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醉酒的小兔子
月無垠自然不會放棄送上門的兇手,結果他成了對方用特殊手法保留下來的第十八顆人頭。
不過也正是因爲他那一刀,讓對方知道霍亂的妖怪,乃是兇化的無頭鬼。
其擁有很強的迷幻能力,加之非同尋常的收集癖,死裏逃生的那個人及時將這些消息上報給了鬼衙,不幸的是,那個傢伙對於獵物似乎異常執着。
最後那個人還是死了,一樣的魂飛魄散,冥界蒸發。
妖孽橫行,卻全無對抗的辦法。
鬼衙實在沒有辦法了,向上面請願也一直沒能得到回覆,這纔不得不對外發布任務。
在殺死最後一個人之後,無頭鬼已經銷聲匿跡了足有半月的時間。
沒人知道她現在究竟是在城內還是城外,但接了任務的人,都是要去尋找那個兇險的傢伙的。
其實——
無頭鬼一直沒有行動,最大的原因是,在這裏,顏值夠她動手的,已經不存在了。
可現在。
隨着兩個新進入馨月城的來客的出現。
狀況,又不同了。
季府的大小姐性格溫婉,詩詞歌賦乃是馨月城衆女之首,容貌國色天香,有限見過的都爲止神魂顛倒,立下非其寧願終身不娶的衆諾。
如此天人之姿的妙人,偏偏深居簡出,鮮少露面,平素都呆在閨房中,研習詩書。
冥界關於女子,沒有無才便是德的評價,冥界的女鬼,一無所有也能活着,但這麼一個絕色佳人,擁有頂級的詩情,對於任何一個人,吸引力都是巨大的。
而今天,姿容無雙的季淼淼第一次對着鏡子仔細梳妝,刻意畫過的眉眼,胭脂染過紅脣,腳上踏了一雙增高的木屐。
“小姐,您是要去哪兒呢?今天怎麼還特意梳妝。”丫鬟秀蘭順着自家小姐柔軟的髮絲,臉頰微紅。
自家小姐長得太漂亮了,隨便一個眼神便讓她心中躁動不已。
“總在府中,也悶得乏了,便想出去散散心。”
“那小姐是想去?”
“去亭山吧。”
“最近馨月城裏無頭鬼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的,奴婢聽說城裏長得好看的人都遭殃了,小姐還是不要去那麼招搖的地方了吧。”
“無事,沒人敢動我。”她瑤蔻染成粉色的指甲跟她此刻精心勾畫的妝容相得益彰。
“如果不是知道小姐您還沒有心儀之人,看小姐您這副樣子,奴婢還以爲您是去會情郎呢。”
“話多。”她勾脣一笑,“不過,我可算出來了,本小姐的有緣人,今日便會出現在亭山。”
“小姐,您看卜算之法纔剛剛三日......”秀蘭忍不住潑了盆冷水。
季淼淼不以爲意的擺擺手。
“你家小姐有多聰明,你還不知道麼。”
“也是。”秀蘭點點頭,眼神肯定,“小姐研習變美的法子,這兩個月下來,奴婢都快認不得您了。”
“這件事,休要再提!”季淼淼眼神一變,冷厲的看了她一眼。
秀蘭慌忙跪下告罪。
“管住你自己的嘴,去將之前仿照我面容做的那張面具拿來。”
“是。”秀蘭諾聲退下,本來想問的爲什麼化好妝還要戴面具硬是嚥下沒有再問。
房中,鏡前,只剩下了季淼淼一個人。
她眼神癡迷而專注的欣賞着鏡子裏的自己。
這張臉,很美,但是,還不夠完美。
再加上新出現的那兩個人,大概就夠了吧。
她眼眸水波瀲灩,脣瓣妖冶的勾起,這樣的笑容,任何一個人見過都會失了心智,聽之任之。
秀蘭恭敬的送上面具,將人揮退之後,季淼淼對着鏡子仔細的貼着自己自己的面具。
與其說是在貼,不如說這張面具正重新長到她臉上。
肉色的面具上生出許多細小的觸手,就那麼直直扎入她面上嬌嫩的皮膚。
這一幕任何一個密集恐懼症患者看見了都會覺得頭皮發麻。
季淼淼明顯也不滿意這個過程,但在她的表情上,看不出疼痛,只是單純的嫌惡,可想而知,這樣的存在跟她喜愛的美觀背道而馳。
良久之後,面具終於完整的貼合在了她的面龐上,她原來的這張臉也是美的,甚至比之之前更顯得清純,但卻並沒有那種魅惑人心的意味。
細細看去,五官已經完全不同了。
果然像是秀蘭說的一樣,她的變化讓人不敢置信。
貼好臉之後,季淼淼起身在鏡子前轉了兩圈,仔細的整理了一下衣物,然後翻出了一張白紗蓋住了面龐。
“秀蘭。”
“是,小姐。”門外傳來應聲,秀蘭端着水盆進來。
季淼淼不緊不慢的在盆中洗淨了手。
“小姐,毛巾。”
她不緊不慢的擦乾手,將毛巾扔進了水盆裏,“你去叫上阿寶,給我備車,今日你不用跟去了。”
“是,小姐。”
秀蘭被剛剛她的眼神嚇到了,這麼半天還沒緩過來,季淼淼斜了她一眼,也沒什麼勸慰的意思。
只是換到這張臉,這雙眼睛,做出這副表情也不會讓人多害怕。
被瞪了一眼的秀蘭甚至感覺心情有些緩和了。
白小辛總算帶着喝了一壺酒有點兒上頭的易小雅進了一家飯莊。
嬌俏的少女不時哼唧着在白小辛肩頭扭動掙扎着——這個畫面十分像是怪蜀黍誘拐少女的犯罪現場,白小辛覺得衆人的眼神十分扎人。
在飯莊裏白小辛不得不要了一間包房。
只是那個小夥計的眼神,似乎也明晃晃的帶着控訴。
白小辛覺得除非易小雅能清醒過來,不然他就算長着八張嘴也解釋不清了。
菜上了一桌子,有易小雅平時常喫的,也有一些白小辛覺得她愛喫的。
結果易小雅對所有事物都不感興趣,偏偏去夠桌子上盛着水的酒壺,白瓷的酒壺在眼花的她多次努力之下終於成功攥到了手中。
一口水灌進去就被易小雅十分嫌棄的扔到了一邊,“什麼破酒,太淡了!”
她閉着眼睛,右手胡亂揮舞着,砸到了菜裏,總算老實了下來。
只是一張小嘴兒卻不安分的嘀咕起來,大概因爲她正靠在白小辛肩膀上,話語聲在白小辛耳中顯得十分清晰,“虎,你說......這次,我們,還能打贏麼。”
“每次被挑釁,我都會擔心,我們這些人,再也聚不到一起了......”
“虎,我最不想離開的,就是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