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暂时安全
五哥对薛凌的话還有点半信半疑,开门的时候也很谨慎,先隔着门观察了一会儿外面的情况,确定至少這一层沒有感染者才开门出去。
小廖小心地趴在走廊栏杆上往下看,的确沒有看到感染者的踪迹。
“好像真的沒有感染者了。”
五哥跟周俞也跟着趴過来看。
四楼以下就不是中空设计了,他们看不到一楼大厅的情况,但是能看得到的走廊,都沒看到感染者。
五哥喃喃:“好像真的沒有了”
五哥看着楼下空旷的走廊,突然說:“我們搬去23楼吧。”
小廖跟周俞齐刷刷扭头看了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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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声响起之前,薛凌就听到了电梯运行的声音,以及五哥跟小廖說话的声音。
薛凌开门后,门外是五哥热情洋溢的脸,還有他身后有些局促的小廖同学跟沉稳的周俞。
门一开,五哥就咧开嘴笑开了:“嘿嘿,小薛,我們都上来跟你做邻居了,以后大家都住在同一层,也方便照应。”
薛凌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
毕竟23楼也不是她的,他们想在哪裡住都是他们的自由。
而且面前這三個人都不让人讨厌。
小廖内心又是敬畏,又有点好奇地看着薛凌。
薛凌今天穿着件白色的短袖t恤、黑色短裤,很居家的样子,看着沒昨晚看起来那么阴郁冷酷了,但也绝对不会给人好亲近的错觉。
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她今天的样子跟昨晚好像有点不一样,但具体哪裡不一样,又有点說不上来。
五哥问:“我們等会儿就准备去扫房,你跟我們一起嗎?就咱们几個,再叫上李杨、阿紫曾曾两個女孩子。”
薛凌說:“我不去了。”
五哥也沒勉强,只是說:“行,那搜来的物资我给你留一份。”
薛凌拒绝了:“不用,我有。”說完她顿了顿,想到什么,說:“你们要去的话把群裡的风信子也叫上。”
五哥有点惊讶,随即笑着說:“哎,這你放心,就算你不交代,我也肯定少不了她那一份。”
周俞安静地站在小廖身边,目光也微微有些讶异。
薛凌点了点头,確認他们沒有别的事后就把门关上了。
五哥对着关上的门,忍不住感慨一句:“你别說,小薛就是看着冷冰冰的,其实人還是挺好的。”
說实话,他刚才跟薛凌說话内心都挺忐忑的。
他在楼下开店,平时跟年轻人接触的也挺多的,他跟谁都爱聊几句,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对着薛凌,心裡总有点打怵。
总觉得薛凌身上沒什么“人味”。
但是刚才薛凌提起了风信子,让他觉得薛凌身上還是挺有人情味的。
·
五哥沒有再跟小廖他们一起住,既然薛凌說了這栋楼是安全的,那就沒必要再挤一间了。
他又拉了個新的小群。
把李杨、小廖、周俞、小朱、阿紫曾曾,以及风信子都拉了进来,他最后犹豫了下,把薛凌也拉进了這個新的小群裡。
在發佈群消息之前,他還是先征询了一下薛凌的意见。
【小薛,楼裡的感染者都是你杀的這事儿能跟他们說嗎?】
他先来问薛凌就是觉得她未必想被那么多人知道。
薛凌回复他:【不用說。】
五哥就明白了,又跟小廖周俞统一了一下口径,然后就在群裡發佈了下午扫房的信息。
五哥:【半個小时以后,就咱们群裡這些人,一起去扫房。】
【除小薛以外。】
曾曾:【薛凌为啥不去啊?薛凌】
五哥:【小薛不去,就咱们去。】
曾曾:【就我們几個嗎?也太危险了吧,薛凌也不去要不再多叫几個人吧,跟上次一样。】
阿紫:【是啊五哥,我也觉得就我們這几個人太危险了,要不再叫两個男生吧?】
小廖迫不及待地冒了出来:【你们不用担心這個,现在楼裡已经沒有感染者了。】
曾曾:【啊?什么意思?楼裡沒有感染者了嗎?】
李杨也很吃惊:【群裡只說七楼的感染者被杀了,可是大厅应该還有很多吧?】
五哥:【大厅的也沒有了,整栋楼都沒有感染者了。】
阿紫:【真的假的?到底怎么回事啊?】
五哥也懒得解释了,再說這事不能提薛凌,那就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楚,于是說:【我骗你们干嘛?楼裡的感染者都死了,你们也别管怎么死的,反正是死了。你们就說去不去,不去我就另外叫人。】
风信子:【我去。】
其他人也都纷纷表示去。
五哥還不忘提醒他们:【這個消息暂时就我們知道,你们先不要跟别人說。】
李杨:【我带上我女朋友可以嗎五哥?】
五哥:【可以。】
李杨转头就兴奋地跟周茜分享了這個好消息。
周茜又惊又喜:“真的嗎?!”
李杨說:“五哥說的很肯定,应该就是真的。而且七楼的感染者是真的死了。”
“太好了!”周茜抹着眼泪,又笑了出来:“我终于可以出去走走了!我真的感觉自己都快要躺的四肢退化了。”
李杨也跟着笑了。
周茜又哭又笑的,一会儿冷静下来,不禁又觉得奇怪:“那么多感染者,怎么一下子全死了?是被什么人杀的嗎?”
李杨分析說:“应该也是這栋楼的住户吧,也沒人出来认领,可能不在群裡,可能也跟我們一样有好几個人一起行动的。”
他嘴上這么說,可心裡還是隐隐约约觉得這事是薛凌干的。
五哥那個态度,明显是知道什么,但是不能說。
从這种态度也可以推测出来,肯定是认识的人。
除了薛凌,李杨想不到别的人。
而此时的薛凌,正在網上搜索看看有沒有跟她有同样情况的人。
很明显,相较病毒爆发初期,到现在上網的人已经少了很多,網络上刷出来的新信息也少了很多。
一方面是病毒爆发后人口锐减,另一方面還有網络设施遭到破坏,有些人已经上不了網了。
社交網站上都是病毒爆发初期的博文,现在上去,已经很少能刷到新消息了,有的也全是各种求助、充斥着痛苦绝望的消息。
薛凌在各個社交平台都进行了搜索,但是并沒有发现有人跟她有类似情况,也或许是沒有到網上来說。
就像她一样。
她也不准备在網络暴露自己的信息。
薛凌从書架上拿了本书,拆掉塑封,窝在沙发裡看。
她买了很多书,全都整整齐齐地摆在書架上,其中大半都沒有拆過塑封。
她在上学的时候很爱看书,学习不怎么样,但是杂书看的很多。
她不善交际,不爱說话,对很多事情都可有可无的态度,总是跟人群格格不入,从学校上学到毕业进公司上班,她都一直默默无闻,沒什么存在感。
毕业以后为了還债,在一家公司一干就是好几年,经常有一些本来不在她职责范围内的工作安排给她,她也懒得争辩,只是埋头工作。
工作以后就沒有多少時間可以用来看书了。
后来還清了债务,辞了职,开始在家工作,因为物欲不强,接稿随意,自由時間变得多了很多。
可大概是工作费脑子,所以休息時間也只想拿着手机看点不用费脑子的东西。
書架上都是她感兴趣才买来的书,但是往往都是翻几页就搁置了。
但她還是爱买,大概是在补偿年少时那個贫穷的只能跟同学借书看的自己。
而现在,她获得了彻底的自由,沒有任何需要她去做的事情了。
她终于可以静下心来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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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了感染者的威胁,五哥他们一口气扫了好几层楼。
他们這次搜来的物资十分可观,水也有很多。
這裡住的年轻人多,会自己烧水喝的在少数,多数都是喝桶装水或者矿泉水,冰箱裡各种饮料也搜集到了很多。
這种肆无忌惮搜索物资的感觉是有瘾的,更何况這還是关系到自己生存的事情,几個人热火朝天忙活了一上午,一点都沒觉得累。
周茜累得满头大汗,但是却感到异常满足,脸上总是轻蹙的眉头都舒展开了,从沒想過劳动是一件那么令人高兴的事情。
但很快,变故就出现了。
他们搬物资的时候虽然已经尽量小心,但還是难免会弄出一些声响。
更何况现在的世界实在太過安静。
他们一趟一趟的搬东西,很难不引起住户的注意。
一开始他们只是谨慎的隔着门观察,胆子大一点的,在他们路過的时候开门试图攀谈。
直到他们始终沒有看到感染者出现,只看到五哥他们一趟一趟地搬着物资,实在按捺不住。
他们终于鼓起勇气,打开紧闭的房门,走了出来。
看到有人带头,原本胆子小不敢出门的也跟着一起出来了。
男女都有,一個個眼睛冒着绿光,尾随五哥他们到了被搜過的空房间,然而房间裡已经被五哥他们彻底搜刮過,基本上搜不出吃的东西了。
他们只能主动找上五哥,請求能加入进来,毕竟他们沒有五哥這样的开锁技术。
他们话說的很客气,但是五哥知道,他们就算是不答应,這群人肯定也不会就此放弃。
现在楼裡沒有感染者的威胁,他们饿急了眼,很有可能会采取暴力破门的手段。
虽然說楼裡已经沒有感染者了,但要是弄出了大动静,可能会把周边的感染者都吸引過来,楼下的玻璃大门可经不起摧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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