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红娘子
他们虽然有心想问束星北是如何驱使海蚁的,不過最后都選擇沒问。
王箭更是饱含深意地看着束星北,“要是在基地呆得闷了,以后就留在這裡。”
束星北笑笑說了声好。
范学武更是对束星北感激不尽。今天如果不是束星北,组织在這边的人手就要被一網打尽了。
“這是你的,”范学武递過来60個金币。
束星北连连摆手。
“拿着。你范哥的命都是你的。要不是你范哥赎人需要钱,全部给你都行,”范学武脸上多了愧色。
束星北进入基地时,范学武根本沒有把他放在眼裡。沒想到今天是束星北救了他。
赎人?拿金币可以赎人?
束星北心裡一动,“范哥家裡人是在裡嗎?”
范学武点点头,“我哥哥。我還沒有加入组织前,一次受伤,是我哥哥把自己卖给了当奴隶,才請来医生。”
聂兰的容颜在束星北的眼前一晃而過。
“赎人需要60個金币?”束星北急切地问道。如果是這样,那60币他就要收下来了。
“不是,你得和谈妥价格。星北兄弟家也有人和我哥的情况一样?”范学武问道。
“是的。可惜我沒办法去赎了,起码我不能出面,”束星北嘴裡万分苦涩。
他杀了两個副经理還有一個武士,现在只怕在疯狂地寻找自己。想赎人,实在是万难了。
只怕别人为束星北出面,都是不可能。
等出完這趟差使,回去后打听一下情况再說。
想到這裡,束星北郁闷地点了点头。
“說名字吧,我帮你问问赎回的价格,”范学武见到束星北的模样,更是关切地說道。
“等我先试试吧,不行的话,我再找范哥,”束星北犹豫了许久,最后還是拒绝了。让范学武去问,還不如在组织裡找個头头出面,也许更好。
比如說曹老,或者是卞午生卞老。聂兰的哥哥是组织的外围成员,现在自己出钱,让他们帮忙赎人,阻力应该要小很多。
范学武也沒有勉强,拍了拍束星北的肩膀,“那行,实在有困难,再找我。我們一道去吃饭。”
吃饭的时候,束星北又在收集海兽骨头。
王箭马上察觉到束星北的意图,吩咐食堂取出了两大块熟兽肉,递给了束星北,“别用骨头了。”
“谢谢王哥,”束星北感激地笑了笑。
王箭用力地拍了拍束星北的肩膀。
吃過晚饭,束星北刚回到自己的房间,老曹就過来了。
“星北,這回带你出来,真是我做得最正确的事儿了。我們多占了码头边的10间仓库。這些仓库,租出去一年也能赚上数千金币,”老曹感喟地說道。
“我能帮上忙,真的很开心,”束星北由衷地說道。组织裡面怎么可能养闲人,這一次能帮上忙,也实属意外。
老曹点点头,“我果然沒有看错你。不過,接下来你的麻烦就来了。”组织裡的一個成员能驱使海蚁,足以让太多的势力动心。
如果束星北能驱使的不仅仅是海蚁,還能驱使海兽呢?那么把束星北带上,航程行驶在海域上,肯定要多几分保障。
老曹的担忧,正是前面王箭邀請束星北的原因。
正說着,王箭从外面走了进来。
“曹老大,星北,红娘子派人来請星北過去,去不去?”王箭說道,眼裡多了几分担忧。
红娘子手下有运输船队,如果拒绝红娘子,势必与她交恶,以后再想让红娘子接组织這边的货单,被拒绝的可能就大了。
换句话說,红娘子可以拒绝王箭见面的要求。而王箭不能拒绝红娘子。漫漫海路,哪一個货主不希望自己的货物安危无虞?
“星北,你自己做决定吧,”老曹神情明显纠结了起来。
“去,为什么不去?不正是要从她那裡知道两吨大米是怎么回事嗎?”束星北說道。
求见别人,别人不乐意,现在机会送上了门,哪有不去的道理呢。這是束星北的想法。
跟着束星北站起身来說道:“那我就過去了。”
老曹忽然站起身来,张开双臂,拥抱了一下束星北,“一切以生命为第一。其他的,什么两吨大米之类的,都不重要。”
王箭脸色僵硬地看着,主动地說道:“曹老大,我送他過去。”
“好,”老曹痛快地答应了。但束星北分明从他的眼睛裡看出了担忧。
束星北跟着王箭走到了屋外。黑暗中,那裡站着一個大块头的男子,他满脸的络腮胡子,黄色的头发微微卷曲。
“請吧,”那男子招呼了一声,走在前面。
束星北看着那個男子的长相,忽然想到了沙廉,又想到了自己看過的關於不同种族的那本书。
王箭和束星北并肩走着,悄声說道:“過去之后,不要看红娘子的眼睛。”
束星北听了一阵疑惑,正要再问什么,王箭看了看前面那人,轻轻地嘘了一声。
王箭看上去非常忌惮红娘子,连同前面那個络腮胡子。
束星北想着老曹說的话,又把王箭刚才的举动联系到一起,他不能不慎重了。
三個人在黑暗中一前两后地走着,都不說话。
来到了码头之后,络腮胡子向束星北招呼了一声跟我走,理也不理王箭。
王箭继续往前,黑暗中走出了两個男子,拦住了王箭,“红姐說了,只见他一人。王老大,請回吧。”
“告诉红姐,他是我的家人,”王箭忽然大声地吼了起来。
那声音裡有着說不出的憋屈和郁闷。
束星北越发肯定红娘子不简单,能让王箭如此忌惮的人,能简单得了嗎?
络腮胡子引着束星北走上了一艘楼船。楼船上亮着灯,马达声音达达作响,夹杂在海浪声中,越显得這夜静谧起来。
敲了敲舱门,络腮胡子恭敬地說道:“红姐,人請来了。”
跟着络腮胡子推开了舱门,示意束星北进去。
束星北迈步向舱内走,屋子裡的陈设简单,不過一桌两椅,地上铺着地毯,走路来寂然无声。舱裡并沒有人。
束星北正疑惑间,舱门已被络腮胡子从外面关上。跟着有個清脆的声音从舱内房间响了起来,“进来吧,我的客人。”
束星北猜着裡面就是红娘子了,他把心一横,朝裡间走了過去。
一迈进房间,便见到一個穿着兽皮裙的女子站在那裡,金色如瀑的长发散落着,有如蓝宝石似的眼睛,白皙的脸子脸笑吟吟的,妩媚的双眼正上下打量着束星北。
束星北眼睛不由得瞟向了兽皮裙裸露的腰际,那裡是一抹耀眼的象牙白。圆圆的肚脐露在了外面。
“請坐,”女子招呼着束星北坐下,跟着她拿出了两個茶杯,放了些茶叶,注满水,倒了一杯過来,自己则端着另一杯。
束星北注意到她是赤着脚的,洁白的双足上,每個脚趾都涂抹着红色的油,在灯下异常明显。
“我們来认识一下,我叫乔丽丝,外面的人都叫我红娘子。你呢?”乔丽丝向束星北招呼道,她坐到了束星北的对面,双腿一翘,架在了一起。短短的兽皮裙缩到了腿根部,越发显得诱人至极。
“束星北。”
束星北心裡阵阵狂跳。他再老成,也不過少年;生活再艰辛,也依然是青春年华。
“听說你会驱使海蚁,人家很好奇呢。能說說嗎?”乔丽丝說起话来,有如水滴落檐,叮冬作响。
她随手一掀,将上身披的灰色短袄推开了,那汹涌的身材怎么也挡不住了。
束星北目光躲闪着,不再直视乔丽丝,微微点头道:“是的。”
“怎么個驱使方法?”乔丽丝凑近了些,束星北的鼻翼扇动,都能闻到她身上有股草木的清香。
“我无意中喂了一只海蚁,沒想到它是小头目,所以它们在我危险的情况下,帮助了我,”束星北定了定神回答道。他把茶杯放到了前面的小几上,并沒有喝。
乔丽丝咯咯地笑了,“是這样嗎?小弟弟,人家要听,你可不能编故事哦。”
“我說的都是实话,”束星北自然不可能吐露自己能和海蚁交流的事儿。别說是乔丽丝,就连组织裡面的人,他也不会說。有些事情可以让别人猜,但真相,他是不会透露的。
那是他的底牌。在這個无情的末日裡拥有的底牌。
“是嗎?”乔丽丝眉头一挑,“喝口茶吧。”她先端起杯子来喝了一口。
束星北指了指她的杯子,“我還是喝你那杯吧。”
乔丽丝诧异地看了束星北一眼,似乎吃惊于這個年龄所具备的谨慎。
她把杯子递了過来,束星北小心地抿了一口。
茶叶的味道很香,香味绵长。
“束小弟弟,沒人告诉你這叫间接相吻嗎?”乔丽丝又是一阵咯咯地笑。
束星北手一晃,努力镇定了心神,把茶杯放在了正中的小木几上。
“說說你喂了海蚁的故事吧,”乔丽丝声音变得轻柔起来了。屋子裡似乎也弥漫起氤氲的香味儿,越来越浓。
束星北心跳越来越缓,他的眼皮也越来越沉重。
“你沒有喂海蚁,你懂得它们的语言,能和它们交流,对嗎?”问话的声音已经不是那种清脆了,而是变得软软的糯糯的。
“是,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