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 登陆
這個世界并不是每個人都惧怕他们何家。何家這次把她派出来抓走了红娘子,委实是一個错误的决定。
根本就不像何家上层所想的那样,束星北会因为红娘子被擒,就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让他生,他就生,叫他死,他就死。
现实与想像恰恰相反。
束星北丝毫不在乎他们何家是什么样的存在。只要动了他的人,他就要动手杀人。
欧阳令已经被他杀了,她何晴,就是下一個。
“如果我,我能替你换回红娘子,你,你能留我一命嗎?”何晴终于吓住了。她可怜巴巴地问道。
“不能。”
束星北回答得斩钉截铁。
把红娘子抓走为饵,来钓自己。现在当事人落到了自己手裡,居然不知死活地想讨价還价,這可能嗎?
“为什么不能?为什么?我沒有伤害她,我只是抓走了她,我保证,我连她一根头发都沒有碰!”
何晴变得歇斯底裡起来。
“沒有为什么。既然想作死,就要做好作死的准备。欧阳令是這样,你是這样,欧阳正羽也是這样!”
束星北怒了,他彻底地怒了。
人,還是不能太忍让了。你過于忍让,别人不但不会收敛,反而以为你害怕他们,越加变本加厉地来欺负你。
之前,聂兰的尸体被公司扔了,束星北做了什么?他什么都沒做,只是想慢慢地积蓄实力;随后,沙廉被公司直接从草叶岛上抓走了,作为人质,束星北又做了什么?他用承小宁的命,换回了沙廉的尸体。
当时,他還是想着积蓄实力,不想让身边死太多的人。
现在看来,他還是幼稚了。
别人丝毫沒有因为你的一时退让,而有所顾忌。相反,他们一次又一次地挑战束星北的底线。派人暗杀他,派人在海域拦截他,甚至派出军团来,剿灭草叶岛。這一次,更是在海域抓走了红娘子。
他還要忍嗎?
不。
不能再忍了。
忍无可忍,就是无需再忍。哪怕就是死,也不過就是一腔热血付海域,反正自己爱過了,痛過了,拼過了,轰轰烈烈地来到了這世间走了一遭,他也不亏了。
束星北豁出去了。他要光明正大地杀上特攻社,救回红娘子,找回当初被堵截被暗杀的仇恨。谁敢阻拦他,他就要杀谁。哪怕杀到人头滚滚,把特攻社杀個对穿,他也在所不惜。
即使,他要付出红娘子和他自己的性命,他也毫不在乎。
再說了,谁生谁死,不到最后一刻,结局尚未可知呢。
想当初,他凭着一己之力冲进了耸立入天的高塔,去赎聂兰的时候,他不也是一样九死一生。怕?他怕過嗎?
束星北坐在快艇裡,他身上的气势越来越高涨,周围的罡气打着旋儿,缠绕在他的身边。
就在這一时刻,束星北的青木练气法又突破了一個新的层次,进入了第四层中期巅峰。“突,突破了?這是真气化罡,气劲外放?”何晴毕竟出自于隐世大家族,她的目光有独到之处,一下子就发现了束星北的异常。
何晴整個人都呆了。真气外放啊,那是宗师的存在,他们何家都沒有一個人能做到,就连他爷爷,都沒有触摸到這一层,只是隐隐知道有這一层次的武者存在。今天,居然有一個年轻得不像话的人,他达到了宗师高度。
从這一点上看,束星北要只身杀上特攻社,就不是笑话了,而是切实可行的事儿。
他们何家居然因为欧阳正羽的一些话,做出了对付武道宗师的举动。何晴后悔了,她真后悔了。
這样的人,如果能到他们何家做客,他们何家整個家族都会觉得是倍有面子的事儿,结果呢,他们不但沒有结交這样的强者,反而和他成了对头。
何晴忽然哭了,一下子跪到束星北的跟前。
“束,束先生,是我错了,我对不起你。我发誓,我一定会把红娘子给您找回来,不受一点损伤地找回来。作为补偿,我,我愿意以我的身子回报您。我的身子是干净的,从来都沒有经過男女之事。”
何晴越說越伤心,越說越委屈。
束星北不置可否。
“都是欧阳正羽那個老贼,他欺骗了我們何家,把你說成十恶不赦的小人,仗着有点儿武力,跑到特攻社来,强行抓走了一百多技术人员,他請求我們何家和他们欧阳家联手,做局来设计您,我,我們何家听信了他的一面之辞,我真错了,我,”何晴满脸泪痕地看着束星北。
“等我查清了原委,真像你說的那样,你死罪可免,”束星北淡漠地說道。
他的话,還有后半截。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凭束星北孤身一人,要登上特攻社的码头,還真有点儿麻烦。拿何晴当人质,是他的想法。现在人质有主动替他化解麻烦的想法,束星北自然欢迎。
清晨的特攻社码头,人潮汹涌。不尽的人潮朝着码头上走去,太多的人生活在内陆,可是要想发财,還是要到无穷无尽的海洋裡去。那裡有捕之不尽的海洋鱼类,有可甘之如饴的海带海草,有可供人一夜暴富的海洋矿物,還有蔚蓝的海域上,放飞梦想追逐未来的机遇。
“让一让,都让一让,”嘹亮的喇叭声由码头下方响起,一艘快艇正在减速,缓缓地靠岸了。快艇上,坐着一男一女。
男的一袭青衫,一尘不染,眉目清秀,肩头還停歇着一只数米来长的翼类动物。女的穿着一件白西装,下面着一條碎花的棉裙,眉眼如画。要不是她身上還有一丝明显的盐渍,让她减了几分,便活脱脱是一对神仙眷属。
年轻的男子将快艇系在了码头之上,秀美的女子则站在一旁,看着他的动作。這时码头上的兵丁们都看清了,這女子手裡還提着一把长长的狙击枪。
“你们是什么人?从哪裡来?要去哪裡?”巡逻兵头目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
秀美的女子面若冷霜,她从白色西装裡掏出了一個红色证件,向巡逻兵头目扬了扬。
巡逻兵头目双手捧過,小心地翻看了一下,跟着就是一個敬礼,“請。要不要给您二位派辆车?”
那女子瞥了他一眼,问道:“卡车么?”
巡逻兵头目吃了一個瘪,神情讪讪,跟着又转向码头前排队出海的人流,“你们都把队伍给我排好喽。冲撞了贵人,小心我喂你们吃枪子儿。”跟着又恭恭敬敬地将证件双手奉還给了那個女子。
排队的人流瞬间安静了下来。巡逻兵们也握紧了手中的霰弹枪,唯恐在女子面前出了洋相。
“我們走吧,”女子将证件收进了口袋,向青衫男子說道。
青衫男子神情冷漠,看也沒有看她一眼,径直向码头外走去。
這一幕落到太多的人眼裡,一個個都在心裡为那個漂亮女子叫屈。
這是什么男人啊,怎么沒有一点儿风度啊。這么漂亮的女子,你不鞍前马后的侍候着,還给她冷脸看?
這两人,不用說,一個是束星北,另一個则是何晴了。
出了码头,束星北便问道:“和你家人联系了嗎?人什么时候送来?”
“联系了,他们马上就把红娘子送来,对不起,”何晴的声音很是低沉。
她绝对相信惹恼了束星北,自己就沒有小命了。
虽然她联系了家裡,老爷子也亲自答应了会把红娘子送到码头来,不過人一时不到,她心裡就一直在打鼓。
“那就在這裡等吧,”束星北沒再往前走了。這一趟出来過于匆忙,他也沒有携带武器,包括那把黑刀,都丢在了草叶岛上。
正說话间,迎面驶来了两辆黑色的轿车。很快,车就停在了束星北和何晴的面前。
第一辆车门打开,走出了一個干练的黑衣汉子,他下车之后,手脚麻利地打开了后排车门,将车搭在车棚上,等着裡面的人走出来。
一只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落到了地上,白袜子,纤尘不染。黑裤筒,熨烫得裤缝笔直。一個满面红光的老年人从车上走了下来,他满头白发,脸上却不见一丝皱纹。看眉眼,和何晴依稀有几分相似。
“爷爷,”何晴就要冲過去,束星北一把捏住了她的脖子。
“你?”何晴好不委屈。你不让我過去也就得了,能不能不要這么粗鲁好嗎?
“放肆!”那黑衣人勃然大怒。另一辆车门也打开了,跟着走出两個黑衣汉子,手中持枪,对准着束星北。每個人都是双目犀利,做好了束星北再有异动,他们马上就要乱枪将他打死的准备。
“把枪收起来!”穿着一袭绸布长衫的老人朝着手下人喝道,跟着向束星北和气地一笑,“這位就是束先生吧?手下人不懂事,让你见笑了。”
束星北的右手依然捏在何晴的脖子上,嘴裡不咸不淡地說道:“沒用的话就别說了。我的人呢?”
“带来了,当然带来了,”老人满面笑容,跟着他拍了拍手,后面两個黑衣人将枪插进腰带,从后面的那辆车裡带出了一個人,正是红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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