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悬殊 作者:未知 月光透過明净的窗户洒进来,房间裡沒有开灯,电视上播放着球赛,解說员慷慨激昂的声音不时穿透屏幕打破满屋的寂静。 薛明哲拎着黑色塑料袋走进来,時間已是夜裡11点,這一天又是忙碌的一天。 打开墙面灯,薛明哲走過去把塑料袋放到桌上,桌上已经摆满了空啤酒瓶,周书尧靠着沙发坐在地上,脸微红。 “還能喝嗎?”薛明哲打开一罐啤酒。 周书尧也伸手拿了一個,两人碰了一下,一口饮尽。薛明哲也席地而坐,又伸手拿了一罐啤酒,他已经很久沒有痛快喝酒了。 薛明哲看了眼周书尧,问:“言璃有消息嗎?” 周书尧摇摇头,“时渐宇把营地搬到了尧城东面,但具体位置還是查不出来,言璃应该跟他在一起。” “言璃和时渐宇到底是怎么回事?”薛明哲难得八卦一回。 时渐宇肯为言璃冒险让众人非常意外,时渐宇的种种表现和传闻中的大魔头完全不符,這激起了大家的好奇心,想知道哪個才是真正的时渐宇。 周书尧苦笑一声,回答:“其实我也不清楚,言璃和时渐宇是末世前认识的,言璃的装备都是时渐宇给的。言璃說沒有时渐宇她活不到现在,时渐宇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吧。” 說起這些周书尧心裡非常不是滋味,周书尧明白,言璃对时渐宇有一种旁人无法代替的信任,這种信任使言璃毫不犹豫地選擇了时渐宇,而做出選擇的时候,言璃可能都沒有考虑過他的感受,对言璃来說,他只是共患难過的朋友。 薛明哲默默地举起啤酒和周书尧碰了一下,言璃的事情還是小事,真正让周书尧难過的是陈安杰离世。 陈安杰的死让周书尧非常伤心,但周书尧沒有因此颓废,现实也不允许他消沉,薛明哲深夜来访也是想安慰周书尧,但到了又不知从何开口,亲人离去的伤痛,不是几句话就可以抚平…… 两人默默地喝着酒,电视上依旧播放着球赛,是周书尧最喜歡的巴塞罗那的比赛,梅西蓄着大胡子纵横赛场。 “那你准备放弃了?”薛明哲问道。 周书尧喝了口啤酒,沉默良久,說:“這裡永远都会是言璃的家。” 薛明哲淡淡一笑,再次和周书尧碰了碰杯,“不会有比尧城更好的家!” …… 鸱在尧城的总部设在内城的一條僻静的胡同裡。 房间裡,尧城总负责人张云鹏给沈天翊倒上茶,說:“秦奎顺利进入尧城了,等甩掉尾巴就会来這裡碰头。” 沈天翊在暴乱结束的第二天就进入了尧城,尧城的暴乱让鸱闻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因为事关重大,张云鹏给沈天翊发了消息,沒想到沈天翊亲自来到了尧城。 沈天翊喝了口茶,问:“李茂的底细查清楚了嗎?” 张云鹏点了点头,“李茂从一年前就开始和闫老联系,期间不止一次把尧城的消息透露给闫老以博取信任,李茂還曾把偷出来的基因改造资料送给了闫老,但据我們调查,那份资料不完整,无法改造成功。” “這些消息给尧城了嗎?” “還沒有,李茂這边還有几個疑点,我想再查查。” 沈天翊看向张云鹏,“什么疑点?” 张云鹏答:“李茂和闫老怎么联系上的,我們還沒查清楚。李茂是尧城人,聚集地建立初期就进入了理事会,他和闫老之前并不认识,两人怎么搭上线的還不清楚。 再有就是李茂和周庆坤一直关系密切,但這次暴乱,两人虽然一同对付周氏兄弟,但双方人马沒有合作,而且给我的感觉這次尧城暴乱和闫老沒有直接的关系。” 沈天翊微微皱起眉头,“周庆坤呢?” 张云鹏略顿了一下,回答:“我們還沒找到。暴乱当天沒有人见過周庆坤,周庆坤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哪儿都找不到他的踪迹。周家也在找周庆坤,但他们以为周庆坤是在暴乱中死了,一直在找他的尸体。” “那就是說周庆坤到底有沒有死,现在還无法确定。” 张云鹏点点头,說:“对,還不能断定周庆坤死了。而且周庆坤身上的疑点很多,周庆坤和李茂结盟,在背地裡搞了不少动作,但周庆坤之前从沒做過真正伤害周氏兄弟的事情,据我們之前的调查结论是,周庆坤想取代周书国做尧城城主,但他沒有要杀死俩兄弟的意思,而這次事件的开头就是周书尧受重伤,那天我們的人也確認過了,周书尧送回来时已经沒气了,要不是他的特殊体质肯定救不過来。” “周书国的改造级别確認了嗎?”沈天翊轻轻转着手中的茶杯问道。 “基本确定了,周书国和周书尧一样,是终极改造人。周书国在暴乱当天的大爆炸中受過重伤,情况同周书尧差不多,是致命伤,但因为特殊体质救了過来。两兄弟当年应该是同时接受了改造,而且都成功了,這些年周书国刻意隐瞒了真实的情况。” 沈天翊听完倒不惊讶,要换成他也会保存实力,不会把底牌全部亮出来。沈天翊缓缓說道:“眼馋周家改造技术的人可不少,尧城以后不会太平了……” 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助理报告道:“城主,秦奎到了。” 秦奎是谷城的负责人,一般情况下大聚集地的负责人不会离开自己的地盘,但這次秦奎向沈天翊汇报有紧急情况,而且必须亲自向沈天翊当面报告。 “让他进来。”沈天翊沉声說道。 秦奎一身黑衣,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沈天翊调整了下坐姿给秦奎倒了杯茶,說:“看来闫启忠有行动了。” 秦奎一愣,一脸讶异地看向沈天翊,“城主已经得到消息了嗎?” 沈天翊示意秦奎坐下喝杯茶,秦奎拿起茶杯一口喝尽,這一路秦奎都沒能喝口水,马不停蹄地赶了過来。 “我猜的。”沈天翊的表情沒有多大变化,淡淡道:,“尧城暴乱,闫启忠埋在尧城的棋子估计都被薛明哲给拔掉了,正好尧城又受了重创,闫启忠岂能放過這個机会。” 秦奎点头,說:“我們得到情报,闫启忠近期就会向尧城开战。” “正面宣战嗎?”张云鹏一脸震惊地看向秦奎。 秦奎又喝了口茶,說:“前段時間谷城丢了一批能源,闫老会以這件事为借口向尧城宣战,尧城要不赔偿谷城的能源,要不就接受谷城的统治。” “那批能源還沒查到是谁抢的嗎?”张云鹏问道。 两人虽都是鸱组织裡的骨干,但负责的区域不同,互相不干涉对方的业务,张云鹏只知道谷城丢失了一批能源,具体情况并不了解,也不清楚秦奎有沒有查到是谁干的。 秦奎看了眼沈天翊,回答:“城主不让我們查。” 张云鹏看向沈天翊,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城主,不会是你做的吧?” 沈天翊沉默片刻,說:“不是我。” “哦……” 张云鹏的秦奎明显松了口气,他们還以为沈天翊一個冲动抢了谷城的东西,那事情可就大了,虽然鸱也是家大业大,但搞的都是情报生意,還沒和人发生過正面冲突。 秦奎清了清嗓子,继续說道:“谷城丢失的能源,我們查到是一种新型能源,目前市面上的武器都不能用這种能源,所以闫老那边一开始沒有声张,但暗地裡一直在追查,只是一直都查不出是谁干的。” “时渐宇的武器能不能用?”张云鹏问道。 秦奎摇头,“就我們掌握的时渐宇的武器,這批能源应该都不能用,所以闫老沒有怀疑到时渐宇头上。” “丢失的能源资料有嗎?”沈天翊问。 秦奎和张云鹏要了台笔记本,来的时候秦奎把重要资料都拷贝了一份带過来,“资料全部在這裡。” 沈天翊看得非常仔细,末了說:“应该是时渐宇干的。” 秦奎和张云鹏面面相觑,两人都不解为何是时渐宇。 张云鹏說道:“城主,时渐宇之前和谷城发生冲突都非常小心,這次为何要明目张胆地跑到城裡抢能源啊?這有点說不過去吧。” 秦奎也說道:“那天制造的动静非常大,要真是时渐宇干的,那和他以往的风格相差太大了。” 沈天翊淡淡一笑,反问道:“你们认为时渐宇应该是什么风格?” 张云鹏想了想,回答:“足智多谋,阴险狡诈。” 秦奎道:“凶狠强悍,冷酷无情。” 两人对时渐宇的评价非常准确,时渐宇一路北上,所到之处都被洗劫一空,但时渐宇从不鲁莽冒进,每一步都会计划好,每次都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润,而当遇到顽强抵抗时,又会表现出凶狠强悍的一面,对待敌人从来都是冷酷无情,沒有一丝优柔寡断和妇人之仁,若就掠夺者這個身份来說的话,时渐宇绝对是最完美的领头羊。 沈天翊给两人倒上茶,說:“我认识的时渐宇沒有他不敢做的事情,只要他需要,只要他觉得值,他的眼裡就不存在任何障碍,他会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直到得到自己想要的。” “可這批能源他用不了啊。”张云鹏依旧不解。 沈天翊把电脑屏幕转向两人,說:“這套能源装置,我之前在时渐宇那裡见過。但我见到的是缩小版,是放进时渐宇随身携带的比手裡的。” “时渐宇有這些能源?”秦奎震惊,“我們的武器比谷城和时渐宇落后那么多嗎?” 拿到能源资料后,秦奎叫来武器专家仔细研究過,這些能源的结构非常复杂,以鸱目前的武器技术完全无法破解,也根本用不了,和现在市面上的能源也不是一個级别。 沈天翊倒是淡定,回答:“拿时渐宇的武器做比较的话,他们是现代武器的话,我們還停留在二战时期的装备上。” “那……” 张云鹏沉下脸,沒有說下去。鸱有自己的大本营,但照目前的情况,鸱的实力完全无法和谷城相抗衡。 沈天翊开口道:“所以谷城若是对尧城开战,我們中部地区剩下的几個大聚集地要和尧城站在统一战线上,不然早晚会被谷城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