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凝固的時間
我不敢硬接，但是嶽騰化成橡皮人狀態，手本來就長，揮動長鞭速度更快。
我有些忌憚，躲避的同時，將流質金屬化爲護盾護在身前。
煉魂鞭一鞭子擊空，不等力量用完，跟着一轉又朝我抽來。
我跳上冰封的墓室牆壁，勉強躲開這一擊。
嶽騰用拉伸開比正常時候長有十倍的腿，一腳踹來。
我猝不及防，被踹下來，摔到地上，只摔了個七葷八素。
煉魂鞭如影隨形，劈頭蓋臉的抽下來。我沒法像嶽騰那樣可以隨意扭曲身體，只好舉起流質金屬幻化的盾牌，硬擋這一鞭。
流質金屬這件武器自從得自那個外星女人後，跟着我四處歷險。
雖然，我無法解釋它的構成，但是對這件武器的能力還是非常有信心，無論是進攻還是防守，它從來沒有出過差池。
但是，在和煉魂鞭接觸的一剎那，我忽然感覺到一種懼意……
流質金屬被煉魂鞭擊得如水瀑般四濺而飛，盾牌的防禦力瞬間被擊潰。
煉魂鞭上的骷髏頭帶着閃電的小火花，擰笑着抽在我的手臂上。
體內的兩股力量，早已合在一起，共同抗敵，所以在流質金屬被擊潰以後，重生與毀滅之力迅速集結在我的手臂，共同抵禦煉魂鞭的攻擊。
那是一股讓人膽寒的強大力量……嶽騰的能力，尚無法讓煉魂鞭發揮自身實力的十分之一。
可以想象，假如巔峯時期的毀滅之母，手持煉魂鞭會是一副如何的景象。
然後，骨頭斷了，我聽到自己手臂骨頭折斷粉碎的聲音。
長鞭擊打之勢並未停止，穿過肌肉，折斷骨頭。
我高舉的右手臂，在眼前粉碎，被擊潰的流質金屬還有扯斷的右手，像空中隨風飄蕩的柳絮，在一片血霧中，跌落下來。
我的右手斷了……
煉魂鞭的勢頭依然沒有停止，長鞭重重抽中我的胸口，一時間，胸骨折斷，五臟六腑如同翻江倒海般難受。
整個人被這一鞭抽得直接從地上彈起來。
最讓我感覺到恐懼的是，這一鞭子下來，不僅僅是斷了一條胳膊。
整個身體裏的力量就像大壩決堤，隨着煉魂鞭的抽打，奔涌着被煉魂鞭吸走。
體內的異能就如同被麻醉的病人，絲毫沒有起一點作用。
沒有防禦力，沒有超級的癒合能力，我就像砧板上的塊肉被大刀橫切了一刀。
原來這煉魂鞭是可以吸取其他人的力量。
嶽騰站在原地，整個人殺氣騰騰，他低頭看着我，表情有些瘋狂的說：“你看你，現在的樣子還不如一條狗。”
他猙獰的樣子看上去，並不是他自己，我都可以感覺出是煉魂鞭在控制他，而不是他在控制煉魂鞭。
嶽騰的能力根本無法使用煉魂鞭，毀滅之母這樣做的用意是什麼呢?我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居然還有心思在想這個。
鮮血流在晶瑩剔透的寒冰之上，看起來很是漂亮。
我爬在地上，姿勢如狗。堅冰之下，墓室中間的那個太極圖案忽然亮了起來。
我還以爲自己眼花了，沒準是被嶽騰一鞭子打得出現幻覺?
何歡和莫問躲在類似冰棺的屏障後面，何歡忐忑的說：“大哥，快點結束這一切。”
煉魂鞭，只揮一下，就把我打殘，而一邊被波及的何歡莫問也已經經受不住。
嶽騰沒有絲毫要停止的意思，他的眼睛已經紅透，他愉悅的享受着玩弄獵物的快感。
誰也沒有注意到堅冰之下的異變。
嶽騰伸出他那奇長無比的手，拎起我的衣領，把我翻過來。
我運用全部的力量，左手化指成刀，借翻身之機，全力一擊刺向嶽騰的喉嚨。嶽騰怒吼一聲，長鞭舞動，朝我的頭部抽來。
嶽騰在賭，他不信我重傷之下的全力反擊能傷到他，他的一鞭自然也是不留餘地。要麼我收手躲避，不然他還是可以借自身詭異的異能卸掉我的攻勢，同時一鞭打得我*飛裂。
可是，我並不打算躲避。斷一隻手不算什麼，陷入被煉魂鞭絕對壓制的危險境地纔可怕。
要脫困的唯一辦法，就是置之死地而後生，哪怕是與其同歸於盡，不然只會被煉魂鞭慢慢折磨而死。
所以，這一擊，我全力以赴，沒有後路！
重生與毀滅之力合併起來，融爲一體，在生死危難的關頭，發揮出超常的力量。我的速度比煉魂鞭稍快那麼一些。
嶽騰還是下意識的用左手來纏我的左手。他的能力讓他身體如同橡皮一樣可以隨意扭曲，但讓他沒想到的是，我這一擊幾乎是發揮出數倍於平時力量的威力。
嶽騰的手在和我的手掌接觸的一剎那，他的皮膚還有肌肉不在油膩溼滑，可以隨意卸載施加的外力。
絕對的力量與速度面前，任何形式的防禦都是可以被擊破的。
我刺穿並粉碎他的手掌，力度不減，跟着整條手臂貫穿他的脖子.......
嶽騰整個人在瞬間就如同一個死去的泥鰍，整個人立刻軟了下去。
煉魂鞭卻沒有停止，依然劃出一道閃亮的弧線如雷霆般朝我腦補砸來。此時的我，已經力萎，手插在嶽騰的脖子裏，也不可能在做其他動作來躲避。
這一刻，時間似乎變慢了，記得上初中的時候，我非常喜歡一個女生，她有一雙非常大而又明亮清澈的眼睛。
如果暗戀也算的話，她就是那個在我心頭一直難解的初戀。我喜歡她，卻一直不敢表白。其實，有不少小男生就喜歡她，沒人敢表白。
因爲她和一個從幼兒園就一直在一起讀書的住她家隔壁的同齡男生非常要好，所有人都認爲他們是一對。
我常常看到他們一起上學，一起下課，一起走在護城河邊的柳樹下。
後來，長大了，我才知道，他們根本就不是一對，他們是發小，是兄妹，可是他們沒有在一起。
那些年，我錯過的，這個女孩，我欠她一聲表白。多年以後，在家鄉的街頭，一個發福已婚婦女喊住我，我沒有認出她來，只是那雙眼睛怎麼會如此的熟悉和難忘。
她嫁給了初中時候班上的一個男同學，也許女神並不難追，只是因爲在她高中畢業的時候，那個當初並不起眼的男生，大膽的當着衆人說出了我喜歡你。
不知道爲什麼，她的臉此時就出現在我的眼前，瀕死之前，我以爲會看到米娜，沒有想到，居然是那個現在對我來說遙不可及的，也許已經變成喪屍的，小時候暗戀的那個女生！
她就站在學校的校園邊，垂柳下，盈盈淺笑。
“這就是死亡嗎？米娜，我來陪你了！”我擡起頭，看着一點點靠近的煉魂鞭，微笑着，無比留戀的，在看了一眼周圍的世界。
冰封的墓室似乎被定格了，浮在空中嶽騰的屍體，一邊冰棺後，驚恐的何歡的臉，莫問發出的黃色暗器。
一切都在以極度緩慢的形式發生，我知道，這只是一種錯覺，因爲這鞭子會打的我身神俱滅。沒有機會復原，只會成爲煉魂鞭收集的一個無足輕重的亡魂。
所以，我的大腦把這一切慢放了，也許只是爲多看世界一眼。
就在這個時候，堅冰之下，墓室中間那個破損的太極圖案一下子變得刺眼起來。陰陽雙魚甚至圖案的每一個線條都變得明亮起來。
我甚至可以看到陰陽雙魚，在彼此循環轉動！而時間似乎在這一刻，真的停止了！
並不是我大腦戀世，故意將視覺放緩，而是時間真的似乎凝固住了，嶽騰停在空中不動，何歡眼角的淚水流到一半也停止，莫問的暗器如一個黃色的光點就凝固在那裏。
而我也似乎被凝固了，煉魂鞭停在離我腦袋一釐米的地方，也巋然不動。
太極圖案光波輪轉，陰陽不斷互換，除了太極圖案，墓室裏的一切都靜止不動。這到底是怎麼了？發生什麼古怪的事情？
我試圖搞明白，可是自己除了意識，其他竟然完全不能控制。
太極圖案一圈圈的轉動，我們卻靜止不動，不知道是過了多久，因爲時間是靜止的。我什麼也做不了，如果可以動，我會稍微挪下位置，這樣當時間恢復的時候，我就可以活下來。
人生，也許就是如此的殘酷，一個小小的偏差，也許就能改變一場生死。
突然，一個身穿白衣的少女憑空出現在眼前。她扎着馬尾，眼睛明亮，身材婀娜，起初我還以爲自己瀕死狀態在一次出現。
仔細看去，她不是當初我暗戀的那個女孩，可她的臉好熟悉！
許諾？居然是那個在北極見過的孕婦許諾？沒錯，她也是一個時空旅行者。
等等，好像哪裏不對，她長得好像許諾，可是她不是一個二十五六的少婦，她沒有身懷六甲。
她是許諾，只是她是年輕時候的許諾！現在的她看上去只有十六七歲，應該還沒有見過我。
只見她蛾眉緊蹙，似乎對眼前的一切非常不滿。我想喊叫，卻如同一尊雕像一般，發不出一點聲音。
在生與死的選擇間，這個少女，會是我的救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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