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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革命队伍裡混进了太子党!

作者:陆双鹤
被庞雨這么一问,李师爷虽然不太好意思但還是承认了。然后還倒了一堆苦水——說起来他对眼镜的需求還比程县令更高些,平时县裡那些钱粮杂务,公文往来全都是他在处理,经常要面对大批数字,眼睛不好真得很辛苦。 這边几個都是人精,李师爷這通抱怨的言下之意谁听不出来——這边的具体事务都是俺在掌管,所以……解席毕竟是做過公务员的,非常清楚這种具体办事人员的能量。当即胸脯一拍:全包在兄弟我身上了! 换了其它事情解席還未必敢這样拍胸脯,唯独眼镜這事儿他绝对有把握——先前在整理登记物资存货的时候在舱裡发现了整整一箱子旧眼镜,各种度数都有,也不知道是哪個收废品的旅客遗留。反正目前穿越团体中沒人认领這件行李。 這边也沒仪器验光,索性把李师爷带回大院让他一副一副试着戴,但最后這位师爷却挑中了一副很便宜的树脂片塑料架眼镜。 树脂片時間长了会发毛,但這副镜片的透明度倒還挺清晰,整体又很轻,所以尽管解席建议他選擇另一副度数差不多的金丝边玻璃眼镜,李师爷還是坚持要了這副。 后来才知道這位老兄把塑料镜架给误认为是玳瑁制品了,那时候大家已经很熟,說起来不過哈哈一笑而已。但在那几天裡县衙裡的差役们却时常看见他们的师爷一個人躲起来偷偷发笑,而且也决不在县太爷面前戴上眼镜——尽管后者已经知道他从“短毛”那裡也弄到了這玩意儿。 正当大多数人都在庆祝新年的时候,那支四人侦察小分队却远远趴在琼州府城外的树林中,用望远镜观察着城外兵营状况。 琼州府城——也就是后世的海口市,作为海南岛上最高级的行政区,它的城墙設置明显比临高要好得多。标准的四丈墙体,垛口箭楼一样不缺。城门也是包了铁皮的,上方甚至设有千斤闸。 在主城旁边還有一座附属的罗城,裡面是驻军兵营和马厩。唐健等人已经在附近潜伏了将近半個月,基本把情况给摸熟了。 “唐队,北哥,差不多该回去了吧。都在這边趴了半個多月了,水寨那边所有的船也都数清楚了……再不走偷来的粮食都要吃完了。” 叶孟言又开始唧唧歪歪的念叨,這小子半個月来吃了不少苦头。按理說也应该学到不少东西,不過那种富家少爷的懒惰脾气也充分暴露出来,整天抱怨不停。 以往唐健和北纬两人对他這种抱怨是根本不加理睬的,该做什么還做什么,叶孟言也早就习惯了這种忽视,也知道该他做的事情一点不会少,抱怨无非发发牢骚而已。 然而這一次,北纬却回過头看了他一眼,居然点点头: “嗯,是差不多了,就差最后一件事,做完咱们就回去。” 這下子不但叶孟言,旁边魏艾文也把脑袋凑過来: “啥事?咱们能帮忙么,早做早了早回家!” 北纬面无表情地看了两個小家伙一眼: “本来就是要你们俩做的……跟我来吧。” 片刻之后,某处明军营寨之外,叶孟言手捧北纬扔给他的一把三棱刺刀,两腿都在瑟瑟发抖。 “要……要我們去杀人?” “不是单纯杀人,是摸哨。干掉那個哨兵,還不能发出任何声音惊动裡面的人。” 北纬冷酷无情的回答道,但小叶還是在发抖: “我……我不会。我从沒杀過人……” “摸哨的技巧我已经告诉過你们了,但這种事情沒有实际经验是不可能掌握的。眼下难得這样一個好机会:那边只有個单独明哨,還是固定的,如果连這种哨兵都摸不了,你们也别干侦察兵了,趁早滚回去找庞雨的工程组报名吧!” 北纬的语气還是平淡如水,但叶孟言却能从中听出一丝威胁的意味,這种语气這几天他听了不少,每次听到都会倒霉。年轻人打了個哆嗦,不敢再說什么,拿起刺刀哆哆嗦嗦的开始向前爬。 還是旁边唐健脾气好点,拍拍小魏的肩膀: “去帮他一把,记住教你们的诀窍——拧脖,割喉,刺心脏。行动后要马上把敌人压在身下,防止他闹出动静。刺肾脏也可以,能够让人疼的发不出声,不過我估计你们是找不到肾脏的……” 看着两個年轻人一前一后爬开,唐健悄悄回头: “我說,现在就要他们去做這些是不是太早了点,毕竟才十七八岁的小孩子。” “那怎么办,是他们自己选的道路。况且這边的军事实力你我都看见了,回去之后我還想跟老解他们商量是不是逃跑呢,這兵力差距太大了,能练出来几個算几個吧。” 北纬唇边难得显出一丝表情,却是苦笑,唐健也深有体会的点点头: “是啊,就算武器再先进,也顶不住那样的人海攻势……我日,那两小兔崽子在干嘛?” 叶孟言和魏艾文在大约二十分钟以后才回到出发点,两人身上到处都是血迹,小叶更是满头满脸的血,肩膀上還挂了半截肠子,看起来极为吓人。 “你個傻逼在杀猪啊,說了多少遍对准心脏一刀解决,你朝人家肚子上面捅了多少刀!” 這回连好脾气的唐健都忍不住开骂。這边通過望远镜可以清晰观测到明军哨位的情况——开头时那两小子匍匐前行动作還算到位,一直爬到那哨兵背后都沒被发现。但当窜起来把人按倒之后就完全沒了章法——那明军自是拼命挣扎,却被魏艾文死死摁住头部压倒在身下。而叶孟言则象发了疯一样只知道把刺刀往目标身上猛戳,好几次差点伤到旁边小魏。自己也被对方腹部迸出的血液喷了满脸。 也亏得這边明军哨卡防卫极其松懈,這么折腾都沒惊动旁人。但北纬对此当然不满意。 “不合格,再去摸一個,這次以你为主。” 北纬指了指魏艾文,却见他和旁边小叶都是两手空空,诧异道: “刺刀呢?……我操了,去捡回来!继续!” 古人過年都是過到正月十五之后才算结束的,但穿越众的习惯却是到大年初三为止。实际上迫于生存压力,他们从年初二起基本就进入正常工作了。 徐慧工程师及其率领的武器攻关小组在大年初二就送给全体穿越者一份大礼包——他们的209超级迫击炮终于开发成功! 這门炮本身制作倒并不复杂,无非把氧气瓶的瓶口瓶肩部分用气焊切割拿掉,把内壁清理打磨干净,再配上一個金属架子,就能作为炮筒使用了。 真正困难的是给這门氧气瓶炮配备合用的炮弹,以及确定其发射参数。前苏联据說曾经开发過口径达到240的大型迫击炮,但那无论钢材质量還是炮管型制显然都跟這门氧气瓶炮天差地别,技术参数也不可能用上。要想让這门氧气瓶炮打出的炮弹能够准确命中目标而不是落到自己人头上,徐慧工程师還有很漫长的道路要走。 好在徐工现在不是一個人在战斗了,除了预定为第一主炮手的老马马千山外,另一位玩炮高手林深河也加入其中,被安排为第二炮手。 這位林深河同志可有点来头,先前统计职业时他不哼不哈的躲在人堆裡报了個“归国留学生”。后来大家彼此熟悉了通過几次交流才知道:這家伙居然還是地道的官宦子弟,家世比叶孟言那小子牛逼多了,家裡人虽然上不了新闻联播,但在某省地方台新闻裡面倒是常常出现,朋友圈裡人送外号“深衙内”。 “深衙内”這外号果然不是白叫的——林深河在北美号称留学七年,连一张学位证书都沒搞到,却精通了北美市场上所有能花钱玩到的小口径轻武器。此外還有超過一百六十個小时的螺旋桨飞机真实飞行经验。更变态的是這家伙最后几年迷上了南北战争,与某南北战争爱好者协会成员协作复原铸造過一大批内战武器,包括黑火药枪械,3磅、6磅和12磅炮等,還都全部亲手发射過,可算是难得的实践性人才。 一开始他出于高干子弟本能的自我保护心理,尽量低调的隐藏在大众团体中。但“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在明朝的夜晚多无聊啊,每天除了打牌大家就只有开卧谈会聊天吹大牛,這种环境下实在很难隐瞒什么,于是這家伙很快就暴露了。 贪官污吏,……這些东西大家平时在網络电视上看過不少,但突然发现身边有這么一個,那感觉绝对是不一样的。 說起来這位深衙内其实沒什么纨绔脾气,說话行事都挺随和的一個人,也能吃苦,比那小叶强多了。不過在广大普通群众眼中,這家伙仍然是属于阶级敌人中的一员——想想看,当你在辛辛苦苦赚钱交税的时候,這小子却在美国肆意挥霍民脂民膏!如今既然落到了大伙儿手裡,那還能有好啊! 戴上高帽,摆上飞机式,狠狠批斗了一通,但最后大伙儿還是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精神把他给安排到了武器组打杂,同时被内定为第二炮手 ——“你丫的居然带了那么多杜蕾丝穿越?這回让你打炮打個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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