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藏身之处
舱房裡坐着一個容颜恬美的女子,看到刑国彬回来,正要招呼,却被刑国彬一把搂住,翻身就滚上了床。
“国彬,”那女子有点儿惊着了,却又不敢推阻,任由刑国彬大手施法,不一会儿便在被窝裡横陈了。
刑国彬一口闷气释放,心情却并沒有好转。对于束星北,他還是有点儿放心不下。
“桃红,去做点吃的,”刑国彬說着,起身穿起了衣服。
桃红不敢违拗,她如今的一切都来自于刑国彬。刑国彬只是一级武士,功劳不多。如果他的功劳多点的话,也不会让桃红兼做厨师。
也是因为束星北的到来,刑国彬才去食堂吃過几顿饭。
吃饭间,刑国彬的脸始终阴沉沉的,吓得桃红几次想說什么,最后话到嘴边,也沒敢多问。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刑国彬起床洗漱,冷不丁看到一個彪形大汉在自己家的楼船边停了船,一個纵身,跳了過来,跟着又把缆绳系住。
“你是哪位?”本来就在暴怒边缘的刑国彬冷声问道。
那大汉微微一笑,低声說道,“国彬兄,是我。”
這個声音听起来极其耳熟,刑国彬一愣之下,便疑惑地看着大汉的身形,“你?真的是你?”
“是的。老朋友来了,也不請进去坐坐,是不是因为金屋纳娇的原因啊?”大汉开了個玩笑。
刑国彬面色一窘,领着大汉朝另一间舱房走去。卧室裡,桃红還躺在床上呢。
进了门,刑国彬诧异地看着大汉,“我真不敢相信,你,你怎么化妆成了现在這個样子?”
大汉缩了缩骨骼,又伸手在脸上揉了几下,露出了本来面目,正是束星北。
束星北并沒有解释自己不是化妆,而是易容之术。既然刑国彬认为他是化妆,那也不要紧,由他误会就好。
束星北把来意說了,跟着看向刑国彬,“如果觉得为难,那就算了。”
過来之前,束星北就想過了。如果說组织裡還有哪一位能帮自己,那就非刑国彬莫属。刑国彬自己进入组织的時間也不长,起码沒有那么世故和圆滑。
依仗着现在易容之术已经能巩固四個小时以上,束星北大大方方地驾着船找過来了。
“不会。怎么会呢。你說的那個女子,她哥哥是外围成员的,在你上一趟出去的时候,我就帮你打听了,他叫聂青云,是负责为组织收集材料的。至于棉被和食物燃料等给养,我這裡就有,全部给你,”刑国彬說着,从腿边抽出了一把匕首,“這把你先拿去用。”
他屋子裡有两张床,床上都有棉被。桃红和自己睡一起,棉被便多余了。
“谢谢,”束星北看着刑国彬忙来忙去,悄悄地把自己的那块牌子留在了舱裡。牌子裡還有八百多积分,自己用不上,便交给刑国彬,也不枉相识了一场。
刑国彬把一应物品搬到小船之后,又走了进来,“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打算暂时沒有。走一步看一步吧,”束星北答道。
“你会化妆。连我刚才都沒认出来。实在沒地方去的话,你留在我這裡?”刑国彬真诚地看着束星北。
刑国彬還不能确定束星北到底和组织之间出了什么問題,但束星北改头换面足以說明一切。
“不了,”束星北摇摇头。刑国彬能如此帮他,他已感激不尽。他自然不会拖累到刑国彬。至于下一步的打算,束星北早已想好,只是他不想多說罢了。
拉伸了骨骼,改变了面容,束星北迈步向外走去,解开缆绳之后,他脚步微停,“牌子在刚才那個舱裡。上面的积分你看着安排吧。”
济世组织发放的牌子并不记名,用途只是确定位置和交易积分,类似于超市的不记名购物卡,只是多了個定位功能。
束星北既然离开,他当然不愿意被济世组织定位。
随着小船开动,束星北渐渐远去。刑国彬站在甲板上遥遥地看着,心中微酸。此时的他,還不知道這一别,束星北做出了让他永远也想不到的惊天大事。
“刚才那人是谁呀?”桃红也起了床,来到了甲板边,站在刑国彬的身旁好奇地问道。
“我以前在船屋区的一個好朋友,”刑国彬答道。他当然不会吐露束星北的真实身份。回到舱中,刑国彬把束星北留下的牌子拿在手裡,心情更是复杂。
束星北的牌子中大概有多少积分,刑国彬是再清楚不過了。
自己只是给了束星北那么一点微不足道的东西,沒想到回报如此之丰厚。就是做交易,他也赚大了。
岂止是一恩十倍报之啊,简直是百倍报答了。
束星北驾着船,迅速地离开了混乱区。他知道自己拖得越久,越是不安全。
远离了混乱区,来到了外海域,束星北把毒蛙和海蚁全部召唤到自己的小船上,跟着他又停了船,唤来了一直在外面等待的折戟鲸,将缆绳像昨晚一样缠绕在折戟鲸身躯之上,跟着整個人伏卧在折戟鲸的背上,束星北轻轻地說了声“走”,那语言在别人听来就是呦呦两声,可是折戟鲸听得明白,身子一沉,就已沒进了海水之中。
临近傍晚,折戟鲸终于游到一处海岛。此地距离混乱区少說也有两千公裡。束星北从折戟鲸背上跃了下来,先是把船固定好,朝着海岛眺望了一会儿,這才缓步朝着海岛上方走去。
海岛的面积比起悬岛来,只大不小。而且這個海岛并不像悬岛是一個珊瑚岛,而是有陆地,有山岩,有低矮的树木和藤蔓。
再往前去,一條小溪弯弯曲曲从后山上奔流而下,水流潺潺,清澈见底。水下是一颗颗或黄或灰白的卵石。
束星北沒有急着去捧一捧清泉,来驗證是咸還是淡。不過他内心深处的欣喜還是难已掩饰的。這裡比起悬岛来,居住的环境更好。
在岛上一边走,束星北一边留意着适合搭建窝棚的地方。最终,他的目光停留在溪流一侧,那裡相当空旷,沒有植被。即使岛上有什么危险袭来,他也能第一時間发觉。
有了在悬岛的生活经验,束星北很快就动起身来,找了些石块,垒起一個仄小的房子,上面再盖上些藤蔓,一個屋舍勉强就建成了。
他顾不上吃东西,而是召唤着折戟鲸,让它从水底裡弄些鱼来,再用匕首割了些藤蔓和幼树,浇上燃油,用打火机点燃,把鱼串在树枝上开始烘烤。
香味不一会儿就弥漫开来。
诱人的香味不但吸引来了海蚁,就连毒蛙也蹦蹦跳跳着由小船上一個個跃上了海岛。
“不要急,這些不是你们的,”束星北向它们传递着信息。树枝上串的几尾鱼,全部喂了它们,也填不了它们肚子的一角。
他指望着烤鱼的香味,能吸引海岛附近海域裡海兽。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束星北烤把鱼烤得焦黄之时,只听到海水裡发出哗的一声巨响,一头海猪跃出了水面,浑身鬃毛根根竖起,朝着束星北烤鱼的方向窜来。
来了!束星北嘴角浮起一抹笑容。他正要站起身来,冷不丁听到海水裡又哗的一声巨响,又窜上来一只海兽。
那是一头浑身毛发斑白的动物,趴在陆地之上,忽然之间,它站了起来,抖了抖毛发上的水份,像人一样直立着走了過来。那個身形,有如铁塔一般。目光冷冽,死死地盯在树枝上串着的烤鱼。
两头海兽?自己不是对手啊。
束星北赶紧从篝火旁让开,伸手一抄,把地上的霰弹枪握在了手中。
不急。他心念一动,开始尝试着沟通海猪。
海猪理也沒理他,窜到火堆边,一口就把树枝上的烤鱼吞进了肚子裡,嘴裡哼哼着,狡黠的眼睛四处瞟了瞟,沒有发现有其他烤鱼,又朝着身后那头海兽看了看,转身就要走。
后面那头海兽见到鱼被海猪吃掉,顿时大发雷霆,它捶打着胸口,嘴裡发着恨恨的声音。
“杀了海猪,我给你烤鱼,”束星北向那头海兽尝试着发出信息。
那头海兽茫然地向身边看了看,等它的目光注意到束星北时,束星北努力挤出了一抹笑容。
“行,”海兽似乎不习惯用心念交流,它勉强地表达着自己的意思。這個时候,海猪已跑到了另一边,再有几米,它就能蹿下海去了。
海兽却疾跑几步,跟着它腾空跃起,一下子跳到了海猪跟前。
海猪吓了一跳,却像是见识過海兽的厉害,不敢和海兽搏斗,又换了個方向跑去。
海兽发狂了,飞起了一脚踢在了海猪的屁股上。
海猪的屁股上那些鬃毛硬得有如钢钉,而海兽的脚也是肉做的呀。
束星北忍不住嘶了一声,他都替海兽疼痛。
让束星北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至少有几百斤重的海猪被踢飞了起来,在空中翻了個跟头,又重重地落在了地上。地上被砸得灰尘飞起,海猪发出了一阵阵的哼唧之声。
“杀了它,”束星北又尝试着沟通海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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