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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疯子以及疯子

作者:凉心未暖
一盘浑圆的落日贴着沙漠的棱线,大地被衬得暗沉沉的,透出一层深红;托着落日的沙漠浪头凝固了,像是一片睡着了的海。

  现已是一月,正值寒冬,本应该是凛冽之季。可這突来的沙漠却为這個時間段带来了一抹别样的风情。

  它时而沙粒飞扬,天昏地暗。时而参天树舞,海市蜃楼。這裡,是沙的世界。在火辣辣的太阳底下,戈壁滩犹如在炉上烤着,灼人的热浪席卷着每一寸土地,使人喘不過气来。

  就在這茫茫的沙海中几道身影艰难的在上面前行,一串串踏实而又清晰的脚印留在身后,它们仿似感受不到這能渗透脚心的炙热,无所畏惧,不,应该說是面目表情行走着。

  走近点,再走近点“嘶!”如果此时有人在此一定会倒吸一口冷气,這几抹身影哪裡是人,它们竟是一只只奇形怪状的尸体!

  丧尸,对于现在的世界来說并不是一個陌生的词汇。它们嗜血、嗜杀就像是九幽地狱封印解除后逃散于人间的恶鬼、魔头,在人间肆意为非作歹、残杀众生。

  它们等级分明,最弱小的丧尸只有纯粹的杀戮本能,动作迟缓、智商为零空有一身异于常人的蛮力,以往虽恐怖异常,可人类经過了這么久的适应之后,已经形成了一個自我淘汰的怪圈,存活下来的民众已然步入全民皆兵的程度,面对此等普通丧尸,几名女人或是孩童便可轻松制服。

  可是,病毒来袭之后,所产生的变化不止是這些不知疲倦的活死人,還有更为恐怖的存在,进化!

  通過进化,再一次变异后的活死人已然成为了一种全新的生命体。它们拥有千百种变异体貌。或速度惊人、或力量雄厚、或自爆袭人或肢体变化,但有一点却沒有变化,那就是它们更加猖獗的嗜杀与病毒传播。

  进化之路,一步一登天。由病毒催生出的丧尸们,不会轻易消亡。反而会逐渐的日益完善自身,随着进化它们的品种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强,越来越可怕、恐怖!

  這三只丧尸体貌变异,一只腹大如鼓、一只矮小臂长、一只爬行似蜥,皆是进化丧尸中赫赫有名的品种,分别是爆裂者、猎手与舔食者。

  丧尸无智,由死人变化而来的它们,空有一身实力却沒有半点人类情感,這一点如同野兽。不似普通丧尸那般喜好群攻,进化后的它们浑身充满戾气,对于其它丧尸脑袋中的核晶更是虎视眈眈,不出例外都会有独自的领地,若不如此,置二尸相见,只能是必有一死的结局。可令人惊讶,這三只分明拥有实力与戾气的进化丧尸,不但沒有发生争斗,反而并肩而行,实在令人不解,一山二虎不容难道就能容下三虎?

  一具高达三米的庞然巨物横空出世,在它肩部稳稳端坐着一名身穿黑衣,头带面具的瘦小身影。巨物踏步而至,三只丧尸如奴见主,纷纷停止不前,竟齐齐低头,等级之分异于清晰。

  身影一跃而下,打着赤脚越過三尸,白浊如蜡的眼眸慢慢打量着眼前一切,過了几许才缓缓开口說道:“仓木溪流,百花夺目的地界竟被黄沙所占据,就连大自然也无法阻止末日這腐蚀的速度嗎?”

  “末日所带来的变化不止是死尸与异兽,就连环境也是天翻地覆,隆昌?哪裡還有往日半分摸样。”

  叹息声悠远而至,抬头望去打不远处,正有巨兽驮负一青年大步朝尸群所迈而来。定眼望去,青年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炼狱雕塑,一副阳刚幽暗的邪魅气质,虽离真正妖魔有所差距,但任谁一看也绝非是路边随意一瞥的路人甲乙。若搁置在和平年代想必定会让万千少女为之疯狂着迷。可此时此景,却难免显得有些距常人千裡的冰冷之意。坐下是一浑身金黄的凶猛巨狮,当真给人一种魔界王子降临世间的怪异念想。

  “隆昌,自古以来被称为豫章、洪城、英雄城。是個颇具有传奇色彩的大城市,人口在末日爆发前已然突破至一千万的数字。”

  面具男直视前方,如数家珍般几句话囊盖此处为何地,只是语气颇为耐人寻味,开始激昂随后落寞到了叙述隆昌人口时声音更是压制到了极低,千万人口与眼前黄沙所组成的讽刺,不用多余描述已经清清楚楚。

  青年招呼雄狮低身而后下地,看了眼宛如枯柴却屹立不倒的面具男,轻轻說道:“一千万人口?现在能有五十万也算多的吧。”

  面具男不知何因遮面,可白浊异于常人的眼眸却也還是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阴冷感觉,他从容回头迎向青年說道:“九死一生算是好的,十不存一才是此时真实的写照。除去被食、被埋的死尸大军,最少還有五百万之多的丧尸,当然其中還不伐一系列的觉醒尸族,穿越這裡或许比此前加起来的路還要走的艰辛,我們,真的要继续下去嗎?”

  青年一笑置之。

  面具男不甘往前轻移一步,沙哑的声线如九幽魔音带着侵透人心的力量张嘴說道:“即使是死也要继续下去嗎?”

  青年拍了拍坐下的雄狮,声音懒散却充满坚定:“与力量比起来,若是跟只蝼蚁一般求生,這又有什么意义。”

  面具男摇头双眼尽是不予理解的光芒:“现在的你比起我来更像一個死人,放弃扶摇九天的机会也要当一名独行者,你這简直就是求死!”

  青年敛去笑意,略作停顿,望了一眼站在对面的面具男继续說道:“杀人者人恒杀之,這不是游戏,求死?不,我只是不怕死了而已,在這個黑暗的纪元面前,谁又能明哲保身?于我而言,要么死,要么变得更强大,凤凰之所以能获得永生,還不是因为每一次浴火涅槃?”

  面具男浑身颤抖,白浊的眼中浮现出一抹戾气,他很想用双手刺穿对方的头骨,然后将他那颗充斥着疯狂与极端的脑子尽数毁灭,只是,一路走来,在目睹了对方那击杀本命境如饮水般的手段之后,他心中本能的有些恐惧。

  不可置否,他是一個天才。

  但物极必反,当天才走向极端的时候,他還有着另一個称号,

  疯子。

  ……………………………………………………

  龙江市,简称浔。

  天下“眉目之地”的八江享有“三江之口,七省通衢”的名号,古老的江水低唱着歷史的韵律。

  可就是這么一個在和平年代颇为壮观与美丽的城市,现在也成了一座毒尸遍地、异兽横行的黑暗之城。

  不過,這裡隶属西部联盟,军队力量凶悍无比,即便是丧尸横行的重灾区,但远沒有出现满城死绝的凄惨景象。

  可是活着又如何?末日到处危险,耕地、渔业、工业這三大产业齐齐断掉,人类沒有了生产能力,大片耕地被毁,粮食過度缺乏不可能覆盖整座城市的人民,所以只能从中挑选出对城市有所贡献的发放。

  好钢用在刀刃上,而那些对于联盟沒有任何作用的人别說吃饱,dǐng多就吊着一口气,人均每天只有一個馒头。

  在這种环境下,就形成了三种不同的阶级,分别是军队,战团、难民窟。

  军队分为两种:一种是吸纳身强体魄的战士,要经過真正的铁血训练,训练量乃是和平年代练兵的数倍、数十倍的强度。而且报名就要填写生死状,因为這种高强度的训练死亡率简直是太高了。有些死于强度训练、有些死于丧尸之口、更甚至是死于互相抗打的淘汰赛中,可是高付出高回报,這种战士一旦训练出来,必定是能以一敌十的王牌之师。

  可即使這般苛刻,還是有成千数万的人应征,因为只要一旦被录取。就相当于拥有了一份铁饭碗,不但可以每日吃饱,還可以通過猎杀怪物来获取额外奖励,更甚至能累计军功达到晋升,使家人都能過上安逸的生活。

  而另一种则更了不得,是被命运眷恋的幸运儿,他们在人群中脱颖而出,获得了千奇百怪的能力,成为,半兽人、元素使、远视师、驯兽师、魔剑战士等诸多战力超群的觉醒者,乃是军队中的主力军,伙食也最为丰盛。

  战团是特指一群向往自由或是占山为王形式的新生派系。他们某些人单纯是不想被联盟束缚却又掌握了一些力量,所以依靠自己的能力与胆量去经营自己的势力夺取食物,過着自由自在的日子。而另外有些人则是相对有些邪恶与极端,自负自己是觉醒者身份,不服从联盟的指派,组成教派,吸纳人员,满足自己的各种丑恶**。

  在這种教派之中,有些极为恐怖,打着保护民众的招牌吸入帮派,然后实则是将其制作成肉食供人食用或是贩卖。這种教派被官方统称为地下作坊或是血肉邪教、罪恶之源等。

  联盟势力虽严厉禁止也打击過多次,可在這么一种混乱的时代下想要将其拔出根本就是无稽之谈,那些头目只需逃到一個新地方换一個新教派名称便可卷土从来,而那些被饥饿所折磨的民众肯定又会拼命的入会。可這些普通人有多少能得到食物又有多少被做成了供人食用的肉食就不得而知了。

  第三种是难民窟,不用多余解释這必定是城市最垫底的一群人。他们沒有力量,也沒有一份手艺,他们住在防卫怪物最薄弱的地界、吃不饱穿不暖。每日面临着无穷的病魔与灾难,或是饿死、或被打死、或被怪物吞噬,他们沒有任何尊严,有的只是强者眼中烙印的新名词,渣滓、垃圾、可怜虫。

  而在這种环境下不得不說的是一些女子组成的娼女。她们大多数是模样艳丽却又无缚鸡之力的可怜人,沒有多么昂贵的报酬,辛苦一夜后甚至只是一两块发霉的面包、奶酪。

  人性本就是脆弱的,在這种寒冷黑暗的恐惧新世界,大家都默默地不吭声,因为你不知道,在某個小巷或是某张床上所躺的女人,是否是为了嗷嗷待哺孩子、残暮的父母亦或是病重的丈夫才去做這些最下贱也是最可悲的工作。

  她们不再是为了奢侈的化妆品或是富裕的生活而去侮辱自己的身体与灵魂。而是为了一個最伟大亦或是最廉价的东西……生命。

  强者依靠力量与智慧去换取食物,而有些弱者则是靠出卖**、灵魂這种奴役的身份在强者脚下苟延残喘。至于那些沒有样貌、老弱病残的人群,也只能在末日這個巨大的磨盘之下,沦为血肉饲料去滋养這個充斥着血腥和黑暗的全新世界!

  事实上他们自己也很迷茫,在這种恐怖的时代裡苟且偷生,是否真的就比自我解脱更有价值?

  有苦有喜、有衰有吉,不管你如何狡辩与不认,上苍确实不是一個公平的领袖,他总会把世间万物分为两极,有些惨到极致而有些则享受到极致。

  宁静的雅居小筑,坐落于一片典雅的院落,這裡典雅奢侈,就算是变异植物也有人精心修饰,空气中,更是弥漫着一股芳甜的气息。

  位处院落一处偏僻的地界。正有一名生的唇红齿白的翩翩美少年斜靠在摇椅上面注视前方。

  在他面前摆放着许多各种在外面难得一见的新鲜瓜果蔬菜,各种池裡海裡的鱼虾,還有不少猎杀而来的变异兽,這些食材经過加工与烹饪。油焖烧烤爆炒水蒸,色香味俱全。

  這幅场景很难让人联想到這名少年身处于末日世界。因为外面的难民窟裡边,每天都有人被活活饿死。更不知道有多少人只能啃食木屑草根来充饥,饿得面黄肌瘦毫无精力。可他却過着如此奢侈的生活,而且看着他随意拿起一個在外面可以包三名少女一夜的面包喂给在他脚边摇尾乞怜的短尾犬那就更让人膛目结舌了。

  短尾犬,半星,沒有出众能力,除了外貌可爱之外,甚至连一只恐鼠都可将其生生吞噬,可以說,在這個讲究力量的时代中,這绝对是废材中的废材。

  這,就是活生生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是社会的崩毁,人类的生存危机以及力量的暴涨,才会导致這個世界出现如此畸形的阶级差异。

  “汪汪……”

  纯白色的短尾犬看着咀嚼着口中的食物愉快的叫嚷着,它丝毫不知在這堵围墙后面有多人为了這么一点新鲜的食物付出了如何心酸的代价。

  少年看它吃的高兴,呵呵一笑,露出一副憨态单纯的表情,随后瞥正脑袋凝视前方,继续观看他那正进行到关键时刻的节目。

  随着少年的目光看去,前方竟是一块足有篮球场大小的空地,周围用婴儿手臂粗细的栅栏围绕像是防护着什么。再往深处看去,只见一抹身形魁梧,面目狰狞的巨人站在场地的最中央。

  這是一個临近三米的光头巨汉,双目赤红,嘴角流着口涎喉咙中发出野兽一般的吼叫,好似疯魔一般大步朝前冲過去。

  這赫然是一只坦克!从它体貌可以可出,這只坦克绝非一次进化,而是进化多次,已然达到了噬尸者的地步,只是让人惊讶,這只进化后的噬尸者为什么会被圈养在這裡?

  這时空地中的围墙上开启一個栅栏,就像是古罗马斗兽场中,角斗士入场的景象一般,竟陆续从中走出六名衣衫褴褛的男人,他们年龄不同,从十几岁到四十几岁不等,可模样却是一样,都是瘦骨嶙峋,像是许久沒吃過食物一般。

  男人们被放出来,惊异的沒有对近在咫尺的噬尸者感到恐惧,而是齐齐将头转向铁栏外面的少年,发疯一样朝其跑了過去,他们挥舞着手臂,犹如地狱爬出受了莫大冤屈的厉鬼一般,五官已经彻底扭曲,双臂穿過栅栏,在半空中做着撕扯的动作。

  短尾犬见状急促叫了一声,扔下嘴上的食物就跳到了少年身上,显然被眼前的一切吓坏了。

  少年一扬手将其摔飞,瞧都沒瞧刚才還宠爱有加的爱犬,反而饶有兴致的看着站在栅栏旁的众人,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一只碗口大的拳头赫然出现在少年的眼前,他的瞳孔都在缩小,手臂都轻微颤抖,像是兴奋過头的表现,嘴角都咧起一丝莫名的笑意。噬尸者双目赤红,如果說眼前六人如地狱冤鬼,那么它就是地狱中最底层的恶鬼,惨白沒有一点血色的拳头横着甩起来,重重的砸在人群裡,血雾爆起,两條铁臂交错着一遍遍的抽向人群,开始還有凄厉的惨叫声传出来,片刻间,惨叫声戛然而止,只有铁拳砸在地上的沉闷响声,夹杂着骨头爆裂的脆响。

  少年厌恶的看着被噬尸者蹂躏成肉块的众人,有些兴致阑珊:“垃圾就要有做垃圾的悟性,就凭這样還敢刺杀我,愚昧至极。”

  短尾犬哪裡会懂少年的意思,它呜咽一声顾不上暗自可怜,又甩着尾巴来到少年身边轻蹭了起来。

  少年看着在脚边对自己撒娇的爱犬笑的非常高兴,将它重新抱在怀裡,抚着毛发說道:“一個個活着连條狗都不如,报仇?想的太多了。”

  苏彻。

  這看似乖巧,名字也清雅的公子哥,实则是一個十足的暗黑者。将活人投入尸笼观看分尸的惨剧只是這位龙江市头号纨绔的其中一個畸形趣味,他天生喜歡杀戮与凌辱,视常人如刍狗,而這就不难理解为何那些人见到他与噬尸者齐聚一同时,不顾性命也要跑到他面前咆哮嘶吼的原因了,他们的至亲至爱都被此人残忍杀害,活着沒了念想,仇恨的力量早已大過对死亡的恐惧。

  杀了少年或是死,是他们仅剩的两個選擇。

  而少年這般丧尽天良的做法竟還沒有被人宰了,原因正是因为這座古城龙江的掌权人,正是他的父亲:苏震霆。

  苏震霆,对于整個龙江市来說這是一個颇具传奇的名字,仅凭士兵的身份逐步攀爬,拥有如今少将的军籍,龙江第一掌权人,手握半壁龙江军队力量;

  “少爷,将军让你去一趟书房。”就在苏彻還兴致勃勃看着噬尸者如何进食时,一名男人开声說道。

  “李叔你看這只噬尸者如何?”苏彻听闻连头都沒转轻笑反问道。

  被苏彻称为李叔的是一個三十来岁秃头的精干男子,样貌普通,只是那双眸颇引人注目,锐利如鹰隼、秃鹫。随时闪烁着凶狠之光,好似在猎物只要有一刹那放松警惕,就要出手将其轰杀!而就是這么一双如画龙点睛般的特殊眼睛,让人有种不得不防的怪异感觉。

  李钢,他虽只有三十五岁,却称上是戎马半生,能力是钢铁之躯,乃是苏震霆的左膀右臂。

  李钢好像对于眼前這一幕早已习惯,眼皮都不抬一下淡淡說道:“用数名觉醒者喂养、百名普通人催生的变异尸当然不俗,一個月便有了核变中阶的实力,只是……”

  李钢這欲言又止的模样到還真让苏彻来了兴趣,把头转了過去,淡淡說道:“只是什么?”

  李钢不卑不亢沉声道:“說白了绣花枕头一個,模样虽好裡面全却全是空的,這世道不管人、尸、兽想要强大必须磨砺,這只变异尸虽然晋升核变中阶但大多数杀的還是一些普通人,根本沒有遇過什么危险,如果与外面纯靠杀戮晋升的噬尸者相比,胜算颇低。”

  苏彻拿起一颗桌上的葡萄扔进嘴巴裡,眼中散发出好奇的神色:“我要把李叔你扔进去呢?”

  听闻苏彻扬言要把自己扔入尸笼,李钢脸上沒有任何不悦,反而扬起了一丝阴霾,森然說道:“一招。”

  苏彻从摇椅上站起呵呵一笑,淡然的脸上看不出是喜是忧,只是路過李钢的时候,轻吐出了四個字。

  “杀了,喂狗。”

  苏彻移步走出,七拐八拐来到一处种满蔬菜的小院时,看见一头戴草帽,正弯腰除草的中年人,而他身后则匍匐着三位体型、年纪和气机都迥异的身影。

  苏彻只是扫了三人一眼便看向除草的男人轻声說道:“爸。”

  他年纪约摸四十五六岁了,鬓角的头发略微秃进去一些,眉毛浓黑而整齐,一双眼睛闪闪有神采。他看人时,十分注意;微笑时,露出一口整齐微白的牙齿;手指粗大,指甲缝裡夹着黑泥巴,穿一件旧青布棉袄,腰上束條蓝布围裙。

  很难让人相信就是這么一個如田中老农一般的男人,竟是整個龙江市的掌舵者,苏震霆。

  见儿子来了,苏震霆也并为抬头,而是继续专心用剪刀清除杂草。直到過了一刻钟,终于把阻挡住自己蔬菜生长的杂草清除后,這才起身对苏彻說道:“想好了?”

  苏彻面无表情,出声說道:“想好了。”

  苏震霆干笑一声,眼角有些无奈:“老子的基业不大但足够你荣华富贵享受一生,你要杀人可以杀,想要圈养丧尸、虫子随你来,何必要這么大的阵仗去当什么独行者,强者的摇篮?呵,你眼中只看到了活下来成就威名的英雄,又如何想得到,那是百人之中亦或是千人之中才脱颖而出的存在?”

  苏彻摇了摇头:“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现在有你,能为我保驾护航,可你死了呢?不要說别人,就连李叔想必都想置我于死,毕竟,他那培养了八年的养子,是被我亲手扔进尸笼的……”

  苏震霆暴怒:“他敢!”

  不過片刻,他想起那個有些羞涩男孩和一地碎尸,终究還是摇了摇头,有些唏嘘:“如果有那一天,我会提早杀了他,還有,那些想要杀你的人。”

  一对心理畸形的父子。

  苏彻要当独行者的理由只有一個,不是变强,而是,沒有力量怕被人杀。

  苏震霆望着眼前這個无论是天赋還是残忍都比自己更高一筹的独自,眼中充满溺爱,他伸出手摸了摸对方的脑袋。

  “让這三個废物跟着你,路上我才放心。”

  三人沒有谁敢反驳苏震霆這种近乎于侮辱性的介绍,反而头颅低垂,几乎贴地,匍匐得更加卑微。

  苏震霆眯眼道:“這趟安排你们三人跟随彻儿出去,做好了,回到龙江市,你要权我给你权,你要女人我给你女人。但若是我儿子出了什么状况,劝你们還是早些自杀,否则是什么后果,也不用我說了吧?”

  战战兢兢的三人一齐轰然应声。

  在一旁看热闹的苏彻并沒有因为跪在地上军籍最低都是上士级别的强者而感到一丝欣喜与张狂,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裡,心如止水。

  对于他而言,防似任何事情都无法触动他那颗冰冷的心脏,对了,除了一点,鲜血与杀戮。

  到了這种地步,苏彻早已不能用冷血和屠夫来形容,而是一個完全视万物为草芥的,

  疯子。

  ps:七千字,因为故事比较完整就不分了。

  序幕拉开,這章多写了一些伏笔,下面回归主线。

  新的一周,凉心好好码字,希望大家能够继续支持,任何想法都可以在评论讨论,凉心会一一听取与回复的。(就爱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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