生息，地球文明再一次強盛起來。喪屍病毒就是那時候的產物，其實喪屍病毒更像是一種強化劑，它淘汰弱小，增益強者。”
“進化的過程因爲喪屍病毒的存在而被極大縮短，這種違背自然規律的事情還是受到自然意志的懲罰。那種遠古血脈的力量在喪屍病毒的刺激得以激發，並且迅速增強。”
“沒人知道這種血脈源自哪裏，也許在第一紀元就存在，沒人知曉。第二紀元後來長期處於這樣兩極的爭鬥中。”
“我們現在所知的太極圖也是源自那個紀元，所述的就是重生與毀滅的爭鬥。爭鬥在文明的衰敗中落幕。據我所知，這隻血脈一直在幾個紀元中存在。”
“沒人知道重生與毀滅的爭鬥對我們現在的文明究竟是好是壞。現實是世界已經毀滅，毀滅中孕育重生，一切彼此爭鬥又相輔相成，彼此關聯。這就是事物的本質。”
“也許有一天你可以理解我們的追求。”杜悅說完這句，又轉頭對米娜說：“也謝謝你，可以陪在他身邊。曾經那些日子，對我是無比珍貴的回憶。”
米娜不知道說什麼，只是緊緊拉住我的手。
杜悅說：“最後說一句，面具可以增強你的力量，但身爲聖母的十二騎士，如果你心懷忤逆，那面具將是你的毀滅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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