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感染者
第一時間先把需要冷冻冷藏的食物放进冰箱,在把东西一样一样放进冰箱的過程中,她也再次確認了刚刚发生的事情并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顾不上整理车子裡剩下的物品,薛凌掏出手机准备看一下網上的消息,然而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就弹出来十几條推送消息。
都是各种血腥惨烈的新闻。
薛凌点开几段網友上传的视频,都是跟刚才在楼下那個男人一样的“人”在各种场合攻击路人,血腥程度有過之而无不及,甚至還有直接被扑倒咬断脖子的。
就在這时,手机裡又弹出一條微信消息。
是李杨发来的语音消息。
薛凌点开。
手机裡传来李杨紧张急促的声音:
“你千万不要出门!刚才那個被咬的女孩好像被那個男的感染了,也开始咬人了!好几個人都被咬了!”
几乎是同时,门外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
薛凌瞬间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手脚冰凉。
·
很快,薛凌就收到政府以短信形式发出来的紧急通告。
通告上說有一种传染性病毒正在传播,被病毒感染的人会出现咬人的症状,這种病毒具有强感染性,一旦被咬,也会出现相同症状。
严重警告民众不要出门,关好门窗,如果正在户外,一定要尽快找到安全的地方避难,一旦身边的人被咬,要及时隔离。
薛凌看完通告后表情凝重,這意味着,刚才一楼被咬的人已经被传染了,他们会传染更多人。
想到這栋楼裡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個這样的“感染者”,薛凌有些不寒而栗。
【你们被咬了嗎?】
薛凌给李杨发了條微信確認情况。
与此同时的1809号房。
李杨给爸妈打完电话提醒他们才看到薛凌的微信,连忙回复過去:【我跑楼梯上来了,沒有被咬,但是当时大厅很多人都被咬了。】
周茜坐在沙发上给家裡人打完电话,声音裡都是哭腔:“李杨,我們怎么办啊?”
李杨也是惊魂未定,但還是尽量安慰周茜:“沒事儿,幸好咱们刚刚去超市买了点吃的,应该能撑一段時間,我看看我們家裡的吃的够我們吃多久的。”
薛凌收到李杨的回复后就意识到,短時間之内這個世界很难恢复秩序了。
她开始清点自己的物资储备。
薛凌应该庆幸自己平时就有囤货的习惯,因为嫌点外卖的時間太长,而她很喜歡吃面食,饿的时候随便煮一点吃,所以家裡囤了很多速食。
她租的是一套复式公寓,二楼空间很矮,通风也不好,就被她当成了储藏室。
很多都是沒拆封的快递。
薛凌粗略清点了一下,螺蛳粉有两箱、火鸡面一箱、方便面两箱、還有辛拉面一箱,另外還有一箱拆封的自热火锅,已经买了小半年了,她就吃過一盒,不好吃就沒再吃過了,现在却成了救命的物资。
她今天在超市也买了一些肉,冰箱冷冻层差不多塞满了,青菜水果也有一些。
除此外,家裡還有三大包挂面、五斤的干米粉、两袋米、两桶油、各种饼干面包零食,以及两箱15升的矿泉水。
清点到水的时候,薛凌立刻搜集了之前喝完了沒来得及扔的矿泉水瓶,灌满自来水,同时把家裡的桶、盆,以及一切可以用来装水的容器都储满了水,這還不够,她又想到用保鲜袋装满水封起来,又多储存了一些水。
她必须做最坏的打算,她的食物如果省着点吃,可以维持几個月,但是万一停水就完了。
薛凌清点完物资储存好水,又把自己的几個充电宝都充满电,這才安心了一点。
這個时候,薛凌居然开始庆幸,她父母都死的早,也沒有兄弟姐妹,把她养大的外婆前几年也去世了,她平时跟亲戚也不怎么来往,沒什么感情,到了這种时候,居然沒有需要去挂念的人。
而她的手机也异常的安静,并沒有人在這個时候想到她。
薛凌来到窗边,再一次摸了摸探进窗户裡来的树叶,依旧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她把脑袋探出窗外往下看,脑子裡想的是——等到物资都耗光了,病毒還沒有得到控制,她就从這裡跳下去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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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凌上了一会儿網,網上充斥着各种血腥场面以及求救信息。
她刷了一会儿,就强迫自己关掉了手机,结果习惯性地来到书桌前,却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有了“正当理由”拖稿,一时居然产生了几丝不知道该干什么了的迷茫。
她想了想,决定先找一把武器防身。
薛凌来到厨房,从刀架裡抽出一把主厨刀,這是一把尖刀,适合用来捅刺,她喜歡切菜时候的流畅感,所以非常追求刀具的锋利,這把主厨刀切肉的时候一点凝滞感都沒有。
她拿着刀对着空气试着刺了几下,莫名地有一种力量感。
薛凌想起自己刚才在楼下时爆发出来的力气,她决定再试一下,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后選擇了一袋還沒有拆封的大米。
二十斤的大米,她只用一只手就轻松拎了起来,接着她又试着去搬动茶几、沙发,甚至是挪动冰箱,结果都很轻松。
薛凌终于确定自己的力气是真的变大了。
她以前在学校的时候還拿過女子长跑比赛的冠军,但是毕业以后为了還债就一直在拼命工作,根本沒有精力再去运动,好不容易有休息的時間也只想躺在床上。
外婆去世以后,她失去了人生的方向跟动力,還完债以后就辞去了工作,只间歇性地接些稿子维持日常生活,作息也日夜颠倒,身体机能下降的很快,已经到了跑個几百米就喘的不行的程度了。
薛凌低头把手握成拳,她能感觉到自己现在的身体裡仿佛藏着一股巨大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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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的时候,楼下天福便利店的群裡有人发了一條视频。
视频裡,几個被感染的人撞碎了便利店的玻璃门扑了进去,很快裡面就传来了店员惊恐的尖叫声。
看视频拍摄的视角,大概是在三楼住户拍下来的。
群裡平时都不发言的人都被炸了出来。
【店员是不是无了?】
【天呐!太恐怖了!】
【好可怕!!!】
【沒有警察過来嗎?】
【现在到处都是被感染的人,警察哪裡管的過来。】
【大家千万不要出门!我們楼下大厅刚刚就有好多人被咬了!】
【报警了嗎?】
【报警电话根本打不通,现在只能自求多福了。】
【卧槽,我刚刚听到门外有人走来走去,不会就是那些被感染的人吧?】
【你几楼的?】
【8楼。】
【我也听到外面有动静,我在14楼。】
【大家家裡囤了吃的嗎?我家裡的吃的就够吃個一個星期的。】
【幸好我們今天去超市了,省着点吃应该能坚持半個月的。】
【半個月都還不知道能不能控制的住。】
【你们都在家裡還好,我們被困在公司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們公司也有個咬人的,咬了好几個人,吓死了!我們办公室几個人躲在厕所都不敢出去。】
群裡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整個晚上,外面都是各种警笛声、车辆撞击声、人类的尖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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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凌在深夜的时候醒了,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凌晨02:04分。
她才睡了不到四個小时,可是精神却丝毫沒有感觉到困倦。
世界安静的可怕。
她的窗户是朝向马路的,平时哪怕是深夜也会有车辆驶過的声音,可是现在却是一片死一样的寂静,一点声音都沒有。
可诡异的是,薛凌却隐隐约约听到了似乎是马路上传来的缓慢脚步声。
薛凌从床上起来走到窗边,拨开窗边的树枝往马路上看。
一丝寒意缓缓从后背爬了上来。
路边亮着的路灯下,马路上横七竖八停放着被撞毁丢弃的车辆。
而在這些车辆间,一道道人影无声地矗立着,仔细看的话,就可以看到“它们”并非是静止不动的,而是在缓慢移动。
很明显這些都是被感染的人,跟白天那种狂躁的状态截然相反,“它们”的动作变得迟钝而又僵硬,不时地仰起头,似乎是在捕捉四周的动静。
薛凌看着這如同恐怖片的场景,感到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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