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請吃夜宵
古昱对美女也沒好脸色,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死死盯着女人,犹如受到威胁的猛兽,摆出准备攻击的姿势,我不会功夫,也不会军体拳,就小时候跟奶奶练過两個月太极,现在基本都忘光了,让我摆架势是赶鸭子上架,但什么都不做又显得我不够专业,于是我清了清嗓子,打算以德服人。
“那個,請问您是?”
“這裡的主人。”
我的問題换来一個颇具個性的回答,让我一时不知该怎么接,总不能說‘幸会,我們是来斗\地\主的’,王姨明明告诉我們土匪头子是個中年男人,這女人却說她是這裡的主人,显然這座堡垒已经易主,并且现在的主人不是人类,只要是高等丧尸,那就是古昱猎杀的目标,所以不管這女人夺权的過程如何波折精彩,都影响不到古昱要做的事。
“哦,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們就进来看看有沒有吃的,沒有恶意,我們马上走!”我不是古昱,做不到雷打不动地执行任务,這女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接近我們,她身上又沒有我可以感应的丧尸气息,估计绝非等闲之辈,我一個刚刚升级为丧尸的平头老百姓,最好别拿小命去驗證她的牛x。
“别急,要吃的?我有很多,我不介意分给你们一些。”女人大方地侧了侧身,面朝走廊說:“跟我来,還有新鲜的。”
我悄悄扯了扯古昱的袖子,猛给他打眼色,叫他别冲动,能不动手、尽量动嘴,古昱收起刚刚那副准备火拼的架势,默然走向门口,我紧跟在后,以为他要硬闯出去,谁知出了办公楼的大门,他非但不跑,還跟着女人往三层小楼的方向走。
操场中央的四個人经過激烈的厮杀只剩一個躺在地上喘气,其他三人已变成碎尸残肢,他们确实不是丧尸,因为尽管尸体残破不堪,但零件一样不少,剩下的那個人并沒有取食失败者的血肉。
這狼窝待不得,必须找個机会逃走,我边暗暗盘算,边放慢脚步,与古昱和女人拉开距离。
无奈古昱太‘关注’我了,我才刚有点小动作就被他识破,转身停下等我,惹得女人一阵娇笑,嗔道:“秀分快!”
我想說‘借您吉言,快让我們分了吧’,但事实是古昱不会同意,所以我只得乖乖跟上,同时幻想着女人瞧上他,把他绑了当压寨夫君,我就趁机逃走,然后告诉龙涛他们队长入赘了,大家分行李散伙……
古昱知道我舍不得安全区這條大船,跑路属于下下策,所以一点不担心我用瞬移,看到他胸有成竹的态度我就窝火,我为安全区做贡献,一点实惠沒捞着,却二度置身险境,眼下要求他别的不现实,于是我紧走两步追上他,揽住他结实的腰,在女人看不到的角度狠狠掐了他一把。
“亲爱的,我走不动了,要不你背我?”
“可以。”
古昱实非我能比拟,挨了一记狠掐连眉头都沒皱一皱,還背過身要我趴上去,反常、太反常了,他一板一眼的性格我是深有体会的,现在這么好說话,绝对有阴谋!
我咳了下,摆手笑道:“逗你的,我哪舍得累着你呀~”
古昱却不由分說拽過我背到背上,惹得女人娇笑连连,她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空寂的院子中,使這座阴森的监狱愈加骇人。
女人领我們来到第一座小楼门口,被撞开的门板仍然敞开着,扑面涌出的血腥味对我這個已经戒掉血肉的丧尸来說依然是种极致的诱惑。
我万分庆幸妮妮被锁在了车子的后备箱裡,如果她闻到這么浓郁的‘香气’,一定会失控狂,小孩子的自控能力本来就弱,何况她曾尝過血肉滋味,更加抵制不了這种诱惑。
女人轻笑一声,对我說:“别急,有很多呢,瞧你,眼睛的颜色都变深了。”
我心虚地捂住自己的眼睛,偷偷瞄向古昱,他对我成见颇深,一旦他觉得我不再稳定,就会毫不犹豫地杀掉我,希望這女人的话沒影响到他对我的判断。
小楼内部有门岗,墙边放着快要熄灭的火盆,微弱的火光映照下,一道铁门挡在我們面前,不過铁门此时敞着,门内是幽深黑暗的走廊,女人做了個‘請’的手势,站在门边等我們进去。
古昱背着我迈进铁门,我轻轻敲了敲他的肩膀,想让他放下我,可他像沒感觉到一样,仍旧迈步朝前走,女人很快跟上来,我不好再有什么动作,便由着他背。
走廊第一间牢房是我和古昱听到有‘活物’撞窗子的那间,现在這间牢房的门打开了,裡面什么都沒有,女人也越過這间屋子,带我們站在第二间牢房门口。
她用钥匙打开锁住的牢门,古昱用手电往裡面一照,满屋子堆的都是死人,原来能住十個人的房间,一下子堆了几十個人,男女老少都有,這些肯定不是土匪,应该是被抓来的幸存者。
女人介绍道:“這裡面的肉有老有硬,味道不怎么好,招待客人太失礼,一会儿带几個走,权当是赠品。”
她像介绍商品似的說完,把门重新合上,但沒有锁,接着走向第三间牢房,同样打开门向我們介绍:
“也是死的,不過年轻身体壮,当冷餐還凑合,要尝点嗎?”
古昱摇头:“有新鲜的嗎?”
我听他這样问,顿时明白了,他肯跟女人過来是猜到還有人活着,但他是怎么猜到的?我非常好奇,难道他知道這女人的底细?
女人甜甜笑道:“看你们的样子也不像肯委屈自己吃冷餐的,跟我来。”
她這次越過中间的房间,直接来到走廊尽头的牢房门口,门一开,我便听到裡面有细微的呻吟声,古昱的手电光照进去,我差点惊呼出声,房间裡全是倒吊的人,他们被绑住手脚,嘴裡塞着布团,所以只能低声呜咽。
手电灯刺激了他们,他们竭力扭动身体,扬着脖子抬头看向门口,一個個眼睛瞪得比牛還大,眼神裡尽是惊恐和绝望。
女人哈哈笑了两声,她的声音非常动听,可不知为什么,总令我联想到恐怕片裡的女鬼,牢房裡的人见到她,像比见到鬼還害怕,似乎想缩小自身的存在感,拼命卷起身体,但地心引力和受缚的四肢不允许他们完成這样高难度的动作。
“你们听說過沒有,把人這样倒吊起来,全身的血液都会流到脑子裡,然后趁着人鲜活把头顶掀开,這时的脑子是最美味的,我請客,挑一個尝尝!”女人露出回味无穷的表情,一指牢房裡的人,大方地說。
能如此轻松地谈论吃人的方法,我很难想象她曾经是個人,甚至在不久前還是,說這個女人是丧尸,我更愿意相信她是恶鬼,一只失去人性的邪灵。
牢房裡的人听到她這样說,呜咽的声音此起彼伏,从他们眼神中,我看得出女人這话不是玩笑,我压住内心翻涌的寒意,面上笑着說:
“美女,动物裡有疯牛病,我看你這人肉……怕是也有疯病吧?”我想弄清那几個人为什么疯,便装作嫌弃的样子故意问道。
操场上的那场厮杀我們都见過,女人既然自称是這裡的主人,那四個人的疯狂就和她脱不了干系,四座小楼的大门都沒锁,但我和古昱检查的时候那四個人并沒有冲出来攻击我們,却在之后的同一時間跑到操场中央互欧,又让我們看了场戏,很难說這不是眼前的女人一手安排的。
女人娇嗔地斜了我一眼,神情颇为得意地說:“你见過能随意操纵的疯牛病嗎?亲,我這儿的食品绝对保质保量,那些疯子是我故意培养的,省得某些食物总想搞事情。”
她虽然沒有直接承认,但言语间的意思非常明显,她可以控制让人疯的病毒,我想问她是通過什么方式传播這种病毒的,又怕会引起她的怀疑,于是点头露出一個放心的微笑。
古昱背着我走进牢房,好像真想挑一個合意地当夜宵,這些人全都贴着墙,吊挂在半空,像一根根腌好的腊肉,等待他们的主人慢慢取食。
古昱站在中央留出一條走道上,左右看了看,然后指向左侧墙角的一個人說:“他。”
女人面色凝了下,眼中闪過一丝阴毒,幽幽道:“他……是我留到最后的大餐,其他人你随便选。”
我总觉得這女人不正常,普通人突然变成丧尸也不可能马上就转变角色,再說她又不是低等丧尸,吃人前少不得要先做一番心理建设,可现在我忽然明白她为什么会這样了,她已经被心中的仇恨与怒火烧成了可怕的恶鬼。
這個女人深深地憎恨着這间牢房裡的‘腊肉’,所以她要用世间最恐怖残忍的方式慢慢折磨他们,即便是死,也要死得最痛苦。
古昱像是铁了心要吃那個光头强、呃不,光头男,固执道:“就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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