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被困
“你们谁的房子离這裡最近?”薛凌突然转头看向阿紫跟曾曾。
“我的!”阿紫下意识举起手:“我住0706!”
“走!”薛凌說着,捡起了丢在地上的網球拍。
阿紫赶紧往前跑带路。
曾曾五哥李杨急忙跟上,虽然根本沒看到感染者的影子,但是薛凌的话却莫名令人信服,沒有一個人怀疑是不是真的有感染者上来了。
也就在他们往0706房间跑的时候,只听到身后“砰!”地一声,应急通道的门被撞开,一個感染者从楼梯口率先冲了出来。
五哥扭头一看,差点吓死!
一個足有一米八几的男性感染者从楼梯口冲出来,先是停顿了一下,站在原地僵硬地转动头颅,像是在捕捉声音,下一秒就往這边看了過来。
“快快快!”
五哥急的声音都在抖!
几人先后跑到了0706的门口。
阿紫拿钥匙的手抖得厉害,钥匙怼了好几下都沒怼进锁孔,又急又怕,小脸煞白。
“快点啊!”曾曾急的原地跺脚。
那個男性感染者的速度之快堪比人类百米赛跑的速度,但是薛凌观察到它转弯的时候不如人类灵活,在拐角处撞了一下,然后才接着往前跑。
而在他身后又有几只感染者从楼梯口冲出来,但是速度明显弱于它,跑动的时候肢体也呈现出一种不协调感,像是沒有办法完全控制自己的身体。
眼看跑在最前面的那個男性感染者一下逼近到了四五米外,李杨跟五哥都吓得浑身发凉,更别說两個女生了。
就在這时,薛凌举起了手裡的網球拍,瞄准感染者的头,蓄力、接着奋力一掷!
只听到“砰”地一声!網球拍头正中感染者面门!
力量之大,居然将它砸的往后一仰,高大的身体直直往后重重摔在地上!
李杨五哥无意识张了张嘴,又看了看薛凌,目瞪口呆。
眼看着后面几個感染者冲過电梯走廊,嘶吼着往這边冲過来,摔在地上的感染者也挣扎着爬了起来。
千钧一发之际,阿紫手裡的钥匙终于插进了锁孔,一扭、一推、门开了,几個人争先恐后挤进门裡。
薛凌最后一個闪身进门,在感染者扑過来的瞬间拉住门把手关门——
门却关不上。
一只沒有血色的手从门外伸进来,卡住门,冲着薛凌地方向拼命抓挠。
曾曾吓得尖叫,往李杨身后躲。
阿紫压制住想要跟曾曾一起尖叫的冲动,大眼睛盯着门,抓紧了手裡的菜刀。
李杨五哥也沒比两個女生好多少,吓得直往后退。
门是往外开的,要关门只能拉门把手。
薛凌一只手死死拉住门把手,另一只拿着刀的手高高举起,眼睛盯着感染者的手,都沒眨一下,只见手起刀落——一道锋利的切割声,感染者的手臂被齐齐切断,啪叽落在地上。
随即淡定地拉着门把手把门关上。
一转头,后面是被震惊到呆滞的四张脸。
李杨控制不住地去看地上被砍断的感染者的手,再看薛凌时,眼神复杂中掺杂着一丝敬意。
门外的感染者冲過来前赴后继地往门上撞,不锈钢门被撞得砰砰作响。
8楼的小廖同学跟他的表弟周俞两個人缩在栏杆后面,惊恐地看着這一幕。
与此同时,原本已经出门的另外几层楼的人听到楼下传来的动静,也都给吓回去了。
门被撞得砰砰作响,门外的感染者像是很久沒有进食的野兽,闻到了猎物的气味,不肯放弃,一下接一下地撞门,发出巨大的声响。
看起来很结实的不锈钢门在這种冲击下,居然有点摇摇欲坠,特别是门锁,看起来脆弱的像下一秒就会被撞开。
五哥李杨還有两個女生都下意识地看向了薛凌,紧张惊恐中带着信任。
刚才那种情况下,就连年纪最大的五哥都吓得脸色惨白,手脚发软,可唯独薛凌从出现开始都冷静的可怕,她杀感染者的时候都面不改色,甚至她還能提醒他们离开电梯口。
刚才但凡晚了一步,他们可能就团灭了。
当机立断砍断感染者手的时候更是让薛凌的形象变得无比高大。
所有的环节,薛凌都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所以他们现在对薛凌有种本能的信任甚至是依赖。
“把茶几搬過来挡住。”薛凌一只手撑住门,淡定发话。
挤在门口的几個人沒有丝毫犹豫,立刻跑回屋裡,一起把茶几搬過来抵住门。
薛凌往茶几上一坐,见那几個人都眼巴巴看着她,像是在等待她的下一步指示,也是一愣,然后說:“等着吧。”
如果沒有持续的声音吸引,這些感染者会走开的。
几個人面面相觑,這個时候好像也只能等了。
门外的感染者還在撞门,可是薛凌往那裡一坐,就跟一尊菩萨一样,让人格外的有安全感。
他们都尽量当做沒看到地上那一條手臂,眼神回避,从门口离开进到了裡面各自找了地方坐下。
李杨给周茜发消息报平安。
五哥在群裡发了條消息通知其他楼的人:【我們被感染者堵门裡了,你们先别出门,在家等消息。】
0812小廖同学:【我看到了!吓死我了,赶紧跑回家了。你们沒事吧?】
1411彬:【我听到声音了,沒敢出去。】
1405机油辣椒:【你们怎么样啊?沒人被咬吧?】
0710曾曾:【五哥差点被咬了!吓死我們了,幸好薛凌杀了那個电梯裡的感染者救了五哥。】
0812小廖同学:【!!!薛凌杀了感染者?】
1303小狗窝:【卧槽!薛凌是男的女的?那么牛逼】
曾曾偷瞄了一眼坐在门口的薛凌,手指飞快打字:【是個小姐姐,我們都吓死了,她好淡定!還砍断了一個感染者的手!】
薛凌沒有看手机,她独自坐在茶几上,低头看着手裡拿着的菜刀,上面還沾着一些灰白色的粘稠液体。
她的手正控制不住地在微微颤抖。
不是因为害怕。
而是兴奋。
她身体裡正翻涌着一阵抑制不住的兴奋感,在菜刀砍进感染者脑袋的一瞬间,她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感,肾上腺素飙升,血液都沸腾了。
她甚至忍不住一直回味那种感觉。
薛凌从小性情就淡漠,回忆起来,人生中几乎沒什么能让她特别高兴或者是难過的事,情绪常年都很稳定,沒什么太大波动。
奶奶去世的时候她心裡是难過的,但過了一阵子,心情就恢复了平静,還是那样淡淡的。
所以哪怕是世界末日了,她的情绪都很稳定,对死亡這件事沒有太多恐惧。
其实大多时候,她都有一种隐约的,活着也就這样,死了也行的丧气感。
然而刚才在被感染者追的那十几秒裡,她的求生欲突然到达了巅峰。
而那一刀,像是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薛凌?你沒事吧?”李杨小心翼翼地声音打断了薛凌的回味。
薛凌抬起头,一双毫无感情的黑眸裡隐隐闪烁着一种冷静又疯狂的情绪,转瞬即逝。
对视的瞬间,李杨后背猛地一凉。
薛凌看着他,眼神恢复了正常,似乎有些疑惑:“嗯?”
李杨反应過来,连忙问:“你沒事吧?”
“沒事。”薛凌說。
外面的撞门声這时停了。
李杨立刻屏息抬头看向门,薛凌却沒有回头,她能清楚地听到门后那些感染者的脚步声。
五哥他们几個也听到撞门声停了,一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五哥拎着菜刀弓着腰蹑手蹑脚地走過来,压低了声音:“不撞门了,感染者是不是走了?”
薛凌摇头:“還在外面。”
只是沒有持续的声音吸引,它们不会再继续撞门了,但是沒有别的声源吸引,它们也不会立刻离开,而是会在這一层游荡。
“它们不会一直在外面吧?”五哥小声问,莫名地觉得薛凌会知道答案一样。
明明薛凌看着也就不過二十来岁。
“除非有别的声音把它们引走。”薛凌說:“不然它们大概率会一直待在這一层。”
五哥愁的粗犷的五官都皱了起来:“它们要是一直在外面,那咱们怎么出去啊?那不是被困死在這裡了。”
說实话,之前只在網上见到感染者的视频,看着就够吓人了,但是到底隔着屏幕。
他在家還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也预设過各种遇到感染者的情况,甚至他還幻想過自己一刀一個感染者,救大家于危难就跟薛凌刚才的表现一样。
但沒想到他第一次真正遇到感染者,就直接来了個超近距离接触。
他甚至都不敢去看那张开始腐败的脸跟那双混白的眼睛,還有那张散发着恶臭的张开的大嘴!
他脑子裡一片空白,心理建设在瞬间就崩塌了,只剩下本能的死亡的恐惧。
到现在他的腿都是软的,根本沒有再面对感染者的勇气了。
更何况外面可不是只有一個感染者,而是有四五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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