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抽调
但是，這也是沒办法的，不是嗎？在這個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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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到了1918年年初，德国已经越来越疲惫?，面对协约国连绵不断的攻势，德国军队之后依托着坚固的普鲁士碉堡与马克沁重机枪进行被动防御，将敌人死死地拖在了普鲁士本土之外。战场上的紧张气氛也逐渐印象到了柏林，粮食的配给愈加紧张，正常人一天500克的配给口粮已经减少到350克，而且大多数都是土豆。身为医生，卢纳斯是不用为食品犯愁的，医生不管在哪裡都是高薪职业，德国的情报机关再怎么死板也不至于让它手下的科研人员饿到。如此算来，卢纳斯表示他的生活堪比德国的一些小贵族。
但這丝毫不会影响到卢纳斯感受到局势的进一步恶化，每天病人的数量不断激增，现在医院连三分之一都处理不完，但是病人数量增加的趋势仍然沒有任何停止的迹象。前线的局势愈加的紧张，即使病人的数量仍然在在增长，還是不断有医生被抽掉到前线进行战地医疗，新的、沒有任何临床经验的学生被拍到了医院，算是一定程度上弥补了這一部分空白。
但這只能顶得住一时，大量新手的加入极大地挑战了手术质量，国内医生的抽掉更是进一步扩大了人民的恐慌情绪，而普鲁士政府也知道這样做的后果，德国现在本身就是在进行疲劳作战了，再這么下去不出一年，德国必将因为战争潜力耗尽而战败。
但是這又有什么办法呢？现在欧洲哪個国家不是這個样子？柏林至少沒有像巴黎那样天天惨遭炮火蹂躏就已经很幸运了，除了快要死了的人，谁又会在乎医院医生够不够這样的小事呢？
還是那间临时办公室裡，卢纳斯摘下還是血淋淋的手套，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下，他真是太累了。长時間的手术再加上彻夜的实验，即使体力還跟得上，精力也完全不够了。沙林毒气的制作方法看似简单，甚至许多学习化学的学生都可以說得出来，但是真正实际操作起来才知道這一切有多困难——那是一群人乃至一個国家科研力量的结晶，即使卢纳斯已经知道了研究方向，距离真正实现工业化生产還是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的。
“路德维希教授，你找我什么事？要知道這可是我几天以来难能可贵的休息時間！邀請我来就连点好茶都不准备嗎？”卢纳斯一边毫不客气地喝着老头桌上的珍贵红茶，一边抱怨道。无奈地摇了摇头，路德维希教授早就熟悉了卢纳斯那种偷了别人家母鸡還說鸡肉不好吃的性格。但是不得不承认這個小子嘴巴很刁，有一次他偶然得到一点锡兰红茶，卢纳斯一尝就尝出来了，天知道像他這样一個小孩为什么对茶叶那么情有独钟。
“小卢纳斯還真是不客气呀！要知道现在像红茶這样的物资是很贵的，要不是上次有個军官给我带了一点的话估计老头子我也喝不到呢！”路德维西教授咂咂嘴說道。
“不要那么小气，你這裡好东西少嗎？”卢纳斯对這個把自己坑苦了的老头表示怨念满满的，這简直是把自己当作免費劳动力了！“别的先不說，先把医院拖欠我的工资补上！”
“你就先不要抱怨了，今天叫你出来主要是把欠你的东西一块补上。”說着讲一個墨绿色的小本子向前一推。
“连您也被抽掉了？”卢纳斯有点吃惊，难道战争這么快就已经快结束了？要不然怎么连路德维希教授這样的著名专家也要上战场了。
“那倒不是，我是自愿的。只要是一些其他的原因。”路德维希教授微微一笑，“怎么，想要的东西终于到手了，不高兴？”
“路德维西教授，我的情况很特殊，你应该知道的。”卢纳斯平静地說道，自己在进行秘密实验這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实，這所医院裡面有多少知名医生，大家都对于各种化学药品有着超乎寻常的洞察力，情报部把他安排到這种地方也未尝沒有让卢纳斯向那一群＇和平主义者＇請教一下的意味。但是归根到底，卢纳斯实在還是引不起重视，即使真的暴露了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像卢纳斯這样半开放式的化学武器研究，此时德国沒有几万少說也有几千，逐個排除的话就算把英法两国间谍累死也完不成。
听到這句话，路德维希教授只是微笑着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說下去。“我认为化学研究更适合我。”
“那么理由呢？”路德维希老头只是一直微笑地看着卢纳斯。
“比起打败敌人的肉体，先摧垮他们的内心防线更为重要。”回答是那么的令人难以信服，但却那么的令人难以反驳。但是，即使难以反驳又怎么样？借口注定就是借口而已，与其說是为了创造价值，還不如說是证明活下去的价值罢了。
“好吧……”路德维希教授轻声一乐，将原来的那個小本收了回去，却拿出了另外一個小本。這個小本为纯黑色，上面印着普鲁士皇室的徽章。轻轻的拍了拍卢纳斯的肩膀：“恭喜你，帝国最年轻的药剂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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